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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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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樂場

那邊男人應了一聲,結束了通話。

葉意綿皺眉出神片刻,回身喝過一管藥液後就收拾東西出發上班。

更衣時她凝視著自己的脖頸,做時男人親吻的最多的是雙峰,單純只是為了做時更能挑起欲望,可如果是在頸間,說明這個人對自己有憐愛,從前很少有人會在她脖頸上留下印記,江茹是例外。

她拿出粉餅輕輕拍打,遮住了那塊淺淡的紅痕。

下了班她去寵物店挑了只緬因貓養,幼貓絲毫看不出長大後霸氣的模樣,昂貴的貓糧凍幹魚幹葉意綿不要錢一樣買了一後備箱。

有人說貓糧能花多少錢,葉意綿花了小十萬,也只是買的貓糧,這還只是為了不引起江茹的懷疑,不然誰會餵貓糧呢。

葉意綿大哥養的那只豹貓吃的全是新鮮的刀魚,九千一斤,貓穿的衣服都是請的著名設計師訂制,想起那只貓葉意綿自嘲的笑笑,想和江茹做的欲望猛然高漲。

為什麽她哥哥抱著的一只貓都可以得到那麽多人的寵愛與尊敬,而她葉意綿好歹也是堂堂葉家的女兒,卻要做人人唾棄的玩物。

每個人都輕賤她,薄待她,於是她也自輕自賤,在放蕩中享受被□□的卑賤快感。

如果不能像高貴優雅的朱麗葉玫瑰一樣盛放,那她願意享受被人惡意摘下踩爛的死亡,在筋骨破碎時,汁液滲出,散發出夾雜著苦澀的熱烈花香。

帶著緬因貓回家後,葉意綿讓人送來的貓爬架也到了,她拒絕了來人幫她安裝的服務,只是讓他們把包裝垃圾順路帶下去。

她親自動手安好了最簡單上一部分,至於剩下的……

她拿出手機對著一地狼藉拍照發給了江茹。

——拼不好……(委屈)

江茹恰巧結束了手頭的工作,聽見手機震動了一聲,打開看見了葉意綿的信息,一只可愛的緬因幼貓,一地亂七八糟的貓爬架零件。

最後是葉意綿可憐兮兮的話和一個委屈的表情。

她厭煩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舒溫遠從不會有這種事煩她,這是她對前夫最滿意的一點。

可葉意綿不是舒溫遠,沒有舒溫遠那種敬愛與縱容,她是一個善於撒嬌的嬌柔女人。

因此,即便江茹厭煩,也不會拒絕,更何況葉意綿現在是她的女朋友。

雖然江茹並不是一個因為和他人發生關系就要負責的人,可對於葉意綿,她現在還不想辜負她。

——先放著。

江茹回了她的消息,整理了一下手邊的文件,起身去給上級送去,領導辦公室裏正坐著前幾天江茹在酒店見的人,這次中央來人不只是檢查資料,更是有特殊任務下達。

江茹沒有推脫,上級在任務開始前給了她七天的假期,讓她多陪陪家人,畢竟特殊任務的要求是全封閉的,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不過這七天她要去哪裏……

她平時住在軍區宿舍,有事才會回市區,市區裏也有一套房子,不常住。

作為一個母親,即便是像她這種不合格的母親,也是想做一些進步和改變的。

她換下軍裝先買了些江茹愛吃的東西去舒溫遠的別墅看舒顏,一進門舒顏就沒給她好臉色。

“你怎麽來了?都和我爸離婚了,你來多有不便。”

江茹看著沒規矩的女兒,慢慢解開了襯衫的袖口,不急不緩的挽起來。

舒顏見此瞪眼防備的後退,驚慌的質問“你還想動手?”

江茹舉起手裏的袋子,嫌棄的看著舒顏“蒸螃蟹而已,打你我還用不著挽袖子。”

不屑的語氣激起了舒顏的憤怒,可念在江茹給自己蒸螃蟹的份上,更重要的是打不過江茹的原因,舒顏生氣歸生氣,還是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盯著江茹走進廚房忙忙碌碌的背影。

舒顏生她的氣,可又耐不住想和她親近,別別扭扭的在外面問“你怎麽突然來了?”

