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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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地方，消息自然也就多的很，快的很。
夏歡不過問了幾個比較交好的同行公司，就打聽到了T3項目的後續。
在下班十幾分鐘前，她走進管越的辦公室。
“管老師，T3項目被SK外包出去了。”
電腦前，管越擡頭，眼中閃過驚訝，又帶了些意料之中。
以SK目前的形勢，確實不適合放太多精力在這個機場項目上，那外包給別家，就成了優質之選。
“外包了哪家？”管越問。
“歐利亞。”
二級資質，上午才見過。
管越不禁陷入沈思，SK什麽時候搭上的歐利亞？
“管老師，我們要去監督管理局投訴嗎？”
管越聞言果斷說不，“投訴幹嘛，這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轉包麽，一般按規定來講，是不可以的，為了保證質量，業主方和代理機構都不允許這種做法。但是，規定就是用來打破的。
就像有人問什麽法子掙錢。
你去看看法律法規上寫的，就知道了……
“那……現在就這樣了？T3這個項目，爭議好大……後來百聯的人還打過幾次電話，說要找你。”夏歡聲音越說越小。
管越忽然聽到百聯兩個字，眼中疑惑，“他們想幹嘛？”
夏歡撇嘴，別別扭扭的支吾，“就說……你是不是耍他們，SK那邊根本就沒串標。”
“呵呵。”管越忍不住發笑，她撐著額頭，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
“年紀越大越糊塗，這叫。”
她管越說串標，他們就信了？
還真是給管影後面子。
“可是管老師，這樣對盛元不好吧，百聯其實後面態度溫和了點說如果能一起舉報SK，還是朋友。”
話至此，真令人啼笑皆非。
管越放聲大笑兩聲，有些喘不過氣的趨勢。
“我的天吶，百聯的人為什麽這麽可愛。”她搓著眼睛，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夏歡站在那，想了想，好像確實挺有意思，這麽孩子氣的話，簡直無法想象是他們那群將近四五十歲的人說出來的。
“估計百聯是和SK杠上了吧，一直揪著不放。”
管越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眼睛盯著辦公桌上剛才任寒靜拿過來的文件。
“這樣吧，你先試探下百聯那邊的人，看他們有沒有收到這個項目的邀標，如果有，那我們就合作下。另外，告訴他們，SK也會參加。”
意思再明了不過，既然百聯喜歡和SK杠，那就讓他們杠個夠，盛元好坐收漁翁之利。夏歡有時候看管越，是帶了點畏懼的，她總覺得管越心機太重。
她跟她爸說過。
可她爸回她，說管越這種人，才是最適合投標行業的，又是女性，更是難得，他非常欣賞。
夏歡嗔怪她爸不理解，管越心眼多的時候，她一個女孩子看了都覺得可怕。
所幸，她的這些心眼只用在職場上，生活裏，並不多見。
“桃源裏？新項目麽。”夏歡說著伸手拿過那份紙質文件。
放在手中隨意翻了兩頁，很是新穎的樣子。
“在平城，管老師你的老家啊，那要是到時候如果需要勘察現場，不正好回家看看？”
辦公椅上，管越聞言蹙眉，片刻又松開，收了方才的笑，她的臉上神情淡淡，“應該沒時間回去。”說實話，她對家沒有太多留戀。
她的父母，相較小十歲的她，更喜歡哥哥管鑫誠一點。
管越從小要強，因為感覺沒什麽人瞧得起自己，所以就得更加努力點，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世界是公平的，她的努力是有回報的。
“這樣啊……不過這個項目看起來利潤挺高的樣子，內部邀標的話，就是肯定的意思吧？”夏歡問。
管越搖頭，“我給你打個比喻，這就像古代有錢人家嫁女兒，比武招親知道嗎？誰武功高，誰就能勝出。”
講道理，比起那些所謂公平公正公開的招投標，管越更喜歡這種。
