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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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遲淮聞過來的時候瞧見跪在地上的幾人和一屋子的狼藉，視線微轉最後落在坐在主位以手支頭的太子爺，開口道: “殿下這是怎了。”
燕白時聽見他的聲音擡眼朝他看來，那對以往情緒平穩的眼中泛起大量血絲。
他伸手朝遲淮聞不容拒絕的道: “過來。”
遲淮聞眉眼微跳，下一刻就聽燕白時又吩咐道: “其他人都出去。”
隨著門被關閉，環境重新變得安靜，周遭只聽得見燕白時微微的喘息聲和那對毫不掩飾帶著欲/望打量遲淮聞的目光。
遲淮聞目光微垂，並沒有立刻來到燕白時身邊，而是先到窗邊引燃了熏香，待香燃起，這才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燕白時身邊將手送了進去。
“殿下。”他剛一張嘴燕白時就打斷他噓了一聲， “別說話。”
他捏著遲淮聞的手，擡眼細細的打量遲淮聞。
不知為何，他竟然在他那雋秀的眉眼中看出了幾分和那人相似的影子。
只不過她的眸色更加柔且弱，帶著一絲讓人心疼的愁緒。
遲淮聞順從的閉了嘴，但他視線卻清晰的瞧見燕白時視線一瞬恍惚透過他仿佛看到了別人。
原本乖巧躺在燕白時手心的手猛地一握，力氣大的燕白時立刻回神，剛準備發怒就聽遲淮聞道:
“殿下剛剛透過我在瞧誰”
遲淮聞神色淡淡，眸色卻陰了一片下去。
燕白時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也不怒了， “淮聞這是吃醋了”
吃醋
遲淮聞松了松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多麽惡心的舉動。
“好了好了，接下來本殿只疼你還不行。”說著燕白時就忍不住伸手想要攬過遲淮聞的身子，遲淮聞輕輕一躲，微微露出一抹讓燕白時神魂顛倒的微笑道: “不急，我先為殿下更衣，”
說著他讓燕白時起身，而他則是繞到燕白時身後微微退了一步。
很快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伸手一顆一顆給燕白時解開扣子。
吸了這麽半天迷魂香藥效顯然已經開始發作了，燕白時以為身後的人就是遲淮聞，當下抱著就朝床上去。
而遲淮聞則是靠在墻角柱子上，聽著屋裏的動靜一臉厭色。
“芙蓉……心肝，讓本殿疼你。”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遲淮聞耳朵猛的一乍，神色瞬間冷下來。
他就知道剛剛燕白時看他的時候想的是她。
真讓人惡心。
不等那二人辦完事遲淮聞上去就一腳將燕白時踹暈，這動靜驚的差點讓另一人後半生永遠不舉。
“大人，您要過來倒是提前知會一聲啊。”紫楓提著褲子不緊不慢的起身，眉眼間還帶了一絲春色。
紫楓是遲淮聞的手下，是個男女通吃的家夥，雖然這次跟太子那個在別人看來算是小犧牲一下了，在他看來倒是無所謂。
或者說跟太子上床這件事對他來說就算說出去都是一個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心一點，別讓別人發現。”遲淮聞淡淡道。
“是是是。”紫楓套上衣服，將頭發從衣衫內抽出來，轉頭對著遲淮聞道: “需要我幫忙嗎。”
他眼神帶著一絲暧昧，遲淮聞瞥了他一眼就讓他神色立刻恢覆了正經，雖然說出來的話還是很不正經。
“不用就算了，我倒要看看沒人幫你你怎麽制造出這樣的痕跡。”
紫楓將領子扯開，露出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痕跡，遲淮聞看的眉頭一跳，趕緊將攆走。
紫楓這人哪都好，就是調戲起人來不分男女，什麽玩笑都敢開。
等紫楓離開後，遲淮聞對著鏡子看了看雪白的脖子，冷笑一聲擡手就掐了上去。
不過是印子而已，還非得用嘴嘬不成
燕白時這一覺睡得昏昏沈沈，等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脖子疼的厲害，再看外頭，天已經大亮，顯然是第二天了。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滿腦子瞬間被春色無邊的景色充斥，他當下一怔，還沒等細思索床紗外就傳來了那道清冷的聲音:
