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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後·味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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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後·味覺1

我見他猶豫,遲遲不進入正題,不打算跟這傻瓜王子周旋,喬伊斯看得上的人我都沒有什麽好感。

“肖恩殿下,再會。”

我收起精神體,轉身離開,然而還沒下幾個臺階,我聽到肖恩用一種陌生而又冰冷的語氣問我。

“溫德爾卿,你有聽說過藏弓計劃嗎。”

————

我在授封儀式前就向最高執政官洛克斯大帝請辭卸任,上將之銜於我和喬伊斯而言只是一個榮譽而已。

現在的洛克斯帝國成功抵禦外敵,終止了戰爭,洛克斯皇室裏也經歷了一波殘酷的大換血。

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但眼下的政局卻並不是我或者喬伊斯任何一方所希望的局面。

喬伊斯是保皇派,他擁護肖恩·洛克斯,效仿其他帝國實行君主立憲。我表面中立,絕大部分人默認我屬於喬伊斯一方,實際上我是徹底的暴力革/命黨,只想推翻所有腐朽的一切。

可惜事與願違,喬伊斯早逝,我方勢力微弱,新成立的洛克斯帝國依舊是君主□□。

事已至此,我回天乏術。

當今大帝奧斯本·洛克斯是個手腕強硬的野心家,喬伊斯看上的傻瓜王子肖恩·洛克斯或許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只希望洛克斯們能好好守住喬伊斯用生命打下的江山。

至於我?我還要拿著喬伊斯的撫恤金去花天酒地。

領完各類補助,成功辦理完退役手續,工作交接,在回老家之前我在中心城上將府邸舉行了一場酒會。

我邀請了洛克斯帝國的各路名流,包括授封儀式前遇到的長發小美人,霍普金·卡爾文。

我有通知管家,告訴諸位來賓無需著正裝禮服,這位乖巧的財政大臣還是穿著極為正式,對比之下穿著真絲睡衣的我好像有點不太像話。

真正打算前來跟我告別的好友,大多都隨便穿穿,不了解我的人便把這次酒會當成需要應酬的場合。

這場酒會來人魚龍混雜,各類服飾摻雜一起顯得不倫不類,不知道的或許還在以為參加什麽化妝舞會。

也可能是睡衣派對。

卡爾文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我,跟我碰杯的時候會疑惑我在喝什麽飲料。

林頓將軍今日穿了一身幹練的便裝,淺色系看起來讓他年輕了不少,他笑著替我解釋說:“白開水。”

卡爾文這才意識到哨兵過於發達的五感,感嘆:“高階哨兵的生活太過寡淡。”

“不,只有凱撒·溫德爾的生活寡淡。”林頓說。

“是的呢,誰讓我的英年喪向導。”

卡爾文問:“溫德爾將軍為何後來沒有再找合適的向導進行匹配,即使匹配度不高,有也總比沒有好。”

說到這裏,我略一挑眉,不想回答,便離開這兩位去門口迎接維拉妮卡將軍了。

我聽到背後林頓說:“不是沒有找過,只是太廢向導了……”

是的,喬伊斯死後,所有嘗試跟我進行精神鏈接的向導沒有一個成功,並且根據能力等級還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最嚴重的那位大腦受到了嚴重損傷,幾近癡傻。自此,無論是國家還是我都放棄了尋找新向導。

席間,林頓和卡爾文相談甚歡,我在一邊安靜地聽著,我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在處理著過量的現場信息,對於他們我偶爾會搭上幾句話。

卡爾文提到他的老家是康斯坦丁區。

說起來還是我的老鄉。

在外漂泊多年,許久未回,他這樣一說我才意識到,出身康斯坦丁區的貴族們大多都具有銀發藍眼的體貌特征。

就像喬伊斯一樣。

卡爾文趁機對我說:“溫德爾將軍,我近期準備卸任大臣一職,聽說您接下來要回康斯坦丁區,不知道可不可以順路捎我一程,路途遙遠,也可以做個伴。”

我不想答應,但我沒有理由拒絕。

說起來,唯一有點遺憾和憤懣的是,我退休前都做到了上將的位置,竟沒有一個趁此機會賄賂我的。

果然是被逐出了帝國權利中心,大勢已去。

啟程重回康斯坦丁區那天,我讓司機繞遠去中心城的另一頭接上卡爾文。

他直接打開後車門,坐到了我旁邊。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我從來沒覺得美人也會如此礙眼,壓下怒氣沈聲問道:“你為什麽剪了短發。”

還是照著喬伊斯·菲爾德遺像上的發型剪出來的。

卡爾文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我以為先生會喜歡。”

