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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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39.
到了修羅王這等境界，竟還能無故暈過去，眾人不得不驚悚。於是在修羅王還暈著的時候，魔域上下一魔尊兩使者十二煞將並無數妖魔在一刻鐘內全部齊聚在修羅殿內，不知道的還以為修羅王要完。
修羅王悠悠轉醒，就見六合八荒無死角的圍了一圈腦袋，頭痛地閉了閉眼，揮手讓人出去。
“羅喉和右使留下。”
元朗機靈的小眼神一瞟，千分之一的可能，王上這是……要留遺命？他們王上從來康健怎麽白帝一來就有事了？還特意將人留下，這事和他脫不了幹系！前右使微一彈指，殿中盆栽裏便出現一個小紙人，若不細看，絕不會發現。
眾人散去，修羅王坐起，精神頭恢覆了大半。
修羅王悠悠看向柏麟，“你……”
只一個字，柏麟就懂了。
現在究其對計都說他是海王一事，大約也是怕他欺騙計都，這修羅王為人還不錯。
柏麟看了看擔憂的羅喉計都，主動道：“還請修羅王放心，我人既然已經來了魔域，便是十足的真心絕無摻假。”
你還敢在我面前說是真心要將人拐走？！
修羅王喘氣，“所以你與他一起住也是……”
“是。”柏麟為了表示真心實意，沒等人說完話就表了決心。
修羅王氣又不夠用了，半晌平覆了心情，轉向羅喉計都，“那羅喉你……是怎麽想的？”
羅喉計都稍稍比柏麟的站位靠後半步，在修羅王看不見的地方，兩人小手都勾上了。
“吾……吾認為柏麟兄說得對。”
天要亡我魔域！！！面前的可不正是那賊老天的帝君嗎！！！
修羅王顫抖著嘆出一口濁氣，“白帝好心思，右使可是屈才了。”
柏麟微笑道：“哪裏，修羅王才是眼光獨到，慧眼如炬。”就算是計都對修羅王說了什麽，也不會直言自己的心意，這修羅王能從三言兩語中便窺得他或許窮之一生都不得而知的心思，這份眼力堪比天帝。（不，他只是看得多了懂套路。）
你還敢嘲諷本王！要不是羅喉中意你！！
“出去吧，本王再暈會兒。”
40.
修羅殿外，元朗心慌。
他那小紙人隔得略遠並未完全聽清三人說了什麽，但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白帝！竟然！與魔尊！牽手了！還擰巴來！擰巴去！
結合紙人聽到的只言片語，再聯系什麽亂七八糟的最高禮節，他魔域第一智將難道還猜不出殿內上演的是什麽嗎？！
“老無，快，扶我一把……”話音未落，人已後仰。
相識千載，無支祁從未見過元朗這般虛弱，下意識扶住後牙疼似的嘶了一聲，“你今天怎麽這麽惡心？”
“你真是憨人有憨福。”若他少些機智，就不會被膈應到了，瞧無支祁這傻缺多幸福？
無支祁這暴脾氣，當場就將人一摔。
元朗也是有些功夫的，能叫他輕松摔到？順勢一個後空翻接720°空中轉體，身姿輕盈地落了地，正欲搖扇，突然一滯。
有殺氣！
耳後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前右使大人，踩得可舒服？”
元朗微微動腳，這麽一感受好像確實腳下有點東西。
然後一個閃身，元朗和阿言又打起來了。
無支祁眼前一亮，“這女妖，有點意思。”元朗這人心思雖不正，實力還是有的，這瞿如鳥看上去不過六百來歲，居然能同他過這許多招，可塑之才。
41.
修羅王這麽一暈，政事就指著羅喉計都了。柏麟知他有責任心，不欲在旁亂他心神，便先回寢殿了。
左右無事，瞧見了他當日寫了字的竹簡後，不由一笑，開始著筆為羅喉計都寫一幅字帖。
而羅喉計都真就老老實實在修羅殿裏坐著了嗎？他心裏總掛著柏麟曾說起的神法逆行一事，尤其今日修羅王無端昏倒，更是給他敲了警鐘。雖然柏麟兄沒有表現出其他異樣，但那一定是在他面前故作堅強（？），這萬一哪天又突然逆一下子，叫他如何能不憂心？
書到用時方恨少，羅喉計都此刻想查查這無情道和神脈之事都無從查起，思來想去，還是得去天界藏書閣走一遭。
42.
