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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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王婷抱緊了妹妹王敏,輕聲讓她低下頭，躲在大人的身後。
王敏則一把將旁邊還睡得香噴噴的臭弟樓了過來。
臭弟砸了咂嘴，沒醒。
真像頭小豬一樣,王敏想著,將他抱更近了一點。
王平等青壯年男子依次走了出來，擋在自家媳婦身前,手中的棍棒菜刀等都握得緊緊的。
他們都是莊稼漢,上山下田，天天勞作,練出了一身的腱子肉。
兩邊這麽一對比，他們就算人數少了點,但是體格和氣勢絕對是不輸的。
對面為首的人用手中的木棒敲擊了下地面,看著被男人擋在身後的女人孩子道：“都是落難的兄弟，我也不是想為難大家，但是我們眼見著都快活不下去了,幫把手，不過分吧。”
被他兇狠銳利的眼神掃過，周嬌嬌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的話講得好聽,但話裏的語氣卻半分沒有尋求幫助的意思。
只差說一句明晃晃的，我看上你們的東西了,乖乖給我交出來。
向陽村的人不少,但青壯年占比約莫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都是婦孺老人。
真要打起來，誰占優勢還不見得呢。
老村長王數原本站在前面,被自己兒子扒拉到後面,他又擠了出來，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低聲道：“我還沒死呢，你就想站我前面了？看著你媳婦去。”
王數站在村民前，看著處了兩三個禮拜的這群鄰居們。
不同於他們身後堆得滿滿當當的物資，此刻和他們對峙的這些人，富裕點的，只有幾包大米了，物資匱乏一點的，連大米都沒有了，眼見著就要餓肚子了。
人肚子空虛了，膽子也就大了。
求生的本能下，就算平日裏是個規矩人，也難免有犯錯的時候。
王數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大雨，說起來，大家都是同個地方的，就隔了座山而已，去到他州他市，都是要執手互道一聲[老鄉]的人，何至於此呢？同是天涯落難人，我們也不是那種狠心的人，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餓死。”
他的這一番話一說出來，對面拿著武器的好幾個人都低下了頭，面上露出了點愧疚的神色來。
遂城和向陽村就隔了一座山一條河，鄉音都接近，確實算得上是老鄉。
但愧疚歸愧疚，他們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為首的幾人反而更向前了幾步，很明顯，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末世之下，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都是正常的，打劫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又算得了什麽？
王數也沒有天真到覺得，就憑他幾句話，就能勸服這些人。
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村中的那些老弱孩童，無數念頭一閃而過，擡頭看向對方為首的那個大漢道：“天災之下，光憑我們幾個人，就算擁有再多的物資，也難以活下去。”
“人多，力量就大，活著的希望也就越大。”
“我們願意將自己的物資拿出來，和你們一起分享。但凡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吃的。”
王數身後的嬌嬌等人頓時一驚，王敏和王婷等小孩子的目光也看向了王數。
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來嗎？
這麽多人，一旦共享食物，物資消耗的速度是成倍成倍的……
向陽村的人擔憂心慌，對面那群人臉色卻是頓時一喜，急聲道：“老叔，你這話可是當真？”
連他們身後的那些女人都站了起來，眼角眉梢寫滿了激動，一雙雙眼睛緊緊看著王數。
王數重重點了點頭：“這種話，自然是真的，但是，也不是平白分給大家的，我這兒有個建議和前提。”
如果不爭鬥，就可以拿到食物，那眾人當然是願意的。
刀棒無眼，在這種缺醫少藥的環境下，一旦有爭鬥，就避免不了會受傷，一個小傷口，都可能導致發炎而喪命。
沒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老叔，您說，什麽建議和前提？”為首的那男子率先做榜樣，將手中的木棍放在一側地上。
其他人有樣學樣，都將手中的武器放下。
王數長舒了一口氣，把手裏的菜刀也丟下，朝著被胡亂糊了起來的窗外指去，朗聲道：“現在狂風已經停了，我們這幾天下去撈木頭，也可以看到，積水快漲到二樓了，這個時候行船，其實並沒有那麽困難，比起臺風剛登錄的那幾天，也安全了許多。”
