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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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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朵雲

垂雲雖然著急,但是飛煉那邊的事情也只能交給大師兄,她們也有眼前的事情需要完成。

見宋小六之前,垂雲給狼途師兄留言,交代了這邊的事情以及大師兄那邊的問題,並告訴狼途師兄會在宋府等他。

這邊忙完,就去找了送小六。

宋小六此時耶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們在宋小六的院外碰面了。

兩個女孩皆是一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樣子,對視一眼後都沈默走進屋子。

之前丫鬟準備的茶水,誰都沒喝,這回小丫鬟又得重新再去沏一壺。

垂雲擔心的飛煉,可這和宋小六無關,也不想因此影響到對方,收拾好心情,主動問起她,“宋夫人那邊如何說。”

“因著母親最近因諸多事情煩憂,與我母親常有來往的幾位夫人說怕不是黴運鬼纏身,母親本不信,可她聽進去了。夫人們又說法渡寺新建了一座祈福殿,很是靈驗。於是就……”

垂雲一度失語。

凡人皆信佛,別人不經意的一句話,就已經給宋夫人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

這種黴運鬼纏身的無稽之談,在她的心中伴隨著擔憂逐漸膨脹,甚至將危險拋於腦後,病急亂投醫。

她若是知曉因為自己的虔誠之心間接害了大女兒,恐怕承受不住。

“宋夫人本就打算帶你同去法渡寺嗎?”

“並沒有,她本是打算帶著大姐去。”宋小六搖頭。

垂雲想不通了。如此,宋小六也有可能不會出現在法渡寺,難道是她想多了。

宋小六看到垂雲失落的表情,轉而說道,“我想可能真的是有人故意想要引我們,引我去法渡寺。”

“怎麽說?”

“祖父曾交代過母親少帶我們出門交際,這半年來祖父一直病著,除了皇家宴會我就未曾出過府門,若是對我的秉性有些了解,就知道我一定會鬧著同去。不過這只是我猜想……”

垂雲幾乎要再次放棄這條線索,聽宋小六如此解釋,垂雲眼中看到了希望。萬一對方不在意這次成不成功,如果不成功再有下次就好了,宋小六總不可能一直被關在宋府。

“可問過那幾位夫人都有誰?”

宋小六看了垂雲兩眼,面露難色,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具體有誰,我不清楚,但我問出那話是在王府而起。”

垂雲不認識皇城中的權貴,宋小六見她神色未動,便只能壓低聲音點破,“前不久母親帶我們參加了王妃的賞荷宴,我口中的王妃其實就是布刑司少卿大人的母妃。”

垂雲眼睛微瞇,恍然後仰,看來她還得找慕容鞘。

“這麽說來,這位少卿大人還是個小世子。”

宋小六連忙示意垂雲禁聲道,“千萬別在少卿大人面前提世子二字,我聽說這位大人極不喜別人這麽叫他。”

垂雲可有可無的撇撇嘴。宋小六又繼續說了些,只是都不是信息。

二人折騰到現在,天色也晚了,垂雲起身告辭,“小六早點睡,我明日會去找慕,找那位大人的。”

直到一人一鳥消失在了院子中,看著自己的丫鬟說到,“見朝廷官員這麽容易的嗎?”她怎的不知。

小丫鬟只能和她幹瞪眼,看著那個神秘少女消失的背影。

這一晚註定不會好眠,垂雲在宋府的客院裏,看了一晚上的夜空,可惜夜晚烏雲密布,一點月色都透不出。

狼途師兄在快天亮的時候,悄然出現在了客院。

他避開了宋府的所有人,慕容鞘安排的人也沒有察覺。

狼途的出場方式,讓垂雲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垂雲甩甩腦袋,將莫須有的想法拋開。

“狼途師兄。”終於見到人的垂雲,暫時拋開雜亂的心緒,奔向狼途。

因著她是他們這一群人中最矮的一個,兩個師兄都當她是個孩子,可著她的頭頂薅,垂雲連忙捂著自己的腦袋退到安全距離,小小的抱怨道,“狼途師兄!頭發都亂了。”

狼途悶笑一聲,卻感受到莫名的敵意。他這才看到角落裏盯著這邊看的白痕,瞬時收了笑意。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存在感很低。

玩笑過後,三人坐到垂雲的客房,聊了起來。

垂雲這裏除了遇到魔修一事算有驚無險,其他就沒有了,她的那些猜想在沒有得到證實之前,誰都沒有說。

狼途師兄這邊就精彩多了。

他們分開當日,狼途避開人族官道,禦劍直飛皇城而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出現在了皇城。

垂雲這樣剛下山歷練不久的小雛雞,遇到狼途師兄之後,狼途就成了他們最大的底氣,否則插手清風寨的事情,勾離就需要需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將師弟師妹們卷進去。所以分配任務的時候,狼途師兄就是按兵不動,必要的時候再出手。