“殿下要梳洗嗎”
燕白時透過半透明的床紗看向外頭，只見穿著整潔青衫的遲淮聞腰板筆直的站在床紗外，那張雋秀玉白的臉上神色淡淡，一副疏離又畢恭畢敬的模樣。
燕白時瞇了瞇眼，想到昨日這人在他身下發出的動聽聲音一副熱情又火辣的樣子，再看此時他這一副正經的模樣，當下喉嚨就被勾的有點癢癢的。
他伸手探向床紗外勾著對方垂下來的袖口，聲音帶著那啥過後的嘶啞道: “都已經是本殿的人了，說話還這麽規矩”
遲淮聞垂眼盯著那只牽著他衣袖的手，面色不動，目光卻將那只手剁了千百回。
在心裏一頓淩遲刮皮挫骨揚灰後遲淮聞擡頭對燕白時淺淺笑道: “就算成了殿下的人，規矩也還是要懂的，不然就失了分寸了。”
這麽懂事又聽話的遲淮聞讓燕白時很滿意，人聽話，床上放的開，床下還端莊有分寸，還長著一張漂亮的臉，這任誰不喜歡。
“放心，就算日後等本殿未婚妻過門了，本殿也不會虧待你的。”他象征性的拍了拍遲淮聞的衣袖，略有安撫之意。
不想遲淮聞在聽到他提起未婚妻這三個字以後本來就隱隱寒涼的眸子更是冷的能射出刀子來。
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將他紮死。
“不用伺候了，過來跟本殿一起躺一會。”說著他拉著遲淮聞衣袖的手指就要用力，只可惜力剛發就被遲淮聞制止了。
“宮裏來人催殿下了。”遲淮聞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不然他為什麽要來太子臭屋自找麻煩
燕白時聞言嘖一聲，無奈只好起床，遲淮聞側身讓伺候的貼身小侍進來服侍燕白時洗漱。
雖然他全程什麽都沒幹只是偶爾在太子殿下朝他看來時給了個微笑，但太子依然很滿意，心情也很不錯。
因為他看見了遲淮聞衣領內的紅痕，哪怕是他將領子扣的整整齊齊，但依然能從邊緣隱隱窺探的到那暧昧的痕跡。
要不是這會宮裏來人叫他，恐怕他會壓著遲淮聞再來一次。
“對了。”
伺候太子起床完畢的遲淮聞剛轉身要走，就聽燕白時的聲音在身後傳出道:
“派人叫上芙蓉一起過去。”
遲淮聞失寵以前所有近身的消息都是從他嘴裏傳出的，眼下恢覆盛寵，自然這貼身的活也從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遲淮聞嘴上應著是，步子轉頭朝門外走去，神色卻在轉過身的一瞬冷了下來。
芙蓉……
這是他第一次得知她的名字，結果卻是從一個惡心的男人嘴裏得知的。
這讓他一瞬有種想要轉頭將燕白時嘴撕碎的意圖，不過在還沒動手以前他就阻止了自己。
眼下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找到證據，還需要接著忍耐一段時間。
沒有多久了，很快就好了。
遲淮聞這樣安慰自己，將那股翻騰的想要殺人的欲望鴨子了下去。
按理說遲淮聞只需要派人去叫人就好了，但是這次他沒有。
他親自上的門，好巧不巧，來迎接他的正好是方宇。
吊兒郎當的開門的方宇對上他一瞬，目光瞬間縮了縮，連四肢都規矩了起來。
他幹幹巴巴的問道: “你怎麽來了。”
他咳了咳聲，罕見的目光有些發飄，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虛。
“你是不是聽到什麽傳言了。”
“我跟你講，無論你聽到了什麽那都是假的，你聽我跟你解釋。”
遲淮聞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瘋話，他神色淡淡開口道: “讓開，我要去見小姐。”
“哦哦哦好。”方宇讓開步子一步一步的緊緊跟著遲淮聞。
遲淮聞走了幾步發現方宇跟在他身後不知道搞什麽，他回頭警告的看了對方一眼道:
“你註意點。”
因為之前方宇說他要來田瑤瑤這看大門，導致遲淮聞以為他只是個簡單的看大門的，生怕他行為哪裏不對引起對方的懷疑。
殊不知，這孫子在見到田瑤瑤本人以後瞬間就換了個職業。
方宇咳了咳，隱隱有點心虛，但他沒解釋，一步一步的跟著遲淮聞，最後到內院門前先他一步進去，然後出來道: “進去吧，小姐起來了。”
遲淮聞眸子瞬間微瞇，看他的視線也深了一瞬。
“別這樣看我，進去吧。”方宇雖然心虛但也不打怵，開玩笑，他可是個盡忠盡職的‘貼身侍衛’他有什麽好打怵的。
他行得正坐得直，一沒做壞事，二沒做虧心事……
目前還沒做虧心事……
遲淮聞沒跟他多說廢話，心裏暗打算等晚上再找他算賬，擡腳就朝著屋內走去，朝主座看了過去。
