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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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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朵雲

“是皇後,不是,現在是太後了,法渡寺的事情是太後和王妃說的。還有,王妃剛剛和我說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怎麽了?”

“我姐姐要被冊封為皇後!”

這個消息讓追垂雲不知該從何問起,換了口氣,首先能確認的就是宋鹿鳴現在可能在皇宮,而且安然無恙,垂雲心裏的負擔也會少一些。

“她還,她還全須全尾兒吧。”垂雲沒有問宋鹿鳴搖身一變就要成為皇後,她在乎的是慕容半江有沒有從她身上拿走什麽。

宋小六因為這個消息受到驚嚇,但總歸沒有性命之憂,也不知道兇手真正的目的。她頓了一下,才說,“應該無事,否則新皇也不會選姐姐做皇後了。”

宋小六集的那個的情緒還沒有平覆,又說,“我要現在回去和父親說。”

垂雲看了一眼白痕,“你和小六回去,我留下等他。”

白痕知道垂雲口中的他說的是慕容鞘,宋小六都走遠了,白痕都沒有的動?

“你送她回去,我來等。”

誰去誰留垂雲並不在意,既然白很想要留下,那她就追上了宋小六的腳步。

她們剛到宋府的大門,宮裏傳旨的人就到了,宋府上下,除了臥床的宋老,都整整齊齊的出門接旨意。

垂雲可以避開了,這旨意不是給自己的,二來修仙之人跪天跪地跪師傅,怎麽會給人皇磕頭。

那封後的旨意,驚動了整個宋府,連同住在隔壁的宋二爺,大侄女一朝變成鳳凰,拖家帶口的來恭賀。當初分家,兩家之間的那堵墻,宋二爺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再也不要聽到老頭子的管教,如今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真想一錘子給砸了,妨礙他和他大哥友好交流。

宋夫人聽到多日沒見的大女兒忽然變成了皇後,心中還是喜大於優,此時旨意都下了,也算是遂了女兒的願。

宋大人就只有愁了。他孝名遠播,宋老說什麽,宋大人一直都是唯命是從,那燙手的黃色卷軸握在手裏,都不知道該怎麽和父親交代,父親可說過,他宋家女兒不入宮。

垂雲倒是看了一場又一場的人間鬧劇。

現在已經知道宋鹿鳴的去想,想進皇宮也有慕容鞘,她將宋小六送回了宋府,就打算回王府。去了宋大大人的書房,對宋大人和宋小六說明了打算,父女二人還想挽留。

書房外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是誰要走啊?”

三人目光齊齊轉向來人,那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背脊挺拔,很像一位遲暮的將軍。

宋大人和宋小六恭敬行禮,宋大人的聲音甚至有些惶恐,“父親身體不好,怎麽來我這裏了,又是可以讓嚇人傳兒子。”

宋老冷哼一聲,拄著拐杖就踱到了原本宋大人坐的位置上,“我再不來,都不知道我們家中出了一位皇後。”

皇後二字一出,老人家的拐杖重重的敲打了地面。這哪裏是敲的是宋大人書房的地板磚,這敲打的是宋大人的腦殼子。

宋大人直接就當著自己女兒垂雲這個外人的面朝他爹跪了下去。宋小六看他爹跪了,不能自己站著,也跪了下去。

宋老的氣勢比宗主師傅還足,一開始垂雲也被震懾住了,現在回過神來,走不掉了。

“兒子知錯。”

宋大人連狡辯一句都不敢,只是認錯。垂雲聽了有些不服,這也不是宋大人造成的,為何不說明其中緣由,可惜被宋小六攔住了。

宋老看到自己的孫女還有一個年輕的少女,這才想起來會推他們,想要單獨訓斥宋大人。

離開修羅場垂雲問宋小六,“宋大人為何不解釋。”

宋小六無奈的笑道,“雨嬋你有所不知,祖父嚴厲,在他氣頭上解釋,只會換來更加眼裏的斥責。”

垂雲回頭看了眼宋大人的師傅,有些許同情,也有羨慕。

雖說宗主師傅也算半個父親,也見過周暮那樣的自私的父親,今日又見了宋老這樣嚴厲的父親,生出了想法,但是也是轉瞬即逝,修仙之人淡私情,廣博愛,這是宗門長老所教。

出了宋大人的書房,垂雲再次提起,“既然宋大姑娘已經找到,我還想繼續查案,就不在宋府繼續叨擾。沒有我的護衛,小六最近也不要獨自出府。”

“你要去何處?”

“王府,我要去找那位少卿大人。”垂雲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卻沒想到宋小六聽完了也想跟著。

“說不定我也能幫上忙。”

垂雲笑著欣然答應,“好,但近日不行,”她今天晚可要和慕容鞘進狼窩,太危險,不能帶宋小六去,可還是用了其他的理由,用下巴指了指宋大人的書房說,“你還是會你爹那兒的好,事已至此,勸一勸,讓老爺子消消氣。”

宋小六也看向書房,在她陷入兩難之際,垂雲大步留心的走了。

出了宋府大門,垂雲便沒了任何顧忌,給自己來了張隱身符就飛往王府。

這隱身符都用了,就不想那麽快撕下,玩心起來了,就想借機逗逗慕容鞘,剛巧撞上白痕和慕容鞘坐在王府涼亭閑聊。

“白兄應該不是那丫頭的兄長吧。”

“慕容兄怎麽看出來的?”

