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蘇坡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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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蘇坡man
外面是憤怒的人群，他們猶如仇人一樣的神情，揮動的手臂，和大張著的嘴巴，以及那很有節奏的，很有力量的口號，都讓宮澤想要逃跑。
要怎麽逃跑呢，轉身，還是從側門沖出去，攔住一輛出租車，隨便開到什麽地方，只要沒有人就好，他感覺到壓力大的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可是他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成熟的，有責任的成年人，所以逃跑這件事絕對不在他的選項中。
好羨慕那些天真的孩子們，可以在不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躲進父母的懷裏。
成年人的世界孤獨而現實。
只是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能很快地過去，宮澤想著或許最多一個小時之後，自己就會精疲力盡的癱坐在自己那張寬大的沙發上，疲憊，但是總會要過去。
他的腳步不需要獲得大腦的允許，緩慢而堅定的朝著國會大廈門外走去。
而游行的隊伍前排的人在看到宮澤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口號聲瞬間變得更大了，聲音裏帶著宮澤感到驚訝和恐懼的憤怒和亢奮。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回應！”
宮澤硬著頭皮走到臺階的最前面，然後接過身後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麥克風，平日裏如果有一些面對公眾的發言，這裏總是會立著一個實木的一米寬的講臺，但是這一次只有一個麥克風。
前面空蕩蕩的，沒有遮擋，讓宮澤有一種赤裸的站在眾人面前的感覺。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回應！”
“請大家聽我說！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解釋！”宮澤聽到自己的幹澀的聲音從喉間擠壓出去，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很想笑。
自己知道什麽真相，和面前的這群大喊著口號的人一樣，自己也不過是個被隱形的命運推著走的傀儡罷了。
荒謬的是，自己還要假裝很篤定的來平息他們的怒火和質疑。
天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首相的人設是堅定，睿智，多謀，可靠。所以自己就一直按照智囊團和鳩山一眾老家夥們的要求這麽去演，走路要緩慢而有力，眼神要深邃而沈著，不要過多的笑容，說話要壓低嗓門，音調不能高，這樣顯得說出去的話有力度，有可信度。
結果，自己慢慢的就習慣了這個角色的扮演，甚至把自己和那個設定的形象混淆在了一起，有的時候，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是首相，還是宮澤，還是其他的什麽被設定好的人物。
而現在，他才真實的感到那種設定的荒謬，謊言就是謊言，不會因為你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而變成事實，一個謊言就要有一萬個謊言去圓，而且往往只會是謊言越說越多，破綻越來越多。
而當謊言實在掩藏不住的時候，那個時候也就是自己被拋棄的時候，宮澤心裏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這是一種可能，只是沒有意料到，它會這麽快的發生。
“首先我想和大家道歉，對於不久前發生的‘外星人入侵事件’，我們雖然及時的進行了抵擋和反擊，並且成功的把敵人擊敗——”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真相！”下面的游行人群似乎根本不買賬，他們似乎認定了所謂的‘外星人入侵’的解釋是假的，認定了宮澤在說謊。
但是既然謊話說了一半，那麽就要把話說完，這是一個成年人的基本素養。於是宮澤就像沒有聽到那些人的呼喊一樣，繼續說道：“但是我們確實在事件的收尾工作上沒有及時周到的把細節做好，讓大家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附加的傷害，這點是我們的失誤。
請大家原諒！”宮澤說完，九十度的彎下腰，他感覺到血液瞬間的湧向自己的頭部，他能聽到血液撞擊太陽穴的砰砰聲。
這個鞠躬是要維持至少十秒的，宮澤在心裏滿滿數著，耳朵傳來的聲音依舊嘈雜，人們的怒火似乎依舊沒有平息，這也是宮澤所擔心的，所以這個鞠躬一定要時間長，一定要姿勢標準。
