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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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新的方向
教授見楚黎出來, 沖他招招手：“小朋友，認識我嗎？”
這話問得古怪，這老教授不都已經教過自己一節課了嗎？
然而楚黎張口欲答, 卻忽然意識到, 自己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頓時一臉羞愧, 道：“對不起教授,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教授並不生氣，反而笑瞇瞇道：“我叫聞人簡。”
楚黎很驚訝：“您姓聞人？”
聞人簡看上去更驚訝：“你知道這是個覆姓？”
“啊……”楚黎這才意識到, 眼下已經不是在自己的時代，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聞人簡卻道：“這是古華夏的姓氏，很少有人知道我是姓聞人, 而不是姓聞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楚黎連忙擺手：“不不不，這只是誤打誤撞而已……”
但說著, 他又略感好奇：“古華夏文明遭遇了什麽？為什麽會很少人知道還有這麽一個姓氏？”
聞人簡道：“覆姓本來就少, 星際航海時代，人類弄丟了一架方舟, 許多地球文明都隕落了，關於華夏的資料更是少之又少。說實話，我雖然是聞人家族的人，但對自己的家族並不了解，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外面, 有人知道我的姓氏。”
楚黎看出這位教授對自己很有好感，便問道：“聞人教授, 您特意在這裏等我, 是有什麽事情嗎？”
聞人簡道：“我的研究小組還差一個人, 你要來嗎？”
“啊？”楚黎一楞, 一時沒反應過來，很快，他意識到，這是大佬向他拋出的橄欖枝。
楚黎驚訝無比：“我？可我今天剛剛轉到醫護系，這……合適嗎？”
聞人簡道：“小組的研究內容並非醫護方向，也是剛成立的小組，內容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陌生的，你加入的話，是跟大家一起從零開始，而且，我目前需要的是一名助理，不需要多麽高深的知識積累。”
“而且……”聞人簡一頓，笑道：“你轉系到醫護系，開銷必然會比以前大，加入我的小組，會有額外的工資給你，應該足以讓你維持日常生計。”
有工資！
聽到這話，楚黎眼神都亮了！
他要去他要去！
可在答應之前，楚黎還是矜持了一下下，問道：“為什麽會選擇我？”
聞人簡背手看向遠處，道：“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是很發達的……以至於掩蓋了人類的各種努力，有了醫療艙，醫學系就變成了醫護系，人類只需要學習各種儀器如何操作就可以，小鎮裏的護士和醫生甚至不懂人體的構造，因為簡單的疾病，醫療儀就可以解決，甚至做的比人類更好。”
聞人簡又看向楚黎：“你用過醫療儀嗎？”
楚黎搖頭：“沒有，不過看別人用過。”
聞人簡道：“現在的人們都很依靠科技和醫療手段，治療疾病成了研發部門的事，跟我們關系不大，學校教授的都是簡單的醫護知識……這點你之前應該體會過了，我想組建一個團隊，是否真的有醫學知識不要緊，但他得有一顆上進的心。”
說到這裏，楚黎還不點頭，就有點不識相了，他道：“老師，我是願意的，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聞人簡微笑道：“我們互相成就罷了，等明天下午下課之後，去3號教師樓302辦公室找我，我給你辦手續，順便去實驗室看看，一開始上手，都是一些比較簡單基礎的事情，希望你能耐下心來，好好學習。”
楚黎道：“我明白。”
上輩子當研究生剛進組也是刷試管的命，楚黎很懂事的把刷試管掃地跑腿拿外賣等等都算進去，現在對他來說，有錢賺就是好的，甭管是幹什麽了。
先去了再說。
——
晚上，楚黎買的各種用品到了。
學校內禁制快遞入內，他只能去校門口領，還好這裏有快遞車，把快遞放在裏面，車子會自動跟他到宿舍門口。
楚黎把小車領到自己的小樓門口，又螞蟻搬家一樣，一趟一趟把東西搬進去。
途中小貍花沒有出來，他便知道，小貍花沒在家。
它是一只自由的貓，楚黎也不想強行拘束它，在學校裏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就隨它去了。
給小貍花買的貓爬架和貓糧到了，楚黎取出貓碗，把貓糧倒進去，又在一樓找了個角落，以後就是小貍花吃飯的地方了——雖然他有種預感，小貍花根本不會吃。
然後又坐在地上組裝貓爬架。
為了省錢，他選的都是A類服務，不上門，不組裝，多半都要靠自己動手。
結果組裝到一半，小貍花從外面回來了。優雅的小貓咪先站在門口的地毯上處理幹凈自己，這才跳到楚黎懷中。
此時楚黎正盤腿坐在地上，為了方便，他只穿了一條短褲，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就那麽大刺刺的露在外面。小貍花眼眸一轉，翻身在楚黎的腿上露出肚皮，整只貓在他的腿上蹭來蹭去，一副邀請他來擼自己的模樣。
