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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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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朵雲

小鉆地獸很可愛,抱在懷裏就是個軟軟的球,還總是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人,眼前的一切對它來說都是新奇,很像垂雲剛看見這個世界時候的樣子,萬物皆奇妙。

當初她有引路人,那麽這次她就做小鉆地獸的引路人。

垂雲將小鉆地獸舉到自己的面前,小家夥就朝他揮舞著爪子。

“我帶你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了。”

小家夥雖然聽不懂,但被垂雲的笑容所感染,發出細軟的叫聲。

可能是受到寒玉床的影響,小寶和媚姿有了片刻的清醒,小寶從垂雲的衣襟裏鉆了出來,帶著疲倦的聲音說道,“它在叫你娘親。”

垂雲驚訝,“你竟然聽得懂它的話?”

“當然!它是靈獸我是靈果,都是靈字輩兒。”小寶想表達的是他的本事可遠不止這些,卻因為這該死的天氣,全都化成了一聲呵欠,若不是一只在垂雲的懷了裏呆著,他都快成冰凍果子了。

媚姿攀爬在垂雲的手腕上,觀察著這個小家夥兒,吐出蛇信挑逗著小鉆地獸,

“這小東西真是命……哎哎哎,望嗨,開望嗨。”

但是她低估了這個小家夥,話還沒說完,媚姿的信子就被他口中的小東西拽住了,細小的爪子靈活的很。

垂雲趕快將他們兩個分開,收回蛇信的媚姿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小東西勁兒還挺大。”

大的已經被垂雲收入了玄戒,小的被垂雲放在了寒玉床上,讓它夠學習自己跑跳,讓它和小寶在寒玉床上追逐打鬧。正如小寶說的,他們都是靈字輩兒,兩個幼稚的孩子還真能玩到一起去。

“你打算怎麽辦,它還太小,不適合呆在玄游,而且我看墨玉也只是想要利用它才救回來的。”

媚姿看著裏三層,外三層圍著的魔族仆從,提醒垂雲道,“而且他們都很奇怪。”

垂雲卻露出壞壞的笑容。媚姿看著她這麽笑,就知道她又開始癟壞。

垂雲跳到寒玉床上,加入兩小只的追逐戰鬥,很快就將他們都抓住了,垂雲將小寶塞回自己的懷裏,抱起小鉆地獸,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小家夥就沈了不少。

她轉身對著那一堆人說,“你們都出去吧,告訴墨,”垂雲頓了頓,改口道,“告訴魔君小鉆地獸平安降生,不會耽誤他的事了。”

仆從們都很順從的退了出去,他們不是聽從垂雲的號令,實在是懼怕魔君的寢殿。

垂雲還不知道,墨玉的寢殿從不允許雌性進入,雖然他們只是聽命來給垂雲打下手,但眾人看著黑色壓抑的房間,想棄魔君寢殿死過不少魔女的傳聞,誰手心不冒冷汗。垂雲說不用她們了,都腳部匆匆的離開,眼神都不敢亂飄。

也自然包括那個差點說漏嘴的魔族女子。

相反垂雲盯著她們的背影,打量墨玉的房間若有所思。

守在外面的墨玉,看到那些人都出來了,垂雲卻遲遲沒有出來,剛準備踏入房間,迎面撞上垂雲,就被她推了出來,還神神秘秘的拽著墨玉的胳膊說道, “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墨玉狐疑的看著她,“什麽事?”

“你說過入黃泉需要球球,這黃泉入口不會是在地下吧。”

墨玉凝視著垂雲一會兒問出,“球球?”

垂雲眼中雪亮,從背後撈出一只小小的鉆地獸,“就是他,我剛給他想的名字。”

墨玉嫌棄的看著垂雲,這是什麽起名字的品味,不過也只是一瞬,一只靈獸叫什麽名字根本不重要,返回去回答她的問題,“是。”

“可你看他這麽小,像是能帶我們找到黃泉入口的樣子嗎?”

