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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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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沈隨風見二人有話要說,便先一步離開了,馮樂真帶著阿葉進門,一坐下便問:“逃跑,逃哪去了?”

“要知道逃哪去了,奴婢也就不著急了。”阿葉眉頭緊皺。

馮樂真倒是淡定:“具體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阿葉嘆了聲氣。

其實要說此事也簡單。

當初他們離京時,馮樂真擺了緋戰一道,讓馮稷對他起了疑心,但又顧及大乾和塔原的盟約,沒有直接殺了他,只是一查再查剪斷他些許羽翼之後,便將他徹底軟禁在冷宮之中。

結果緋戰是個不安分的,這才老實多久,冷宮突然燃起大火,等撲滅時只剩下一具燒焦的屍體。

“緋戰自以為做得天1衣無縫,可惜那具屍體比他矮了將近一寸,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是替死鬼,”阿葉冷笑一聲,“僅這一處破綻,便足以讓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

馮樂真聞言卻是笑了:“哪裏是破綻,他這是挑釁馮稷呢。”

想來被軟禁的這些時日不好過,所以故弄玄虛留下破綻,叫馮稷知道他逃了,卻又沒有更多的證據證明他逃了,畢竟屍體這東西,只要塔原咬死了就是他們的二皇子,馮稷就無可奈何,說不定還要向塔原道歉。

這混賬東西倒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做這些事時完全沒想過自己萬一被抓會怎麽辦。

阿葉不算聰明,但也隱約聽明白了馮樂真的意思,一時更加擔憂:“緋戰一向心胸狹窄,報覆了皇上之後,下一個應該就是殿下了吧。”

這也是她為什麽在知道緋戰逃走後如此擔心的原因。

“不如我們再從京都調些人馬過來保護殿下?”她問。

“他放出消息,就是為了讓本宮惶惶不安,說不定還要在我們的人馬裏做手腳,你若是信了,便上他的當了,”馮樂真伸了伸懶腰,“放心吧,他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回塔原,暫時還顧不上來找本宮的麻煩。”

說罷,她面露不悅:“馮稷那個蠢貨,發現他並非善類之後竟然沒有滅口,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興許是顧及大乾和塔原的關系。”阿葉推測。

馮樂真冷笑一聲:“這世上的意外多得是,哪一種不能要他的命?緋戰都能想起利用冷宮走水做掩護,他怎麽就想不到?”

……這倒是。阿葉嘖嘖兩聲:“都是先帝的孩子,怎麽他跟殿下相差這麽多?難道是因為母親不同?”

殿下的母親是餘家最受寵的女兒,有‘百年一後’美稱的文德皇後,皇上的母親卻只是華家送進宮裏的一枚棄子,連字都識不全,若非僥幸懷了龍嗣,也不會升到妃位。

“他自己蠢,跟他娘有什麽關系。”馮樂真隨口反駁。

阿葉點頭:“也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殿下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請各地官員沿路嚴查?”

“這是馮稷要做的事,我們就不操心了,”馮樂真拈起茶杯,“若本宮猜得沒錯,他現在或許還在宮裏。”

“還在宮裏?”阿葉驚訝,“從京都到營關,一個多月的路程,就算是各個信使晝夜不停地傳遞信件,也要半個月才到……冷宮走水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難不成還在宮裏?”

“他雖狂妄,卻也心思細膩,如今正是馮稷搜尋他的關鍵時候,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等馮稷怎麽也找不到人、認定他已經離開時,便會放松搜索力度,或者直接放棄找人,到那個時候他再離開,才是真正的安全。”馮樂真盤算。

阿葉看到自家殿下如此淡定,她懸著的心也漸漸安定:“殿下有法子抓到他?”

“鞭長莫及,抓是未必能抓了,但給他找點麻煩卻還是可以的。”馮樂說著,唇角翹了起來。

阿葉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忍不住抖了一下……殿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到找緋戰麻煩的時候就特別興奮。

半個月轉瞬就過,緋戰逃走的消息也傳遍了營關,作為最後一道防線,祁鎮日思夜慮,每天都在想法子加強守衛,爭取讓緋戰來了之後再難逃出去,祁景仁作為城門的負責人,當仁不讓地成了整個營關最忙的人,不僅要日夜守在城門口,還得負責配合府衙,排查來往的百姓與商隊。

