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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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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壯烈。

放下酒杯,接收眾人的目光。

“招待不周,望各位領導海涵。”說完,重新坐下。

全然一副做東的姿態,惹得徐非半會兒沒緩神。

張漢生滿意的笑著拍手,“管越啊,這些年在我手下工作的人當中,就屬她我最看好。”

從旁,張朝輝順著點頭,“張總能有這樣的員工,是福氣啊。”

有人哼聲。

“是張總的福氣,只可惜管主管人往高處走,現在的盛元已經容不下她了。”

噔。

高腳杯撞擊到了轉盤的玻璃。

在座的各位看向聲源,發現原來是李斯遠在捏著杯子。

任寒靜貼心問道:“師兄是有什麽事嗎?”

李斯遠沒看她,眼睛裏只瞧著管越。

梁斯近想了想,笑著和任寒靜解釋,“任大美女,你說當著女朋友的面,哪能看別的女人是不是。”

任寒靜不解,“梁總此話何意。”

他用眼睛瞟瞟管越和李斯遠。

一時間,引起不少波瀾。

但那都大多是心底的,面上還是副笑吟吟的談話。

“原來管主管和李總在一起了啊,真是恭喜恭喜。”徐非一掃先前窘迫,連忙先湊到張漢生旁邊說這話。

他也算對張漢生有點了解了,知道他在想什麽。

鴻門宴變成了漿糊宴。

一團亂,一團亂。

有人縱火自然就有人觀火,又有恐引火上身的。

當事人兩位男女主角倒淡定,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偶然對上兩眼,又跟賭氣一樣,女主角不愛看男主角,正臉都沒給。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那管越的心,大概夏天的暴風雨,不僅要讓你在大海裏撈針,還要給你翻騰一陣。

興風作浪是她的特性。

李斯遠無奈淺笑。

惹得“縱火犯”梁斯近犯惑,怎麽還開心上了?

他悄悄和李斯遠耳語道:“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管越不讓你公開,但你想公開,所以現在正暗自竊喜?”他邀功的本事可大著。

李斯遠面色如常,伸手拿過自己的酒杯搖了搖。

隨即起身走向管越那邊。

他將手臂隨意撐在她的椅背上,模樣親昵。

“各位,今日有幸向大家重新介紹下。”他的眼裏只有管越,“我女朋友,管越。”

管主管。

管老師。

管影後。

……

一張身份證都介紹不完的管越,今天又多了個身份。

忽然拘謹起來,用手偷偷摸過去掐著李斯遠的褲腿,她拍打他。

李斯遠用手輕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撫。

“李總和管主管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對,來,這杯我敬你們兩。”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隔岸觀火的張朝輝。

他永遠那副笑臉相迎的樣子,管越下意識多靠近了自己身邊的男人一分,她還不是張朝輝的對手,自然不能正面應上。

只能另辟蹊徑。

比如找個靠山。

“借張總吉言,酒我陪你喝就行了。”說罷,李斯遠一口氣喝光了杯裏剩餘的紅酒。

管越怕他上頭,平常不怎麽喝酒的人,今天卻難得給了張朝輝這個面子。

後來過了很久的某天,管越想著問李斯遠,為什麽那天會和張朝輝喝酒。

他說:“他說的話我挺喜歡。”

管越笑他幼稚。

彼時,對方也不過一句場面客套罷了,他又不是沒聽過。

話說回當前,KOK這邊發表完意見了,接下來自然就是管越的東家,張漢生。

“這樣一來,盛元和SK的合作,是喜上加喜啊。”

作為一名合格的商人,張漢生時刻沒有忘記他的身份。

場面人說場面話,要他說什麽祝福,可能真半天憋不出什麽好話,但要談到利益,那是笑逐顏開啊。

李斯遠同樣客套的回敬他酒,兩人相視一眼後,各有所思,隨即飲下杯中的酒。

“哎呀,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隨著這句話,梁斯近同樣端著酒杯站了起來,他走到張漢生身邊,兩人並肩站著,年長的比他要矮上大半個頭。

他將杯子慢慢碰到張漢生的杯子上,臉上笑得莫測。

“聽聞張總最近麻煩纏身,若是有需要幫的上的,只管開口。”

豪情仗義這種東西從梁斯近嘴裏出來,總是別樣奇怪。

李斯遠向來了解他為人,知道打的哪塊算盤,何況他授權歐利亞舉報盛元這事,張漢生一無所知。

他在管越身邊的空位置坐下,嘴上沒忍住嗤聲。

忽然感覺到旁邊有人炙熱的眼光,他擡眸瞧過去,一張蒼白的小臉,偏偏還塗著鮮艷的口紅。

他蹙眉,怪她。

管越抿唇,有點倔的依然不作理,又有點委屈。

外人少見這樣的管越,免不了新鮮,但礙於梁斯近此時正話中有話的暗示著盛元那位老板,便也就不好挪開視線。

“勞煩掛念,梁總真是後生可畏啊,現在的市場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這老頭子,幹幾年就退啦。”

“嗐,張總這叫什麽話,晚輩們還有多要向您學習的地方了,江市建築業沒您坐鎮,能安寧?”梁斯近眉頭一挑,那模樣,像極了影視劇中的諂媚的奸臣。

眾人各有所想。

默了數秒後,一直隔岸觀火的張朝輝也緩緩站了起來,他笑看梁斯近和張漢生兩人。

“兩位,我知道江市人向來熱情好客,今天有幸吃了張總的宴,又認識了SK後起之秀的梁總,算是不虛此行了。來,兩位老總,我敬你們。”

