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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那些被遺忘的快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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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那些被遺忘的快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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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小學開學,張興明繼續當他的小學生,和哥哥一起上學放學,每天到部隊混吃混喝看電視,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過,二哥那頭廢鐵一車一車的送走,存折上錢越來越多,張興明覺得這種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

媽媽已經從大集體出來賣冰棍了,位置和上一世一樣,副食商店門口,選礦廠這片副食公司是個二層樓,一樓是副食公司和糧站,二樓是百貨公司和選礦廠退休工人活動站,而且擺攤的地方正是公交車站,是這一片人流量最大的地點了,很是讓另外幾家賣冰棍的眼紅。

上一世的時候,家裏困難,張興明和哥哥每天放學和星期天不上學的時候,就得幫家裏賣冰棍,用一個小紙箱子,一次裝個二三十根,拿棉被捂上,走街串巷的叫賣,郭家堡的大街小巷胡同裏不時的能聽到兩個人幼嫩的聲音:“甜冰棍,冰棍。”那時候張興明的肩膀總是被箱子的背帶勒的紫紅紫紅的,也很少和同學一起玩,慢慢同學也不找他玩了,養成了他一個人呆著做事的習慣,長大以後朋友也少。

這一世可不一樣了,家裏富足,沒有惱心事,張興明和哥哥也就解放了,只有老爸還像上一世一樣下班就洗衣做飯賣冰棍,張興明和哥哥可是盡興的玩樂。

開春的時候可以放風箏,那時候沒有賣風箏的,都是自己做。找幾根細竹棍,一張掛歷,幾張普通紙。把竹棍用線繃成弓箭形,綁成個十字,把掛歷糊上去,這就是風箏頭,這裏用普通紙是不行的,太薄一上天就壞了。然後裝上尾巴,可以是長紙條,也可以把紙粘成一環一環的。放風箏的線一般就是漁線,又輕又結實。

放風箏要找一個十分空曠的地方,不能有樹,不能有電線和高樓,這在那個時代太簡單了,簡直是到處都能放,不像現在了,樓高房窄,電線在空中像蜘蛛網一樣,想放風箏只能到城郊去找地兒,變得十分難得了。

拉著跑,一邊跑一邊拉動,風箏飛起來了,就趕緊放線,不停的拉線控制風箏的狀態,看著風箏越飛越高,邊上的孩子就鼓掌大叫,放的孩子頓時像得了啥大獎一樣,洋洋得意。也有做的時候重量沒掌握好的,風箏剛起來便又一頭紮到地面上,邊上的孩子就“噢”一聲,放的也垂頭喪氣的,覺得丟臉。

話說哥哥做風箏很厲害,他做的最長一個風箏有三米多近四米,飛得都看不清了,而張興明做的風箏從來沒飛到高處過,頂多幾米高就紮下來,怎麽努力認真做都不行,這裏包括他疊的紙飛機,都是一松手就掉地上的那種,沒這方面的天賦,讓張興明在上一世可是丟了不少的臉,是同學們嘲笑的對像。

到了學校裏,玩的東西就文雅了許多。

女同學跳皮筋,玩嘎了哈(豬羊的後腿膝關節那塊骨頭,染成紅色或黃色),男同學就跳房子,彈玻璃球,跑城,還有跳馬。扔口袋(打沙包)算是為數不多的可以男女一起玩的游戲,那時候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般都不會在一起玩,如果在一起玩,別的男女同學都會嘲笑的。

跳房子就是要單腿按畫好的格子跳到頭再跳回來,過程中要撿起事前扔進格子裏的小石頭,當然撿的時候也是單腿,蜷起的那條腿一落地就算失敗,換別人來過。跳的格子一般是九格,也有七格和十一格的,不過玩的人不多。

那時候男生和女生是不在一起玩的,男生的游戲和女生的游戲分得特別清楚,沒有人跨界,會被小朋友嘲笑。但有一個游戲例外,就是翻花鼓。

翻花鼓就是拿一根繩子系個死環,用雙手挽著翻出各種的花形,越翻難度越大,那個時候,這算是孩子們玩的比較精巧的游戲了,大人和孩子可以玩,孩子自己也可以玩,男孩子和女孩子也會一起玩。玩的時候會圍上來一群男孩女孩,哪一方翻出來了就會得到一片喝采,像比賽一樣。

彈玻璃球分野打和陣地打,野打就是隨便打,沒有場地限制,劃個起線開始,打中就贏。陣地打就不一樣了,要在地上挖一溜小坑,中間有一個要挖得比其他坑寬些,是河。玩的時候,大家在起點,一般離挖好的坑三米左右,從這裏劃一條線,然後在線後把玻璃球往挖的坑裏彈,要從第一個彈到最後一個為贏,這個過程中,要把別人的打出去,還要不能讓球掉到中間的河裏,掉進去就死掉,算輸了。而被打出去的也是輸了。玻璃球只有小指肚大,離著幾米遠用彈的能打中地上的別的球,能準確的滾到坑裏,現在一想,那時候的孩子挺厲害的。