於魔煞星而言，上天界猶入無人之境。
天界總覺得自己安保措施做得好，若是不得要領，那若水便是最大的難關，但這渡水之法柏麟曾告訴過他，是以羅喉計都輕而易舉就進了藏書閣。
神識掃過，羅喉計都拿出記載了無情道相關的書籍，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無情一道，並非太上忘情，實乃看破生死，著眼眾生……”
前面的記錄與柏麟所說差不多，羅喉計都繼續往後翻，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東西。
“無情道可謂最是難破，又可謂最是好破。道心難亂，本心亦難守，一旦破了元陽……”
啪的一聲，羅喉計都氣息不穩地合上了書冊，須臾再打開，看清了確實是“元陽”二字，燙手似的將書籍丟了回去。
待平定了心情，再度尋找神脈和煞氣相關的冊本。
“世人皆道神魔不兩立，卻不知早有一邪法可令仙煞相融，一日千裏，此法名曰雙……”
又是啪的一聲，羅喉計都化成一團煞氣飛走了，仔細看，那煞氣周邊波動地十分劇烈，快要凝不成一團了。
43.
司命又約了柏麟到上次的水邊，柏麟以為他還沒放棄勸說，決定直接亮出實話叫他死心。
司命開門見山，“帝君，您要小心啊！”
柏麟眉頭微跳，“何意？”
“小仙那日途徑藏書閣，無意中看到了魔煞星……其實以小仙的法力，根本不足以發現他，應是他心神激蕩下漏了氣息才被我發現……”
“他都看了些什麽書？”
“這……小仙也不知。”
柏麟心中思緒滾動，計都去了天界竟未同他說，明明約好了有事直言。況且近來計都總是躲避與他親近，他就是有心想用一用讀心術，也不能強行按人吧？
看來是與藏書閣有關了。
44.
柏麟暫且與司命同回了天界。
計都既不願明說，他也得知曉原因，他向來是這樣的性子，想要知道的，就必須弄個明白。
柏麟對羅喉計都的氣息可謂知之甚深，循著羅喉計都心性不穩之下殘留在書冊上的煞氣，還真叫他找到了那兩本書冊。
一看之下默了，倒是沒想過計都這麽大膽……不過這書上的話聽起來雖有理，實則細想盡是歪理，再說他通曉藏書閣中各冊書籍，怎麽從未讀過這兩本？
司命見他呆住，湊過去一看，虎口奪食般利落地將兩本書搶走，“咳，小仙拙作，怎好汙了帝君的眼。”
柏麟快要失語，“……你寫的？”
司命嘿嘿一笑，翻出最後一頁，角落裏赫然有三個小字，“司命著”。
“……你寫了放藏書閣幹嘛？”
“這……小仙交友甚廣，萬一被來做客的友人看到多不好。”
柏麟此番真的失語了，所以計都原是想來尋找解決無情道的方法，卻誤打誤撞錯看了司命的垃……著作？不由搖頭失笑，多大個魔尊了，怎還相信這些鬼話。
等等，這些鬼話好像也不是不……
柏麟忽然露出期待之極的笑容，司命看他沒有要追究他寫雜書的意思，說道：“帝君，咱們回中天殿吧？”
“不了。”柏麟友好地拍上他的肩，“還得多謝你幫我，待我大婚時，記得來討杯喜酒。”
“？？？”
45.
柏麟就這樣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又等了好久，羅喉計都還是沒甚動作，他刻意接近，對方依然如同驚弓之鳥般躲開。柏麟不由自省，同計都相比，會否是他過於奔放？但司命有句話寫得很對，本心著實難守，尤其是在面對心上人時。
說不得他就得使點心機了……不然一直這樣沒有進展，多讓右使心急。
46.