為首的那男子名叫林勇，若有所思：“你是想開船出去求救？”
“對，”
王數看向林勇，繼而視線掃過一眾的青壯年，說道：“我們如果始終死死地呆在這兒，大概率等不到任何救援。現在是全球受災，如果沒有準確的消息，聯邦不可能閑著冒大雨出來滿世界轉悠找幸存者。我們要想得到救援，就必須主動去尋求幫助。”
在場的人都看向王數。
王數繼續道：“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我們出去搏一搏，如果能順利找到大部隊求助，那我們都能活。如果找不到，死在外面，也可以給自家的婆娘兒孫們，多留一點口糧。”
王數的話讓林勇等人渾身一震。
所有人都沈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林勇才道：“可是我們沒有船。”
“呔！”王數颯然一笑：“這又有什麽難的，我們還能比那些荒島求生的人更艱難不成？”
他指了指那些糊窗戶的木板，那一些用來圍擋的桌子椅子還有從水裏撈出來的木頭：“我們有繩索，有菜刀有砍刀，有各種木頭，有油紙。”
又指了指在場一個個五大三粗的青壯年：“更重要的是，我們有人，單我們這屋子，就有一百多號人，我們這一層樓裏，就有上千人，我們這棟樓，總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九千人的。匯總一下物資，造一艘船出來，難嗎？”
眾人都搖頭。
不難，這是真的不難。
“一旦我們和官方聯系上，我相信，官方必然不會置之不理，放任我們在這裏自生自滅的。”
“只要我們，哪怕最後，只剩下一個人，能到達基地，能和官方的人陳情，我們的父老鄉親，我們的父母妻兒，就有救了。”
王數的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其實，在座的各位，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求助，只是一看到那滂沱大雨和越發洶湧的洪水，一個個就先膽怯了三分。
但現在，一則是生存的壓力越發大了起來，二來有人率先帶頭站出來組織，在場的其他災民大多也不是那般膽小怯弱之人，當場就有人應和道：“老叔說得對，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去求助。”
“對，不只是我們，還有樓裏的其他人，只要能將我們的困難告知聯邦基地，他們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自家的娃兒們拼一條出路來。”
不然，一旦冰河末日降臨，空有食物沒有燃料，孩子們最後都得凍死。
“走，我們去和其他辦公室的人說，我們去通知其他樓層的人！”
現場頓時沸騰了起來，特別是那些自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照顧家人的青壯年男女，一個個胸膛火熱。
王數朝身後揮了一揮手道：“老人孕婦小孩留在這兒給我們做飯，身體素質比較強壯的好兒女們，我們一起去跟其他辦公室的人說。”
言罷自己一馬當先，率先往門外走去：“我們要給自己掙一條出路來。”
林勇等人忙跟上，幾十個男男女女浩浩蕩蕩的，敲開了一間又一間辦公室大門。
很快的，這支隊伍的人數就從幾十人，增加到了幾百人。
等到所有樓層的所有辦公室都走了一遍下來，聚在一起的少說也有一千餘人。
他們統一聚集在二十樓的大廳中。
二十樓原本的規劃是做中層餐廳，因此空間格外寬敞，王數等幾個帶頭提議的人就站在人群當中。
他平日裏慣用的大喇叭就掛在胸前，王數呼呼了兩聲，將同樣的道理再揉碎了，又講了一遍。
組織而來的眾人自然都明白了這個道理，大家議論紛紛著，開始討論具體要如何實施。
有擅長於組織領導工作的人，很快將所有自願站出來參與求救工作的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分工合作。
有木匠手藝的人自薦站了出來：“我家祖輩都是做木工的，我和我爸我兄弟擅長各種木工，造船的事算我們一份。”
這麽多人中，也不乏有一些是學過設計的，自告奮勇道：“雖然我沒有設計過船只，不過鼓風機、脫粒機等各種機器我都設計過，我可以幫忙參謀一下船只的設計。”
……
除了各種比較專業的人才之外，再有一些人，專門負責去收集合適的木頭、木板、油紙，各種繩索、螺絲也是必需品。
還要再有幾組後勤隊，統一協調建造船只期間的各種雜事。
還要考慮外出的路線，熟悉周邊環境的人拿著筆紙一點一點畫著路線圖。
最煩惱的是沒辦法建造機器燃油引擎，就只能手動劃船，船槳如何更省力更高效，需要反覆的試驗。
暴雨之下，平穩一點的地形倒是還好，一旦進入洪流湍急的地方，人力難以抗衡洪水的巨力，這是非常難辦的一點。
……
為了增加容錯率，眾人最後商討的結果是，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中，決定分三艘船出發。
經過了三天時間的周密計劃，一大二小三艘求救船只都打造好，並且在樓棟前下了水，確保沒有什麽大問題，可以正常行駛了。
大船可以容納約莫六十個人左右，小船可容納約莫二十五人。
加起來，總計一百一十人。
這一百來個出發前往求助的人，將通過抽獎產生。