楚黎正在一堆零件中焦頭爛額，沈默摸了它一把，就去研究自己的貓爬架了。
小貍花等了半天，竟然就只等來一下摸摸，整只貓都呆住了。
兩腳獸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這才一晚上！
“喵嗚。”
“喵喵嗚……”
小貍花從楚黎身上下來，開始繞著他轉圈，尾巴尖尖輕輕勾在楚黎的腳踝處，弄得他癢癢的。
楚黎忍不住笑起來，實在是幹不下去，一把抓過旁邊的小貓咪，摁在臉上就是一陣猛吸。
小貍花一臉憂愁，用後退瞪了瞪楚黎的臉，用力卻很輕，更像欲拒還迎。
楚黎抱著它，笑道：“是在給你做貓爬架呀，不要打擾我，馬上就好……就沒見過你這麽黏人的小貓咪。”
好像恨不能時時刻刻都長在自己身上。
“喵嗚——”小貍花仿佛聽懂了，沖楚黎叫了一聲。
楚黎放開它，它卻不肯乖乖離開，硬是要擠到楚黎懷裏，隔在他和貓爬架之間。
楚黎聚精會神，沒理它，過了一會兒，小貍花無聊地縮成一個團，睡著了。
可楚黎組裝貓爬架時，手指總時不時碰到小貍花的耳朵。
大概是覺得癢，它耳朵動了兩下，將頭又往身體深處縮了縮，還伸出一只爪子，摁住自己翹起的耳朵。
饒是這樣，它仍舊不肯離開楚黎的懷抱。
看得楚黎哭笑不得，故意伸手去拽它的耳朵。
埋頭苦幹二十分鐘後，貓爬架組裝好了。楚黎將貓爬架豎起來，放在了貓碗的旁邊，小貍花無師自通，很快跳上貓爬架，窩在了那個透明的半圓形球體中。
可它的體型實在是太纖細了，整只貓盤進去，竟然占不滿那個半球形，甚至還伸出一條尾巴，朝著楚黎晃呀晃。
楚黎順手擼了一把貓貓尾巴，轉身去給它開貓糧。
今天還沒餵過飯，小貍花跟他見過的其他貓都不一樣，對吃食特別佛系，從來沒有見它要吃的。
星際時代的貓糧基本都是濕糧了，打開罐頭以後，魚香味傳來，跟前世見過貓糧罐頭的腥味不同，這味道居然很香。
楚黎忍不住湊上去聞了一下，好聞，這東西人能吃嗎？
他把貓糧放進貓碗，招呼小貍花過來吃飯，誰料，小貍花優雅地跳到他身旁，朝著那貓碗看了兩眼，就嫌棄地走開了。
楚黎：“？？”
他不甘心，把貓貓抓回來，強行摁在飯碗前讓它吃飯，結果小貍花便控訴地叫了起來，一人一貓「搏鬥」半天，小貍花一口沒吃。
“好吧。”楚黎只能認為小貍花不餓，暫時將其他貓糧收起來。
今天可真是充實的一天，轉系第一天上課，收到了聞人教授的邀請，還組裝了貓爬架，雖然貓的飯它沒吃。
“但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楚黎洗漱完躺在床上，摸摸身旁的小貓咪，熱乎乎軟綿綿的，貓毛柔軟順滑，手感很好。
來這個世界不是他願意的，但能擁有另外一次生存的機會，對他來說是件好事，雖然這個世界……有些默認的規矩讓他哭笑不得，但事情總體是在變好的。
楚黎湊到小貍花旁邊，用鼻尖拱了拱它的鼻尖，輕聲道：“晚安。”
小貍花輕輕打著呼嚕，像是在回應楚黎。
——
第二天，楚黎上完課後，就按照聞人簡之前說的，去了3號樓。
進了辦公室，發現人不在，只有一位胖胖的男Beta老師在裏面。
見到楚黎，和善地沖他笑笑：“你是聞人教授的學生吧？是來報道的？他臨時有事，被校長叫走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實驗室就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楚黎點點頭。
一邊走，那胖胖的老師一邊自我介紹道：“我王巡回，是你們教授的下手，咱們這個實驗室剛剛成立，研究方向還沒有確定，不過我覺得聞人教授心裏是有想法的，他其實一直想在醫護系找幾個合意的學生當他的弟子，可惜……”
王巡回感嘆兩聲，可惜醫護系的學生和老師都普遍過分依賴醫療儀，很多基礎性的東西，別說學生不懂，就連老師都一知半解的，弄得醫學好像學會操作醫療儀就可以了。
聞人簡對這個非常不滿，這麽多年，也沒找到合意的弟子。
這些聞人簡跟楚黎說過，他就是看中楚黎願意學習的態度，楚黎輕輕點頭：“那我們實驗組還有誰啊？”
“還有幾個老師，學生還在招……”說著，王巡回在房間門口停下，道：“到了，進去看看吧。”
楚黎推開實驗室的門，然後就驚呆了，這實驗室裏頭……啥也沒有，只有幾張桌子，上面放著沾滿灰塵的試管和燒杯。
楚黎大概已經預料到實驗組剛剛開始，會很簡陋，卻沒想到，會簡陋到這種程度。
“咳咳。”王巡回似乎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手掩在嘴上，輕咳兩聲，道：“因為實驗方向還沒有定下嘛，學校也不給我們撥款，就暫時找了個地方……我們前面可能需要集體學習一些資料，等一切高定之後，會把實驗室搬到實驗樓那邊去，放心吧，至少你們的工資是不會少給你們的……”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聞人簡的聲音：“小黎來了。”
楚黎轉頭，看他懷中抱著一摞厚厚的資料。
聞人簡順手遞過去一份，道：“這個你回家看看。”
楚黎接過來一看，是一份人體數據，上面許多讓人眼花繚亂的圖片和數據。
他點頭，道：“好。”
聞人簡道：“實驗室的項目已經向校長申報成功，我們的實驗材料剛剛送到，正好小黎也在，進來一起看看吧。”
