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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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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二天,沈煜又睡了一個白天。睡著的時候湯藥餵不進去,內侍求助地看著楚楚,楚楚讓他把藥留下,等人都出去了,又含在嘴裏餵沈煜。

雖說軍醫說沈煜在好轉,但他一直這麽睡,楚楚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晚上的時候,楚楚繼續如法炮制餵沈煜。一碗藥都餵下了肚,她剛想起身擦嘴,腰上卻忽然一緊,人一陣天旋地轉,轉眼被壓到了床上。

“你占孤便宜。”

沈煜撐著楚楚上方看笑吟吟地看著她。

楚楚有些驚喜:“你什麽時候醒的?”

沈煜:“一直醒著,等著你輕薄”

他這麽說,可臉色依舊蒼白,平日裏殷紅的嘴唇半點顏色沒有。

楚楚:“…都這樣了,就別整花活了。”

沈煜又在楚楚唇上吻了一下,才手肘一彎,躺到她身邊。

他一直睡著都沒吃東西,楚楚吩咐人做了粥送過來,餵給他吃。

“孤覺著還是剛剛那樣餵好。”

楚楚:“那你還是繼續睡吧。”

沈煜笑了一聲,靠在床頭看楚楚吹粥。

“這是什麽粥?”沈煜皺眉看楚楚手中血紅血紅的東西。

楚楚:“姨媽粥。”

沈煜:“?”

楚楚:“紅糖紅豆紅棗桂圓紅糯米熬成的粥,我來葵水的時候經常喝。”

沈煜:“…”

楚楚看他一眼,道:“都是失血過多,原理是一樣的。”

楚楚十分迷信姨媽飲,一天三頓給沈煜喝,沈煜嫌沒味,楚楚又加了道豬肝湯,於是沒幾天沈煜就下了床。

沈煜下床當天便下令整頓軍隊,拔營回京。

他留了一小隊人解決秋山堂眾人去留問題,又親自再次拜訪了鐵夫人和鐵小嶺。

秋山堂眾人除了鐵夫人沒人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鐵夫人對沈煜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但卻行了跪禮。

楚楚十分驚訝。

這一跪便是承認了沈煜的王位。

鐵夫人行跪禮的時候,鐵小嶺下巴都要掉了,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鐵夫人一腳踹跪了下來。

“行禮!”

鐵小嶺懵懵登登地磕了頭,不知道為何才三天母親的轉變就這麽大。

經過這幾天,鐵夫人頓悟了。

沈煜素有殘暴之名,可沈氏歷代帝王,不論是以仁君著稱的光源帝,還是被歌頌為賢君的聖康帝,都沒有帶來過邊境的和平。

數百年來,大胤百姓生活在韃靼的陰影中,屢戰屢敗之下,朝廷能做的只有送和親公主和割地賠款。

所有賢仁之君都沒做到的事,暴君做到了。

而且這個暴君,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他們這些反賊,卻好脾氣地聽了每個人的理由,解釋原由,並允他們報仇。

這些天,鐵夫人反覆想著這些事,忽然發覺,自己不是現在才察覺沈煜是個合格的帝王,而是她一直不想承認。

不想承認大胤沈煜將大胤的軍事實力帶到了頂峰,不想承認百姓已經越來越習慣新王的統治,不想承認其實很多人覺著,這樣的生活也很好。

好像承認了,這些年便白恨了,好像承認了,這些年多做的一切,就都是庸人自擾。

可承認的那一剎那,她卻覺著是那樣的輕松。

沈煜坦然地受了這個禮,在鐵夫人起身後,躬身作揖還了一禮。

而鐵夫人對沈煜行完禮後,又恭恭敬敬地對楚楚行了個宮禮。

“舒嬪娘娘。”她道。

楚楚哪能接受母親拜女兒,連忙去扶,鐵夫人卻堅持行完了宮禮。

楚楚知道,鐵夫人此舉,是認可了她和沈煜的關系。

另一方面,張順和青龍衛依舊對楚楚沒有好臉。楚楚自知理虧也不敢說什麽,權當做看不見。有一次張順擺臭臉剛好被沈煜看見了,沈煜可沒那麽講理,直接拉下去打了三十軍棍。

當時楚楚都不忍心看張順。怎麽說著,楚楚感覺,這種時候沈煜就像一個無情的渣男。

啟程回京的那天,秋山堂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本就沒多少人真正和沈煜有仇,強大的實力在前,也沒人真的有勇氣螳臂當車。真的放不下仇恨的,都去投靠了義理教別的分舵,沈煜知道他們的動向,也沒去阻攔,甚至還道他在京城等著他們來覆仇。

