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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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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險境

◎一只覆著雪白毛皮的獸爪闖進視野。(二更)◎

“娘親, 你怎麽抱著一個……大南瓜?”

阿圓早上揉眼醒來,就看見娘親手裏捧著一個很像南瓜似的圓球,還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這是不是南瓜,是娘親定做的編發法器, 快過來試試。”

方遙等了三日, 終於拿到了在煉器鋪子那兒定做的編發法器, 準備給女兒試上一試。

阿圓聽話地坐在娘親面前的小圓凳上, 方遙旋即就把這個南瓜輕輕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這法器下方的圓洞,剛好能把阿圓的小臉露出來,而那法器的外殼正好把她的頭發全部罩住。

方遙剛才已經認真看過一遍這法器的使用指南,扶著阿圓腦袋上的法器, 心中默念:雙丸子頭。

緊接著, 空氣中傳來“嘭”的一聲響, 阿圓瞬間眼睛睜圓, 她怎麽感覺腦袋熱熱的?

方遙等了一會兒,才輕輕將編發法器取下, 阿圓的發型引入眼簾,神色僵住。

此時的阿正剛自己穿好鞋子,跳下床榻,一擡頭也怔楞住了。

她妹妹……怎麽變卷毛了?

阿圓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狐疑地左看右看,下意識地舔舔手心, 捋了捋額頭上的卷毛劉海,有些不確定地問:“娘親, 這是你給我設計的新發型嗎?”

她還沒有準備做一頭卷毛小狐貍, 雖然這小卷毛也挺好看的, 可是她有點不太習慣。

“……”

方遙又翻了遍使用手冊, 她沒用錯啊, 確實只要默念想要的發型就可以了,怎麽會搞成這樣?

她要得是編發器,又不是燙發器,怎麽莫名其妙地給閨女燙了個頭?

這家煉器鋪子也太不靠譜了吧!

阿圓眼巴巴地擡頭看她:“娘親,我的頭發還能變回來嗎?”

“應該能吧……”

覷見小姑娘一點點癟下去的嘴巴,方遙立馬改口:“肯定能!”

她只能先自己動手,給阿圓紮了一個勉強能看的馬尾,打發了倆崽崽去上學,隨後拿著那坑爹的編發法器,立即坐上傳送陣去找那家鋪子算賬。

“這……”

聽了方遙講了事情經過,那個被喚作寒山的煉器師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歉然道:“可能是裏面的陣紋沒刻對,實在抱歉方道友,我這就拿回去修改一下。”

“我第一次做這種類型的法器,這編發器看著簡單,其實裏面需要用到數種陣法……”

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的陣法水平遠遜於他的煉器水平,過程中難免出了點紕漏。

方遙很理解他,給小孩子編發本就是個極其艱難的事,煉制能自動編發的法器想必也是難上加難。

她又從儲物袋裏拿出二百塊靈石,放在桌上:“辛苦道友了,但是這編發器,是我急需之物,煩請快些修好。”

“放心,三日內,我一定給你改好,否則定金我分文不取!”

得了寒山的再三保證,方遙這才從煉器鋪子裏離開。

一回到宗裏,她的傳音木牌便連續收到了數道傳音,分別來自師父、三師妹和小師弟。

她剛打開聽了一條,面色便陡然一變,立刻禦劍去了掌門洞府。

……

師父、蘇明畫、景郁,除了正在上心經課的崔長老,耿長老和烏長老也都在場。

師父喜靜,宗裏有事基本都在執事堂裏商量,他的洞府別院鮮少聚著這麽多人。

眾人都緊張地圍著床榻邊,榻上的守拙昏迷不醒,唇色因失血而慘白,上半身纏得滿是紗布,還有大片的血跡洇浸出來。

方遙見師父正在給守拙搭脈,便把最靠外的景郁拉到一旁,皺眉低聲詢問:“這是怎麽回事,二師弟怎麽傷得這般嚴重?”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被衍月宗送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成這樣了,我亦是剛得知的消息……”

景郁低聲回道,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

衍月宗是一家坐落在西北方的小宗門,守拙此行也是被派去了西北出任務,大抵出任務時是遭遇了什麽意外,方遙心下猜測。

虞望丘此時已用神識檢查完了守拙的內府經絡,松開搭在他腕間的手,眉頭依然緊皺,對等待消息的眾人道:“送來得早,尚保住了性命。”