楚黎跟在聞人簡身後，往實驗室裏走。
實驗室裏一道小門打開，裏面是一個幹凈整潔的房間，墻壁旁擺放了一排架子，上面放著十幾個密封的玻璃管，裏面傾註的不是水，是空氣，一只跟人的大拇指一樣大，形狀像一只水母的橘黃色生物在玻璃管內上下游動。
房間裏溫度很低，楚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聞人簡道：“這是一種能在宇宙中生活的浮游生物，跟宇宙樹精是伴生種族，在宇宙光線下，它們會反射出絢爛的橘色，像極了古地球上的落日，所以人們給它取名落日餘暉。”
他輕輕敲了敲杯壁，裏面的落日餘暉受到驚嚇，開始在瓶子裏逃竄。
過了一會兒，它縮到最角落，變成一個小圓點，身上的顏色也隨之變得灰敗。
楚黎驚訝道：“它這是怎麽了？”
聞人簡道：“死了……又或者說，它開始新生了，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一周，很神奇。”
說著，他轉動玻璃杯，讓眾人能從更多角度觀察這只落日餘暉。
“以前古地球上有個傳說，據說一種羽毛華麗的鳥也會起死回生，它們叫做鳳凰。一開始，人們打算把這種宇宙生物命名為鳳凰尾羽，但後來看到它們反射光線時的瑰麗景象，才改變想法，叫它落日餘暉的。不過，鳳凰是傳說中的生物，它卻是實打實存在的，它身上的重生之謎，很值得研究。”
說到這個，楚黎忽然想到地球上的另外一種生物：“它是回到了幼年體，開始重新開始生長嗎？”
聞人簡眼神流露出好奇：“你知道？”
楚黎道：“地球上有一種叫燈塔水母的，也是這樣。”
聞人簡笑道：“你果然很了解古地球，等我這裏的項目結束，也許可以將你借調到人類歷史研究那邊去。”
楚黎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只是恰巧知道而已。”
因為他是地球人啊，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也跟上一世生活的地方，有所共通。
聞人簡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一笑，道：“永生是人類永遠不變的命題，就算我們的科技水平已經到這種程度，也沒能人能真正永生。AI換體的技術已經在多年前被否定，我們只能從別的方向下手，這落日餘暉，便是我們未來的希望，我希望知道落日餘暉的基因能對人類解開永生之謎有所幫助。”
聽上去真是一個又高又遠的理想，楚黎覺得，項目裏的核心部分，應該也不會讓他來負責，自己估計就是個刷試管的，便跟著點了點頭。
聞人簡拿出幾分資料交給楚黎，並且道：“這是有關於落日餘暉的資料，我們實驗室目前有五只落日餘暉，它們價格昂貴，是實驗室的重要財產，現在我把這些落日餘暉交給你，楚黎同學，在沒有新任務之前，你的工作就是養殖這些落日餘暉。”
楚黎輕輕點點頭，將那些資料接了過來。
他翻開資料看了看，發現落日餘暉的養殖條件非常苛刻，每天給水給食，都精準到毫克，不僅如此，還要定期光照，溫度差不能超過五度……明明它們在宇宙中的生命力就很頑強，為什麽到了人工養殖的環境內，就這麽嬌貴？
不過，這種現象也不是少數。以前朋友養花，給了最好的水肥，每日按照花卉的習慣挪動位置，可養在花盆的話始終不如野外的，他養的月季養一棵死一棵。路邊花壇被車輛灰塵揚得連葉子顏色都看不出來的月季，卻能在盛夏四十度的大太陽裏開花，越曬開得越好。
這大概就是「自由」的力量。
也是楚黎目前在極力為自己爭取的，「自由」。
——
多了照顧落日餘暉的任務，楚黎的學校生活越發繁忙起來，早上五點鐘就要起床，先去實驗室看一眼落日餘暉，把事情做完後，再去附近食堂吃飯。
飯後去上醫護系的標準課程，他的課程一般都集中在上午。十一點一下課，不等老師出教室，他就先收拾東西，往外頭跑。
當然，這麽著急離開，也不是為了去食堂搶飯，而是在食堂搶飯之前，再回實驗室看一眼。
大概十幾分鐘後，楚黎才會跟其他下課的同學一起到達食堂，短暫用餐後，他還要拎著食盒回宿舍，去餵小貍花。
大約是知道他每天的這個時候回來，中午時，小貍花幾乎不出門，老老實實蹲在家裏等楚黎回來。
這小家夥根本不吃楚黎給它買的貓糧，非要吃人類的飯。楚黎一面擔憂，一面又拿它沒辦法，只能繼續給它吃跟自己一樣的飯。怕重油重鹽對貓咪身體負擔重，他每次都去特殊窗口打少鹽少油的蒸菜，偶爾味道重了，就拿回家，用清水涮一涮。
小貓咪居然也不嫌棄，吃得很香。
下午一般是聞人教授的私人授課時間，楚黎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每一節課都聽的很認真。
一開始來上課的只有他自己，過了幾天，聞人簡又收了兩名學生，一個Beta女性，一個Alpha女性。
楚黎頭一次見Alpha女性，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結果梳著高馬尾的漂亮姐姐朝他一笑，大大方方道：“雖然我很好看，不過你都已經有Alpha了，還是別看我了，我怕我忍不住墜入愛河。”
楚黎被調侃得滿頭包，地球男性實在難以適應這身份的轉變，尷尬地把目光挪走。
另外一名Beta女性看上去很內向，一直看著這邊，沒說話。
楚黎與漂亮姐姐聊天這會兒功夫，聞人簡從外面進來，見狀，笑道：“這是剛來的新同學，你們都互相介紹認識了嗎？”