敞亮人，不說暗話。
只看誰的手段高明點。
“噗，管老師這個比喻我服的，那我先去試探下百聯。出去啦。”夏歡轉身走出管越辦公室。
她時間掐的可真準，前腳剛走，後腳就下班了。
管越瞧著那17:30的數字，心裏有底按捺不住，她想準時下班，多年來少有體驗過的事。
內心躁動幾秒，自我安撫應該矜持點，索性關了電腦，故作很隨意的樣子，出門，回家。
前臺姑娘見著以為她腳底自帶輪滑，飄過去了？
開車路上，管越盤算起回家後的事，洗澡吃飯，恩好像可以做頓飯，很久沒有做菜了，正好歡送下那個小兔崽子。
噢，還有，他應該把出國規劃書給她看看了。
回家的步子，輕盈許多，管越心裏有些美，說不上來的感覺。拿著鑰匙開門，入眼處就是管霖躺在沙發上，屍體狀。
客廳裏，電視上正在放電競比賽。
管越在換鞋時就聽沙發上的管霖細言碎語。
“輸了……輸了……PNG個垃圾……不該開團時開團……我的錢……”
錢？
管越輕聲走到管霖旁邊，恰好閉著眼睛平躺的管霖突然感覺眼前好像更黑了點。
他緩緩睜眼，赫然出現自家姑姑俯視他的臉。
鯉魚打挺，管霖騰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姑……姑，你回來啦，你怎麽沒聲啊……”管霖說著不由自主看向防盜門，這個門也是，怎麽關起來都沒聲音呢。
“今天下班早。我聽你剛才說什麽，什麽錢？你押註了？”
每一個子，敲在管霖心上，都是有如重錘。
“沒有沒有，是金幣，游戲裏的錢。”管霖極力解釋，生怕管越發現自己拿他這麽久以來從她拿坑來的錢去押註。
管越瞇眼，“是嗎？”她尾音拖得長長，耐人尋味。
“是的啊，我怎麽可能幹那種拿錢去押註的事呢，對不對啊姑。”管霖一犯錯就愛賣乖。
管越再熟悉不過，這種套路見多了，簡直一眼看透。
“陪我去趟菜市場吧，我晚上給你做飯。”她講完這句話，自個兒就朝臥室去了，換身休閑點的衣服，留下管霖楞坐在沙發上。
腦中閃過無數個想法。
他姑上一次做飯，什麽時候？
他剛來的時候，她說要做飯，但是工作忙，一直都沒實現過。印象中，他姑獨立很早，上學就自己大早起來做飯吃。
想想還是覺得很開心吧，他來這麽久，吃的要麽是外賣，要麽是李大腿做的，要麽就是外面館子菜。
對於管越的手藝，心底很期待。
美滋滋陪著姑姑下樓，去小區的菜市場。
菜攤老板結賬時跟他們聊天，以為是姐弟。
管越笑而不語，早已習慣。
管霖卻齜著牙解釋是姑侄。
好年輕的姑姑啊。
管越愛聽這話。
她會故作不在意的樣子擺手，表示還好還好，多謝誇獎。
這股高興勁，連帶著上樓遇上鄰居，還未消減，甚至更有過勁的意思。
“李先生？我等會做飯，要一起過來吃嗎？”管越在邀請李斯遠。
管霖心底無數個臥槽，莫不是天漏了窟窿，還是女人就是如此善變呢，明明前幾日還說讓他離遠點，現在自己又邀請人吃飯？
正準備回家的李斯遠，同樣楞住了，他看看管越，再看看管霖。
最後還是看著管越。
一向精明如他，這刻居然有點回答不上來了。
“放心，我不下毒，純感激下，你照顧我家侄子這麽久，不能白占你便宜。”
占便宜……
李斯遠思緒覆雜，理都理不清。
索性順了管越的意思，去吃飯。
私心裏，想見識下管越的手藝，好奇的感覺。
————
常言道，人不能太過期待一件事，一個人，因為這些在你心底已經成框成型，所以通常別人無法滿足你的需求。
李斯遠坐在桌邊，和管霖面面相覷。
管越在看著他們。
“挺久沒做了，賣相可能不好，但是味道應該可以的。”管越試圖解釋。
管霖拿著筷子咽了口口水，搖搖頭，“應該可以的……”說著便伸筷子去夾。
麻婆豆腐。
碎了。
麻婆豆渣。
管霖囫圇吞下，“還行……”
只能這麽說了。
相比起來，李斯遠的神情就比他淡定多了。
不動如山，夾了塊被炒碎的鯽魚。
“火候大了，味道……還行。”
你還是毒死我吧。李斯遠心想。
管越兩手抱在胸前，面帶懷疑的看著兩人。
“你們太敷衍了，不想吃我就倒掉了。”
“不不不！姑姑你做的非常好，非常好吃。”
“沒有，我比較含蓄……”