柏麟再次神法逆行了，這次傷得比上次還重，羅喉計都接到消息匆匆趕回寢殿時，被整面墻的血跡嚇得眼都紅了。
有些事就是如此，你不下點猛藥，□□是不會這麽快找上門的。
柏麟不愧是白帝，對自己下手相當狠，足足五日才醒過來。
他感受著體內充盈之氣，頓覺這一幕仿佛重演，然心境確實變了許多。
柏麟正準備“虛弱地”說點什麽，便被羅喉計都搶先了。
“柏麟兄，君的元陽必須得破了！”
“……”
“與我雙修吧！”
“……我還好，倒也不必這麽急，你……”看計都這一臉的憔悴，他再急都不好意思下手，多禽獸啊得。
羅喉計都一刻也不能等，生怕柏麟下一瞬又逆行，“吾乃最強修羅，無須顧忌！”說罷自己動手，寬衣解帶。
柏麟登時坐起按住他，“計都，我自然也是喜愛你的，可真的不用這……”
“柏麟兄，我怕。”魔煞星雙目泛紅，情真意切，任誰看了不動凡心？
柏麟輕嘆，“計都，你要是這樣我可就……”要化身禽獸了。
羅喉計都把他剩下的半截話撞回了肚子。
【最喜歡柏麟兄！這次便是因為我那可笑的羞恥和猶豫才害他重傷，絕不能再叫他出事！】
有點想抽嚇他的自己又有點蠢蠢欲動的興奮說的就是此刻的白帝了。
可哪怕心情再微妙覆雜，這手上的動作也不見停。
正是——
輕攏慢撚抹覆挑，整夜俱是雨打芭蕉。
47.
次年季夏時，又是人界一年一度的七夕。
依舊是初次去過的城鎮，柏麟與羅喉計都故地重游，合歡巨木還是那個合歡巨木，樹上的祈願牌早已換了一批。
柏麟伸手撫了撫樹幹，不由升起感觸。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他來了魔域，有了讀心術，窺見了羅喉計都的心事，從在意到喜歡到愛上，最後讀心術又自行消失。柏麟每每回想起此間種種，都覺得仿佛命中註定，許是天道偏愛，才要他通過這種方式知曉其意。
羅喉計都拿了兩個祈願牌，走過來道：“怎麽了？”
“在想一件事。”
羅喉計都將牌子和筆遞給他，隨口問道：“何事？”
“日日見君不思君。”
羅喉計都筆下一劃，“你……君當時就看到了？”
“是啊。”柏麟逗他，“我後來還猜了許久，計都兄是心悅於誰？”
“沒有別人的……唯君而已。”
柏麟展袖遮住這片天地，快而重地吻了他一下，“計都快叫我看看，如今你寫了什麽？”
羅喉計都不好意思地亮出木質的牌子，那行字的筆鋒已經很像柏麟，只是最後一筆突然拉長了，好似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柏麟慢慢念出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羅喉計都也去看他的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兩人一同掛好了牌子，又攜手往月老廟的方向去了。
“去歲冬日因婚事繁重未得空，等今年冬雪時，再同去映雪湖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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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到了修羅王這等境界，竟還能無故暈過去，眾人不得不驚悚。於是在修羅王還暈著的時候，魔域上下一魔尊兩使者十二煞將並無數妖魔在一刻鐘內全部齊聚在修羅殿內，不知道的還以為修羅王要完。
修羅王悠悠轉醒，就見六合八荒無死角的圍了一圈腦袋，頭痛地閉了閉眼，揮手讓人出去。
“羅喉和右使留下。”
元朗機靈的小眼神一瞟，千分之一的可能，王上這是……要留遺命？他們王上從來康健怎麽白帝一來就有事了？還特意將人留下，這事和他脫不了幹系！前右使微一彈指，殿中盆栽裏便出現一個小紙人，若不細看，絕不會發現。
眾人散去，修羅王坐起，精神頭恢覆了大半。
修羅王悠悠看向柏麟，“你……”
只一個字，柏麟就懂了。
現在究其對計都說他是海王一事，大約也是怕他欺騙計都，這修羅王為人還不錯。
柏麟看了看擔憂的羅喉計都，主動道：“還請修羅王放心，我人既然已經來了魔域，便是十足的真心絕無摻假。”
你還敢在我面前說是真心要將人拐走？！
修羅王喘氣，“所以你與他一起住也是……”
“是。”柏麟為了表示真心實意，沒等人說完話就表了決心。
修羅王氣又不夠用了，半晌平覆了心情，轉向羅喉計都，“那羅喉你……是怎麽想的？”
羅喉計都稍稍比柏麟的站位靠後半步，在修羅王看不見的地方，兩人小手都勾上了。
“吾……吾認為柏麟兄說得對。”
天要亡我魔域！！！面前的可不正是那賊老天的帝君嗎！！！
修羅王顫抖著嘆出一口濁氣，“白帝好心思，右使可是屈才了。”
柏麟微笑道：“哪裏，修羅王才是眼光獨到，慧眼如炬。”就算是計都對修羅王說了什麽，也不會直言自己的心意，這修羅王能從三言兩語中便窺得他或許窮之一生都不得而知的心思，這份眼力堪比天帝。（不，他只是看得多了懂套路。）
你還敢嘲諷本王！要不是羅喉中意你！！
“出去吧，本王再暈會兒。”
40.
