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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概率和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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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概率和現實

一片寂靜中,眾人互相瞪視著,然後又交換著眼神,來證明自己不是產生了幻覺。畢竟這個以龜縮和拖延聞名的執政黨,怎麽會突然就轉變了以往回避的態度,竟然勇敢的面對公眾的質疑,並且給出了明確的日期!

當然這個新的首相發言人之前是在游行的當天在見義勇為救下老人後,曾經當著各家媒體承諾過要將武器展示出來。

但是隨著之後執政黨對此裝傻和不回應的態度,所有人都覺得那只是他嘩眾取寵,獲取熱度的一種炒作手段而已。

然而這一次是不一樣的,因為這裏是國會大廈的新聞發布廳,而且這一次他是以首相的發言人的身份給出的承諾。

因此這是絕對不可能隨便說話的場所,也不是一個可以隨便說話的身份。

只是對於這群記者和媒體工作者來說,幸福來得太突然。每個人都想開口問身邊的人證實,但是每個人都不想開口破壞這個有些過分美麗的夢境,生怕一開口就回到了現實。

“一個禮拜後,也就是下周三,我們會在箱根的山裏進行武器展示。”慶河看到自己說話的效果還不錯,看著一個個睜得大大的眼睛,心裏忽然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樂。

不過自己是個成年人,當然會說到做到。

“我沒有幻聽!”

“是真的!”

“這次這個爆炸性的新聞要署名我哎!”

“沒錯,等前輩從電視上看到這條實時插播新聞署名是我的時候,他一定會覺得手裏的啤酒和身邊的姑娘都變得沒有味道了!”

眾人紛紛開始拿起手機向電視臺和其他媒體機構裏還在值班的同事撥打起來。他們此刻很後悔沒有把實時轉播的設備帶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誰知道這一次的消息是這麽一百八十度轉變的爆炸性新聞。

所有人都已經期待著看到那個新型武器很久了!

“對,立刻插播這條實時新聞,速度要快!我們就能趕在其他電視臺前面讓大家驚叫起來!”

“我美麗的年終獎!我的限定版精裝《touch》!”有人忍不住的歡呼了起來。

然而和記者們的雀躍興奮完全不同的是一旁陰影裏站著的幾個西裝男人,這幾個人低調的藏在眾人的視線的死角,保證了攝像機和照相機都不會在無意間拍到他們。

這幾個人正是霓虹執政黨的幾個背後和明面上的核心人物,包括鳩山議員和宮澤首相。不過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壯烈的樣子,尤其是鳩山,他在聽到慶河的話後,心裏懸著的巨石,瞬間飛到了腦袋頂上。

就像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把執政黨的未來交給了一個小議員。

不過此刻不管是自己後悔也好,還是幹脆甩手不管也罷,都沒有了回頭路,那麽既然遠山成間那個老狐貍也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那麽多少他是知道些內幕的吧。

想到這,他又開始對村正那個叛徒咬牙切齒起來,如果不是他,自己和自己的派系還有茍延殘喘的機會,都是因為他,把自己逼得沒有了任何選擇,結果做了一個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有些荒謬個瘋狂的選擇。

“幫我給遠山成間打個電話過去。”鳩山還是覺得要和遠山成間打個電話,想要多少從遠山老頭那裏多得到一些信息,好讓自己的不安減少那麽一些。

其實關於這個話題,他很早就想和遠山成間聊一聊,但是那個家夥的嘴巴緊的就像是被強力膠給黏在了一起。

鳩山猜測一定是為了給松下慶河的計劃保密,那麽現在他的得意門生已經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把話說了出去,那麽也就沒有必要保持這麽嚴的口風了吧。

“先生,接通了,”一個人把手機遞給了鳩山。

鳩山看著臺上的慶河,那裏的光亮和慶河的燦爛自信的笑臉和他所在的陰影以及緊鎖的眉頭構成了完全不同的畫面。

“遠山議員,你的前秘書現在可是很風光啊,我正在發布會的現場,剛剛松下議員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承諾了要展示秘密武器,讓大家都很激動和高興。”

“鳩山先生客氣了,松下議員是個很厲害的議員,他能做我的前秘書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幸運。我也很期待他今後的表現。”遠山成間和鳩山打起了太極,既然鳩山陰陽怪氣的。

那麽他也當自己根本沒聽懂他想說什麽。

鳩山終於忍不住,直接開口問道:“我想既然松下議員已經達到了主導這件事相關事宜的目的,那麽至少能夠告訴我一些相關的信息吧?”

什麽玩意秘密武器,什麽玩意的外星人入侵事件,他和遠山成間都知道那很有可能是村正議員之前故意給執政黨埋的雷,根本就不存在。

想到這,鳩山的心更加的緊蹙了,自己之前或許就應該下決心讓宮澤引咎辭職,就算是自斷一臂也比現在很有可能全盤皆輸要來的讓人能接受。

自己怎麽就忽然讓這個新晉議員給蒙蔽了呢?不,應該是讓遠山成間這個老狐貍給蒙蔽了,他本來以為最大的威脅是來自村正議員,現在想想似乎遠山成間在這次的事件的應對中一反往常的被動和低調。

總是最後關頭才會出現表態,並且對松下慶河議員的意外舉動采取了默認的態度,這不是有些太奇怪了嗎?他似乎冷靜的有些過頭了。

那他一定是知道松下慶河議員在打什麽算盤,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們兩人的合作促成的結果。

想到自己很可能是被遠山成間這個老狐貍給設計了,頓時心裏的忐忑被怒氣壓了下去。嘴角開始微微抽搐。他今天一定要讓這個老狐貍把心裏的打算給說出來!