Alpha姐姐道：“你好，我叫湛佳晴。”
另外一名Beta女性道：“我叫柳未。”
楚黎點頭，正要介紹自己，湛佳晴卻笑道：“你不用介紹了，從Omega學院轉系出來的Omega楚黎，整個學校都認識你了。”
楚黎不是個高調的人，但來這個世界後，幹的卻都是高調的事，被湛佳晴這麽一說，老臉一紅。
湛佳晴卻看著楚黎，覺得這弟弟有點意思，人長大好看不說，見面之後，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沒想象中高傲得理不饒人之外，竟然還很害羞，皮膚白皙泛上飛霞，越看越可人心意。
湛佳晴忍不住逗逗他：“弟弟今年多大？一會兒下課有空嗎？一起去吃飯啊。”
楚黎原本就窘迫，被這麽一問，更是臉紅得不知道往哪裏放。
聞人簡站在講臺上，含著笑意敲了敲講臺桌面，道：“湛佳晴同學，叫你過來是學習的，不是泡omega的，你有什麽想法，還是等到下課之後再邀請吧。”
被阻止的湛佳晴一笑，也沒再多說什麽。
她轉過頭去打開書本，楚黎卻松了一口氣，倒不是覺得自己被撩到——而是真的接受不了這世界的參差，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光榮事跡」被她那麽一說，有種社死死到自己眼前的感覺。
小姐姐的註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便松了一口氣，很快進入學習狀態。
今天講得是人類生物醫學簡史，楚黎總覺得聞人簡的課程內容，跟醫護系的課程內容相卻甚遠，也不知道自己將來到底要朝哪個方向發展。
三節課上完，窗外已是霞光滿天，楚黎最後還真跟湛佳晴她們一起去吃了飯。原因無他，順路而已。
這三個人走在學校裏，還是很顯眼的。
學校小組項目很多，但Omega和Alpha的組合卻實屬少見，甚至都不用多問，路人就知道Omega就是傳說中一巴掌把一個Alpha打出易感期綜合征，又親手把人救回來的楚黎。
一路上矚目不斷。
湛佳晴上課前開玩笑，這會兒反而收斂了，只是路上觸及到這些目光，打趣道：“沒想到學弟這麽受歡迎，這也就是有Alpha標記了，要是沒標記，這些Alpha能上來，把你生吞了。”
楚黎：“……”謝邀，貴世界的奔放，已經體會過了。
原以為剛穿越時操作失誤導致自己被永久標記，是件很糟糕的事，可沒想到入學以來，這個永久標記倒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楚黎覺得，也許自己可以把標記自己的Alpha從「狗」的行列拉出來，暫且同意他是個「人」吧。
此時，蹲在宿舍等楚黎的小貍花猛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怎麽回事？兩腳獸在想它？
三人一路頂著矚目到了3號餐廳，比起楚黎，柳未看上去更難以適應，進了食堂後，明顯感覺她松了一口氣。
楚黎知道是自己導致的，便對她說：“你找個地方坐吧，我去拿餐。”
“啊？”柳未一楞，讓一個Omega拿餐，是不是不太好？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湛佳晴便道：“你們都去坐吧，我去拿，要吃什麽？”
楚黎：“……”
他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定位已經是被照顧的那個了，頓時哭笑不得，片刻後道：“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
湛佳晴還要跟楚黎客氣，楚黎卻道：“宿舍還有等著我帶飯的。”
“啊？”湛佳晴楞住了，片刻後，瞇著眼睛笑起來：“難道是你的……”Alpha？
楚黎道：“是四條腿，長毛的。”
遠在宿舍的小貍花：喵？
這理由太像借口，湛佳晴笑著看楚黎一眼，也沒再說什麽。
柳未性格溫和，吃什麽都行，湛佳晴就幫她買了跟自己一樣的炒飯，而楚黎照例去蒸菜的窗口，今天居然有水煮大蝦，他便要了一份。
買完飯後，發現柳未占了個最角落的座位，旁邊一棵巨大的盆栽開枝散葉，坐下之後，綠油油的葉片正好遮在頭頂。
這個世界顯然也是有「綠帽子」這種調侃的，見楚黎入座後，那葉子正好遮在他頭頂，柳未緊張得說話都不會了：“抱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這個……這個，我們換個位置吧！”
楚黎擡頭掃了一眼，正是吃飯的時候，食堂人很多，空位置不多，換其他地方，就要跟別人拼桌。
再看看柳未一副社恐模樣，楚黎笑了笑：“沒事，就坐這裏吧。”
楚黎說完後柳未明顯松了一口氣，快速拿過湛佳晴給她帶的飯，低頭就扒起飯來。
楚黎被她的舉動逗笑，慢悠悠拿起旁邊的筷子，正打算吃飯，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笑聲：“哎呀，這不是我哥麽？好久不見啊。”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鹽毛毛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巧克力愛好者、碎碎念安安 2瓶；鴿王 1瓶；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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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方向