聽到虞望丘的話,方遙師姐弟三人都不禁松了口氣。

只要性命無虞就好,然而師父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們心頭一寒。

“但他經脈受損甚重,修為恐怕就止步於此了,以後還能不能再用劍都是另一說。”

衍月宗將人送來前,就已經簡單給守拙包紮了傷口,服用了止血的丹藥,這外傷對於修士之人來說,並不打緊,哪怕是斷手斷腳,及時服用下生肌斷續丸,亦可續上。

要命的是這看不見的內傷。

守拙體內連接丹田和氣竅的經脈,有數條都已被震碎,虞望丘還在他受損的經脈裏感受到未散去的妖氣,他是被妖所傷的。

虞望丘深深嘆氣,兩位長老也是心情沈重。

守拙的修為距離元嬰只差一步之遙,未來前途可期,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麽一回來,這孩子就成了這樣?

蘇明畫聽了師父的話沒繃住,眼眶直接便紅了:“怎麽會……”

方遙此時的心情亦是苦澀難言,守拙走得是體修的路,最擅長防守,他的萬鈞劍發起狠來,連她都要避一避,是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眾人同她一樣,也都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虞望丘握著守拙的手,毫不吝嗇地輸送靈氣,溫養他破碎的經脈,浸潤他的丹田。

直至床榻上的守拙緩緩轉醒了過來。

“守拙……”

“二師兄……”

守拙的瞳孔渙散又聚焦,看著面前一張張擔憂熟悉的面孔,從模糊變得清晰,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師父,長老……”

守拙雖然嗓音如同砂紙般低啞,但吐字清晰,已然清醒了過來。

“二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景郁同樣也是眼圈發紅,握緊拳頭,恨聲問道。

聽到小師弟的問話,守拙忍著胸前的傷口痛楚,定了定神,回憶起他昏迷前的情景。

當時他在銀淞城的客棧裏,打算繼續探查那兩個幽冥信徒和那位妖軍都督有什麽計劃,可他們自從上了客棧二樓,便遲遲再未現身。

他在客棧裏苦守了幾日,都沒再蹲到人,於是便打算先回靈霄宗,把這消息告知給師父。

誰知一出城,他就被人盯上了。

聯手圍住他的便是那兩位幽冥信徒和那都督手下的那頭小妖。

“這人修實力不錯,不如打上冥紋?”其中一個幽冥信徒問。

都督手下的小妖搖頭:“等冥紋全部轉化還需要些時日,都督的意思是直接殺了不留活口。”

當著他的面,這三人已經開始商量如何料理他。守拙自知逃脫不了,便提劍與他們纏鬥起來。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若只有那頭小妖,他根本不懼,但那兩個幽冥信徒在激活了身上的冥紋後,實力暴漲,相當於兩個元嬰境的強者在同時對他出手,他還要謹防被他們的手抓傷,感染冥紋。

他應對那兩個幽冥信徒便已是苦苦支撐,沒能防備得了那頭從他身後襲來的小妖。那小妖那一爪幾乎將他掏得對穿,混亂的妖氣註進他體內,他當即就跪倒在地,血湧如柱。

妖氣肆意地沖擊撕裂他的經脈,噴湧的鮮血幾乎將他全身染紅,當時守拙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兒了。

而當空氣中那聲破空的爆鳴響起時,他還以為是臨死前的幻聽,在他模糊晃動的視野中,那只偷襲他的小妖似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道貫倒在地上,一只覆著雪白皮毛的尖利獸爪攏著它的頭,半個腦袋都被摁進了土裏,當場沒了氣息。

那只獸爪的主人逐漸踏進他的視野,是一頭體型頗為龐大的白狐,隨著它沈重的獸爪落地,每踏一步,便會揚起地上的塵埃。

那兩個幽冥信徒神色微變,正欲上前動手,那頭白狐身形未動,一尾巴便將那圍攻他的兩個幽冥信徒掃退。

在守拙昏倒前的一刻,他好似看到了那頭白狐,身形逐漸幻化成了一個身姿挺拔高挑的男子。

他身著錦紋玄衣,墨發柔順地垂落腰間,化形之後,他先是低頭整理了下沾了灰土的袖擺,才不緊不慢地朝那兩個被尾巴拍昏倒地的幽冥信徒走了過去。

守拙覺得那男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然而還未等他再看清,便體力不支地就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人便已經在這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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