不得不說,他長得很漂亮,剪了短發後更像了幾分死去的喬伊斯,但實際上他這一舉動幾乎敗光了我對他僅存的零星好感。

我不喜歡目的性太強的人。

雖然喬伊斯也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但他在我這裏永遠都是例外。

喬伊斯可向來不會在外表上下功夫,他只是坐在那裏就能給人十足的壓迫感。卡爾文與喬伊斯的氣質完全相反,自以為狡猾實際上只是一只沒用的兔子。

我制定的返鄉路線避開了常規的城鎮,走較為偏遠的小路,我需要安靜,避免過多的信息毫無節制地匯入大腦。卡爾文試圖跟我套近乎,從他說話的內容來看,似乎是對喬伊斯的喜好做了許多調查,把那些喜惡全部套在自己身上,好營造出一切就像冥冥之中註定的一樣。

“不知道溫德爾將軍沒有去過菲爾德大道59號的傑爾馬餐廳,他們家的特色菜在康斯坦丁區首屈一指,等到達之後,我想邀您共進晚餐,當作順風車的答謝。”

那家餐廳我當然知道,甚至還有我的部分投資,餐廳二樓的長期預留著我和喬伊斯的座位。

康斯坦丁人嗜辣,尤其是喬伊斯,簡直無辣不歡。我隨口回道:“我不吃辣。”

卡爾文像是被噎住了似的,一時無語。

“辣對我來說屬於痛覺的感知範疇。”

“要顧及一個極端敏感的哨兵的感受很麻煩吧。”我敏銳地看向窗外,手按上了腰間佩戴的槍,卡爾文沒有回答我,我用餘光去看他,發現他皺起了眉頭註意力被窗外的動靜所吸引。

他好像還不適應逐漸敏銳的五感,於是我一時幸災樂禍道:“你早晚也有一天會變成我這樣。”

一向溫柔可愛的卡爾文瞬間黑了臉:“你的話聽起來像詛咒一樣。”

“會用槍嗎?”我問他。

“不會......”卡爾文嘴角一抽,“文臣應該不需要戰鬥吧。”

我從綁腿的戰靴上抽出一把匕首交給他,“什麽時候開始覺醒能力的,精神體是什麽。”

“精神體還沒有成型。”卡爾文略帶惶恐的捏著匕首護在胸前,“覺醒,你是指哨兵屬性嗎。仔細回想大概是受封儀式遇見你的那一天。”

我看著窗外,分析埋伏的人的數量與裝備,笑道:“你若抱著只需要有張漂亮的臉蛋就可以有人前仆後繼地護你周全這種無聊的想法,你沒準兒死得比我還快。”

“溫德爾將軍,請你不要再詛咒我了。”

話音剛落,一聲槍響,司機額頭中彈,一擊斃命。他甚至都沒來地及踩剎車,車子一路失控直接開進了路邊的森林裏,卡在了兩棵大樹的中間才勉強停下來。

“趁他們還沒追上來,我建議你快跑哦。”我打開車門,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一個長款琴箱,背在身後,然後身手矯健地上了最近的一棵樹,“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吧。”

“那你呢?”卡爾文對於我說的話並沒有感到意外。

我簡直快笑死了,裝作聽不懂他的話外音,“我自然是安全的,全洛克斯帝國沒有哪個傻瓜敢來挑戰上將溫德爾。”

卡爾文額角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不肯放棄他最後的希望:“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跳到另一棵大樹上,找一棵粗壯的樹幹隨意地倚靠,散漫道:“不要。”

卡爾文估計要氣死了,看他低頭估計是在罵我,但他下決斷十分迅速,並提出了最後的要求:“可不可以給我把槍。”

“嗯......我的配槍都很沈的,就你那纖細的手腕......還是不要浪費子彈了。”

“餵,凱撒·溫德爾。”

迎面一陣風,卡爾文這個剛覺醒的哨兵或許還有幾分潛力,可能是即將被逼上絕境的緣故,竟動用了幾分精神威壓。我笑笑裝作妥協的樣子,放出了我那只既不可愛也沒什麽用處的小貓咪,我趁它不註意捏住後頸的皮毛,把它從樹上扔了下去,“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把這個暫且借你一會兒好了。”

卡爾文有些震驚於我的無恥,畢竟同為哨兵屬性,他根本無法驅動我的精神體。

即便這樣他還是伸手接住,抱在懷裏。

卡爾文仰頭看著我,銀白色的發絲隨他的動作飛舞,藍眼睛篤定地望著我:“你真的忍心看這張臉,再一次死在你的面前嗎。”

我果斷拔槍指向他的眉心:“我不介意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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