宮澤有些頭暈的看著階梯上的地磚，上面的花紋像是雲朵，旋轉，變換，那地磚之間的縫隙筆直，磚縫間被打掃的很幹凈。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機會，宮澤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這麽認認真真的看著一塊地板磚。
慶河和文乃拉著大雄看這宮澤站在臺階上對著所有人結結實實的一鞠躬，只是人們的情緒依舊很激動，這一鞠躬似乎並不想其他的時候那麽的好用。
這也很容易理解，因為宮澤給出的解釋相當於沒有解釋，依舊是咬定自己所在的執政黨沒有撒謊，但是又給不出證據，另外只是對執政黨在災難發生之後的反應遲緩進行了不痛不癢的道歉。
有些轉移話題的意思。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麽那個用來擊退對方的武器請展示出來，不然我們就會認為你們依舊在撒謊，並且向我們隱瞞了真相！”
游行隊伍前排帶隊的人當著所有的媒體的攝像頭大聲的質問道。
果然這是個繞不過去的話題，慶河知道，低著頭因為腦袋充血有些發暈的宮澤首相也知道。
只是慶河知道會有這個問題，當然也知道如果是自己，這個問題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就是整個謊言是否成立的關鍵。
其實所謂的入侵者是神靈也好，是妖怪也好，或者是外星人，都沒有什麽區別，也就是說，整個“外星人入侵事件”的核心不是入侵的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核心是人們覺得這個執政黨不靠譜，他們覺得害怕，想要換其他人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這一點，執政黨確實做得很垃圾，慶河想到這不由露出了笑意，那群只知道喝酒，醉酒，睡覺，在不同的床上醒來的蠢貨們，也該為他們愚蠢而自負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道歉？你真以為一句斯米馬賽，然後再彎下腰，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糾正所有的錯誤嗎？
這麽簡單的事，就連馬戲團裏的猴子都能做到吧。
宮澤此時只能硬著頭皮擡起頭，他第一次鞠躬到不想起身，如果鞠躬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他寧願繼續下去。
顯然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這個武器牽扯到國家機密和國家安全問題，為了避免洩露，因此不能夠給大家展示，請大家原諒！”宮澤再一次彎下腰，這個首相當的可真是憋屈，上任沒有多久，卻一直在收拾爛攤子，鳩山留下的爛攤子，新發生的爛攤子。
真想甩手不幹了！宮澤想到自己幾十歲的年紀像個孫子一樣的一次又一次的鞠躬，以此又一次的熱臉往別人的冷屁股上貼，還要做出一副很主動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很下賤。
“撒謊！你們一直都是在撒謊！”
“騙子！騙子！”
“……”很明顯這種說法沒人買賬，而且積累了這麽久的不滿和憤怒也瞬間爆發。
慶河倒是能夠理解這些人的心情，那天的意外事故發生之後，一個區域的街道和樓房像是被巖漿灼燒過，而很多人就那麽消失在了一片焦黑之中。
事後去現場的那些議員們甚至沒有認真的詢問當時的事情和情況，只是對著攝影機誇誇其談，象征性的呆了一會。
那個時候的人們一定是發自內心的失望吧。
雖然這件事換成在野黨的人，也不一定會做的更好，但是誰讓那些惡心的想用這次的突發事件換資歷的家夥恰好都是執政黨的人，那麽願賭服輸，他們就活該被罵。
而宮澤作為這些人表面的領頭人，自然是被攻擊的靶子。對於這一點，慶河是一點也不同情他，相反他覺得這就是游戲的代價，你既然加入到了這個游戲裏，就有權利獲得游戲的獎勵。
但是同樣的，你也得有那個自覺去承擔游戲帶來的懲罰。這就是成年人的游戲規則，哪有保證只贏不輸的好事呢。
“下臺！下臺！”突然人群裏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然後就像是油鍋裏澆進了開水，瞬間人們的呼聲就炸開了。
“下臺！下臺！下臺！”於是口號從“撒謊”變成了更具有攻擊性的“下臺。”
或許是情緒的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此刻的呼喊聲雖然有些淩亂，但是卻帶著強烈的情緒感染力，所有的攝像機的鏡頭都對準了那些一反平日裏隱忍性格的人們，捕捉著他們臉上細微的表情。
那緊皺的眉頭，聲嘶力竭的嗓音，眼睛中的憤怒和悲傷，還有那順著臉頰緩緩流下的晶瑩滾燙的淚水。
每一個畫面都足夠的震撼人心，沒一句吶喊都足以讓此刻國會大廈裏的鳩山派的人心裏發顫。
文乃看著眼前有些失控的場景，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把大雄往兩人中間拉了拉，三個人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島嶼矗立在這片壓抑的隱隱要翻湧的風浪中。
只是慶河的周身環繞著一種平和的氣息，很快的文乃本來有些擔心的心情也平和了下來。
她當然不是那種膽小的女人，只是帶著大雄，又是第一次身處在這種沖突之中——一般情況下她都是會提前把沖突解決，或者是把對策和計劃制定好，不會像今天這樣面臨這種突發的混亂。