教授見楚黎出來, 沖他招招手：“小朋友，認識我嗎？”
這話問得古怪，這老教授不都已經教過自己一節課了嗎？
然而楚黎張口欲答, 卻忽然意識到, 自己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頓時一臉羞愧, 道：“對不起教授,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教授並不生氣，反而笑瞇瞇道：“我叫聞人簡。”
楚黎很驚訝：“您姓聞人？”
聞人簡看上去更驚訝：“你知道這是個覆姓？”
“啊……”楚黎這才意識到, 眼下已經不是在自己的時代，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聞人簡卻道：“這是古華夏的姓氏，很少有人知道我是姓聞人, 而不是姓聞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楚黎連忙擺手：“不不不，這只是誤打誤撞而已……”
但說著, 他又略感好奇：“古華夏文明遭遇了什麽？為什麽會很少人知道還有這麽一個姓氏？”
聞人簡道：“覆姓本來就少, 星際航海時代，人類弄丟了一架方舟, 許多地球文明都隕落了，關於華夏的資料更是少之又少。說實話，我雖然是聞人家族的人，但對自己的家族並不了解，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外面, 有人知道我的姓氏。”
楚黎看出這位教授對自己很有好感，便問道：“聞人教授, 您特意在這裏等我, 是有什麽事情嗎？”
聞人簡道：“我的研究小組還差一個人, 你要來嗎？”
“啊？”楚黎一楞, 一時沒反應過來，很快，他意識到，這是大佬向他拋出的橄欖枝。
楚黎驚訝無比：“我？可我今天剛剛轉到醫護系，這……合適嗎？”
聞人簡道：“小組的研究內容並非醫護方向，也是剛成立的小組，內容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陌生的，你加入的話，是跟大家一起從零開始，而且，我目前需要的是一名助理，不需要多麽高深的知識積累。”
“而且……”聞人簡一頓，笑道：“你轉系到醫護系，開銷必然會比以前大，加入我的小組，會有額外的工資給你，應該足以讓你維持日常生計。”
有工資！
聽到這話，楚黎眼神都亮了！
他要去他要去！
可在答應之前，楚黎還是矜持了一下下，問道：“為什麽會選擇我？”
聞人簡背手看向遠處，道：“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是很發達的……以至於掩蓋了人類的各種努力，有了醫療艙，醫學系就變成了醫護系，人類只需要學習各種儀器如何操作就可以，小鎮裏的護士和醫生甚至不懂人體的構造，因為簡單的疾病，醫療儀就可以解決，甚至做的比人類更好。”
聞人簡又看向楚黎：“你用過醫療儀嗎？”
楚黎搖頭：“沒有，不過看別人用過。”
聞人簡道：“現在的人們都很依靠科技和醫療手段，治療疾病成了研發部門的事，跟我們關系不大，學校教授的都是簡單的醫護知識……這點你之前應該體會過了，我想組建一個團隊，是否真的有醫學知識不要緊，但他得有一顆上進的心。”
說到這裏，楚黎還不點頭，就有點不識相了，他道：“老師，我是願意的，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聞人簡微笑道：“我們互相成就罷了，等明天下午下課之後，去3號教師樓302辦公室找我，我給你辦手續，順便去實驗室看看，一開始上手，都是一些比較簡單基礎的事情，希望你能耐下心來，好好學習。”
楚黎道：“我明白。”
上輩子當研究生剛進組也是刷試管的命，楚黎很懂事的把刷試管掃地跑腿拿外賣等等都算進去，現在對他來說，有錢賺就是好的，甭管是幹什麽了。
先去了再說。
——
晚上，楚黎買的各種用品到了。
學校內禁制快遞入內，他只能去校門口領，還好這裏有快遞車，把快遞放在裏面，車子會自動跟他到宿舍門口。
楚黎把小車領到自己的小樓門口，又螞蟻搬家一樣，一趟一趟把東西搬進去。
途中小貍花沒有出來，他便知道，小貍花沒在家。
它是一只自由的貓，楚黎也不想強行拘束它，在學校裏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就隨它去了。
給小貍花買的貓爬架和貓糧到了，楚黎取出貓碗，把貓糧倒進去，又在一樓找了個角落，以後就是小貍花吃飯的地方了——雖然他有種預感，小貍花根本不會吃。
然後又坐在地上組裝貓爬架。
為了省錢，他選的都是A類服務，不上門，不組裝，多半都要靠自己動手。
結果組裝到一半，小貍花從外面回來了。優雅的小貓咪先站在門口的地毯上處理幹凈自己，這才跳到楚黎懷中。
此時楚黎正盤腿坐在地上，為了方便，他只穿了一條短褲，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就那麽大刺刺的露在外面。小貍花眼眸一轉，翻身在楚黎的腿上露出肚皮，整只貓在他的腿上蹭來蹭去，一副邀請他來擼自己的模樣。