少女此時剛剛起身沒多久，按理說這個時辰也算是早起了，一般來說早上六點左右大部分人也還在睡。
田瑤瑤能起來這麽早也不過是之前在家的時候都習慣了，所以哪怕現在的日子享福了，她也沒辦法多睡一會。
既然睡不著幹脆就起來了。
她輕輕打著哈欠，早晨的風有些涼，所以香秀給她披了一個薄毯蓋在身上。
她人倚坐在椅子裏，寬大的椅子將她的身形遮的纖細巧小，一眼望過去，竟然有還能容納一人的空隙。
這不禁讓人有種想要上去將她抱在懷中然後坐在椅子上將那空隙填滿的沖動。
顯然這種沖動不僅遲淮聞一個人有。
遲淮聞只看了一眼就本分的垂了頭，他規矩的盯著自己的腳尖，雖然心中浮想聯翩面上卻還是端著一副刻冷的端莊。
“很抱歉，打擾了小姐早休，希望您不會生氣。”
“不會。”
田瑤瑤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更何況她本來就睡醒了，又哪裏會生氣。
“太子殿下是又有什麽吩咐嗎。”
田瑤瑤本是隨便問著話，那到處亂掃的視線卻正好看到了下面那人領口處若隱若現的紅痕。
按理說以她的身高個頭自然是看不到那麽隱晦的位置的。
但遲淮聞此時身處下堂，又微微彎著身子低著頭。
這自然讓田瑤瑤瞧個清楚。
聯想起之前遲淮聞的消失和今日突然出現她有了些許猜測，心下微微嘆氣，神色也在一瞬倦懶了許多。
時刻關註她神色的香秀問道: “小姐可是累了
“沒有，我很好，不用在意，香秀。”田瑤瑤搖了搖頭，表示她沒事。
聽到上面主仆二人這麽一番對話，遲淮聞微微擡眼朝她看了過去，然後就對上了她那微微帶著倦意的眉眼。
他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她了。
他知道她落了水發了燒，氣色應該會差點，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差。
比起初見時，她那尖尖小臉明顯瘦了將近一圈，眉眼間更是縈繞了一層愁色。
“小姐還沒習慣京城嗎。”不自覺，他問起了他本不該問的話。
話一出口，他一瞬就回了神，立刻低頭收緊自己的神態。
若是換做別人被這麽一問，對方身份還是未婚夫身邊的玩物，看樣子昨夜還在床上廝混了一夜，定然會怒意大發的責罵一番。
換做有點脾氣的甚至會叫人打一頓。
遲淮聞也知道自己這舉動過界了，所以低頭等著責罵。
但最後等來的只是田瑤瑤輕飄飄的回答:
“京城挺好的。”
京城挺好的。
但她好不好呢……
遲淮聞唇微抿，制止了自己想要接著問下去的欲望。
他微微俯身，回答田瑤瑤之前的問題: “太子進宮，希望小姐能跟著一同進宮。”
“知道了。”依舊是輕飄飄的回答。
就好像怎麽樣她都無所謂，只要說了她就應。
遲淮聞蹙了蹙眉，忍不住擡眼認真打量了她一眼。
此時她眉眼微垂，整個人窩在椅子上，細軟的長發從肩頭落下將她包圍，有種讓人疼惜的憂愁軟緒。
肉眼所見的不開心。
雖然她不說。
遲淮聞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就轉身告辭了。
比起來時他眉間隱帶著歡欣跳躍，此時顯然冷肅了很多。
“這麽快就走了，不再敘敘舊”方宇送他到大門說著話。
遲淮聞掃了他一眼，淡淡質問道: “不是說看大門嗎，看大門看屋裏去了”
方宇唇邊的笑容一僵，撓了撓鼻子飄忽著視線說: “這不是貼身保護更安全嗎，不然你以為我想。”
遲淮聞唇邊微勾，帶著一絲明顯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意的笑: “晚上再跟你算賬。”
方宇一哆嗦，還想再說兩句就見遲淮聞衣袖一轉，走了。
方宇心中大嚎命不久矣，但還是邁著歡脫的步子回了屋。
只能說，這人沒救了。
因為進宮是大事，所以侍女們想給田瑤瑤好好梳妝打扮一番，但田瑤瑤不願。
她還是之前的想法，但侍女們覺得面聖是大事，還是要好好打扮一下。
在彼此都不肯退讓的下場是……
田瑤瑤稍微上了薄妝和穿了沒那麽素的衣服。
雖然在侍女們眼裏還是很素。
但這已經是田瑤瑤最後的底線了，她實在不願意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爭寵的花花綠綠的蝴蝶。
她從本質上就不是那種人，所以沒有必要將外表也打扮的跟要爭寵似的。
一旁的侍女們恨鐵不成鋼的在她耳邊洗腦。
“你看那個遲淮聞，消失那麽多天為什麽今天突然來了，還不是爭寵以後又獲寵以後來炫耀來了。”
“對啊，明擺的炫耀，小姐你沒看見他脖子嗎，一圈的痕跡，也不遮遮，就這麽過來了，真不害臊!”