只是和文乃的想法相反，那些記者們的臉上則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因為事情越混亂，他們的報道才會越有關註度，那麽相應的獎金才會更多。
“真的是有些失控的場景啊！”文乃說著，有些擔憂的看著遠處湧動著黑壓壓的頭顱的隊伍前方，那裏宮澤首相正一臉驚訝的呆站著，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或者說超出了在野黨的預估，他們以為這場游行只要立正站好挨打就行了。
但這並沒有超出慶河的估計，因為從現在的種種跡象看來，村正議員和在野黨勾結在一起的概率不小，如果是真的，那麽在野黨肯定不僅僅是為了打擊執政黨的公信力這麽簡單，他們圖謀的可能就會更大。
現在已經部分印證了慶河的設想。
“下臺！下臺！下臺！”人們的吼聲越來越大，場面有些失控，人群似乎有往前沖的趨勢，宮澤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之前的幾個隨身警衛站成一排，形成並不堅實的人墻，相對於面前湧動的人群，他們更像是一層一捅就破的紙。
兩邊的平衡正在起伏。現在好的地方是宮澤的態度雖然模糊，但是還算是端正，並沒有繼續刺激那些示威游行的群體，然後不好的地方是，雖然沒有繼續受到刺激而暴走，但是現場的情形一時半會似乎並不能安撫下去。
這就陷入了一種僵持的局勢。
而就在這時，幾個安保人員又從國會大廈內走了出來。人數不多，但是慶河一掃眼就看見了他們，只是其中的一個人有些奇怪，相較於其他一起走出來的安保，他的帽子拉的很低，把臉都隱在了帽檐之下，還帶著口罩。
慶河立刻意識到了這是怎麽回事，他飛快的思考，立刻有了決定。
“文乃，你帶大雄到路邊安全的地方去，我需要過去一下，”慶河指著不遠處的國會大廈。
“你要去做什麽？”文乃有些擔心的看著那邊明顯焦灼的對峙。
“放心，這都在我的計劃內，現在是我要稍微露一露臉的時候了。”慶河拍了拍文乃的手，然後把她們帶到路邊的綠化帶後面，那裏和主幹道就像是觀眾席和賽場的區別。
隨即，慶河轉身向游行隊伍的最前端快步沖過去。
那裏，剛剛帶著口罩拉低帽子的安保員，正擡起拳頭對準了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他的一只手抓住老人的領子，另一只手正要落下，而周圍的人因為沈浸於亢奮的呼喊中，並沒有註意到這裏的突發情況，而註意到的人只能在震驚中茫然無措的看著。
因為他們阻止的喊聲，和求助的喊聲都被那些口號給壓了下去。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到了老人孱弱的身子上，而身邊的人此時才註意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忽然沖到了兩者之間，並且以閃電般的速度攔下了那人的拳頭，並且狠狠的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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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憤怒的人群，他們猶如仇人一樣的神情，揮動的手臂，和大張著的嘴巴，以及那很有節奏的，很有力量的口號，都讓宮澤想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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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成熟的，有責任的成年人，所以逃跑這件事絕對不在他的選項中。
好羨慕那些天真的孩子們，可以在不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躲進父母的懷裏。
成年人的世界孤獨而現實。
只是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能很快地過去，宮澤想著或許最多一個小時之後，自己就會精疲力盡的癱坐在自己那張寬大的沙發上，疲憊，但是總會要過去。
他的腳步不需要獲得大腦的允許，緩慢而堅定的朝著國會大廈門外走去。
而游行的隊伍前排的人在看到宮澤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口號聲瞬間變得更大了，聲音裏帶著宮澤感到驚訝和恐懼的憤怒和亢奮。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回應！”
宮澤硬著頭皮走到臺階的最前面，然後接過身後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麥克風，平日裏如果有一些面對公眾的發言，這裏總是會立著一個實木的一米寬的講臺，但是這一次只有一個麥克風。
前面空蕩蕩的，沒有遮擋，讓宮澤有一種赤裸的站在眾人面前的感覺。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回應！”
“請大家聽我說！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解釋！”宮澤聽到自己的幹澀的聲音從喉間擠壓出去，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很想笑。