府衙和祁家軍一起忙,馮樂真反而成了最閑的那個,於是每日裏穿得漂漂亮亮,沒事就來城門口巡查探訪。

在第十次來探訪時,剛好城中有人目睹緋戰出現,祁景仁帶人找了一天一夜,卻半點蹤跡都沒找到,只能暫時封閉城門以防他逃出。

緋戰逃出來一個多月了,從未在其他地方現身過,如今突然出現在營關,若是叫他從此處逃了去,勢必會引起皇上震怒,到時候所有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如今每個人都壓力極大,尤其是祁景仁,休息不好也就罷了,剛好趕上月信來,心情更是煩躁,再看到馮樂真容光煥發地出現在城門口,終於忍無可忍:“殿下若真無事可做,不如回家歇著吧,現在雖然已經是二月,但天兒還冷著,要是凍著殿下就不好了。”

“本宮有手爐。”馮樂真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祁景仁:“……”

“也穿了厚靴。”這麽多人面前,提裙子就有些不雅觀了,她只能往前邁一步,露出一點點靴子尖尖。

“上頭繡了鳳凰,是阿葉做的。”她像孩童炫耀玩具一般,給祁景仁展示自己的漂亮鞋子。

祁景仁深吸一口氣:“若卑職記得沒錯,殿下似乎許諾兵士,今年十月要給他們加俸銀兩成,殿下整日在城門口閑逛,不知到時候拿什麽給兵士加俸銀,先皇後留下的私己麽?”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阿葉登時便冷了臉:“祁小姐嘴巴客氣點,先皇後也是你能隨意提起的?”

祁景仁面無表情:“這裏只有祁參將,長公主殿下若想找祁小姐,不如去鎮邊侯府。”

“你……”

“阿葉。”馮樂真淡淡開口,阿葉不甘心地退下。

馮樂真笑了一聲:“祁參將何必這麽大的火氣,緋戰已經失蹤一個月,按照路程來算,也該到營關了。營關這地界是最後一道防線,一旦他從這裏離開,皇上震怒,府衙和侯府只怕都要受罰,本宮也是憂心,才會時時前來探訪。”

“殿下所謂的憂心,就是每日裏穿得像只花孔雀一樣招搖過市?”又一陣腹痛襲來,祁景仁的臉色白了白,說出的話更添火氣。

阿葉真的快忍不住了,挽起袖子就要打人。

馮樂真淡定把她的袖子拉好:“祁參將倒是灰頭土臉的,人找到了嗎?”

祁景仁呼吸一重。

“可見穿什麽衣裳作什麽打扮,都與能不能找到人無關,”馮樂真說著上前一步,與她之間的距離倏然近了,“祁參將信不信,你就是掘地三尺,也絕找不出緋戰,而百姓要生活,城門總是要開的,一旦城門開了,隔日便能傳來緋戰回到塔原的消息。”

祁景仁眼神一暗:“你什麽意思?”

馮樂真眉頭微揚:“信本宮的嗎?信的話本宮可以幫你。”

祁景仁皺了皺眉,懷疑地看向她。

馮樂真也不多言,將手爐塞到她手裏便帶著阿葉離開了。

“殿下幹嘛把手爐給她。”一直到了馬車上,阿葉仍是不滿。

馮樂真笑了一聲:“沒看出她月信來了?手裏捧點熱乎的,還能暖暖肚子。”

“……殿下心地可真善良,她都對殿下不敬了,殿下還去關心她。”阿葉仍記恨祁景仁用先皇後諷刺自家殿下的事,言語間滿是不忿。

馮樂真捏了捏她的臉,正要開口說話,馬車突然顛簸一下,阿葉眼神一凜,直接將她擋在了身後。

馬車很快恢覆平穩,車夫的聲音隔著厚厚車簾傳來:“奴才該死,沒瞧見前頭有亂石顛簸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沒事就好。”馮樂真緩緩開口。

阿葉摸摸鼻子,一擡頭便對上她打趣的眼神。

“怎、怎麽了?”阿葉莫名磕巴。

馮樂真:“顛簸一下而已,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還不是因為緋戰,”阿葉小聲嘟囔一句,再看自家殿下,跟個沒事人一樣,她忍不住提醒,“殿下,都有人瞧見緋戰出現在營關了,您就半點不緊張嗎?”

“緊張什麽?”馮樂真反問。

阿葉:“自然是緊張緋戰對您下手啊!如今我們在明他在暗,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放心,他不在營關。”馮樂真安撫道。

阿葉一頓:“可都有人看見了……”

馮樂真一臉悠閑:“你很快便知道了。”

阿葉頓時更加好奇了。

兩人回去之後,便沒有再去城門礙眼了,祁景仁繼續搜城,始終沒有登長公主府的門。馮樂真也不著急,每日裏和沈隨風一起下棋看書,再一起檢查檢查陳盡安的功課,日子還算輕松如意。