在中國的酒桌禮儀上,能起身敬酒的人,必定是輩分大的,或者受尊重的人。

在中國的職場禮儀上,能起身敬酒的人,必定是能帶來利益關系的人。

毋庸置疑,後者在這更適用。

你來我往,局中人自然較了真,至於旁觀的。

兩手一搭,不興看你這套。

服務員進來傳菜,李斯遠小聲囑咐來碗銀耳蓮子。

正吃著剁椒魚頭的管越,暗道不妙,連忙多夾了幾筷子,只是看著近在眼前的魚頭,越轉越遠。

任寒靜望過來,輕聲說道:“管主管我見你身體似乎不大舒服,還是要少吃辣的為好。”她笑的越甜,管越越慎。

範婷婷說這是同性相斥,這點在長得好看的人身上尤為明顯。

“謝謝,我吃習慣了,如果一下不吃,會不舒服。”她刻意著重後面三個字,說給李斯遠聽。

眼睛裏叫著勁,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白天不還給她點麻辣雞塊嗎,轉眼就連個魚頭都不給吃。

男人心,海底撈。

化了都不見影。

繼續看那邊的三個男人的戲,大約是回合制的策略游戲。

你來我往,一下一下,既不在要害,也不在不痛不癢的地方。

有人急著戰隊拉隊友,又有人急著撇清關系。

最後,亂著亂著變成,大家和睦的稱兄道弟。

這是李斯遠最不願看的畫面。

回去路上,幾人分別。

最後剩下李斯遠帶著管越,梁斯近一個人抽著煙,大搖大擺的往停車場走。

“離張朝輝遠點。”

聞聲,梁斯近回頭看了眼說話的男人,香煙的煙霧熏的他只能半瞇眼睛,他沈默片刻。

“斯遠,做人要爭氣啊,我可沒你低調。”

李斯遠沒回他,只目送他越走越遠。

留下他和管越站在路邊。

管越笑聲,聲音清脆,“成年人活著真累,不僅要演給別人看,還要演給自己看。”

李斯遠瞧她,夜風吹起她的頭發,松松垮垮散到耳前。

之前剪過的頭發如今已經長了一些。

他伸手十指緊扣她的手。

兩片溫暖,惺惺相惜。

“我送你回醫院。”

啪。

管越瞬間甩開他的手,“我不去。”

她氣鼓鼓往反方向走。

走了一會兒,發現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裏頓覺失落,怎麽這人是木頭嗎?都不追上來。

想想更生氣了,繼續往前面走。

突然腳下兩道車燈的光照過來,越來越近,最後在她身邊停下。

李斯遠從駕駛座下車,“寶貝,我喝酒了,不能開車。”他聲音難得慵懶,攬著管越往車裏走。

管越拿眼睛斜他,“所以我是你司機啊。”

李斯遠笑著搖頭,“不是,你也喝了,所以我們在這等代駕。”

他將管越安排進後座,隨之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車窗半降,管越一手撐在車窗處,歪看閉目養神的李斯遠,路燈映了他半張臉。

“我發現你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來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壞。”

男人發出淳淳的笑聲。

“嗯?我怎麽壞了?”

“今天在場的,兩個姓張的都想算計你,加上你那個朋友吧,沒一個好心。而你呢,看破不說破,讓別人以為你低調,與世無爭,其實呢。”自從知道對賭協議後的管越,似乎對李斯遠刮目相看起來,甚至她有想過,這個人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但再認真想想,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能有什麽價值。

此時,李斯遠聽完她的話,原本微闔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他認真地看向管越,“至少,現在你要想離開盛元,會容易很多。”

梁斯近的話,他意料之中。

甚至往開了說,他的計劃中,梁斯近如果說了這話,他就更能順理成章的,讓管越擺脫盛元一群。

張漢生疑心重,留不得她。

聽了此話,管越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她今晚滿場都鼓著幾人的你來我往,爾虞我詐,卻獨獨疏忽了自己的立場。

車在路邊停了十分左右,代駕姍姍來遲。

最終目的地還是沒有開往她厭惡的醫院。

而是,無從所知的明天。

李斯遠始終緊握她的手。

“之前在你外婆那裏,我偶然看到一本經書,上面有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我起先對這句話並不了解,現在卻好像能領悟了。”

“怎麽說?”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太抽象了,這不符合我們。”

“那就,明天做飯給你吃?”

“行,我要吃辣的。”

“做夢,不可能。”

“呵,男人。”

————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最後的最後

《管越這個人》自2017年7月連載至今,非常感謝各位讀者朋友的支持,我很慚愧沒有及時更新,導致拖了這麽長時間。

在這一年裏,我自己也經歷了很多事,心態上發生了很多變化,可能有些朋友覺得結局過於草率,其實不是吧,管越今年27,我今年22,我們的故事都還在繼續,只是我不想寫她了。

小說的定位裏,管越這個不是純談情說愛的,所以我在他們兩在一起後,就打算完結了,剩下的情侶或者夫妻生活,盡情想象。

也或許,他們是我們另一個平行時空真正存在的,他們還在繼續他們的故事。

至於我們,得收拾收拾開始面對新的事物。

比如,新文了解下?

這回寫個古代斷案的,受初刻拍案驚奇影響,茶館故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從我主頁點進去看看那個戊戌年秋系列。

群:418751776(南邊有座山) 微博:南山怕冷

感恩相遇,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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