自己知道什麽真相，和面前的這群大喊著口號的人一樣，自己也不過是個被隱形的命運推著走的傀儡罷了。
荒謬的是，自己還要假裝很篤定的來平息他們的怒火和質疑。
天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首相的人設是堅定，睿智，多謀，可靠。所以自己就一直按照智囊團和鳩山一眾老家夥們的要求這麽去演，走路要緩慢而有力，眼神要深邃而沈著，不要過多的笑容，說話要壓低嗓門，音調不能高，這樣顯得說出去的話有力度，有可信度。
結果，自己慢慢的就習慣了這個角色的扮演，甚至把自己和那個設定的形象混淆在了一起，有的時候，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是首相，還是宮澤，還是其他的什麽被設定好的人物。
而現在，他才真實的感到那種設定的荒謬，謊言就是謊言，不會因為你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而變成事實，一個謊言就要有一萬個謊言去圓，而且往往只會是謊言越說越多，破綻越來越多。
而當謊言實在掩藏不住的時候，那個時候也就是自己被拋棄的時候，宮澤心裏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這是一種可能，只是沒有意料到，它會這麽快的發生。
“首先我想和大家道歉，對於不久前發生的‘外星人入侵事件’，我們雖然及時的進行了抵擋和反擊，並且成功的把敵人擊敗——”
“我們要真相！我們要真相！”下面的游行人群似乎根本不買賬，他們似乎認定了所謂的‘外星人入侵’的解釋是假的，認定了宮澤在說謊。
但是既然謊話說了一半，那麽就要把話說完，這是一個成年人的基本素養。於是宮澤就像沒有聽到那些人的呼喊一樣，繼續說道：“但是我們確實在事件的收尾工作上沒有及時周到的把細節做好，讓大家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附加的傷害，這點是我們的失誤。
請大家原諒！”宮澤說完，九十度的彎下腰，他感覺到血液瞬間的湧向自己的頭部，他能聽到血液撞擊太陽穴的砰砰聲。
這個鞠躬是要維持至少十秒的，宮澤在心裏滿滿數著，耳朵傳來的聲音依舊嘈雜，人們的怒火似乎依舊沒有平息，這也是宮澤所擔心的，所以這個鞠躬一定要時間長，一定要姿勢標準。
宮澤有些頭暈的看著階梯上的地磚，上面的花紋像是雲朵，旋轉，變換，那地磚之間的縫隙筆直，磚縫間被打掃的很幹凈。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機會，宮澤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這麽認認真真的看著一塊地板磚。
慶河和文乃拉著大雄看這宮澤站在臺階上對著所有人結結實實的一鞠躬，只是人們的情緒依舊很激動，這一鞠躬似乎並不想其他的時候那麽的好用。
這也很容易理解，因為宮澤給出的解釋相當於沒有解釋，依舊是咬定自己所在的執政黨沒有撒謊，但是又給不出證據，另外只是對執政黨在災難發生之後的反應遲緩進行了不痛不癢的道歉。
有些轉移話題的意思。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麽那個用來擊退對方的武器請展示出來，不然我們就會認為你們依舊在撒謊，並且向我們隱瞞了真相！”
游行隊伍前排帶隊的人當著所有的媒體的攝像頭大聲的質問道。
果然這是個繞不過去的話題，慶河知道，低著頭因為腦袋充血有些發暈的宮澤首相也知道。
只是慶河知道會有這個問題，當然也知道如果是自己，這個問題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就是整個謊言是否成立的關鍵。
其實所謂的入侵者是神靈也好，是妖怪也好，或者是外星人，都沒有什麽區別，也就是說，整個“外星人入侵事件”的核心不是入侵的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核心是人們覺得這個執政黨不靠譜，他們覺得害怕，想要換其他人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這一點，執政黨確實做得很垃圾，慶河想到這不由露出了笑意，那群只知道喝酒，醉酒，睡覺，在不同的床上醒來的蠢貨們，也該為他們愚蠢而自負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道歉？你真以為一句斯米馬賽，然後再彎下腰，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糾正所有的錯誤嗎？
這麽簡單的事，就連馬戲團裏的猴子都能做到吧。
宮澤此時只能硬著頭皮擡起頭，他第一次鞠躬到不想起身，如果鞠躬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他寧願繼續下去。
顯然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這個武器牽扯到國家機密和國家安全問題，為了避免洩露，因此不能夠給大家展示，請大家原諒！”宮澤再一次彎下腰，這個首相當的可真是憋屈，上任沒有多久，卻一直在收拾爛攤子，鳩山留下的爛攤子，新發生的爛攤子。