楚黎正在一堆零件中焦頭爛額，沈默摸了它一把，就去研究自己的貓爬架了。
小貍花等了半天，竟然就只等來一下摸摸，整只貓都呆住了。
兩腳獸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這才一晚上！
“喵嗚。”
“喵喵嗚……”
小貍花從楚黎身上下來，開始繞著他轉圈，尾巴尖尖輕輕勾在楚黎的腳踝處，弄得他癢癢的。
楚黎忍不住笑起來，實在是幹不下去，一把抓過旁邊的小貓咪，摁在臉上就是一陣猛吸。
小貍花一臉憂愁，用後退瞪了瞪楚黎的臉，用力卻很輕，更像欲拒還迎。
楚黎抱著它，笑道：“是在給你做貓爬架呀，不要打擾我，馬上就好……就沒見過你這麽黏人的小貓咪。”
好像恨不能時時刻刻都長在自己身上。
“喵嗚——”小貍花仿佛聽懂了，沖楚黎叫了一聲。
楚黎放開它，它卻不肯乖乖離開，硬是要擠到楚黎懷裏，隔在他和貓爬架之間。
楚黎聚精會神，沒理它，過了一會兒，小貍花無聊地縮成一個團，睡著了。
可楚黎組裝貓爬架時，手指總時不時碰到小貍花的耳朵。
大概是覺得癢，它耳朵動了兩下，將頭又往身體深處縮了縮，還伸出一只爪子，摁住自己翹起的耳朵。
饒是這樣，它仍舊不肯離開楚黎的懷抱。
看得楚黎哭笑不得，故意伸手去拽它的耳朵。
埋頭苦幹二十分鐘後，貓爬架組裝好了。楚黎將貓爬架豎起來，放在了貓碗的旁邊，小貍花無師自通，很快跳上貓爬架，窩在了那個透明的半圓形球體中。
可它的體型實在是太纖細了，整只貓盤進去，竟然占不滿那個半球形，甚至還伸出一條尾巴，朝著楚黎晃呀晃。
楚黎順手擼了一把貓貓尾巴，轉身去給它開貓糧。
今天還沒餵過飯，小貍花跟他見過的其他貓都不一樣，對吃食特別佛系，從來沒有見它要吃的。
星際時代的貓糧基本都是濕糧了，打開罐頭以後，魚香味傳來，跟前世見過貓糧罐頭的腥味不同，這味道居然很香。
楚黎忍不住湊上去聞了一下，好聞，這東西人能吃嗎？
他把貓糧放進貓碗，招呼小貍花過來吃飯，誰料，小貍花優雅地跳到他身旁，朝著那貓碗看了兩眼，就嫌棄地走開了。
楚黎：“？？”
他不甘心，把貓貓抓回來，強行摁在飯碗前讓它吃飯，結果小貍花便控訴地叫了起來，一人一貓「搏鬥」半天，小貍花一口沒吃。
“好吧。”楚黎只能認為小貍花不餓，暫時將其他貓糧收起來。
今天可真是充實的一天，轉系第一天上課，收到了聞人教授的邀請，還組裝了貓爬架，雖然貓的飯它沒吃。
“但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楚黎洗漱完躺在床上，摸摸身旁的小貓咪，熱乎乎軟綿綿的，貓毛柔軟順滑，手感很好。
來這個世界不是他願意的，但能擁有另外一次生存的機會，對他來說是件好事，雖然這個世界……有些默認的規矩讓他哭笑不得，但事情總體是在變好的。
楚黎湊到小貍花旁邊，用鼻尖拱了拱它的鼻尖，輕聲道：“晚安。”
小貍花輕輕打著呼嚕，像是在回應楚黎。
——
第二天，楚黎上完課後，就按照聞人簡之前說的，去了3號樓。
進了辦公室，發現人不在，只有一位胖胖的男Beta老師在裏面。
見到楚黎，和善地沖他笑笑：“你是聞人教授的學生吧？是來報道的？他臨時有事，被校長叫走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實驗室就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楚黎點點頭。
一邊走，那胖胖的老師一邊自我介紹道：“我王巡回，是你們教授的下手，咱們這個實驗室剛剛成立，研究方向還沒有確定，不過我覺得聞人教授心裏是有想法的，他其實一直想在醫護系找幾個合意的學生當他的弟子，可惜……”
王巡回感嘆兩聲，可惜醫護系的學生和老師都普遍過分依賴醫療儀，很多基礎性的東西，別說學生不懂，就連老師都一知半解的，弄得醫學好像學會操作醫療儀就可以了。
聞人簡對這個非常不滿，這麽多年，也沒找到合意的弟子。
這些聞人簡跟楚黎說過，他就是看中楚黎願意學習的態度，楚黎輕輕點頭：“那我們實驗組還有誰啊？”
“還有幾個老師，學生還在招……”說著，王巡回在房間門口停下，道：“到了，進去看看吧。”
楚黎推開實驗室的門，然後就驚呆了，這實驗室裏頭……啥也沒有，只有幾張桌子，上面放著沾滿灰塵的試管和燒杯。
楚黎大概已經預料到實驗組剛剛開始，會很簡陋，卻沒想到，會簡陋到這種程度。
“咳咳。”王巡回似乎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手掩在嘴上，輕咳兩聲，道：“因為實驗方向還沒有定下嘛，學校也不給我們撥款，就暫時找了個地方……我們前面可能需要集體學習一些資料，等一切高定之後，會把實驗室搬到實驗樓那邊去，放心吧，至少你們的工資是不會少給你們的……”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聞人簡的聲音：“小黎來了。”
楚黎轉頭，看他懷中抱著一摞厚厚的資料。
聞人簡順手遞過去一份，道：“這個你回家看看。”
楚黎接過來一看，是一份人體數據，上面許多讓人眼花繚亂的圖片和數據。
他點頭，道：“好。”
聞人簡道：“實驗室的項目已經向校長申報成功，我們的實驗材料剛剛送到，正好小黎也在，進來一起看看吧。”
楚黎跟在聞人簡身後，往實驗室裏走。