“我眼睛不瞎。”

白痕垂眼淺笑,“那麽明顯嗎?”

“是那個丫頭眼瞎。”

垂雲雖然對他們的聊天半懂,也知道慕容鞘口中的丫頭說的就是她,當即就想給他一個腦瓜崩,然後對著她的耳朵吼,“你才瞎。”

卻聽到白痕叫他的名字,“垂雲。”

垂雲就像被貼了定身符,果然白痕知道她在,小動作進行不下去了。

“白兄在喊誰?”

白痕沒有解釋,只說,“她不瞎,只是不懂罷了。”

看在白痕替她說話的份兒上,垂雲乖乖的坐到了白痕的身邊,朝慕容鞘做了個鬼臉,雖然慕容鞘這小子看不見,但垂雲還是為此洋洋得意。

慕容鞘不知道白痕救了他的腦門兒,繼續道“她懂得很,她是只緣身在此山中。對了,她不是還有一個師兄,怎麽沒見到。”

“慕容兄是懷疑我們?”白痕的笑容冷了幾分,慕容鞘狀似無意的試探,還是被白痕敏銳的戳破,他沒想到一直居於那丫頭身後的白痕居然更加深不可測。

那樣的鋒芒,久居高位的慕容鞘都要避其三分,作為己方自是最好,絕不可與其成為敵人,慕容鞘心中聲音告訴自己。

“怎會,我只是想當面感謝。”

白痕的敵意瞬間收回,就好像剛剛的波譎雲詭不曾存在,“我會替慕容兄轉達。”

白痕不是皇城裏的官,讓他應付慕容鞘只覺大材小用,她的大佬就應該高高掛起做個幕後之人,於是利索的走遠,從某個從涼亭看不見的拐角後,撕下隱身符,假裝剛剛出現。

白痕促狹的看著她,垂雲幹咳了兩聲,沖著慕容鞘沒好氣的說,“走吧,少卿大人,別閑著了。”

慕容鞘額角清晰可見,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走吧。”

誰閑著了?誰閑著了!

三人三匹馬,向著皇宮飛奔而去。

宮城門口,侍衛檢查了慕容鞘進宮的手牌,垂雲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能記住手牌的樣子,這時候想起慕容鞘剛說過她眼瞎,她就要讓他瞧一瞧誰眼瞎。

守衛看了眼慕容鞘身後的兩個人穿著司衛的服飾,又縮回了慕容光,將手牌交還慕容鞘。

三人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進了皇宮。

“我們現在就去抓人?”

“要先回稟皇上。”

“麻煩!”

皇宮重地,慕容鞘沒有和垂雲鬥嘴,一路無言的嘮叨了皇帝的禦書房,這是皇帝日常辦公的地方,這裏是早朝之外還能和皇帝談論公事的地方。

垂雲看到門口那個面熟的太監,下意識的摸上了臉上的面罩,還好布刑司的統一服飾是有面罩的,否則難免擔心在落拓城自己被抓的時候被看到過,她可沒有像白痕一樣,用仙術模糊面容,因為她嫌麻煩。

三人走近,老太監和慕容鞘行禮,“老奴見過少卿大人。”

“太常公公,皇上可在內?有事求見。”

太常公公敲了敲禦書房的門。

門內一個年輕的聲音悠遠傳來,“進。”

太常公公推開門,就站在門口對屋內的人說,“皇上,少卿大人求見。”

片刻的沈默之後,年輕的聲音才又響起,“讓他進來吧。”

“少卿大人,請。”

“你們兩個外面等著。”

慕容鞘大步跨過禦書房的門檻,就拐了進去,屋內的情況在門口看不見。

那老太監等慕容鞘進去之後還將門關上了。

垂雲小聲的問,“能知道裏面說什麽嗎?”

白痕搖頭。

垂雲仰頭看著高大的禦書房,暗道果然,這人皇真是將困仙草用到了極致。

禦書房內,慕容鞘驚訝的發現皇帝身邊還有一個亭亭玉立,真垂首磨墨的女子,只一眼就收回目光,猜測這應該就是宋家大姑娘,不久之後的新皇後了。

慕容鞘單膝跪地,“見過皇上。”

“什麽事?”

“今日皇城內少女分屍一案的兇手已經查明。”

皇帝手上筆墨一頓,“少卿倒是查得快。既然知道是誰就去抓人,這是布刑司的職責,還要朕去抓不成?”

“兇手是朝陽郡主。”

“郡主為何要殺人,有證據嗎?”皇上居高嶺下的看著慕容鞘,說起來他們應該是堂兄弟。

“沒有。”慕容鞘坦然,他手上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他查到其中一名受害者是慕容半江身邊的侍女,依照慕容半江桀驁,從小事事要強的性格,怎麽可能容忍有人動她身邊的人。

這位郡主小時候曾被自己養的貓兒抓傷,她手下的人擅自將貓兒打殺,而那打殺貓兒的下人被她套進了裝滿老鼠的麻袋,死活不知。

慕容鞘很清楚,她不是喜歡那只貓兒,只是不喜歡別人擅自做她的主。

皇上做出為難之色,“沒有證據啊,我可以讓你查郡主,但沒有證據就不能抓她。”

“謝皇上。”

“去吧。”

慕容鞘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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