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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難過,想不出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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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難過,想不出標題

二百八十七名唐家騎兵,化成了一股銀色的洪流,即將將王七吞噬。

他們皆高舉長刀,似乎下一刻便要砍在敵人的頭顱上。看似勇猛便也能成為魯莽,無異於送死之舉,他們如何能是王七的對手?

一千騎兵未曾交戰便陣亡七百有餘,唐君墨自然心痛,哪裏還舍得讓他們繼續去送死。

近三百騎兵,人數雖多,但沒有半點雜亂與懼意,因為他們之間隱隱有不可分割的聯系,不僅步伐完全一致,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一模一樣。

數十丈的距離很短,王七看著越來越近的二百八十七名唐家騎兵,沒有動作,只是不知為何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時候,離得他最近的那名士兵的刀落了下來。

一柄刀,便是二百八十七柄刀,甚至比他們加在一起還要更加強大!

刀未落,刀勢先至,王七眉心的皮膚出現一道極細微的血線,就在他雙腳站立的地方,出現一道半尺寬的裂縫,並且還在不斷地擴大,不斷地延伸!

這便是唐家騎兵的力量,哪怕王七肉體強橫驚人,也不能無視!

戰意滔天,夜空中突然憑空凝聚了一柄宛若透明的大刀,比王七的整個身體還要大上數倍,朝著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王七欲避開,卻不能避開,因為這二百八十七柄刀,每一柄都能化為透明的大刀,避無可避,無處不在!更重要的是,此時他身體周圍充斥著無窮的戰意,他像陷入了一團沼澤之中,又像被無數根鎖鏈困住!

避不開,便只有硬接。王七眼神冷冽,同時擡起兩只手,朝頭頂上方拍去。

他的動作很慢,就像他擡起的不是兩只手掌,而是兩座億萬斤重的大山。

但速度快慢只是相對來說,他依舊能在大刀劈下來之前作出應對。

這一刻,他左右雙手開始變成紫色,不是中毒或者淤紫的那種紫色,而是金屬般的紫金色。

也就在他手掌變化完成的那一刻,大刀終於劈了下來。

王七的兩只手掌合在一起,仿佛是和尚在做合十行禮的動作,只不過他的手不是放在胸前,而是在頭頂。

但事實上,與合十行禮還是有差別。

因為他手掌與手掌之間並未完全貼緊,還有一條極細的裂縫。

有意或者無意,那柄大刀不偏不倚,朝著這道裂縫砍了下來。

王七用力,將大刀夾住。

二百八十七名唐家騎兵用戰意凝成的一擊,豈有這麽容易阻擋?

答案是否定的。

王七雙臂逐漸彎曲,雙手拇指離頭頂只有半寸的距離,那柄大刀離他的腦袋也只有半寸的距離。

僅僅如此。

他的手再也沒有被下壓半分,大刀似乎被鐵鉗夾住,或者說是被兩座紫金鑄成的大山夾住。

王七紋絲不動,雙腳深陷入泥土中,猶如此刻時間都趨近了靜止。

今天晚上的這場暴雨下的很大,也下了很久,到了現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威嚴的電蛇在雲層中穿梭,偶爾林中明亮如白晝,卻沒有雷聲響起,地勢較低的地方的雨水已經盛滿,漸漸開始朝著四周橫溢。

雨還在下,那便代表著時間還沒有禁止,只是因為唐家騎兵停止了沖鋒,王七保持著動作不變,才給人造成的一種錯覺。

此時,唐家騎兵與王七之間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代表著哪一方力量先枯竭,便會失敗,或者死去。

王七境界雄厚,身體內蘊藏的力量就算形容不上無窮無盡,一時半會也很難力竭。而那些唐家騎兵雖說境界相對較低,甚至其中有些還不是修行者,但他們整整有二百八十七人,自然不懼。

如果雙方真的要比較一番高低的話,恐怕要等到天明,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分出個結果。

這一幕,唐君墨不願意看到,賢一也不願意看到。

因為他們此時都很想殺人!