“明擺著這就是來跟小姐顯擺來了，那等下作的東西還用猜心思”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說的田瑤瑤腦子都嗡嗡作響，最後還是香秀讓她們閉嘴這才作罷。
其實她們是真的冤枉遲淮聞了。
他在得知能來見田瑤瑤以後有點過於高興，將脖子上的痕跡早就忘的一幹二凈。
所以等他回去被太子殿下嘲笑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燕白時指出來道: “你就這麽去見的芙蓉”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
他擡手摸上脖子，心裏一緊，當下就覺得壞了。
她不會以為他是那種得寵以後就上門炫耀的男綠茶吧。
燕白時的心情顯然是有些覆雜的。
他一方面因為遲淮聞的吃醋高興。
沒錯，他以為遲淮聞親自去樓蘭閣是炫耀去了，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不僅是他，幾乎是所有人都這麽想的。
但另一方面他又怕他那身子嬌弱的未婚妻真被氣出個好歹。
她那身子嬌弱，又生了一場病，昨日還一副又弱又軟的樣子，今天還要受這種氣，不知道心裏多難受。
燕白時嘆口氣，心緒有些覆雜的道: “以後別做這種事了，本殿都答應你會好好對待你，自然是不會說假話。”
“以後見到她……就讓著點吧。”
瞧瞧這話說的，好像兩邊都是心肝肉所以都只能寵著似的。
遲淮聞瞇了瞇眼，垂頭雲淡風輕的應是。
心裏一邊惡心的不行，一邊又擔心田瑤瑤會誤會他。
出一個門而已，搞得跟個宮鬥戰似的。
田瑤瑤的心思當然沒有他們想的那麽覆雜，事實上她換完衣服以後就出發了。
那些紛紛擾擾的聲音全沒進她的耳中，對她來說，目前只要身份不被揭發，能保持眼下這個水準生存下去，就怎麽樣都好。
轎子一路搖搖晃晃來到皇城宮門前，太子人已經在那等著了。
這還是田瑤瑤第一次在兩人相約的地點瞧見太子等她。
往常不是不來，就是遲遲的來。
不知道今日是因為在皇城腳下不敢推辭還是怎的，總歸田瑤瑤還覺得挺新奇的。
因著進宮面聖的原因，太子穿著正服，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的俊朗，身邊也難得的沒跟著男侍，只有幾個侍衛。
看起來就跟個正常人似的。
田瑤瑤下了馬車，來到太子跟前淺淺行禮，燕白時叫她起來，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以後難得蹙了蹙眉。
“怎的如此素凈。”
田瑤瑤微微垂眼，捏了捏手中帕子，淺聲回道: “民女下次會記得打扮的盛艷一些。”
燕白時微怔，明白她這是以為自己在苛責她了。
“本殿不是嫌你丟人……”燕白時想解釋她第一次進宮打扮的好看點對她自己有好處，但又不想在這麽多人跟前解釋的那麽清楚。
就好像他多在乎她似的。
“算了，隨你吧。”燕白時回頭不再看她，田瑤瑤眉眼微垂: “是。”
燕白時側眼瞧她，見她低著頭垂著眼，雖然上了薄妝，但整個人無論是從衣著還是首飾亦或是氣色都不如宮裏的一個宮女來的驚目。
“你未來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那麽小心做什麽，頭擡起來。”
太子都這麽說了，田瑤瑤不得不擡起頭，這一擡頭眉間那股愁緒軟嬌的氣質就更明顯了。
看上去更好欺負了。
罷了，大不了一會他護著她便是。
燕白時不再強求，轉身就走了起來。
說起來這是田瑤瑤活到這十七年來第一次面聖，雖然有點緊張，但這也並不是要成為皇家兒媳的緊張。
而是生怕身份被拆穿掉腦袋的緊張。
好在皇帝雖然貴為聖子，但也不是手腳通天的超人，根本沒有辦法從她的緊張中窺見她的想法，只以為她是第一次面聖緊張。
所以問過三言兩語以後就好心放她出去散心了。
“出去以後別亂走，在前面花園小路上等我。”燕白時吩咐著，見她點頭了以後這才放她離開。
皇上將這一切收進眼底，表情略顯趣味。
田瑤瑤不知道那二人要談什麽，總歸談什麽她都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在走到燕白時說的花園小路邊上就停住了步子。
她原本打算坐在樹下的小石凳上歇歇，結果沒想到忽然吹來一陣風，將她手上的帕子吹跑了。
她擡眼瞧去，正好瞧見那帕子隨著風飄在了河邊一顆老樹杈上。
她提著裙角走到樹邊手一擡。
夠不到。
“小姐，不然我去叫個侍衛過來”香秀也無能為力。
“算了，左右也不值錢。”田瑤瑤並不強求。
香秀卻並不認同，這深宮之中並不像外頭，隨便遺落一個東西到了有心之人手裏都會成為栽贓陷害的理由。