實驗室裏一道小門打開，裏面是一個幹凈整潔的房間，墻壁旁擺放了一排架子，上面放著十幾個密封的玻璃管，裏面傾註的不是水，是空氣，一只跟人的大拇指一樣大，形狀像一只水母的橘黃色生物在玻璃管內上下游動。
房間裏溫度很低，楚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聞人簡道：“這是一種能在宇宙中生活的浮游生物，跟宇宙樹精是伴生種族，在宇宙光線下，它們會反射出絢爛的橘色，像極了古地球上的落日，所以人們給它取名落日餘暉。”
他輕輕敲了敲杯壁，裏面的落日餘暉受到驚嚇，開始在瓶子裏逃竄。
過了一會兒，它縮到最角落，變成一個小圓點，身上的顏色也隨之變得灰敗。
楚黎驚訝道：“它這是怎麽了？”
聞人簡道：“死了……又或者說，它開始新生了，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一周，很神奇。”
說著，他轉動玻璃杯，讓眾人能從更多角度觀察這只落日餘暉。
“以前古地球上有個傳說，據說一種羽毛華麗的鳥也會起死回生，它們叫做鳳凰。一開始，人們打算把這種宇宙生物命名為鳳凰尾羽，但後來看到它們反射光線時的瑰麗景象，才改變想法，叫它落日餘暉的。不過，鳳凰是傳說中的生物，它卻是實打實存在的，它身上的重生之謎，很值得研究。”
說到這個，楚黎忽然想到地球上的另外一種生物：“它是回到了幼年體，開始重新開始生長嗎？”
聞人簡眼神流露出好奇：“你知道？”
楚黎道：“地球上有一種叫燈塔水母的，也是這樣。”
聞人簡笑道：“你果然很了解古地球，等我這裏的項目結束，也許可以將你借調到人類歷史研究那邊去。”
楚黎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只是恰巧知道而已。”
因為他是地球人啊，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也跟上一世生活的地方，有所共通。
聞人簡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一笑，道：“永生是人類永遠不變的命題，就算我們的科技水平已經到這種程度，也沒能人能真正永生。AI換體的技術已經在多年前被否定，我們只能從別的方向下手，這落日餘暉，便是我們未來的希望，我希望知道落日餘暉的基因能對人類解開永生之謎有所幫助。”
聽上去真是一個又高又遠的理想，楚黎覺得，項目裏的核心部分，應該也不會讓他來負責，自己估計就是個刷試管的，便跟著點了點頭。
聞人簡拿出幾分資料交給楚黎，並且道：“這是有關於落日餘暉的資料，我們實驗室目前有五只落日餘暉，它們價格昂貴，是實驗室的重要財產，現在我把這些落日餘暉交給你，楚黎同學，在沒有新任務之前，你的工作就是養殖這些落日餘暉。”
楚黎輕輕點點頭，將那些資料接了過來。
他翻開資料看了看，發現落日餘暉的養殖條件非常苛刻，每天給水給食，都精準到毫克，不僅如此，還要定期光照，溫度差不能超過五度……明明它們在宇宙中的生命力就很頑強，為什麽到了人工養殖的環境內，就這麽嬌貴？
不過，這種現象也不是少數。以前朋友養花，給了最好的水肥，每日按照花卉的習慣挪動位置，可養在花盆的話始終不如野外的，他養的月季養一棵死一棵。路邊花壇被車輛灰塵揚得連葉子顏色都看不出來的月季，卻能在盛夏四十度的大太陽裏開花，越曬開得越好。
這大概就是「自由」的力量。
也是楚黎目前在極力為自己爭取的，「自由」。
——
多了照顧落日餘暉的任務，楚黎的學校生活越發繁忙起來，早上五點鐘就要起床，先去實驗室看一眼落日餘暉，把事情做完後，再去附近食堂吃飯。
飯後去上醫護系的標準課程，他的課程一般都集中在上午。十一點一下課，不等老師出教室，他就先收拾東西，往外頭跑。
當然，這麽著急離開，也不是為了去食堂搶飯，而是在食堂搶飯之前，再回實驗室看一眼。
大概十幾分鐘後，楚黎才會跟其他下課的同學一起到達食堂，短暫用餐後，他還要拎著食盒回宿舍，去餵小貍花。
大約是知道他每天的這個時候回來，中午時，小貍花幾乎不出門，老老實實蹲在家裏等楚黎回來。
這小家夥根本不吃楚黎給它買的貓糧，非要吃人類的飯。楚黎一面擔憂，一面又拿它沒辦法，只能繼續給它吃跟自己一樣的飯。怕重油重鹽對貓咪身體負擔重，他每次都去特殊窗口打少鹽少油的蒸菜，偶爾味道重了，就拿回家，用清水涮一涮。
小貓咪居然也不嫌棄，吃得很香。
下午一般是聞人教授的私人授課時間，楚黎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每一節課都聽的很認真。
一開始來上課的只有他自己，過了幾天，聞人簡又收了兩名學生，一個Beta女性，一個Alpha女性。
楚黎頭一次見Alpha女性，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結果梳著高馬尾的漂亮姐姐朝他一笑，大大方方道：“雖然我很好看，不過你都已經有Alpha了，還是別看我了，我怕我忍不住墜入愛河。”
楚黎被調侃得滿頭包，地球男性實在難以適應這身份的轉變，尷尬地把目光挪走。
另外一名Beta女性看上去很內向，一直看著這邊，沒說話。
楚黎與漂亮姐姐聊天這會兒功夫，聞人簡從外面進來，見狀，笑道：“這是剛來的新同學，你們都互相介紹認識了嗎？”
Alpha姐姐道：“你好，我叫湛佳晴。”
另外一名Beta女性道：“我叫柳未。”
