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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夜半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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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半驚魂

入夜漸深,我再次確認了在床上熟睡的孩子是安全的,然後輕輕將兩側的床帳放下。

桌子上蠟燭的火苗不停跳動,屋內的光線晃動不安。佩貍雙臂抱在一起,靠著窗邊合衣而坐。我則趴在桌子上,本想細細回想一下今日見聞,卻難抵困意襲來,不多時便沈沈地睡去了。

夜裏,睡夢中我似乎聽到窗子“咚咚”的響了兩聲。昏昏的醒來時,我只覺得胳膊肩頸均酸酸麻麻的,不聽使喚。我左右晃動了一下腦袋,拉伸頸部的筋絡,想讓自己舒服一些。

仔細看窗子時,我心裏一緊,發現結界好像已經破了。窗子下沿還在撞擊窗欞,光線透進來,朦朦朧朧的,看不十分清楚。

我暗叫不好,趕緊摸到床邊,兩手穿過床帳摸索起來。當我摸到孩子的小手,懸著的心才暫且放下了,所幸兩個小孩都在。我將手輕輕放在孩子的胸脯上,確認兩個孩子氣息順暢,平安無事後。我再次摸到窗前,從窗子向外看去,卻再無發現異常,我立刻重新對窗子設了結界。

這時我才發現,佩貍蓋在我身上的長袍,方才慌亂中落到了地上。我將長袍撿起,心中隱隱不安。

佩貍去哪兒了?在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眼下該怎麽辦?我腦袋裏一股腦兒湧出了無數個問號,卻毫無頭緒。我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先從最棘手的著手解決。

環顧四周,一片漆黑。我將桌上的蠟燭重新點亮,屋內的陳設並沒有什麽變化,顯然方才沒人進來過。突然,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我快步走到窗前,從窗戶縫向外看出去。

模糊的光線中,似乎大約有三個人在打鬥。其中以一敵二的一人已然落入了下風,被另外兩人打的且戰且退。

不對!熟悉的長劍、修長的身姿,這人是佩貍!他顯然已經受傷了,右手不太靈活地拼命抵擋,但兩人招招致命已經直逼我們房間而來。

該怎麽辦!我突然慌了神,下意識地匆匆將行李中的短劍拿出來握在了手中。然後迅速轉身躲到了門後,我想了想又轉過身,揮手對孩子的床也施了仙法,設了結界。

刀劍相接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少,佩貍應該已經幾乎不能阻礙那二人了。

“啪!”就在我慌張之時,房門突然被從中間劈開了。一個寬肩壯碩的大漢,手裏拿著板斧出現在了門口,他身後站了一個身材瘦弱細高的男子。

“嘿嘿嘿……”映著月光,寬肩的大漢露出了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我認出來那是佩貍之前提過的水牛妖。

水牛妖高高舉起板斧,朝結界劈來,月下的黑影猙獰不堪。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手心虛汗直冒,手指也變得不聽指揮起來。

眼下情景,早已超出了我的預想,四千年來,我久居囚澤,從未真正臨戰,眼下這一刻的緊張感是我從未有過的。我迫使自己冷靜,心想如若此刻我突然喊出他的真身,他必產生疑惑,也許還能拖個一時片刻。

打定主意後,我拔出彼岸劍指著妖怪大罵:“大膽水牛妖!”

“嗯?”水牛妖的板斧果然停在了半空中,他眼裏閃過一絲遲疑,定是疑惑我如何知曉了他的身份。但這並沒有唬住他多久,他再次露出令人厭惡的笑容,然後將板斧重重地劈下了。

一下、兩下!結界瞬間破裂,板斧產生的氣波迅速沖擊進屋子。我迎著沖擊進來的氣波拔劍刺去,水牛妖向側面輕輕一躲,這正中我下懷,我嘴角卷起一絲微笑,借他讓出的位置越過他,將短劍變換方向,向後面的瘦男子刺去。

由於我速度頗快,後面男子有些始料未及,執一把折扇倉促來迎,盡管如此我還是劃破了他的肩膀。不過,這也就夠了。

我飛身落在瘦男子身後,扶起佩貍。月光下我匆匆瞥見他的右臂果真受傷了,傷口很粗糙,鮮血染紅了大片衣服後,又順著袖子流下來,落在了木質的樓道上。佩貍用劍支撐住身體,盡量地調整呼吸,他沖我搖了搖頭。

瘦男子已經轉過了身,他擡起拿折扇的手準備出招,卻很快發現剛剛被我劃破的傷口處竟開始結冰了。他立刻回過頭看那頭大水牛,發現大水牛的雙腳已被冰雪凍住,動彈不得。“你比那臭小子有腦子。”瘦男子細長的眼睛充滿了蔑視。

“你趁稚斧劈破結界的瞬間對他的腳部進行了攻擊,是嗎?”瘦男子換了左手執扇,我猜測他傷口處的靜脈應該已被暫時封住,而他口中的稚斧應該就是那頭手提板斧的大水牛吧。

“然後,你飛身刺來,目標其實是他身後的我。因為你算準了稚斧因腳下被縛,必會側身去躲,這樣不但剛好給你讓出一條通道,還會令我躲避不及。而此時你又在劍刺出之時,將法力貫於短劍之上,才會使我這勉強被劃破的傷口,遭冰封至此。”瘦男子陰柔地輕搖著折扇,顯然是將我方才的計劃全部看透了。

只是這計劃看起來完美,卻可惜書到用時方恨少,靈力更是如此。因為靈力修為不深,我很清楚水牛腳上的冰咒牽制不了他多久,而且如果水牛法力越高深,冰咒維持的時間就會越短。

沒有給我任何緩沖的機會,水牛就已掙破了水咒,他大喝一聲,顯然是很憤怒,舉起板斧就要砍過來。

我推開佩貍正要舉劍去迎,卻發現板斧停在了半空中。令我意外的是瘦男子的扇子竟抵在了水牛胸口,制止了他。令我更詫異的是,瘦男子的整個右胳膊都已經被冰封住了,看樣子已完全動彈不得。

但我並沒有如此深厚的法力能夠令他胳膊冰凍至此,按我猜想,我用盡全力,也只能暫時封住他幾處穴脈而已。我開始猜測,或許是我手中的彼岸劍有什麽玄機。因為,我刺下的那一劍跟對付水牛那一招是一樣的,都只能暫時封住他們的動作,但此時瘦男子竟傷的如此之重,實在令我感到詫異。他方才制止水牛,也一定是感到蹊蹺,害怕兩敗俱傷,不想再輕易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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