所以她讓田瑤瑤在此處等著她轉身就去叫了侍衛。
因為進宮裏的侍女限令一人帶一個，所以田瑤瑤只帶了香秀一人。
眼下香秀走了，自然就剩她孤身一人了。
她無事可做，視線就仰頭定在帕子上，看著它被風吹的左右搖擺，視線也跟著左右搖晃。
然後她那原本隨著自由的風來回搖擺的帕子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一只素凈修剪幹凈又指節纖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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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淮聞過來的時候瞧見跪在地上的幾人和一屋子的狼藉，視線微轉最後落在坐在主位以手支頭的太子爺，開口道: “殿下這是怎了。”
燕白時聽見他的聲音擡眼朝他看來，那對以往情緒平穩的眼中泛起大量血絲。
他伸手朝遲淮聞不容拒絕的道: “過來。”
遲淮聞眉眼微跳，下一刻就聽燕白時又吩咐道: “其他人都出去。”
隨著門被關閉，環境重新變得安靜，周遭只聽得見燕白時微微的喘息聲和那對毫不掩飾帶著欲/望打量遲淮聞的目光。
遲淮聞目光微垂，並沒有立刻來到燕白時身邊，而是先到窗邊引燃了熏香，待香燃起，這才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燕白時身邊將手送了進去。
“殿下。”他剛一張嘴燕白時就打斷他噓了一聲， “別說話。”
他捏著遲淮聞的手，擡眼細細的打量遲淮聞。
不知為何，他竟然在他那雋秀的眉眼中看出了幾分和那人相似的影子。
只不過她的眸色更加柔且弱，帶著一絲讓人心疼的愁緒。
遲淮聞順從的閉了嘴，但他視線卻清晰的瞧見燕白時視線一瞬恍惚透過他仿佛看到了別人。
原本乖巧躺在燕白時手心的手猛地一握，力氣大的燕白時立刻回神，剛準備發怒就聽遲淮聞道:
“殿下剛剛透過我在瞧誰”
遲淮聞神色淡淡，眸色卻陰了一片下去。
燕白時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也不怒了， “淮聞這是吃醋了”
吃醋
遲淮聞松了松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多麽惡心的舉動。
“好了好了，接下來本殿只疼你還不行。”說著燕白時就忍不住伸手想要攬過遲淮聞的身子，遲淮聞輕輕一躲，微微露出一抹讓燕白時神魂顛倒的微笑道: “不急，我先為殿下更衣，”
說著他讓燕白時起身，而他則是繞到燕白時身後微微退了一步。
很快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伸手一顆一顆給燕白時解開扣子。
吸了這麽半天迷魂香藥效顯然已經開始發作了，燕白時以為身後的人就是遲淮聞，當下抱著就朝床上去。
而遲淮聞則是靠在墻角柱子上，聽著屋裏的動靜一臉厭色。
“芙蓉……心肝，讓本殿疼你。”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遲淮聞耳朵猛的一乍，神色瞬間冷下來。
他就知道剛剛燕白時看他的時候想的是她。
真讓人惡心。
不等那二人辦完事遲淮聞上去就一腳將燕白時踹暈，這動靜驚的差點讓另一人後半生永遠不舉。
“大人，您要過來倒是提前知會一聲啊。”紫楓提著褲子不緊不慢的起身，眉眼間還帶了一絲春色。
紫楓是遲淮聞的手下，是個男女通吃的家夥，雖然這次跟太子那個在別人看來算是小犧牲一下了，在他看來倒是無所謂。
或者說跟太子上床這件事對他來說就算說出去都是一個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心一點，別讓別人發現。”遲淮聞淡淡道。
“是是是。”紫楓套上衣服，將頭發從衣衫內抽出來，轉頭對著遲淮聞道: “需要我幫忙嗎。”
他眼神帶著一絲暧昧，遲淮聞瞥了他一眼就讓他神色立刻恢覆了正經，雖然說出來的話還是很不正經。
“不用就算了，我倒要看看沒人幫你你怎麽制造出這樣的痕跡。”
紫楓將領子扯開，露出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痕跡，遲淮聞看的眉頭一跳，趕緊將攆走。
紫楓這人哪都好，就是調戲起人來不分男女，什麽玩笑都敢開。
等紫楓離開後，遲淮聞對著鏡子看了看雪白的脖子，冷笑一聲擡手就掐了上去。
不過是印子而已，還非得用嘴嘬不成