江茹埋頭認真的洗刷著手裏的螃蟹,嘴上回答道“有個任務,或許得很長一段時間聯系不到。”

舒顏失望的哦了一聲,江茹每次出任務都要好久,從小她就很少陪伴自己,家長會都是舒溫遠的秘書來開,一家人能湊一起都是件極其困難的事,可她仍然為江茹自豪。

螃蟹上鍋蒸上了,江茹交代給保姆等鍋自動關火後就幫舒顏擺盤端出來,她落下袖子認真的系著袖扣。

舒顏心裏落空,站起來看著似乎要走的江茹沖動開口“你要不然今晚在這兒睡?我爸不回來。”

江茹因為她的話而感到詫異,盯著她楞了一秒後隨即笑著說“不了,像什麽話,我休假七天,你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舒顏盯著江茹笑起來露出的酒窩,有些不自然的回答“我在學校有一個舞蹈表演,你要來看嗎?我還想去新開的那個游樂場。”

江茹點點頭,問過時間就轉身走了出去,絲毫不拖泥帶水,讓舒顏再次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憤憤跺腳。

“真無情!”

江茹回到葉意綿的住處,一進門就看見一地雜亂,還有撲倒她懷裏的葉意綿。

窗外的天有些黑了,像是黑色與藍色摻雜在一起的墨水,在人們頭頂鋪開浸染,屋內燈光明亮,如同葉意綿,在她進門的一刻熱烈的撲進她的懷中。

是難得的溫馨。

江茹垂眸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葉意綿,灰色拉鏈運動衣,米色闊腿褲,運動衣的拉鏈後若隱若現黑色打底衫藏不住的溝壑。

很香……

江茹敷衍的摸摸她的頭,審視著一堆貓爬架的零件,連圖紙都沒看就蹲下拼接起來,螺絲被一根根打下,貓爬架漸漸有了模樣。

“你要放在哪裏?”

看著只剩最後拼裝的貓爬架,面對江茹的話葉意綿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江茹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她解釋道“太重了,搬到你想放的位置再組裝。”

看見江茹笑,葉意綿覺得自己方才像個傻子一樣,不滿的撅嘴哼了一聲,指了指陽臺玻璃後面。

當江茹組裝好貓爬架站起身來的一刻,葉意綿走到她面前在她沒有防備的註視下吻上了她的唇。

“給江師長的獎勵。”

江茹絲毫不為所動的打量著她,目光冷淡“這樣的貓爬架不便宜,送貨上門的工人該有安裝服務吧?”

葉意綿心虛的拉著江茹的手撒嬌“我不想讓別人進我家嘛,反正有你幫我……”

那撒嬌歡喜的目光熱烈真誠,江茹信了,因為此刻葉意綿真的沒騙她。

她這所住處江茹是第一個客人。

葉意綿見江茹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笑著拉她往廚房走“你給我做飯好不好,我給你做也行,只不過我只會煮面……”

江茹沒有說話,但是挽起了袖子用行動回答,用冰箱裏的食材炒了幾個菜,葉意綿心滿意足的品嘗著江茹的手藝,像滿眼透著崇拜的小孩子。

“為什麽你廚藝這麽好?”

江茹自顧自的吃著飯,端著碗的手袖口仍在臂上挽著不曾放下,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健實小臂,這樣的女人簡直酷斃了。

葉意綿並不在意江茹的冷淡,吃完飯就去逗貓了,這棟公寓一層是儲物間客廳與客房,二層是葉意綿的廚房陽臺活動空間與臥室,整個三層偌大的空間沒有分隔,一百平的面積都是葉意綿的舞蹈室。

葉意綿抱著貓開心的問江茹“我們叫它蛋蛋好不好,你看它胖的的跟個毛球一樣。”

江茹點頭,順手將碗筷收拾了,葉意綿立即放下貓去接江茹手裏的碗“我來洗,飯是你做的,碗應該我刷。”

江茹沒有拒絕,把碗交到葉意綿手上,慢條斯理的將袖子落下來,瞥眼審視著她的背影。

“葉意綿,我想你應該也明白,我並不喜歡你。”

葉意綿停頓了一下,可臉上的笑容卻不曾消失,反而添了些諷刺。

“我知道,可你是我女朋友這也是事實,你可以試著喜歡我。”