接連搜了五六日的城,鬧得百姓人心惶惶,城中菜價也翻倍地漲,已經到了無法維持正常生活的地步,胡文生和祁鎮都沒辦法坐視不理,於是簡單商談之後,決定二月初七開城門。

二月初七,也就是後日清晨。

祁景仁得了消息後,終於坐不住了,當天晚上便來了長公主府



“祁參將怎麽有空來了?”馮樂真頗為訝異。

祁景仁面無表情:“卑職特來請教殿下,如何能在開城門之前抓到緋戰。”

馮樂真笑了:“本宮似乎只是說可以幫忙,並未說可以抓到他。”

“殿下這是何意?”祁景仁皺眉。

馮樂真冷淡地看她一眼:“祁參將,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祁景仁微微一怔,回過神後周身氣壓倏然低了下來,馮樂真也不在意,端起沈隨風給自己煮的苦蕎茶慢慢品。

祁景仁看著她不緊不慢的樣子,許久之後終於一臉凝重地彎下膝蓋,當著滿屋子仆役朝她跪了下去。

兩人在營關已經見過這麽多次,祁景仁卻還是第一次對馮樂真行跪禮。看著她強忍憋屈的模樣,阿葉心中暗爽,但沒有表露半分,反倒是馮樂真笑了一聲:“祁景仁,不管你是參將還是祁家小姐,地位都遠不及本宮,對本宮行大禮也是理所應當,又何必作出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樣子來?”

“就是!”阿葉立刻接話,下一瞬對上馮樂真的視線,縮了縮脖子又老實了。

祁景仁直直看著馮樂真:“卑職對殿下不敬,殿下要打要罰怎麽都成,但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若有抓到緋戰的辦法莫要藏私,否則後天一旦城門大開,抓到他只怕更難於登天,一旦他逃走了,營關一眾官員和祁家軍都要受罰不說,他那樣的心智回到塔原,無異於給大乾添了一份不安定。”

“你能將事情想得這樣深,倒是叫本宮刮目相看。”馮樂真勾唇,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讚賞,不如說是滿意。

祁景仁蹙眉:“所以殿下……”

“本宮方才說了,是可以幫你,但不是幫你抓到緋戰。”馮樂真打斷她。

祁景仁以為自己被耍,正要起身離開時,突然對上馮樂真頗有壓迫感的眼神,仿佛只要她這時離開,馮樂真便能徹底不管了。

鬼使神差的,祁景仁又留了下來。

馮樂真唇角笑意更深,將手中的苦蕎茶盡數喝完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可記得第一個說看到緋戰的人是誰?”

祁景仁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她在長公主府一直待到深夜才離開,阿葉都困得不行了,再看馮樂真,此刻卻是精神奕奕,沒有半點睡意。

“殿下似乎很開心?”阿葉面露不解。

馮樂真笑笑:“有嗎?”

“……有,跟得了個寶貝似的,當初殿下找到沈先生時,便是這種表情。”阿葉毫不客氣地拆穿。

馮樂真揚了揚眉,無辜看向窗外。

祁景仁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便抓到了要抓的人,等送到府衙大牢時,連祁鎮和胡文生都驚動了,於是文臣武將難得齊聚一堂,等著祁景仁給他們一個交代。

“這個就是假扮緋戰裝神弄鬼的人。”祁景仁踢了踢被捆得像豬一樣的人,又將旁邊那個瑟瑟發抖的男子拎過來,“這個是第一個號稱在營關看見緋戰的人,他們倆是一夥的。”

“等、等一下,我怎麽聽不懂?”胡文生面露不解,“什麽叫假扮緋戰,到底是什麽意思?”

祁景仁眼眸微動,驀地想起馮樂真昨日跟她說的話——

“事情其實很簡單,是你們想覆雜了,冷宮走水就在一個多月前,緋戰若是那時開始趕路,一個多月的確可以趕到營關,但祁參將可曾想過,緋戰再是神通廣大,他也是個被通緝的異鄉人,從京都到營關這麽多城鎮,他一個被通緝的異鄉人,憑什麽可以像尋常百姓一樣各地暢通?”

“他雖無法自由出入,可其他人卻可以,只要在營關放出看到他的消息,京都以及其他城鎮都會放松警惕,唯有營關會草木皆兵。

可草木皆兵又如何,緋戰根本不在營關,一個不在這裏的人,你又如何能找到他,等到城門一開,再放出他已經回到塔原的消息,一直躲在大乾境內的緋戰本人,自然也就安全了。”

面對不解的眾人,祁景仁靜默片刻,將馮樂真的話覆述一遍。

“若是如此,緋戰何不直接叫人在塔原放出他已經回去的消息,反而要在營關來這麽一出?”胡文生不解。

祁景仁面色平靜:“若沒有營關這一出,塔原貿然放出他已經回去的消息,總督大人難道不會懷疑是塔原為了保護他們的二皇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胡文生無話可說了。