墨玉和球球大眼瞪小眼,這件事確實被他忽略了,他又沒有養過靈獸,怎會知道這麽小一只。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有沒有垂雲已經無所謂,真在垂雲真的好想在苦惱的時候,墨玉忽然出手想要垂雲的手中將球球搶過去,他的手觸摸上球球的一瞬間,球球卻如一陣青煙從垂雲的手中消散。

垂雲沒有對墨玉的這一手感到生氣,甚至笑得比剛剛還要燦爛,將墨玉背地裏的打算溺死在其中。

她依然用師妹對自家師兄的口氣,俏皮的說,“二師兄,我們也相處這麽久了,既然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會沒有防備嗎?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明確的說要帶我去黃泉。”

墨玉收回自己的手,不去看垂雲的笑,“黃泉危險。”

這是給她的理由嗎?從一開始,墨玉將他的下一步的動作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垂雲,給她一種要和她合作的錯覺,但其實她和球球又有何區別,都只是他想要利用的工具,垂雲忍不住冷笑,“二師兄這是在關心師妹嗎?”

她從見到身為魔君的墨玉以來,總是想著如何增加自己手中的籌碼,雖然很不願意,但是球球就是她能我在手中最大的籌碼。

墨玉沈默。他不說話,垂雲就接著說,“不管你是真關心我還是假裝,黃泉我也要去,不只是我,球球、小寶、媚姿、白痕、白灼,我不會同意將他們任何一個留在玄游。”

黃泉固然危險,但是在垂雲的嚴重,玄游更加的危險,只要他們在一起,總能度過難關。

面對這樣的垂雲,墨玉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她,終於釋放出一直壓抑著的魔氣,大乘期的魔君將秘境中力壓各派的其實全都展現了出來,試圖以此讓膽大包天的垂雲退縮。

垂雲確實感受到了來自墨玉的無形威壓,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好想一只螞蟻在仰望一座高山,終其一生都跨不過的高度,甚至容易迷失自己。

不到最後時刻,垂雲也不打算擺出自己的底牌。她能孤身前來,絕不會空手而歸。

垂雲強迫自己忽略來自眼前人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提起一口氣說道,“球球現在是我的靈寵。”

……

方才在墨玉的寢殿內,小家夥剛出生不久,只是在寒玉床上玩了一會兒便累了,被垂雲抱起來之後,就縮成一團依偎在她的懷裏。

垂雲看著天真的小家夥兒,憐愛的逗弄著它,“這麽喜歡縮成一個球,那就叫你球球吧。”

“這名字真隨意。”媚姿都都替小家夥可惜。

小寶也表示都沒自己的名字好聽,他得意的說,“神木爺爺說我是神木樹之寶,所以才會叫我小寶。”

任兩人再怎麽不屑,小家夥卻格外的歡喜,還懶洋洋的探出腦袋,歡快的舔了舔垂雲的臉蛋,然後再次充當起了翻譯,“他說他喜歡這個名字。真是不值錢的樣子。”

“啊?”垂雲以為小寶口中的話都是球球所說,沒猜到他的後半句指的竟然是球球,所以才驚呼出聲。

片刻的反應之後,垂雲就和球球組成聯盟一起反對傲嬌的小寶,三小只鬥來鬥去,熱鬧著呢,隨著球球一臉倦意,開始連連呵欠,垂雲慢慢收回笑意,一本正經的叫了妹子的名字。

“媚姿,我想收球球為靈寵,該怎麽做?”

媚姿驚愕的看著垂雲,轉念一想又並不覺的驚訝了,對小家夥來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球球雖然還不太懂靈寵的含義,但還是一臉期待著仰著小腦袋。

媚姿苦笑著呢喃了一句,“沒想到盡然是讓這小家夥搶了先。”

垂雲不理解媚姿這話的意思,但是沒有打斷她,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媚姿的意見,不知為何她的意見似乎很重要,或許是因為球球還小,而身為妖獸的媚姿卻能告訴她正確的答案。

垂雲和球球,就連小寶都安靜下來,眼巴巴的等著媚姿最裏掉出來的話。

媚姿看著六雙渴望的眼神,無聲嘆氣道,“靈獸與妖獸雖有不同,但是締結契約的形式是一樣的,有三種……”