說著,她洗完碗轉過身來,灰色運動衣領口露著雪白的肌膚與精致的鎖骨。

這麽妖嬈嫵媚的女人,江茹不自覺背後發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胳膊,她對葉意綿竟有些無措,甚至還有些慌亂。

她想,如果此刻葉意綿撲進她懷裏抱住她的腰,那她可能會再次失控。

下一刻,葉意綿動了,卻不是抱住她的腰,而是攀上她的脖頸,宛如盤絲洞裏的妖精,在她耳邊吐氣如蘭,胸前柔軟貼著她輕輕摩蹭著。

“江師長,來啊……”

蛋蛋好奇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尾巴沒晃幾下,只見江茹一把抱起了葉意綿走進了臥室,房門被甩上發出哐的一聲。

門縫裏透出葉意綿的嚶嚀聲,蛋蛋在門外來回踱步,聽著裏面雜亂的微弱響聲。

江茹覺得葉意綿這種女人天生就是要死在床上的,怎麽會如此媚骨天成。

當她第二天她穿著葉意綿的衣服去看舒顏的表演時,葉意綿還在床上沈睡。

她這邊的觀眾席都是老師與家長,那股軍人的氣質讓她在人群裏格外紮眼。

她去臥底前並沒有接受軍事化教育,得以自然的混在人群裏,可回來後的那些年也已把她歷練成軍人的氣質。

她看見了舒顏看到她的目光,小孩子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是隱藏不住情緒的,眼裏的歡喜暴露無遺,更讓江茹覺得愧疚,缺席了她這麽多年的陪伴。

這些年與舒溫遠的婚姻名存實亡,兩個人各自忙碌,能湊在一起的時間一年也不過十幾天,離婚後反而因為舒顏的故意使壞陪伴她的時間變多了一些。

——你去哪兒了?

江茹看見葉意綿發的消息。

——舒顏學校,舞蹈表演。

葉意綿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心裏有些愧疚,舒顏一個小孩子,不該受到大人牽連的傷害的。

看來她要多做些事了……

江茹毫不知情。

她帶著舒顏去了游樂場,她和舒顏從跳樓機上下來時,舒顏踉踉蹌蹌的扶著她的胳膊彎腰幹嘔,江茹被逗笑,拍著她的背嘲笑“你真弱。”

舒顏覺得天旋地轉,腦子暈的厲害,顧不上反駁江茹。

她站都站不穩。

下一刻只覺得落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自己被橫抱著放在不遠處的長椅。

她擡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英氣浩然的臉龐,看著江茹註視自己的關懷眼神,舒顏有些失神。

她問“江茹,你會當媽嗎?”

江茹隨性的回答“不會。”

舒顏呵呵一笑“你真沒個當媽的樣子。”

江茹反問“當媽該什麽樣子?”

舒顏坐起來,有些義憤填膺的望著江茹說道“就像電視裏那樣,會系著圍裙下廚,我放學回家就會溫柔的抱住我問我累不累,會在我生病的時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陪著我,雖然我知道你職業特殊,可作為母親,對孩子的陪伴是不可或缺的。”

江茹不屑的笑笑,笑容裏有幾分孤寂,舒顏不懂她想到了什麽,卻直覺不爽。

“舒顏,這個世界總在歌頌母愛的偉大,歌頌母親的犧牲與苦難,把母親這個身份捧的神聖且至高無上,讓人們都忘了母親也是個普通的女人,還沒從女兒到妻子的身份轉變過來就又變成了母親,就要被迫為孩子付出一切。母親也會犯錯的,並不是無所不能的,我和其它母親的不同是我把我的時間與生命都奉獻給了我的職業,但是對你我一直在盡力彌補,很高興你成長為一個清醒聰明的女孩兒。”

舒顏覺得心裏堵得慌,她本以為是為江茹這番推脫的話而不舒服,可等這種感覺越發清晰時她才明白,她是為江茹難過。

她看電視劇裏那些軍人執行任務九死一生,不知道江茹有沒有受過傷,她作為女兒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知道的只有從別人閑聊時一帶而過的幾句。

舒顏驅散心頭不好的情緒,猛地站起來拉著江茹就往旋轉木馬跑,她笑著說“那你就把錯過的事都賠給我。”

江茹笑的溫柔,任憑女兒拉著自己坐上了旋轉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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