王數等人用四塊木板釘了個四四方方的木箱子，扣在桌子上，而後讓眾人將寫有自己名字的紙團排隊一一投入了箱子中。
幾個代表還向前把箱子中的紙團給搖勻了，這才通過搖骰子的方式，決定讓誰上去抽獎。
由骰子決定的那個人，每次上臺盲抽一個紙團，紙團上寫著誰的名字，誰就上船去。
大半個小時功夫的時間，一百一十個求救員的名單就誕生出來了。
本身，能將名字寫上去的人，就已經做好了被抽中的準備了，再加上這次的抽獎稱得上是公開公平透明，全憑個人運氣，因此沒人覺得不滿。
沒被抽中的人雖然出了口氣，但是看到身旁的家人或者朋友被抽中，心裏頭卻是半分也開心不起來。
反而還得是那些被抽中的人需要反過來，安慰他們道：“別哭喪著張臉，這是好事！只要我們能順利找到聯邦的人，大家就有救了。再說了，我的實力，你還信不過不成？安安心心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平摟著周嬌嬌的肩膀，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肚子，六七個月份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時常可以察覺到寶寶在肚子裏拳打腳踢。
王平面色掙紮痛苦，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嬌嬌，是我對不起你，但我……”
周嬌嬌溫柔地笑了笑，小手覆上了他撫在自己肚皮上的大手，輕聲道：“平哥，別說這種話，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的，我以你為榮。”
王平沒有明說，但是周嬌嬌懂得丈夫的意思。
“平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和寶寶會在家裏等你回來的。”
“好，等著我。告訴咱們娃兒，爸爸很快就回來。”
王平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撥開了人群向前走去。
他剛剛聽到了父親的名字。
王數被抽中了，是第二艘小船二十五人中的其中一個。
身為兒子，他躲在父親的羽翼下已經快三十年了，風風雨雨的，都是王數一人扛著。
但王數已經老了。
這一次，應該換他來保護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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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則一把將旁邊還睡得香噴噴的臭弟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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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頭小豬一樣,王敏想著,將他抱更近了一點。
王平等青壯年男子依次走了出來，擋在自家媳婦身前,手中的棍棒菜刀等都握得緊緊的。
他們都是莊稼漢,上山下田，天天勞作,練出了一身的腱子肉。
兩邊這麽一對比，他們就算人數少了點,但是體格和氣勢絕對是不輸的。
對面為首的人用手中的木棒敲擊了下地面,看著被男人擋在身後的女人孩子道：“都是落難的兄弟，我也不是想為難大家，但是我們眼見著都快活不下去了,幫把手，不過分吧。”
被他兇狠銳利的眼神掃過，周嬌嬌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的話講得好聽,但話裏的語氣卻半分沒有尋求幫助的意思。
只差說一句明晃晃的，我看上你們的東西了,乖乖給我交出來。
向陽村的人不少,但青壯年占比約莫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都是婦孺老人。
真要打起來，誰占優勢還不見得呢。
老村長王數原本站在前面,被自己兒子扒拉到後面,他又擠了出來，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低聲道：“我還沒死呢，你就想站我前面了？看著你媳婦去。”
王數站在村民前，看著處了兩三個禮拜的這群鄰居們。
不同於他們身後堆得滿滿當當的物資，此刻和他們對峙的這些人，富裕點的，只有幾包大米了，物資匱乏一點的，連大米都沒有了，眼見著就要餓肚子了。
人肚子空虛了，膽子也就大了。
求生的本能下，就算平日裏是個規矩人，也難免有犯錯的時候。
王數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大雨，說起來，大家都是同個地方的，就隔了座山而已，去到他州他市，都是要執手互道一聲[老鄉]的人，何至於此呢？同是天涯落難人，我們也不是那種狠心的人，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餓死。”