燕白時這一覺睡得昏昏沈沈，等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脖子疼的厲害，再看外頭，天已經大亮，顯然是第二天了。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滿腦子瞬間被春色無邊的景色充斥，他當下一怔，還沒等細思索床紗外就傳來了那道清冷的聲音:
“殿下要梳洗嗎”
燕白時透過半透明的床紗看向外頭，只見穿著整潔青衫的遲淮聞腰板筆直的站在床紗外，那張雋秀玉白的臉上神色淡淡，一副疏離又畢恭畢敬的模樣。
燕白時瞇了瞇眼，想到昨日這人在他身下發出的動聽聲音一副熱情又火辣的樣子，再看此時他這一副正經的模樣，當下喉嚨就被勾的有點癢癢的。
他伸手探向床紗外勾著對方垂下來的袖口，聲音帶著那啥過後的嘶啞道: “都已經是本殿的人了，說話還這麽規矩”
遲淮聞垂眼盯著那只牽著他衣袖的手，面色不動，目光卻將那只手剁了千百回。
在心裏一頓淩遲刮皮挫骨揚灰後遲淮聞擡頭對燕白時淺淺笑道: “就算成了殿下的人，規矩也還是要懂的，不然就失了分寸了。”
這麽懂事又聽話的遲淮聞讓燕白時很滿意，人聽話，床上放的開，床下還端莊有分寸，還長著一張漂亮的臉，這任誰不喜歡。
“放心，就算日後等本殿未婚妻過門了，本殿也不會虧待你的。”他象征性的拍了拍遲淮聞的衣袖，略有安撫之意。
不想遲淮聞在聽到他提起未婚妻這三個字以後本來就隱隱寒涼的眸子更是冷的能射出刀子來。
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將他紮死。
“不用伺候了，過來跟本殿一起躺一會。”說著他拉著遲淮聞衣袖的手指就要用力，只可惜力剛發就被遲淮聞制止了。
“宮裏來人催殿下了。”遲淮聞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不然他為什麽要來太子臭屋自找麻煩
燕白時聞言嘖一聲，無奈只好起床，遲淮聞側身讓伺候的貼身小侍進來服侍燕白時洗漱。
雖然他全程什麽都沒幹只是偶爾在太子殿下朝他看來時給了個微笑，但太子依然很滿意，心情也很不錯。
因為他看見了遲淮聞衣領內的紅痕，哪怕是他將領子扣的整整齊齊，但依然能從邊緣隱隱窺探的到那暧昧的痕跡。
要不是這會宮裏來人叫他，恐怕他會壓著遲淮聞再來一次。
“對了。”
伺候太子起床完畢的遲淮聞剛轉身要走，就聽燕白時的聲音在身後傳出道:
“派人叫上芙蓉一起過去。”
遲淮聞失寵以前所有近身的消息都是從他嘴裏傳出的，眼下恢覆盛寵，自然這貼身的活也從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遲淮聞嘴上應著是，步子轉頭朝門外走去，神色卻在轉過身的一瞬冷了下來。
芙蓉……
這是他第一次得知她的名字，結果卻是從一個惡心的男人嘴裏得知的。
這讓他一瞬有種想要轉頭將燕白時嘴撕碎的意圖，不過在還沒動手以前他就阻止了自己。
眼下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找到證據，還需要接著忍耐一段時間。
沒有多久了，很快就好了。
遲淮聞這樣安慰自己，將那股翻騰的想要殺人的欲望鴨子了下去。
按理說遲淮聞只需要派人去叫人就好了，但是這次他沒有。
他親自上的門，好巧不巧，來迎接他的正好是方宇。
吊兒郎當的開門的方宇對上他一瞬，目光瞬間縮了縮，連四肢都規矩了起來。
他幹幹巴巴的問道: “你怎麽來了。”
他咳了咳聲，罕見的目光有些發飄，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虛。
“你是不是聽到什麽傳言了。”
“我跟你講，無論你聽到了什麽那都是假的，你聽我跟你解釋。”
遲淮聞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瘋話，他神色淡淡開口道: “讓開，我要去見小姐。”
“哦哦哦好。”方宇讓開步子一步一步的緊緊跟著遲淮聞。
遲淮聞走了幾步發現方宇跟在他身後不知道搞什麽，他回頭警告的看了對方一眼道:
“你註意點。”
因為之前方宇說他要來田瑤瑤這看大門，導致遲淮聞以為他只是個簡單的看大門的，生怕他行為哪裏不對引起對方的懷疑。
殊不知，這孫子在見到田瑤瑤本人以後瞬間就換了個職業。
方宇咳了咳，隱隱有點心虛，但他沒解釋，一步一步的跟著遲淮聞，最後到內院門前先他一步進去，然後出來道: “進去吧，小姐起來了。”
遲淮聞眸子瞬間微瞇，看他的視線也深了一瞬。
“別這樣看我，進去吧。”方宇雖然心虛但也不打怵，開玩笑，他可是個盡忠盡職的‘貼身侍衛’他有什麽好打怵的。
他行得正坐得直，一沒做壞事，二沒做虧心事……