修羅殿外，元朗心慌。
他那小紙人隔得略遠並未完全聽清三人說了什麽，但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白帝！竟然！與魔尊！牽手了！還擰巴來！擰巴去！
結合紙人聽到的只言片語，再聯系什麽亂七八糟的最高禮節，他魔域第一智將難道還猜不出殿內上演的是什麽嗎？！
“老無，快，扶我一把……”話音未落，人已後仰。
相識千載，無支祁從未見過元朗這般虛弱，下意識扶住後牙疼似的嘶了一聲，“你今天怎麽這麽惡心？”
“你真是憨人有憨福。”若他少些機智，就不會被膈應到了，瞧無支祁這傻缺多幸福？
無支祁這暴脾氣，當場就將人一摔。
元朗也是有些功夫的，能叫他輕松摔到？順勢一個後空翻接720°空中轉體，身姿輕盈地落了地，正欲搖扇，突然一滯。
有殺氣！
耳後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前右使大人，踩得可舒服？”
元朗微微動腳，這麽一感受好像確實腳下有點東西。
然後一個閃身，元朗和阿言又打起來了。
無支祁眼前一亮，“這女妖，有點意思。”元朗這人心思雖不正，實力還是有的，這瞿如鳥看上去不過六百來歲，居然能同他過這許多招，可塑之才。
41.
修羅王這麽一暈，政事就指著羅喉計都了。柏麟知他有責任心，不欲在旁亂他心神，便先回寢殿了。
左右無事，瞧見了他當日寫了字的竹簡後，不由一笑，開始著筆為羅喉計都寫一幅字帖。
而羅喉計都真就老老實實在修羅殿裏坐著了嗎？他心裏總掛著柏麟曾說起的神法逆行一事，尤其今日修羅王無端昏倒，更是給他敲了警鐘。雖然柏麟兄沒有表現出其他異樣，但那一定是在他面前故作堅強（？），這萬一哪天又突然逆一下子，叫他如何能不憂心？
書到用時方恨少，羅喉計都此刻想查查這無情道和神脈之事都無從查起，思來想去，還是得去天界藏書閣走一遭。
42.
於魔煞星而言，上天界猶入無人之境。
天界總覺得自己安保措施做得好，若是不得要領，那若水便是最大的難關，但這渡水之法柏麟曾告訴過他，是以羅喉計都輕而易舉就進了藏書閣。
神識掃過，羅喉計都拿出記載了無情道相關的書籍，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無情一道，並非太上忘情，實乃看破生死，著眼眾生……”
前面的記錄與柏麟所說差不多，羅喉計都繼續往後翻，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東西。
“無情道可謂最是難破，又可謂最是好破。道心難亂，本心亦難守，一旦破了元陽……”
啪的一聲，羅喉計都氣息不穩地合上了書冊，須臾再打開，看清了確實是“元陽”二字，燙手似的將書籍丟了回去。
待平定了心情，再度尋找神脈和煞氣相關的冊本。
“世人皆道神魔不兩立，卻不知早有一邪法可令仙煞相融，一日千裏，此法名曰雙……”
又是啪的一聲，羅喉計都化成一團煞氣飛走了，仔細看，那煞氣周邊波動地十分劇烈，快要凝不成一團了。
43.
司命又約了柏麟到上次的水邊，柏麟以為他還沒放棄勸說，決定直接亮出實話叫他死心。
司命開門見山，“帝君，您要小心啊！”
柏麟眉頭微跳，“何意？”
“小仙那日途徑藏書閣，無意中看到了魔煞星……其實以小仙的法力，根本不足以發現他，應是他心神激蕩下漏了氣息才被我發現……”
“他都看了些什麽書？”
“這……小仙也不知。”
柏麟心中思緒滾動，計都去了天界竟未同他說，明明約好了有事直言。況且近來計都總是躲避與他親近，他就是有心想用一用讀心術，也不能強行按人吧？
看來是與藏書閣有關了。
44.