鳩山拿著手機轉身出了發布會的現場,他怕一會自己激動起來聲音大起來把媒體的註意力吸引過來。

他走的很快,身邊的下屬只敢隔著幾米跟著,因為他的臉色看起來真的有些猙獰。

“我不知道你要問的是什麽。”和鳩山的急躁暴走不一樣,遠山成間電話裏的聲音依舊從容淡定。

這讓鳩山更加的惱火。

“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

聽到電話那頭的鳩山已經有些氣急敗壞,遠山成間其實一點也不緊張,因為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什麽都不知道。

比如武器是什麽樣子,要從哪裏運過來,甚至他自己也不怎麽相信慶河君能夠把那種本來就不存在的武器給憑空變出來。

那不是什麽汽車和輪船之類的,或者是一般的艦艇,刷一刷漆,改一改外觀,不懂行的人可能覺得呦,這東西挺好看,挺氣派。沒錯,就是這種帥氣的東西。這樣糊弄過去。

那可是能夠直接轟到天空上,照亮了整個夜空的高能武器,別說自己沒見過,就是連聽也沒聽說過。

“我可以向鳩山先生你保證,我確實不知道松下議員的下一步計劃,因為他也沒有向我仔細的解釋過。我就是想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細節也做不到啊。”

電話那頭是一片安靜,鳩山雖然和遠山成間是多年的競爭黨內老大的位置的關系,但是鳩山多少還是了解遠山成間的,不,說是多少有些了解,這是謙虛。

因為真正了解你的人,甚至有的時候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的人就是你的敵人,因為只有他才會花時間花精力去認真的搜集你的資料和信息,然後認真的進行分析,進而得出你的弱點。

所以鳩山知道遠山成間並沒有撒謊,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同樣的他也從遠山成間的用詞中嗅到了一絲貓膩。

“我當然相信遠山議員的話,但是你說你也不知道具體細節,那麽你的意思是說松下議員在采取行動前有和你進行過溝通了?”

“沒錯。”遠山成間說出前面的話的時候就知道鳩山這個老狐貍肯定能嗅出自己的話語裏的回旋餘地,也就是突破點。

不過他也是故意讓鳩山發現的,因為現在村正議員很明顯的和在野黨有所勾結,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是對於政治嗅覺敏銳如他和鳩山的老家夥來說,這只是沒有攤開在明面上的事實。

那麽對於想要保住執政黨的勢力和信用的鳩山和自己來說,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兩人的利益在大方向上是被綁在了一起,兩人是在一條船上。

至於這條船能夠開到什麽時候,其中一個人什麽時候會下船,先下船的人是誰,這都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因此這個時候,為了執政黨的全體著想,都不是鬧內訌的時候,有村正一個就已經夠頭疼的了,因此遠山成間也願意見到鳩山在這樣危急的時候能夠和自己站在一起,至少不要阻止自己的這場豪賭。

想到這,遠山成間忽然笑了:“鳩山議員,其實我和你一樣,對於即將發生什麽事情將如何解決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果要說擔心,我想我和你是一樣的。

但是我並不心慌。”

“為什麽?如果你和我一樣對於具體的細節一無所知,那麽你怎麽能夠放心的下來?”

鳩山覺得遠山成間是不是老糊塗了,或者是被臺上那個新晉的松下議員下了什麽迷藥。

“或許是因為我的整個前秘書每一次都能夠創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奇跡吧!以我們的老眼光來看,他似乎是在自尋死路。不得不說,他之前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我也很多次保持了自己的質疑和否定。

因為我那幾十年積累的應該是永遠不會錯的經驗。

但是每一次,我都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預判是錯的。當然這不是我真的老糊塗了,因為對於其他人的預判,我的準確度和你一樣幾乎是不會錯的,就像對宮澤的表現的預判一樣。

但是對於這個前秘書先生,我的預判幾乎正確度為零。

所以我也在忐忑的期待著他能夠讓這個預判正確率繼續保持下去。如果這樣的話,下次我就知道該怎麽樣在他的身上下註了,只要和自己的直覺和理智相反著幹就行。”

“你……你這麽沒有理由的只憑自己的直覺去做決定,不覺得很冒險嗎?如果輸了怎麽辦?”鳩山半天才有些無奈的問道,他一直沒註意到遠山成間這個老狐貍竟然也會對一個後輩信任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步,這對於一個政治家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事。

“只是鳩山議員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我就算有,也並不比你的多多少,尤其是在村正議員的這次背刺之後,我們只能孤註一擲。

一條是繼續拖延,被輿論和民憤的慢刀子慢慢殺死,然後看著村正和在野黨端著勝利的酒杯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一個就是進行一場看似勝率為億萬分之一的豪賭。你選擇哪一個?”遠山成間帶著笑意的問道。

沒等鳩山回答,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遠山成間淡定的聲音:“我選擇後者,大不了就此退出,反正遲早是要退休的,但是我不能忍受有人踩著我沒有反抗過的屍體踏上成功的紅毯。你覺得呢,鳩山議員?”

鳩山一時間無言以對,因為遠山成間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擊在了他心裏的軟處,自己了解遠山成間這個老對手的同時,對方何嘗不了解自己的野心和需求呢?

不管自己偽裝的再謙和再低調,不管自己說話或者是做事的方式經過多少層的偽裝和修飾,最終的目標是不會變化的,而對方抓住的也正是這一點。

那就是執政黨必須要穩固的存在並且發展下去,這樣遠山成間和自己才有鬥爭的舞臺,不然一切都將化為虛幻的泡影。

“你真的那麽信任他?那麽有把握?”鳩山不再爭論,只是問出了兩個很老舊的問題。

“如果是其他人在處理這件事,那麽成功的概率基本為零,但是如果是我的前秘書先生,我覺得就算是無限接近於零的概率,說不定也會變成事實,你我都知道概率和事實比起來就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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