目前還沒做虧心事……
遲淮聞沒跟他多說廢話，心裏暗打算等晚上再找他算賬，擡腳就朝著屋內走去，朝主座看了過去。
少女此時剛剛起身沒多久，按理說這個時辰也算是早起了，一般來說早上六點左右大部分人也還在睡。
田瑤瑤能起來這麽早也不過是之前在家的時候都習慣了，所以哪怕現在的日子享福了，她也沒辦法多睡一會。
既然睡不著幹脆就起來了。
她輕輕打著哈欠，早晨的風有些涼，所以香秀給她披了一個薄毯蓋在身上。
她人倚坐在椅子裏，寬大的椅子將她的身形遮的纖細巧小，一眼望過去，竟然有還能容納一人的空隙。
這不禁讓人有種想要上去將她抱在懷中然後坐在椅子上將那空隙填滿的沖動。
顯然這種沖動不僅遲淮聞一個人有。
遲淮聞只看了一眼就本分的垂了頭，他規矩的盯著自己的腳尖，雖然心中浮想聯翩面上卻還是端著一副刻冷的端莊。
“很抱歉，打擾了小姐早休，希望您不會生氣。”
“不會。”
田瑤瑤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更何況她本來就睡醒了，又哪裏會生氣。
“太子殿下是又有什麽吩咐嗎。”
田瑤瑤本是隨便問著話，那到處亂掃的視線卻正好看到了下面那人領口處若隱若現的紅痕。
按理說以她的身高個頭自然是看不到那麽隱晦的位置的。
但遲淮聞此時身處下堂，又微微彎著身子低著頭。
這自然讓田瑤瑤瞧個清楚。
聯想起之前遲淮聞的消失和今日突然出現她有了些許猜測，心下微微嘆氣，神色也在一瞬倦懶了許多。
時刻關註她神色的香秀問道: “小姐可是累了
“沒有，我很好，不用在意，香秀。”田瑤瑤搖了搖頭，表示她沒事。
聽到上面主仆二人這麽一番對話，遲淮聞微微擡眼朝她看了過去，然後就對上了她那微微帶著倦意的眉眼。
他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她了。
他知道她落了水發了燒，氣色應該會差點，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差。
比起初見時，她那尖尖小臉明顯瘦了將近一圈，眉眼間更是縈繞了一層愁色。
“小姐還沒習慣京城嗎。”不自覺，他問起了他本不該問的話。
話一出口，他一瞬就回了神，立刻低頭收緊自己的神態。
若是換做別人被這麽一問，對方身份還是未婚夫身邊的玩物，看樣子昨夜還在床上廝混了一夜，定然會怒意大發的責罵一番。
換做有點脾氣的甚至會叫人打一頓。
遲淮聞也知道自己這舉動過界了，所以低頭等著責罵。
但最後等來的只是田瑤瑤輕飄飄的回答:
“京城挺好的。”
京城挺好的。
但她好不好呢……
遲淮聞唇微抿，制止了自己想要接著問下去的欲望。
他微微俯身，回答田瑤瑤之前的問題: “太子進宮，希望小姐能跟著一同進宮。”
“知道了。”依舊是輕飄飄的回答。
就好像怎麽樣她都無所謂，只要說了她就應。
遲淮聞蹙了蹙眉，忍不住擡眼認真打量了她一眼。
此時她眉眼微垂，整個人窩在椅子上，細軟的長發從肩頭落下將她包圍，有種讓人疼惜的憂愁軟緒。
肉眼所見的不開心。
雖然她不說。
遲淮聞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就轉身告辭了。
比起來時他眉間隱帶著歡欣跳躍，此時顯然冷肅了很多。
“這麽快就走了，不再敘敘舊”方宇送他到大門說著話。
遲淮聞掃了他一眼，淡淡質問道: “不是說看大門嗎，看大門看屋裏去了”
方宇唇邊的笑容一僵，撓了撓鼻子飄忽著視線說: “這不是貼身保護更安全嗎，不然你以為我想。”
遲淮聞唇邊微勾，帶著一絲明顯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意的笑: “晚上再跟你算賬。”
方宇一哆嗦，還想再說兩句就見遲淮聞衣袖一轉，走了。
方宇心中大嚎命不久矣，但還是邁著歡脫的步子回了屋。
只能說，這人沒救了。
因為進宮是大事，所以侍女們想給田瑤瑤好好梳妝打扮一番，但田瑤瑤不願。
她還是之前的想法，但侍女們覺得面聖是大事，還是要好好打扮一下。
在彼此都不肯退讓的下場是……
田瑤瑤稍微上了薄妝和穿了沒那麽素的衣服。
雖然在侍女們眼裏還是很素。
但這已經是田瑤瑤最後的底線了，她實在不願意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爭寵的花花綠綠的蝴蝶。
她從本質上就不是那種人，所以沒有必要將外表也打扮的跟要爭寵似的。
一旁的侍女們恨鐵不成鋼的在她耳邊洗腦。
“你看那個遲淮聞，消失那麽多天為什麽今天突然來了，還不是爭寵以後又獲寵以後來炫耀來了。”
“對啊，明擺的炫耀，小姐你沒看見他脖子嗎，一圈的痕跡，也不遮遮，就這麽過來了，真不害臊!”
