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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強行挽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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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的運氣大抵不錯,在林中發現了一棵完全沒被摘過的桃樹, 上面紅彤彤的桃子掛滿了枝頭, 遠遠望去便讓人唇齒生津。她當然沒有客氣, 親自上手摘了幾個之後, 便讓隨行的仆從將能摘的都摘了, 直裝了滿滿三兜,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尋宴黎二人。

小郡主帶著滿載的收獲和滿臉的得意回去了, 不過還沒等她來得及上前獻寶,便見著宴黎已經削好了桃子。然後趕在她開口之前, 又切了片桃子, 直接遞到了溫梓然唇邊。

帶著清甜氣息的桃子被送到了唇邊,甚至霸道的直接輕觸在了唇瓣上, 溫梓然的心跳不禁快了一拍。她來不及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口咬住了這片桃子,香甜的汁水瞬間沾染上唇舌, 還未咀嚼便已經有獨屬於桃子的甘甜自唇間緩緩暈染開來。

相識以來,似乎總是溫梓然拿著小點心投餵宴黎, 這還是小將軍頭一回反過來投餵溫姑娘。此刻他看著溫梓然乖巧的咬下了他手中的桃子, 心裏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來,也沒顧得上剛剛回來的柔嘉, 便問道:“甜嗎?”

溫梓然點了點頭,好看的眉眼微彎,露出了個比平日裏更加燦爛的笑容:“甜。”

小姑娘笑起來溫柔又乖巧,哪怕性子再冷清的人見了也忍不住心生歡喜。宴黎的眉目更加柔和了, 常年緊抿的唇瓣也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雖然並不顯眼,卻是極為難得。

有人心生歡喜,便有人心頭發酸。

柔嘉似乎就見不得宴黎得意的樣子。眼見著小將軍高高興興的準備再切塊桃子繼續投餵,小郡主卻已經湊上前去,借著女子身份之便貼在了溫梓然身邊。她招了招手,示意隨從靠近,然後帶著些小得意的對溫梓然道:“梓然,我摘了好多桃子回來,你也嘗嘗。”

一旁的侍女聞言,忙取了個桃子用隨身的小刀削起皮來。她常年伺候在郡主身邊,動作很是麻利,尤其是削桃子,因為郡主喜愛吃桃的緣故,每年夏日她都要削不少,削皮便更是熟練。甚至於只要多給她些時間,她還能把桃子削出各種花樣來,借此也討了不少貴人歡心。

當然,面對著目盲的溫姑娘這些就不必了,侍女只是動作迅速的削好了桃子,又劃成小塊後,恭恭敬敬的遞給了郡主。

柔嘉有些遺憾不能再讓自己的侍女長一回臉,不過對於侍女的速度還是很滿意的。她接過桃子之後也學宴黎的模樣,興沖沖就要餵到溫梓然唇邊,可惜手還沒伸出去就被宴黎擡手擋了。小郡主頓時不滿,怒目看了過去:“你做什麽?!”

宴黎輕飄飄瞥她一眼,回道:“你那桃子酸。”

柔嘉才不信他的鬼話,反而覺得宴黎這是明目張膽的在針對她,擡手便要去推宴黎的手。然而小將軍常年習武,小郡主嬌生慣養又哪裏能推得動?於是到了最後還是只能動口舌——小郡主氣急,一把抓住宴黎的胳膊就要去咬他的手!

宴黎都沒有想到,所謂的動口舌是這麽個動法。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手臂一震將人彈開,而後迅速將手收了回來,末了還心有餘悸的盯著柔嘉看了一眼,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說實話,柔嘉氣急之下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反應過來後也有些羞赧。但她難得能見到宴黎這般不止吃癟,甚至有些受驚的模樣,一時間心中竟生出了幾分快意與小得意來。

皺了皺鼻子,柔嘉本來還準備哼上一聲放句狠話,但想想咬人終究不是什麽體面事,最後便只道:“你胡說八道,本郡主剛摘的桃子,哪裏就酸了?還是只有你摘的桃子能甜?!”

宴黎看著柔嘉的眼神仍舊一言難盡,他這回沒再伸手去攔了,只道:“那你自己先嘗嘗。”

柔嘉聞言“哼”了一聲,嘀咕道:“嘗嘗就嘗嘗。”她說完倒是真嘗了,直接就將原本準備餵給溫梓然的那塊桃子扔進了嘴裏,然後只見她牙關微動咀嚼了兩下,整個人便都僵住了。

宴黎見狀眉梢微揚,小郡主卻不願他得意,強自嘴硬道:“酸酸甜甜的,我覺得滋味兒挺好啊。”

終於,小將軍忍不住,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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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梓然到底沒能吃上柔嘉摘來的酸桃子,雖然後者嘴硬說自己摘的桃子好吃,甚至也沒有讓人將那些桃子扔掉,而是命人放回了馬車裏。但滋味兒如何,也只有親口嘗過的人最清楚——那酸爽,還是別拿出來禍害人家小姑娘,順便丟人現眼了。

柔嘉想不明白,明明是一片桃林裏長的樹結的果,怎麽味道差距就那麽大呢?!