他的這一番話一說出來，對面拿著武器的好幾個人都低下了頭，面上露出了點愧疚的神色來。
遂城和向陽村就隔了一座山一條河，鄉音都接近，確實算得上是老鄉。
但愧疚歸愧疚，他們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為首的幾人反而更向前了幾步，很明顯，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末世之下，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都是正常的，打劫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又算得了什麽？
王數也沒有天真到覺得，就憑他幾句話，就能勸服這些人。
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村中的那些老弱孩童，無數念頭一閃而過，擡頭看向對方為首的那個大漢道：“天災之下，光憑我們幾個人，就算擁有再多的物資，也難以活下去。”
“人多，力量就大，活著的希望也就越大。”
“我們願意將自己的物資拿出來，和你們一起分享。但凡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吃的。”
王數身後的嬌嬌等人頓時一驚，王敏和王婷等小孩子的目光也看向了王數。
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來嗎？
這麽多人，一旦共享食物，物資消耗的速度是成倍成倍的……
向陽村的人擔憂心慌，對面那群人臉色卻是頓時一喜，急聲道：“老叔，你這話可是當真？”
連他們身後的那些女人都站了起來，眼角眉梢寫滿了激動，一雙雙眼睛緊緊看著王數。
王數重重點了點頭：“這種話，自然是真的，但是，也不是平白分給大家的，我這兒有個建議和前提。”
如果不爭鬥，就可以拿到食物，那眾人當然是願意的。
刀棒無眼，在這種缺醫少藥的環境下，一旦有爭鬥，就避免不了會受傷，一個小傷口，都可能導致發炎而喪命。
沒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老叔，您說，什麽建議和前提？”為首的那男子率先做榜樣，將手中的木棍放在一側地上。
其他人有樣學樣，都將手中的武器放下。
王數長舒了一口氣，把手裏的菜刀也丟下，朝著被胡亂糊了起來的窗外指去，朗聲道：“現在狂風已經停了，我們這幾天下去撈木頭，也可以看到，積水快漲到二樓了，這個時候行船，其實並沒有那麽困難，比起臺風剛登錄的那幾天，也安全了許多。”
為首的那男子名叫林勇，若有所思：“你是想開船出去求救？”
“對，”
王數看向林勇，繼而視線掃過一眾的青壯年，說道：“我們如果始終死死地呆在這兒，大概率等不到任何救援。現在是全球受災，如果沒有準確的消息，聯邦不可能閑著冒大雨出來滿世界轉悠找幸存者。我們要想得到救援，就必須主動去尋求幫助。”
在場的人都看向王數。
王數繼續道：“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我們出去搏一搏，如果能順利找到大部隊求助，那我們都能活。如果找不到，死在外面，也可以給自家的婆娘兒孫們，多留一點口糧。”
王數的話讓林勇等人渾身一震。
所有人都沈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林勇才道：“可是我們沒有船。”
“呔！”王數颯然一笑：“這又有什麽難的，我們還能比那些荒島求生的人更艱難不成？”
他指了指那些糊窗戶的木板，那一些用來圍擋的桌子椅子還有從水裏撈出來的木頭：“我們有繩索，有菜刀有砍刀，有各種木頭，有油紙。”
又指了指在場一個個五大三粗的青壯年：“更重要的是，我們有人，單我們這屋子，就有一百多號人，我們這一層樓裏，就有上千人，我們這棟樓，總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九千人的。匯總一下物資，造一艘船出來，難嗎？”
眾人都搖頭。
不難，這是真的不難。
“一旦我們和官方聯系上，我相信，官方必然不會置之不理，放任我們在這裏自生自滅的。”
“只要我們，哪怕最後，只剩下一個人，能到達基地，能和官方的人陳情，我們的父老鄉親，我們的父母妻兒，就有救了。”
王數的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其實，在座的各位，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求助，只是一看到那滂沱大雨和越發洶湧的洪水，一個個就先膽怯了三分。
但現在，一則是生存的壓力越發大了起來，二來有人率先帶頭站出來組織，在場的其他災民大多也不是那般膽小怯弱之人，當場就有人應和道：“老叔說得對，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去求助。”
“對，不只是我們，還有樓裏的其他人，只要能將我們的困難告知聯邦基地，他們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自家的娃兒們拼一條出路來。”