變化在瞬息之間,他們兩人服用過丹藥後調整了數個呼吸,還未待藥效作用,便沖入了戰場中。

一出手便是最強大的手段,因為他的敵人足夠強大,只見金光大作,一尊和他身體同樣大小的法相出現在場間。

賢一縱身躍起,待快要落下時腳尖輕點在一名士兵的盔甲上,借力再次躍向空中,九錫禪杖被他握住,又像被那尊法相握住,朝著下方砸了過去。

雨水迷了眼睛,雖然讓視線變得模糊了一些,但他砸下去的禪杖沒有一絲的偏差。

他要像砸西瓜一樣,將敵人的腦袋砸開。

場間一切形勢的變化都被王七看在眼中,他身體沒有動,一座金色的寶塔從天而降,似乎要將他鎮壓在此。

光明出現的同時,便代表著黑暗的事物會更加黑暗。

頭頂上金光大作,明亮卻內斂,並不向四周擴散。於是王七身前的夜色更加漆黑,如一灘墨。

也就是這個時候,被雨水沖刷的更加發亮發寒的洛水劍,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刺向他的小腹。

伸這個動作並不慎重,似乎這只是唐君墨隨意的一擊。因為隨意,而看上去沒有太大的威能,便容易使敵人輕視。

王七沒有輕視這柄劍。

哪怕用劍的人的境界在他眼裏很糟糕,但這畢竟是百器榜排名前十的神兵,就算他肉體強橫,也沒有到敢無視它的地步。

鋒利的劍,能夠輕易地刺穿血肉,取人性命。

這柄劍和落下的寶塔一樣強大。

王七雙腳陷入泥土中,無法挪開。他的雙手夾著頭頂上一柄用戰意凝成的大刀,也無法出手。

這便代表著,他依舊無法躲開。

種種的跡象表明,王七似乎陷入了絕境,但往往故事中的大反派生命力頑強,沒有那麽容易便死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動了。

他身體沒有動,嘴唇動了。

王七微微張嘴,似乎要說點什麽,在死前留下遺言。

如果被圍攻的是王河山,那麽張嘴必定驚天動地,言出法隨。

王七雖然與王河山同姓,但他終究不是道明寺的大長老,不修佛,更加不曾學會言出法隨。

他說出了一個字。

近乎咆哮,像遇到天敵,遇到入侵的敵人的野獸一般。

“吼!”



落下的暴雨停了一瞬,因為方圓數十丈的雨水在這一刻都被震成了最細微的水霧。

狂風四起,湖面上的水開始像海浪般翻滾起來,無數片青葉被震落,茂盛的樹冠變得光禿,猶如一下子到了深秋的季節。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因為一道無形的漣漪以王七為中心,朝著四周迅速擴散。

頭頂上的那座寶塔沒有壓下來,賢一的身體承受了一股巨力,朝著後方拋飛而去。

唐君墨的劍也再難刺入一分,不僅如此,連他握劍的手都在開始顫抖,最後連退一百七十三步,後背撞在一顆粗壯的樹幹上才停了下來。

有鮮血從他們腹中吐出,將胸前的衣襟徹底染紅。原本就是負傷之軀,再承受了王七這一擊,此時以手無縛雞之力。

但他們臉上唯有半點失落或者絕望的表情,雖然沒有得逞,看似之前的舉動毫無意義,可他們的雙眼卻是越來越明亮。

這種明亮是興奮而期待,或者說隱隱還帶著點自豪?

以他們兩人通脈境後期和通脈境巔峰的境界,縱使在同輩中算得上極強,甚至有與一念境初期的高手戰鬥的實力,但在王七的面前依然顯得無力。

他們還帶年輕,修行的時間不夠長。也正是這一點,他們才有足夠的膽量。

因為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活的越長不代表越能看破生死,而是越加喜愛而留戀這個世界,便更加怕死。

賢一與唐君墨兩人,最開始便沒有打算能重傷王七。



就在這道吼聲從王七嘴唇中傳出來的一瞬,那柄用唐家騎兵戰意凝成的大刀落下來了一分。

就算二百八十七名士兵同樣受到了這道吼聲的影響,哪怕他們陣型慌亂了一瞬,哪怕耳中流出了鮮血,甚至有境界低者耳膜直接破裂,這柄大刀依舊落下來了一分。

一分便是半寸。

半寸,這柄刀便斬在了王七的頭頂。

用唐君墨嘲諷的話來說,王七的弟弟是個王八,他作為王八的兄長自然也是個王八。而所有人都知道,王八的殼比較硬。

縱使是這樣,刀刃觸在王七的頭皮上,毫無懸念,沒有任何阻攔,便輕易的被劃開,露出了下方白森森的頭骨。

但也僅此而已。

唐家騎兵受到那道吼聲的影響,戰意不覆之前那般強大,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弊端。

王七感受到頭頂上真實存在的疼痛,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我被一群螻蟻給傷了!

螻蟻怎麽能傷到我!

螻蟻怎麽敢傷我!

他手臂上的青筋像游蛇,每一塊黝黑的肌肉都仿佛堅硬的精鐵,在這一刻似乎同時活了過來。

力量傳至左右雙掌,戰意凝成的大刀頓時破碎,化為無數粒光點消散在空中。

同時,二百八十七名唐家騎兵皆身受重傷,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再也沒有戰鬥的力量。

王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望向場間的眾人,眼神變得愈發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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