“明擺著這就是來跟小姐顯擺來了，那等下作的東西還用猜心思”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說的田瑤瑤腦子都嗡嗡作響，最後還是香秀讓她們閉嘴這才作罷。
其實她們是真的冤枉遲淮聞了。
他在得知能來見田瑤瑤以後有點過於高興，將脖子上的痕跡早就忘的一幹二凈。
所以等他回去被太子殿下嘲笑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燕白時指出來道: “你就這麽去見的芙蓉”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
他擡手摸上脖子，心裏一緊，當下就覺得壞了。
她不會以為他是那種得寵以後就上門炫耀的男綠茶吧。
燕白時的心情顯然是有些覆雜的。
他一方面因為遲淮聞的吃醋高興。
沒錯，他以為遲淮聞親自去樓蘭閣是炫耀去了，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不僅是他，幾乎是所有人都這麽想的。
但另一方面他又怕他那身子嬌弱的未婚妻真被氣出個好歹。
她那身子嬌弱，又生了一場病，昨日還一副又弱又軟的樣子，今天還要受這種氣，不知道心裏多難受。
燕白時嘆口氣，心緒有些覆雜的道: “以後別做這種事了，本殿都答應你會好好對待你，自然是不會說假話。”
“以後見到她……就讓著點吧。”
瞧瞧這話說的，好像兩邊都是心肝肉所以都只能寵著似的。
遲淮聞瞇了瞇眼，垂頭雲淡風輕的應是。
心裏一邊惡心的不行，一邊又擔心田瑤瑤會誤會他。
出一個門而已，搞得跟個宮鬥戰似的。
田瑤瑤的心思當然沒有他們想的那麽覆雜，事實上她換完衣服以後就出發了。
那些紛紛擾擾的聲音全沒進她的耳中，對她來說，目前只要身份不被揭發，能保持眼下這個水準生存下去，就怎麽樣都好。
轎子一路搖搖晃晃來到皇城宮門前，太子人已經在那等著了。
這還是田瑤瑤第一次在兩人相約的地點瞧見太子等她。
往常不是不來，就是遲遲的來。
不知道今日是因為在皇城腳下不敢推辭還是怎的，總歸田瑤瑤還覺得挺新奇的。
因著進宮面聖的原因，太子穿著正服，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的俊朗，身邊也難得的沒跟著男侍，只有幾個侍衛。
看起來就跟個正常人似的。
田瑤瑤下了馬車，來到太子跟前淺淺行禮，燕白時叫她起來，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以後難得蹙了蹙眉。
“怎的如此素凈。”
田瑤瑤微微垂眼，捏了捏手中帕子，淺聲回道: “民女下次會記得打扮的盛艷一些。”
燕白時微怔，明白她這是以為自己在苛責她了。
“本殿不是嫌你丟人……”燕白時想解釋她第一次進宮打扮的好看點對她自己有好處，但又不想在這麽多人跟前解釋的那麽清楚。
就好像他多在乎她似的。
“算了，隨你吧。”燕白時回頭不再看她，田瑤瑤眉眼微垂: “是。”
燕白時側眼瞧她，見她低著頭垂著眼，雖然上了薄妝，但整個人無論是從衣著還是首飾亦或是氣色都不如宮裏的一個宮女來的驚目。
“你未來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那麽小心做什麽，頭擡起來。”
太子都這麽說了，田瑤瑤不得不擡起頭，這一擡頭眉間那股愁緒軟嬌的氣質就更明顯了。
看上去更好欺負了。
罷了，大不了一會他護著她便是。
燕白時不再強求，轉身就走了起來。
說起來這是田瑤瑤活到這十七年來第一次面聖，雖然有點緊張，但這也並不是要成為皇家兒媳的緊張。
而是生怕身份被拆穿掉腦袋的緊張。
好在皇帝雖然貴為聖子，但也不是手腳通天的超人，根本沒有辦法從她的緊張中窺見她的想法，只以為她是第一次面聖緊張。
所以問過三言兩語以後就好心放她出去散心了。
“出去以後別亂走，在前面花園小路上等我。”燕白時吩咐著，見她點頭了以後這才放她離開。
皇上將這一切收進眼底，表情略顯趣味。
田瑤瑤不知道那二人要談什麽，總歸談什麽她都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在走到燕白時說的花園小路邊上就停住了步子。
她原本打算坐在樹下的小石凳上歇歇，結果沒想到忽然吹來一陣風，將她手上的帕子吹跑了。
她擡眼瞧去，正好瞧見那帕子隨著風飄在了河邊一顆老樹杈上。
她提著裙角走到樹邊手一擡。
夠不到。
“小姐，不然我去叫個侍衛過來”香秀也無能為力。
“算了，左右也不值錢。”田瑤瑤並不強求。
香秀卻並不認同，這深宮之中並不像外頭，隨便遺落一個東西到了有心之人手裏都會成為栽贓陷害的理由。
所以她讓田瑤瑤在此處等著她轉身就去叫了侍衛。
因為進宮裏的侍女限令一人帶一個，所以田瑤瑤只帶了香秀一人。
眼下香秀走了，自然就剩她孤身一人了。
她無事可做，視線就仰頭定在帕子上，看著它被風吹的左右搖擺，視線也跟著左右搖晃。
然後她那原本隨著自由的風來回搖擺的帕子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一只素凈修剪幹凈又指節纖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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