不然，一旦冰河末日降臨，空有食物沒有燃料，孩子們最後都得凍死。
“走，我們去和其他辦公室的人說，我們去通知其他樓層的人！”
現場頓時沸騰了起來，特別是那些自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照顧家人的青壯年男女，一個個胸膛火熱。
王數朝身後揮了一揮手道：“老人孕婦小孩留在這兒給我們做飯，身體素質比較強壯的好兒女們，我們一起去跟其他辦公室的人說。”
言罷自己一馬當先，率先往門外走去：“我們要給自己掙一條出路來。”
林勇等人忙跟上，幾十個男男女女浩浩蕩蕩的，敲開了一間又一間辦公室大門。
很快的，這支隊伍的人數就從幾十人，增加到了幾百人。
等到所有樓層的所有辦公室都走了一遍下來，聚在一起的少說也有一千餘人。
他們統一聚集在二十樓的大廳中。
二十樓原本的規劃是做中層餐廳，因此空間格外寬敞，王數等幾個帶頭提議的人就站在人群當中。
他平日裏慣用的大喇叭就掛在胸前，王數呼呼了兩聲，將同樣的道理再揉碎了，又講了一遍。
組織而來的眾人自然都明白了這個道理，大家議論紛紛著，開始討論具體要如何實施。
有擅長於組織領導工作的人，很快將所有自願站出來參與求救工作的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分工合作。
有木匠手藝的人自薦站了出來：“我家祖輩都是做木工的，我和我爸我兄弟擅長各種木工，造船的事算我們一份。”
這麽多人中，也不乏有一些是學過設計的，自告奮勇道：“雖然我沒有設計過船只，不過鼓風機、脫粒機等各種機器我都設計過，我可以幫忙參謀一下船只的設計。”
……
除了各種比較專業的人才之外，再有一些人，專門負責去收集合適的木頭、木板、油紙，各種繩索、螺絲也是必需品。
還要再有幾組後勤隊，統一協調建造船只期間的各種雜事。
還要考慮外出的路線，熟悉周邊環境的人拿著筆紙一點一點畫著路線圖。
最煩惱的是沒辦法建造機器燃油引擎，就只能手動劃船，船槳如何更省力更高效，需要反覆的試驗。
暴雨之下，平穩一點的地形倒是還好，一旦進入洪流湍急的地方，人力難以抗衡洪水的巨力，這是非常難辦的一點。
……
為了增加容錯率，眾人最後商討的結果是，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中，決定分三艘船出發。
經過了三天時間的周密計劃，一大二小三艘求救船只都打造好，並且在樓棟前下了水，確保沒有什麽大問題，可以正常行駛了。
大船可以容納約莫六十個人左右，小船可容納約莫二十五人。
加起來，總計一百一十人。
這一百來個出發前往求助的人，將通過抽獎產生。
王數等人用四塊木板釘了個四四方方的木箱子，扣在桌子上，而後讓眾人將寫有自己名字的紙團排隊一一投入了箱子中。
幾個代表還向前把箱子中的紙團給搖勻了，這才通過搖骰子的方式，決定讓誰上去抽獎。
由骰子決定的那個人，每次上臺盲抽一個紙團，紙團上寫著誰的名字，誰就上船去。
大半個小時功夫的時間，一百一十個求救員的名單就誕生出來了。
本身，能將名字寫上去的人，就已經做好了被抽中的準備了，再加上這次的抽獎稱得上是公開公平透明，全憑個人運氣，因此沒人覺得不滿。
沒被抽中的人雖然出了口氣，但是看到身旁的家人或者朋友被抽中，心裏頭卻是半分也開心不起來。
反而還得是那些被抽中的人需要反過來，安慰他們道：“別哭喪著張臉，這是好事！只要我們能順利找到聯邦的人，大家就有救了。再說了，我的實力，你還信不過不成？安安心心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平摟著周嬌嬌的肩膀，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肚子，六七個月份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時常可以察覺到寶寶在肚子裏拳打腳踢。
王平面色掙紮痛苦，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嬌嬌，是我對不起你，但我……”
周嬌嬌溫柔地笑了笑，小手覆上了他撫在自己肚皮上的大手，輕聲道：“平哥，別說這種話，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的，我以你為榮。”
王平沒有明說，但是周嬌嬌懂得丈夫的意思。
“平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和寶寶會在家裏等你回來的。”
“好，等著我。告訴咱們娃兒，爸爸很快就回來。”
王平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撥開了人群向前走去。
他剛剛聽到了父親的名字。
王數被抽中了，是第二艘小船二十五人中的其中一個。
身為兒子，他躲在父親的羽翼下已經快三十年了，風風雨雨的，都是王數一人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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