鐵夫人放棄了覆仇,但也拒絕了楚楚邀請她回京,她背著刀踏上了回蜀地的路。

那是她和丈夫的故鄉,她想回去看看。

鐵小嶺跟鐵夫人一起走了,走之前他本想和楚楚說如果沈煜欺負她,就回來蜀地,有他和母親撐腰什麽也別怕。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又覺著這句話似乎是多餘的。

沈煜看姐姐的眼神,那樣瘋狂而炙熱,鐵小嶺有種感覺,似乎姐姐要殺沈煜,他都會笑著為她準備刀劍毒藥。

所以姐姐怎麽會被欺負呢?

同一天離開的還有白素練。

之前白素練就說過要走,但是後來發生的事太慌亂,楚楚一直沒來得及細問。

“陛下組建了湘軍,是我主動要去幫忙的。”白素練握住楚楚的我手,朗聲道:“我會是白參將,不再是白昭儀了。”

山中白雪皚皚,白素練如同一朵綻放的雪蓮,亭亭凈植於冰天雪地之中,而她眼中的神采,是楚楚從不曾見過的。像水晶般,璀璨奪目。

白素練那天說過的話再一次響在腦海。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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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尊重下陛下和我。”

時至今日,楚楚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紙片人。他們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選擇,她沒有辦法,也不能強迫他們走上既定的軌道。

就像沈煜選擇愛上他,白素練選擇去追尋自己的天地,鐵夫人選擇放下仇恨,也會有更多的角色,選擇不同的命運。

而她,應該尊重他們選擇。

楚楚吸吸鼻子,反握住白素練的手。

“那你要記得給我寫信,有空常來看我。”

白素練的眼中有水波暈染,她抱住楚楚,借著視線的死角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楚楚,我希望你幸福,快樂。”白素練說著,聲音哽咽。

“會的,我們都會的。”

因為沈煜還沒有完全恢覆,回程的速度並沒有很快,待回到京城時,天氣都變暖了。

回程路上,沈煜一直和楚楚癱在馬車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極其容易出事。

楚楚本來覺著自己不是什麽正經人,跟沈煜一比,她簡直就是貞潔烈女。

車門一關,沈煜的手和嘴就開始不老實,楚楚想著他的唇色還沒有恢覆到以前那鮮紅的狀態,人肯定還虛著,所以盡管被撩撥得不行,她還是言辭拒絕了。

“別亂動了,你得好好休息。”

沈煜勾著她的腰帶:“那你來動。”

楚楚目光掃過他優美的脖頸線和黑色大氅下若隱若現的鎖骨,盡量維持面無表情:“我不想動。”

沈煜沒說話,手指挑開車簾,對外面的青龍衛低聲吩咐了什麽。

他放下窗簾,大手一撈,將楚楚帶到腿上。

楚楚腿一哆嗦,驚道:“你幹什麽?”

修長的手指滑入貼身衣物之下,輕易讓楚楚繃緊了腳尖。

身下的衣服被解開,冰涼的觸感激得楚楚觸電般地揚起頭,她的脖子又很快被人扳向後,被迫接受狂風暴雨般的接吻。

平穩的馬車開始顛簸起來,沈煜死死按住懷中眼淚婆娑的女子,笑吟吟地道:“這樣一來,我們就誰都不用動了。”

“外面,外面....有人!”楚楚艱難地說道。

沈煜咬住楚楚的耳朵,惡趣味地說道:“那你可要小點聲叫。”

楚楚死死咬住嘴唇,可極致的快感讓她湧出眼淚,她跟本控制不住自己喉嚨。

歡愉過後,她衣不蔽體地癱在獸皮墊子上。她嗓子叫啞了,人被弄得幾乎合不攏腿,而沈煜卻衣衫完整,僅是長袍稍微皺了些。

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長袍,挑眉看向楚楚,嘴角勾起,抱怨道:“瞧你,把孤的衣服上弄得都是水。”

楚楚:“.......”

他什麽時候變得滿嘴騷話?!