自然狼途也不放心他們這幾只小雛雞,先抵達了皇城。

他在外游歷幾百年,可以說這片大陸幾乎被他踏了個遍,皇城也不是第一次來,前不久就是在皇城與幼蘿第一次相識。

而他第一處到的就是與幼蘿一起來過的酒館。

這酒館叫十裏,地處偏僻,店主是個喜愛釀酒的酒癡,酒館裏除了酒水讓人讚不絕口,其他真是不值一提,連下酒的炒花生都能失了嚼頭。

狼途坐到角落的位置,要了壺酒,獨自品嘗。

此處位置絕佳,即能全攬店中所有,又能泯然眾人。起初幼蘿就是為了爭這個位置才和他生了齟齬,只不過狼途是個低調且三棍子打不出個字的人。他的無視自然讓矛盾愈演愈烈,有趣的是幼蘿的性格能自己給自己勸好,最後莫名和他坐到一起喝起了酒。用幼蘿的話話說這叫不打不相識。

如今再坐到這個位置,狼途還是習慣性的用雙耳探聽著別人口中的情報。

在十裏有不少人閑聊打混,沒有他們的眷顧,這麽偏僻的店鋪早就該倒閉了。他們口中總有皇城發生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是不過發生在幾百裏地之外的清風寨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到這裏,而他們聊起的正是皇城昨晚剛發生的一起少女分屍案。

這件駭人聽聞的案子,對於向來安逸生活的皇城人來說是一件不小的驚嚇,如今也是人心惶惶。

“嘖嘖嘖,哎喲那個慘狀真是看不下去。”

“說的好像你真親眼看到過一樣。”

“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但是不少茶樓說書的都在說,他們就是這麽說的。”

“小二你們這兒怎麽不請個說書先生過來說說?”

一旁閑著打哈切的小二笑著說,“客官可不要拿我們這小酒館兒打趣,我們那請得起先生。”

調笑過小二,那人轉回頭繼續說,“既然你聽過,就給我們大活兒說說,沾沾你的光。”心想,有你們在,還要請什麽說書先生。

起這話頭的人得意一笑,就想享受一下他人的吹捧,開始繪聲繪色的轉述,奈何自己不是說書這塊料,但總算磕磕絆絆把經過講清楚。

“閉市之後,巡夜就是件苦差事,都是城防營的新兵去做。眾所周知,昨晚是個夜黑風高夜,其中一個新兵隊伍巡到西城腳,忽然刮起陰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有人眼神兒好,說看到了身姿怪異的巨大黑影。他們就以為皇城裏來了什麽不得了的大妖。”

“到這個地步,這些城防營的新人既沒見過世面,一個個還都是普通人,誰遇上妖不害怕的?你怕嗎?你難道不怕?”

這人說著說著就指著將他圍住的那些人,有人一口悶了酒杯裏的酒說自己就不怕,可誰都不信,都一笑而過。

說書的那人也沒理會,繼續說,“城防營的人都怕了,想著趕緊巡完這片兒,腿雖然都打擺子了,但還是硬氣接著巡視。可好死不死,時不時刮來的陰風裏裹挾著股子血腥味兒。要不說這些人是新兵呢,怕得很,但也血氣方剛的很,當下就有人說要尋著血腥味找過去。”

一旁聽的人咽了咽口水,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後來他們果真就在一間破院兒裏找到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屍塊兒。當即眾人皆掩面嘔吐,避開老遠。謔,那場面。可惜已經被她們發現了,怎麽能當做沒看見,若他們不管被旁的人看見了,報上官府那也是他們失職,新帝剛登基不久,他們怎麽敢在這當口玩忽職守。”

說到此處眾人,瞬間覺得自己之間抓著的軟花生不香了,那人還沒停。

“現場的屍塊兒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個人樣,原先他們還抱有一絲僥幸,怕不是什麽牛馬的屍體,可等仵作驗過之後,才知道真的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我地娘嘞,誰怎麽造孽呀!”

“這誰知道,屍體進了布刑司,就是一點小道消息都聽不到了。幸好我早上就停了一耳朵,布刑司正滿大街抓散播消息的人呢。”

那人越說越得意,眾人也聽得起勁兒,忽然酒館的一角傳來叮當一身,嚇的眾人都冒了冷汗,以為布刑司的人抓到這兒來了。看清是一個帶著兜帽的人離開酒館,大家才松了口氣,繼續剛剛的話題。

狼途聽到可能是有妖作祟的時候,就決定在師弟師妹們到之前查一查這件事。他首先就到去了酒館中那人提到的第一案發現場。

西城腳。

所謂的西城腳,就是西邊靠著城墻跟兒的地方,其實地方很大,但要找到對的地點也不難,因為有布刑司的封條,對於小老百姓來說,見到著一紙封條可能要比見到府衙的大人都要管用。

案發現場在一處廢棄的房屋,已經看不出她曾經的模樣,很難想象皇城裏竟然有這樣與之格格不入的殘垣斷壁。

一腳跨進去,引入眼簾的就是滿地斑駁的黑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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