“這兩人卑職已經審過了,一個是緋戰養的死士,被抓時便要服毒自盡,被卑職攔下了,另一個是被收買的本地人,如今能招的都招了,卑職也按他的證詞找到了假扮緋戰的衣裳和私印,證據確鑿,可以開城門了。”祁景仁淡淡道。

“好……太好了,”胡文生一臉激動,“我這就叫人去開城門,一刻也不多等了……”

“先不急。”一直沈默的祁鎮突然開口。

祁景仁眉頭瞬間皺起,卻還是耐著性子問:“侯爺還有何吩咐。”

“你確定緋戰不在營關?”祁鎮直直看著她的眼睛。

祁景仁:“不出意外的話,的確如此。”

“不出意外……你又如何能確定沒有意外?”祁鎮眼神冷了下來。

祁景仁心底驀地生出一股煩躁,正要開口說話,祁鎮直接對胡文生道:“反正原計劃就是明天開城門,何必急於一時。”

“……侯爺說得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胡文生也只能答應。

祁鎮又看向祁景仁:“今日的事你寫成折子,叫人連夜送進京中,但城門排查仍不可放松警惕,在京中沒有回信之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卑職不懂,”祁景仁終於忍不住了,“明明事情已經解決,為何還要做這些無用的事,兵士們晝夜顛倒這麽多天,好不容易立了功,侯爺卻……”

“事情還未明了,誰說你立功了?!”祁鎮突然呵斥。

胡文生抖了一下,默默遠離了父女之間的戰場。

“你昨夜就開始盤查了吧,為何直到今日口供錄好了才告訴我,”祁鎮臉色鐵青,“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鎮邊侯,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祁景仁突然平靜:“說到底,侯爺是怪我自作主張了。”

“難道不該?”祁鎮反問。

祁景仁笑了一聲,笑容短促又冷峻:“今日若是哥哥自作主張,侯爺還會如此生氣嗎?”

“放肆!”

祁景仁心生倦怠,直接轉身離開了。

祁鎮氣得直跳腳,一扭頭看到那個被收買的本地人,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祁景仁一回到軍營,這些日子跟著她晝夜排查的兵士們便圍了上來,眼巴巴地等著她宣布侯爺給的賞賜。她幾次想要開口都沒說出話來,最後只能找個理由急匆匆回了帳房。

兵士們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心底那點喜悅卻漸漸散去。

祁景仁回到帳房便開始寫折子,可惜提起筆後過了許久都沒寫下一字,反而愈發心煩意亂。正當她準備放棄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她皺了皺眉剛要出去,阿葉便笑盈盈進來了。

“參見祁參將。”她笑著福了福身。

祁景仁略微冷靜了些:“阿葉姑娘怎麽來了。”

“是殿下叫奴婢來的,她說人既然已經抓到,想來祁參將也該向京中遞折子了,所以著奴婢來跟參將說一聲,此次的事裏,切莫提到她的名字,”阿葉笑著解釋,“參將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殿下用心。”

馮稷把馮樂真送來,是為了讓她跟祁鎮兩虎相爭,而非是和和美美一起查案立功的。

祁景仁:“明白,但這樣一來,殿下的功勞只怕要讓我一人領了。”

“殿下說了,權當是送祁參將的禮物,”阿葉笑了一聲,“對了,參將折子裏莫要忘了提醒皇上,緋戰十有八九還在京中,讓他切莫放松了警惕。”

“知道了。”

該說的話都說了,阿葉便轉身離開,被她提點了一陣的祁景仁重新提筆,很快便將折子給寫好了,於是擡眸喚外面的人進來。

“這封折子快馬加鞭送去京都。”她吩咐道。

來人高興地接過,正準備離開,祁景仁突然叫住他:“等等……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參將不知道?”那人笑道,“府衙送來不少東西,說是感念咱們這次抓人辛苦,特意給兵士們的獎勵,雞鴨魚肉還有紅包,都在外面放著呢!”

胡文生那個摳搜的,怎麽可能給他們送東西,那些物件出自誰手,自然不必說了。

……她究竟想做什麽?祁景仁心存警惕,可看到下屬這樣高興的樣子,也很難不受觸動。

祁景仁寫的折子是依鎮邊侯的名義往上遞的,一路快馬加鞭晝夜不停,比‘緋戰已到營關’的流言更快到了京都城。

馮稷看到折子後沒有說話,但當天下午便派禁軍將整個京都城圍得如鐵桶一般,大街上更是十步一關卡,排查每一個可疑的對象。

一處偏僻的民宅裏,多日沒有出門的緋戰站在窗前,眼神陰郁如浩瀚的深海。

“看來營關的風雪沒有磋磨掉殿下的聰慧,來日方長,我們總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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