柏麟暫且與司命同回了天界。
計都既不願明說，他也得知曉原因，他向來是這樣的性子，想要知道的，就必須弄個明白。
柏麟對羅喉計都的氣息可謂知之甚深，循著羅喉計都心性不穩之下殘留在書冊上的煞氣，還真叫他找到了那兩本書冊。
一看之下默了，倒是沒想過計都這麽大膽……不過這書上的話聽起來雖有理，實則細想盡是歪理，再說他通曉藏書閣中各冊書籍，怎麽從未讀過這兩本？
司命見他呆住，湊過去一看，虎口奪食般利落地將兩本書搶走，“咳，小仙拙作，怎好汙了帝君的眼。”
柏麟快要失語，“……你寫的？”
司命嘿嘿一笑，翻出最後一頁，角落裏赫然有三個小字，“司命著”。
“……你寫了放藏書閣幹嘛？”
“這……小仙交友甚廣，萬一被來做客的友人看到多不好。”
柏麟此番真的失語了，所以計都原是想來尋找解決無情道的方法，卻誤打誤撞錯看了司命的垃……著作？不由搖頭失笑，多大個魔尊了，怎還相信這些鬼話。
等等，這些鬼話好像也不是不……
柏麟忽然露出期待之極的笑容，司命看他沒有要追究他寫雜書的意思，說道：“帝君，咱們回中天殿吧？”
“不了。”柏麟友好地拍上他的肩，“還得多謝你幫我，待我大婚時，記得來討杯喜酒。”
“？？？”
45.
柏麟就這樣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又等了好久，羅喉計都還是沒甚動作，他刻意接近，對方依然如同驚弓之鳥般躲開。柏麟不由自省，同計都相比，會否是他過於奔放？但司命有句話寫得很對，本心著實難守，尤其是在面對心上人時。
說不得他就得使點心機了……不然一直這樣沒有進展，多讓右使心急。
46.
柏麟再次神法逆行了，這次傷得比上次還重，羅喉計都接到消息匆匆趕回寢殿時，被整面墻的血跡嚇得眼都紅了。
有些事就是如此，你不下點猛藥，□□是不會這麽快找上門的。
柏麟不愧是白帝，對自己下手相當狠，足足五日才醒過來。
他感受著體內充盈之氣，頓覺這一幕仿佛重演，然心境確實變了許多。
柏麟正準備“虛弱地”說點什麽，便被羅喉計都搶先了。
“柏麟兄，君的元陽必須得破了！”
“……”
“與我雙修吧！”
“……我還好，倒也不必這麽急，你……”看計都這一臉的憔悴，他再急都不好意思下手，多禽獸啊得。
羅喉計都一刻也不能等，生怕柏麟下一瞬又逆行，“吾乃最強修羅，無須顧忌！”說罷自己動手，寬衣解帶。
柏麟登時坐起按住他，“計都，我自然也是喜愛你的，可真的不用這……”
“柏麟兄，我怕。”魔煞星雙目泛紅，情真意切，任誰看了不動凡心？
柏麟輕嘆，“計都，你要是這樣我可就……”要化身禽獸了。
羅喉計都把他剩下的半截話撞回了肚子。
【最喜歡柏麟兄！這次便是因為我那可笑的羞恥和猶豫才害他重傷，絕不能再叫他出事！】
有點想抽嚇他的自己又有點蠢蠢欲動的興奮說的就是此刻的白帝了。
可哪怕心情再微妙覆雜，這手上的動作也不見停。
正是——
輕攏慢撚抹覆挑，整夜俱是雨打芭蕉。
47.
次年季夏時，又是人界一年一度的七夕。
依舊是初次去過的城鎮，柏麟與羅喉計都故地重游，合歡巨木還是那個合歡巨木，樹上的祈願牌早已換了一批。
柏麟伸手撫了撫樹幹，不由升起感觸。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他來了魔域，有了讀心術，窺見了羅喉計都的心事，從在意到喜歡到愛上，最後讀心術又自行消失。柏麟每每回想起此間種種，都覺得仿佛命中註定，許是天道偏愛，才要他通過這種方式知曉其意。
羅喉計都拿了兩個祈願牌，走過來道：“怎麽了？”
“在想一件事。”
羅喉計都將牌子和筆遞給他，隨口問道：“何事？”
“日日見君不思君。”
羅喉計都筆下一劃，“你……君當時就看到了？”
“是啊。”柏麟逗他，“我後來還猜了許久，計都兄是心悅於誰？”
“沒有別人的……唯君而已。”
柏麟展袖遮住這片天地，快而重地吻了他一下，“計都快叫我看看，如今你寫了什麽？”
羅喉計都不好意思地亮出木質的牌子，那行字的筆鋒已經很像柏麟，只是最後一筆突然拉長了，好似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柏麟慢慢念出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羅喉計都也去看他的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兩人一同掛好了牌子，又攜手往月老廟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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