作者有話要說： 誇我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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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班十幾分鐘前，她走進管越的辦公室。
“管老師，T3項目被SK外包出去了。”
電腦前，管越擡頭，眼中閃過驚訝，又帶了些意料之中。
以SK目前的形勢，確實不適合放太多精力在這個機場項目上，那外包給別家，就成了優質之選。
“外包了哪家？”管越問。
“歐利亞。”
二級資質，上午才見過。
管越不禁陷入沈思，SK什麽時候搭上的歐利亞？
“管老師，我們要去監督管理局投訴嗎？”
管越聞言果斷說不，“投訴幹嘛，這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轉包麽，一般按規定來講，是不可以的，為了保證質量，業主方和代理機構都不允許這種做法。但是，規定就是用來打破的。
就像有人問什麽法子掙錢。
你去看看法律法規上寫的，就知道了……
“那……現在就這樣了？T3這個項目，爭議好大……後來百聯的人還打過幾次電話，說要找你。”夏歡聲音越說越小。
管越忽然聽到百聯兩個字，眼中疑惑，“他們想幹嘛？”
夏歡撇嘴，別別扭扭的支吾，“就說……你是不是耍他們，SK那邊根本就沒串標。”
“呵呵。”管越忍不住發笑，她撐著額頭，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
“年紀越大越糊塗，這叫。”
她管越說串標，他們就信了？
還真是給管影後面子。
“可是管老師，這樣對盛元不好吧，百聯其實後面態度溫和了點說如果能一起舉報SK，還是朋友。”
話至此，真令人啼笑皆非。
管越放聲大笑兩聲，有些喘不過氣的趨勢。
“我的天吶，百聯的人為什麽這麽可愛。”她搓著眼睛，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夏歡站在那，想了想，好像確實挺有意思，這麽孩子氣的話，簡直無法想象是他們那群將近四五十歲的人說出來的。
“估計百聯是和SK杠上了吧，一直揪著不放。”
管越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眼睛盯著辦公桌上剛才任寒靜拿過來的文件。
“這樣吧，你先試探下百聯那邊的人，看他們有沒有收到這個項目的邀標，如果有，那我們就合作下。另外，告訴他們，SK也會參加。”
意思再明了不過，既然百聯喜歡和SK杠，那就讓他們杠個夠，盛元好坐收漁翁之利。夏歡有時候看管越，是帶了點畏懼的，她總覺得管越心機太重。
她跟她爸說過。
可她爸回她，說管越這種人，才是最適合投標行業的，又是女性，更是難得，他非常欣賞。
夏歡嗔怪她爸不理解，管越心眼多的時候，她一個女孩子看了都覺得可怕。
所幸，她的這些心眼只用在職場上，生活裏，並不多見。
“桃源裏？新項目麽。”夏歡說著伸手拿過那份紙質文件。
放在手中隨意翻了兩頁，很是新穎的樣子。
“在平城，管老師你的老家啊，那要是到時候如果需要勘察現場，不正好回家看看？”
辦公椅上，管越聞言蹙眉，片刻又松開，收了方才的笑，她的臉上神情淡淡，“應該沒時間回去。”說實話，她對家沒有太多留戀。
她的父母，相較小十歲的她，更喜歡哥哥管鑫誠一點。
管越從小要強，因為感覺沒什麽人瞧得起自己，所以就得更加努力點，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世界是公平的，她的努力是有回報的。
“這樣啊……不過這個項目看起來利潤挺高的樣子，內部邀標的話，就是肯定的意思吧？”夏歡問。
管越搖頭，“我給你打個比喻，這就像古代有錢人家嫁女兒，比武招親知道嗎？誰武功高，誰就能勝出。”
講道理，比起那些所謂公平公正公開的招投標，管越更喜歡這種。
敞亮人，不說暗話。
只看誰的手段高明點。
“噗，管老師這個比喻我服的，那我先去試探下百聯。出去啦。”夏歡轉身走出管越辦公室。
她時間掐的可真準，前腳剛走，後腳就下班了。