“我選寵契。”靈寵嘛,就該選擇寵契,這樣能夠給到球球最大的自由,又能有一定程度的心意相通。

媚姿話沒說完,垂雲就坦明了自己的選擇,不過這本就在媚姿的意料之中。

於是媚姿伸出他的蛇尾,纏住球球的腰身,讓它與面對面,解釋說道,“寵契是最簡單的一種,只要雙方認同在彼此,將一縷靈力相撞自然就會在彼此的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

球球輕輕揮舞著懸在半空的手腳,似乎是以媚姿將它托的更近一點,更近一點,進到可以保住垂雲小巧的臉蛋。

但當它真的靠近的時候,帶利爪的手腳又不安的縮了回去,垂雲微微一笑,摸著它的背一式安撫,然後將自己的額頭和球球的額頭天在了一起,靈力相撞的那一刻,印記變留下,隨著他們分開,垂雲額頭的印記微微的閃爍著柔和光後便徹底淡了下去,直到消失。

就這件單的一部動作,球球便成了垂雲的靈寵,這種感覺很奇妙。

契約定下之後,球球就睡著了,垂雲能夠模糊的感知到球球的感知,它真的很累了。

“我感覺到它是真的累了。”

垂雲直接將第一次有靈寵之後的感覺說了出來,媚姿楞了楞,張開嘴卻笑著沒有說話。

看來小家夥對他的認可度很高,只是關聯最薄弱的一種靈寵關系就能立刻又了同感,這是少有,說明小家夥毫無顧忌的信任了垂雲,這與小家夥認定垂雲是它的“娘親”也有一定的關系。

只不過這層美好的通感就讓他們去體會,又何必她來說。

……

所以球球現在作為垂雲的靈寵,還那麽小,就被垂雲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契印中,怎麽可能讓墨玉得手。

現在墨玉不得不被垂雲牽制,他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用強硬的手段讓垂雲屈服,那就等於是讓鉆地獸為他所用;重新找一只鉆地獸,只能看機緣還費時間……

墨玉微低下頭,斂去臉上的所有神色,只有那越來越強的威壓讓垂雲知道他正處於爆發的邊緣,所以就在墨玉遏住垂雲脖頸的時候,她一點都不驚訝。

垂雲平淡的看著面前這個人,他手上的力道不大,但魔氣卻從她白玉般的脖頸開始侵染、蔓延,眼底的那一抹殺意被垂雲捕捉到。

“你不問我是不是血契嗎?”

“你不會!”

垂雲是護著鉆地獸的,所以墨玉料定她不會,但是,垂雲又何嘗沒有料想他會起殺心?

“你還真是小看我了,如果不是在此時,不是在玄游,不是在你面前,我自然不會選擇血契。而且……”垂雲看著這座殿宇的主人,一時的殘忍何嘗不是最大的善意。

垂雲臉上的平淡和嘲諷之意,讓墨玉擰眉。

於墨玉而言,無異是一場賭博,賭贏了,不用費力就能達到目的,賭輸了,那就是漫長的等待和尋找了。

他已經等的夠久了。

墨玉甩開手,轉身就走,只丟下一句“隨你!”

她想要送死,那是她的事情,墨玉不攔著。鉆地獸固然重要,但墨玉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只是海玲環。

垂雲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回頭看了眼身後,隨後追上了遠去的墨玉,一邊追還一邊呼喊著,“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墨玉假裝聽不見,風馳電掣的想要遠離垂雲,仿佛上一刻面目可憎的不是墨玉,反倒垂雲成了避之不及的瘟神,就是不能停下來好好聽垂雲說話,他還嫌煩了。

垂雲忽然從墨玉的身後一把拽住那威風淩淩的披風,堂堂魔君被一個小丫頭強制拽停了。

“我,還,有,話。”垂雲一字一句的強調。

“……你說。”墨玉身子一定,額角的青筋顯露,想要轉身也做不到。

垂雲知道憑她的力氣拉不住高大的墨玉,所以她拽住墨玉披風的姿勢很耐人尋味,垂雲當時就一把撈起披風一個轉身,與墨玉背對背,將他的披風扛在肩上,直接用自己整個身體重量拖住了墨玉。

墨玉只能像一根桿子定在原地,進不了,也退不得。

垂雲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說,“現在就去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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