楚黎點頭，正要介紹自己，湛佳晴卻笑道：“你不用介紹了，從Omega學院轉系出來的Omega楚黎，整個學校都認識你了。”
楚黎不是個高調的人，但來這個世界後，幹的卻都是高調的事，被湛佳晴這麽一說，老臉一紅。
湛佳晴卻看著楚黎，覺得這弟弟有點意思，人長大好看不說，見面之後，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沒想象中高傲得理不饒人之外，竟然還很害羞，皮膚白皙泛上飛霞，越看越可人心意。
湛佳晴忍不住逗逗他：“弟弟今年多大？一會兒下課有空嗎？一起去吃飯啊。”
楚黎原本就窘迫，被這麽一問，更是臉紅得不知道往哪裏放。
聞人簡站在講臺上，含著笑意敲了敲講臺桌面，道：“湛佳晴同學，叫你過來是學習的，不是泡omega的，你有什麽想法，還是等到下課之後再邀請吧。”
被阻止的湛佳晴一笑，也沒再多說什麽。
她轉過頭去打開書本，楚黎卻松了一口氣，倒不是覺得自己被撩到——而是真的接受不了這世界的參差，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光榮事跡」被她那麽一說，有種社死死到自己眼前的感覺。
小姐姐的註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便松了一口氣，很快進入學習狀態。
今天講得是人類生物醫學簡史，楚黎總覺得聞人簡的課程內容，跟醫護系的課程內容相卻甚遠，也不知道自己將來到底要朝哪個方向發展。
三節課上完，窗外已是霞光滿天，楚黎最後還真跟湛佳晴她們一起去吃了飯。原因無他，順路而已。
這三個人走在學校裏，還是很顯眼的。
學校小組項目很多，但Omega和Alpha的組合卻實屬少見，甚至都不用多問，路人就知道Omega就是傳說中一巴掌把一個Alpha打出易感期綜合征，又親手把人救回來的楚黎。
一路上矚目不斷。
湛佳晴上課前開玩笑，這會兒反而收斂了，只是路上觸及到這些目光，打趣道：“沒想到學弟這麽受歡迎，這也就是有Alpha標記了，要是沒標記，這些Alpha能上來，把你生吞了。”
楚黎：“……”謝邀，貴世界的奔放，已經體會過了。
原以為剛穿越時操作失誤導致自己被永久標記，是件很糟糕的事，可沒想到入學以來，這個永久標記倒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楚黎覺得，也許自己可以把標記自己的Alpha從「狗」的行列拉出來，暫且同意他是個「人」吧。
此時，蹲在宿舍等楚黎的小貍花猛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怎麽回事？兩腳獸在想它？
三人一路頂著矚目到了3號餐廳，比起楚黎，柳未看上去更難以適應，進了食堂後，明顯感覺她松了一口氣。
楚黎知道是自己導致的，便對她說：“你找個地方坐吧，我去拿餐。”
“啊？”柳未一楞，讓一個Omega拿餐，是不是不太好？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湛佳晴便道：“你們都去坐吧，我去拿，要吃什麽？”
楚黎：“……”
他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定位已經是被照顧的那個了，頓時哭笑不得，片刻後道：“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
湛佳晴還要跟楚黎客氣，楚黎卻道：“宿舍還有等著我帶飯的。”
“啊？”湛佳晴楞住了，片刻後，瞇著眼睛笑起來：“難道是你的……”Alpha？
楚黎道：“是四條腿，長毛的。”
遠在宿舍的小貍花：喵？
這理由太像借口，湛佳晴笑著看楚黎一眼，也沒再說什麽。
柳未性格溫和，吃什麽都行，湛佳晴就幫她買了跟自己一樣的炒飯，而楚黎照例去蒸菜的窗口，今天居然有水煮大蝦，他便要了一份。
買完飯後，發現柳未占了個最角落的座位，旁邊一棵巨大的盆栽開枝散葉，坐下之後，綠油油的葉片正好遮在頭頂。
這個世界顯然也是有「綠帽子」這種調侃的，見楚黎入座後，那葉子正好遮在他頭頂，柳未緊張得說話都不會了：“抱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這個……這個，我們換個位置吧！”
楚黎擡頭掃了一眼，正是吃飯的時候，食堂人很多，空位置不多，換其他地方，就要跟別人拼桌。
再看看柳未一副社恐模樣，楚黎笑了笑：“沒事，就坐這裏吧。”
楚黎說完後柳未明顯松了一口氣，快速拿過湛佳晴給她帶的飯，低頭就扒起飯來。
楚黎被她的舉動逗笑，慢悠悠拿起旁邊的筷子，正打算吃飯，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笑聲：“哎呀，這不是我哥麽？好久不見啊。”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鹽毛毛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巧克力愛好者、碎碎念安安 2瓶；鴿王 1瓶；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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