管越瞧著那17:30的數字，心裏有底按捺不住，她想準時下班，多年來少有體驗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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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姑娘見著以為她腳底自帶輪滑，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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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電視上正在放電競比賽。
管越在換鞋時就聽沙發上的管霖細言碎語。
“輸了……輸了……PNG個垃圾……不該開團時開團……我的錢……”
錢？
管越輕聲走到管霖旁邊，恰好閉著眼睛平躺的管霖突然感覺眼前好像更黑了點。
他緩緩睜眼，赫然出現自家姑姑俯視他的臉。
鯉魚打挺，管霖騰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姑……姑，你回來啦，你怎麽沒聲啊……”管霖說著不由自主看向防盜門，這個門也是，怎麽關起來都沒聲音呢。
“今天下班早。我聽你剛才說什麽，什麽錢？你押註了？”
每一個子，敲在管霖心上，都是有如重錘。
“沒有沒有，是金幣，游戲裏的錢。”管霖極力解釋，生怕管越發現自己拿他這麽久以來從她拿坑來的錢去押註。
管越瞇眼，“是嗎？”她尾音拖得長長，耐人尋味。
“是的啊，我怎麽可能幹那種拿錢去押註的事呢，對不對啊姑。”管霖一犯錯就愛賣乖。
管越再熟悉不過，這種套路見多了，簡直一眼看透。
“陪我去趟菜市場吧，我晚上給你做飯。”她講完這句話，自個兒就朝臥室去了，換身休閑點的衣服，留下管霖楞坐在沙發上。
腦中閃過無數個想法。
他姑上一次做飯，什麽時候？
他剛來的時候，她說要做飯，但是工作忙，一直都沒實現過。印象中，他姑獨立很早，上學就自己大早起來做飯吃。
想想還是覺得很開心吧，他來這麽久，吃的要麽是外賣，要麽是李大腿做的，要麽就是外面館子菜。
對於管越的手藝，心底很期待。
美滋滋陪著姑姑下樓，去小區的菜市場。
菜攤老板結賬時跟他們聊天，以為是姐弟。
管越笑而不語，早已習慣。
管霖卻齜著牙解釋是姑侄。
好年輕的姑姑啊。
管越愛聽這話。
她會故作不在意的樣子擺手，表示還好還好，多謝誇獎。
這股高興勁，連帶著上樓遇上鄰居，還未消減，甚至更有過勁的意思。
“李先生？我等會做飯，要一起過來吃嗎？”管越在邀請李斯遠。
管霖心底無數個臥槽，莫不是天漏了窟窿，還是女人就是如此善變呢，明明前幾日還說讓他離遠點，現在自己又邀請人吃飯？
正準備回家的李斯遠，同樣楞住了，他看看管越，再看看管霖。
最後還是看著管越。
一向精明如他，這刻居然有點回答不上來了。
“放心，我不下毒，純感激下，你照顧我家侄子這麽久，不能白占你便宜。”
占便宜……
李斯遠思緒覆雜，理都理不清。
索性順了管越的意思，去吃飯。
私心裏，想見識下管越的手藝，好奇的感覺。
————
常言道，人不能太過期待一件事，一個人，因為這些在你心底已經成框成型，所以通常別人無法滿足你的需求。
李斯遠坐在桌邊，和管霖面面相覷。
管越在看著他們。
“挺久沒做了，賣相可能不好，但是味道應該可以的。”管越試圖解釋。
管霖拿著筷子咽了口口水，搖搖頭，“應該可以的……”說著便伸筷子去夾。
麻婆豆腐。
碎了。
麻婆豆渣。
管霖囫圇吞下，“還行……”
只能這麽說了。
相比起來，李斯遠的神情就比他淡定多了。
不動如山，夾了塊被炒碎的鯽魚。
“火候大了，味道……還行。”
你還是毒死我吧。李斯遠心想。
管越兩手抱在胸前，面帶懷疑的看著兩人。
“你們太敷衍了，不想吃我就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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