玻璃球我是玩過的,不過玩的特別糟糕那種,記得到了四五年級,就沒有同學帶我玩這個了,嫌我打的太臭。

到了初中,就沒有人彈玻璃球了,這算是小學生專享游戲,也沒有人特意分,但上了初中就自覺的不再玩了,其實孩子們的規則才是最強大的,誰都會自覺的遵守,不會逾越一丁點。

跑城很簡單,在地上畫一個目字形,中間那兩橫是雙線,中間有五十厘米的寬度,抓的人就站在這裏,不能出線踩線。跑的人要從目字的一頭空格越過中間兩條線,跑到另一頭,也不能出線不能踩線。跑過去不被中間線裏的人拍到就算贏,即考驗速度又考驗反應和爆發力。這個游戲是我們那時候玩的最長久參與的人也最多的,從一年級玩到初中,每個課間操場上都是跑城的人,一個一個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跳馬,有的地方叫騎驢,沒有罵人的意思,只是單純一個叫法。

一般是三或四個人玩,不過也有多人參與的,但人多了容易打架,也危險。

大家剪刀石頭布,決出一個贏的,一個輸的,贏的跳,輸的做樁,其他的人當馬。做樁的靠墻站好,當馬的彎腰,把頭頂在樁的肚子上,後面依次彎腰,把頭頂在前面那個人的屁股上,排成一排,然後跳的人從馬的後面,助跑幾步,從馬身後起跳,直接騎到第一匹馬背上,坐好以後,和樁石頭剪刀布,輸的做馬,贏的跳,然後第一匹馬當樁,如此類推。

這個游戲那時候由其是在小學,非常流行,幾乎那個時代的男孩,都有過被騎的經歷。不過這個游戲也是最容易打架的,要麽是前面馬放屁了,要麽是跳的把馬砸趴下了,要麽是玩的人多,跳的人跳不到第一匹馬背上,要從後面往前一點一點挪,反正各種情況,經常忽然就打起來了,一堆人罵的打的哭的勸的拉的,鬧一會就有人退出,剩下的接著玩。體格小的經常被砸倒在地上,大家滾成一團。

這個游戲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有的時候這邊跳起來了,那邊樁一躲,就直接撞墻上了,是我哥他們班學生發生的事,那孩子撞的去了醫院。我有個同學起跳過猛,直接和樁撞到一起,兩個人一個頭出血,一個牙當場下崗,被老師找家長,被家長爆打,第二天再看,那兩哥們又跳上了。這時候的孩子用現在話講就是:皮。

跳繩踢毽就很平常了,現在的學生仍然在玩,只不過那時候用的繩和毽是現在的孩子想像不到,繩都是從廠裏或哪弄來的電線外皮,或是醫院用的綁紮帶,毽子都是自制的,鐵片做的毽足,把玻璃絲繩打散,穿在上面。或是有人家能弄到雞毛的,自己紮一個雞毛毽,肯定會讓別的同學羨慕一個學期。

夏天的時候,一大群野小子湊到一起拍哇哇響,就是玩黃泥。張興明家這裏的黃泥筋頭很大,用水一和又粘又硬。一大群孩子有的用衣服,有的從家裏拿筐,有的拿書包,從選礦廠大門邊的山腳把黃土挖回來,然後在選礦廠職工宿舍樓下面做哇哇響。宿舍樓就在張興明家前面,出了院子就是。宿舍樓的下面有一個水泥打的滴水臺,從樓角往外延出來有不到二米寬,這裏就成了玩哇哇響的寶地。

把黃泥用水和好,找好水和黃泥的對比,和幹了稀了都做不成哇哇響。和好以後,先把黃泥在水泥臺上摔成四方塊,摔好的黃泥塊外觀油潤光滑,然後開始捏,把其中一面捏成窩,像一個方型的碗,捏的時候要註意,底面要比四面壁稍薄,單面厚度要均,這可是技術活,直接影響成功率的。

大家夥都做好了,開始比賽。

排好順序,大家一個一個把做好的哇哇響摔到樓下的水泥臺上。這個必須在水泥臺上玩,因為它夠平,如果不平的地方是玩不了的,摔不出響。

摔的時候,用水把碗口四邊再潤一遍,然後拿在手裏,碗口向下,猛的使勁摔到水泥臺上,要保證碗口四個邊同時著地,就聽“啪”的一聲脆響,碗底炸開,這就是成功了。別小看這東西,摔出來的聲音可正經不小,趕上過年放的鞭了。

然後大家一起評,誰摔的響,誰的是臭子,臭子的拿著家什去挖黃土端水,贏的就等著,等黃土和水拿來,開始下一輪。這東西是不能重覆用的,摔完的黃泥就扔在一邊,做不出來哇哇響了,就算你糊弄著捏出來也摔不響。

全是七八歲的孩子,玩的是水和泥,這其中狀況就多了,自己弄的滿身滿臉的就不說了,不經意就弄到別人身上,於是你抹我一下,我塗你一把,經常就引起一場混戰,有哭的有笑的有跑的有跳的,折騰半天才想起來接著弄哇哇響,不一會又有誰弄別人身上了,再一次混戰,總歸來說,放學玩這個的,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家家屋裏都是“啪、啪”“啊-嗚嗚-”的聲音,等吃完晚飯再出來玩的時候,大家全換了衣服了,也全都呲牙咧嘴的瘸著腿,個個屁股都帶著笤帚印呢,於是今天就有了記性,不玩泥了,開始打啪嘰或貓瞎乎(藏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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