這樣的事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無數次。

楚楚是發現了,沈煜雖然厭惡韃靼,不喜歡有人提起他的韃靼血統,但他的習慣上都有韃靼人的影子。比如說,他喜歡扛人,喜歡在手上戴很多戒指。又比如說,他在床事上熱烈而奔放,一點都不在乎外面有沒有人,絲毫沒有中原人的羞恥心。

一開始楚楚還以為他說的“那你可要小點聲”是真心的,所以還努力地咬住嘴唇,誰知沈煜見她不出聲,便變著花樣地刺激她,直到把聲音逼出喉嚨才罷休,若是事後楚楚怪他,他便會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以為,不出聲外面就不知道孤在幹什麽嗎?”

“呵,”他烏發披肩,精致的五官舒展開來,笑得像個妖精:“車晃成這樣,傻子看不出來。”

楚楚就很欲哭無淚。看書的時候,男主和女主的船戲也不少,各種play也很多,她看的時候覺著很爽,現在親生感受過了,才覺著不符合邏輯。

就白素練那種冰清玉潔的人怎麽能受得了的,連她這種現代女流氓都覺著沒臉見人了。

但無法否認的是,沈煜在這種事上真的是天賦異稟,楚楚甚至懷疑這也是作者給他開的掛。盡管楚楚每一次都知道會被外面的人聽到,她打定主要堅定地拒絕沈煜,最後卻總是半推半就地上了賊船。

有的時候楚楚會苦口婆心地勸他註意身體,畢竟剛剛才從鬼門關裏繞回來。但萬分反人類的是,這廝沒回弄完她之後,臉色都會變得更紅潤一分。

若不是她沒有任何不適,楚楚甚至懷疑沈煜是個采陰補陽的妖精。

這種荒淫無度的日子在回京後戛然而止。

饒是有一幹能臣的輔助,小半年不在京,政事也堆積了不少,沈煜這人一回宮便紮入了案牘之中,接連半月都是不停地開會、面見朝臣,楚楚終於得意喘息,每天往星粹宮裏一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生怕又被沈煜逮進去采陰補陽。

這種事是爽,但也得為腎考慮一下不是?

因為取得了空前絕後的勝利,北征大軍得到了京城百姓的夾道歡迎,迎接沈煜回京的百姓從京郊排到了紫禁城,連豐臺和通州的百姓們都連夜趕來了。

此次戰役,除了沈煜不可撼動的功勞,手下的幾位將軍也受到了百姓瘋狂的歡迎。以蔣驍為例,從城門到紫禁城這一道,他被投了十個花環塞了二十多張手帕。

鋼鐵直男面無表情地把花環和手帕都扔了回去。

“太香了,本將聞著頭暈。”他道。

北征隊伍回京,有一人分外高興,便是安婕妤。

論功行賞後,蔣玉珠總算等來了哥哥得了恩賜來探望她,當即好一頓哭訴。

“哥哥,陛下已經快一年沒召見過我了,這都怪舒月楚那個賤人,你快去幫我殺了她!”

哥哥向來對她有求必應,蔣玉珠雙目放出瘋狂的光彩,期待地看著蔣驍,幾乎都能想象出楚楚慘死的樣子,心臟也因此興奮地狂跳著。

誰知蔣驍卻皺起了眉頭。

“玉珠,哥哥平日是太嬌慣你了。”他嚴肅道。

蔣玉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楞了好一會,才茫然道:“哥哥,你說什麽?”

蔣驍沈著臉,牛一樣大的眼睛嚴厲地瞪著蔣玉珠:“舒嬪娘娘為人仗義,明辨是非,能遇見她是你的福氣,你竟還妄想去害她,真是不知好歹。”

蔣玉珠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了兩聲,指著星粹宮的方向尖聲道:“她仗義?她明白是非?!”

“若不是她誘惑陛下,陛下又怎會疏遠於我,明明在她來之前,陛下是最喜歡我的!”

蔣驍看著蔣玉珠,道:“陛下不喜歡你,從前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不可——”

“玉珠!”蔣驍驟然提高音量,蔣玉珠歇斯底裏的大吼被堵在喉嚨中。

“四海之大,壯麗無極,令人心動的東西無窮無盡,又何必困於著一方天地?”

“哥哥,我從十三歲就開始愛慕陛下,這些年來,我眼裏,心裏,夢裏,都是陛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還要英俊,還要完美的男子,如果沒有他,一切都沒有意義!”

“天地再遼闊又如何?”眼淚滾滾留下,少女倔強地揚首道:“我偏要畫地為牢!”

蔣驍:“......”

“玉珠,”蔣驍長嘆一聲,道:“陛下要遣散後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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