直到後來一行人來到河邊,恰好遇到了同樣出游的高大山等人,高大山沖著宴黎抱怨:“東林那邊那棵酸桃樹也不知被誰摘了,我阿娘還說讓我順路摘些回去做酸醬呢,這下可好,被摘得幹幹凈凈。也不知是誰摘的,這麽酸他吃得了嗎?還是說那個缺根筋的嘗都沒嘗就都摘走了?”

缺根筋的小郡主額角跳了跳,她發誓,在高大山說完這番話時,宴黎沖她瞟了一眼。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在柔嘉眼裏,宴黎那一眼中卻滿是對她的嘲諷……

小郡主於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強行為自己挽尊:“這樹也不是你家的,說不定還有別人喜歡吃那什麽酸醬,才摘了桃子回去呢。”

高大山聞言卻是想也沒想就道:“不可能!”說完才意識到對面的是什麽人,於是忙將態度放端正了些,解釋道:“邊城沒有別人喜歡吃酸醬的,也沒有人喜歡那棵樹上的桃子,就只有我阿娘每年會摘些。聽說當年我爹就是在那棵酸桃樹下向我娘表明心意的,所以我娘才會對那棵樹情有獨鐘。”

所謂愛屋及烏就是這樣了,高大山說得相當坦然,同時也讓小郡主強行挽尊都挽不起來了。尤其是在說完這一段話後,高大山又補了句:“那棵樹上的桃子不好吃,邊城裏會來桃林的人幾乎都知道,所以摘走桃子的肯定是外鄉人!”

小郡主頓時無言以對,狠狠地瞪了高大山一眼,沒再說什麽,自顧自扭頭生悶氣去了。

高大山卻是莫名其妙,他也惹不起金尊玉貴的小郡主,於是偷偷湊到宴黎身邊扯了扯他衣角,問道:“老大,郡主怎麽不高興了,是我說錯什麽了嗎?”

宴黎忍著嘴角沒有上揚,語氣淡淡道:“沒有,你說的都是實話。”

高大山本是個大咧咧的性子,並沒有察覺此時宴黎幾乎忍不住的笑意。聞言當即就信了,傻乎乎一笑,還頗為慶幸的說了句:“那就好。”

一旁的柔嘉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說不氣惱是假的,但也正因為高大山的這份“遲鈍”,讓原本可能出現的尷尬消弭於無形。同時柔嘉也慶幸,還好她提前讓人把那些酸桃都搬回馬車上了,否則若是讓高大山可能了,那才是真正的尷尬。

這邊柔嘉漸漸消氣之餘,還在想著回去之後要如何毀屍滅跡。那邊高大山又來了精神,對著宴黎便提議道:“老大,你最近都沒怎麽出來走動,咱們今日好不容易遇見了,不如一起去賽場馬吧。我那匹黑風已經馴好了,你的金馬應該也馴得差不多了吧,咱們就比比差多少。”

一河之隔,這邊是成片的桃林,對面就是寬敞的平地,一眼幾乎望不見盡頭,用來跑馬再適合不過。然而宴黎的金馬早就送出去了,送的對象還是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怎麽可能再任他騎乘?只不過這事將軍府並沒有張揚,是以高大山等人都不知道罷了。

宴黎失了馬也不是什麽高興的事,正想開口拒絕,卻聽一旁柔嘉說道:“宴黎你便與他們比,本郡主也想看看,那金馬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聽到這話,宴黎眉頭微蹙,可一旁的隨從聽見郡主的話,已經相當識趣的往桃林外跑去了。

不多時,金馬便被牽了過來。它因不肯俯首,這些天雖然依舊被燕王府的馬夫好吃好喝的養著,但到底不能外出馳騁。而一匹習慣了奔跑的駿馬,若是被關得久了,邁不開蹄子也就廢了,因此金馬這些天雖然都快被馬夫供起來了,可日子於它卻並非那麽好過的。

此時見著多日不見的宴黎,它頓時嘶鳴一聲,也不顧還拉著轡頭的隨從,拖著那人就沖著宴黎小跑了過去。等到了近前,它停下腳步便將腦袋往宴黎懷裏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高大山見了還笑著調侃了句:“老大你虧待它了?這馬怎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宴黎聞言沒有理會,只隨手將金馬的腦袋推開,又摸了摸它的鬃毛。倒是柔嘉聞言幽幽的瞥了他一眼,高大山沒有看見,但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覺得大熱天的後背有些發涼。

少年人說風就是雨。高大山只回頭看了一眼,沒發現異樣便將之前的種種都當成了錯覺,覆又興致高昂的道:“老大我們現在就過去跑兩圈?”

說實話,宴黎也還沒有騎著金馬全力馳騁過,這馬就被送出去了,要說他心中沒有遺憾定是假的,此時也有些蠢蠢欲動。不過送出去的馬他並不想再有糾葛,終究也只是摸了摸馬鬃,說道:“這馬如今不是我的了,還是郡主來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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