真想甩手不幹了！宮澤想到自己幾十歲的年紀像個孫子一樣的一次又一次的鞠躬，以此又一次的熱臉往別人的冷屁股上貼，還要做出一副很主動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很下賤。
“撒謊！你們一直都是在撒謊！”
“騙子！騙子！”
“……”很明顯這種說法沒人買賬，而且積累了這麽久的不滿和憤怒也瞬間爆發。
慶河倒是能夠理解這些人的心情，那天的意外事故發生之後，一個區域的街道和樓房像是被巖漿灼燒過，而很多人就那麽消失在了一片焦黑之中。
事後去現場的那些議員們甚至沒有認真的詢問當時的事情和情況，只是對著攝影機誇誇其談，象征性的呆了一會。
那個時候的人們一定是發自內心的失望吧。
雖然這件事換成在野黨的人，也不一定會做的更好，但是誰讓那些惡心的想用這次的突發事件換資歷的家夥恰好都是執政黨的人，那麽願賭服輸，他們就活該被罵。
而宮澤作為這些人表面的領頭人，自然是被攻擊的靶子。對於這一點，慶河是一點也不同情他，相反他覺得這就是游戲的代價，你既然加入到了這個游戲裏，就有權利獲得游戲的獎勵。
但是同樣的，你也得有那個自覺去承擔游戲帶來的懲罰。這就是成年人的游戲規則，哪有保證只贏不輸的好事呢。
“下臺！下臺！”突然人群裏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然後就像是油鍋裏澆進了開水，瞬間人們的呼聲就炸開了。
“下臺！下臺！下臺！”於是口號從“撒謊”變成了更具有攻擊性的“下臺。”
或許是情緒的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此刻的呼喊聲雖然有些淩亂，但是卻帶著強烈的情緒感染力，所有的攝像機的鏡頭都對準了那些一反平日裏隱忍性格的人們，捕捉著他們臉上細微的表情。
那緊皺的眉頭，聲嘶力竭的嗓音，眼睛中的憤怒和悲傷，還有那順著臉頰緩緩流下的晶瑩滾燙的淚水。
每一個畫面都足夠的震撼人心，沒一句吶喊都足以讓此刻國會大廈裏的鳩山派的人心裏發顫。
文乃看著眼前有些失控的場景，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把大雄往兩人中間拉了拉，三個人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島嶼矗立在這片壓抑的隱隱要翻湧的風浪中。
只是慶河的周身環繞著一種平和的氣息，很快的文乃本來有些擔心的心情也平和了下來。
她當然不是那種膽小的女人，只是帶著大雄，又是第一次身處在這種沖突之中——一般情況下她都是會提前把沖突解決，或者是把對策和計劃制定好，不會像今天這樣面臨這種突發的混亂。
只是和文乃的想法相反，那些記者們的臉上則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因為事情越混亂，他們的報道才會越有關註度，那麽相應的獎金才會更多。
“真的是有些失控的場景啊！”文乃說著，有些擔憂的看著遠處湧動著黑壓壓的頭顱的隊伍前方，那裏宮澤首相正一臉驚訝的呆站著，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或者說超出了在野黨的預估，他們以為這場游行只要立正站好挨打就行了。
但這並沒有超出慶河的估計，因為從現在的種種跡象看來，村正議員和在野黨勾結在一起的概率不小，如果是真的，那麽在野黨肯定不僅僅是為了打擊執政黨的公信力這麽簡單，他們圖謀的可能就會更大。
現在已經部分印證了慶河的設想。
“下臺！下臺！下臺！”人們的吼聲越來越大，場面有些失控，人群似乎有往前沖的趨勢，宮澤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之前的幾個隨身警衛站成一排，形成並不堅實的人墻，相對於面前湧動的人群，他們更像是一層一捅就破的紙。
兩邊的平衡正在起伏。現在好的地方是宮澤的態度雖然模糊，但是還算是端正，並沒有繼續刺激那些示威游行的群體，然後不好的地方是，雖然沒有繼續受到刺激而暴走，但是現場的情形一時半會似乎並不能安撫下去。
這就陷入了一種僵持的局勢。
而就在這時，幾個安保人員又從國會大廈內走了出來。人數不多，但是慶河一掃眼就看見了他們，只是其中的一個人有些奇怪，相較於其他一起走出來的安保，他的帽子拉的很低，把臉都隱在了帽檐之下，還帶著口罩。
慶河立刻意識到了這是怎麽回事，他飛快的思考，立刻有了決定。
“文乃，你帶大雄到路邊安全的地方去，我需要過去一下，”慶河指著不遠處的國會大廈。
“你要去做什麽？”文乃有些擔心的看著那邊明顯焦灼的對峙。
“放心，這都在我的計劃內，現在是我要稍微露一露臉的時候了。”慶河拍了拍文乃的手，然後把她們帶到路邊的綠化帶後面，那裏和主幹道就像是觀眾席和賽場的區別。
隨即，慶河轉身向游行隊伍的最前端快步沖過去。
那裏，剛剛帶著口罩拉低帽子的安保員，正擡起拳頭對準了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他的一只手抓住老人的領子，另一只手正要落下，而周圍的人因為沈浸於亢奮的呼喊中，並沒有註意到這裏的突發情況，而註意到的人只能在震驚中茫然無措的看著。
因為他們阻止的喊聲，和求助的喊聲都被那些口號給壓了下去。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到了老人孱弱的身子上，而身邊的人此時才註意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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