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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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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見

“葉老師,這位是新報名的學員舒顏,這位是她的媽媽。”負責人介紹道。

女人輕輕一笑,朝著江茹伸過手來“你好,我姓葉,我叫葉意綿,很高興你們選擇我。”

葉意綿……

江茹細品著這三個字,唇角玩味的勾起,連名字都這麽纏人,這個人可真是風騷的很。

江茹握住了她的手,頓時有些不自在,怎麽會有人手這麽滑嫩,自己多年握槍拿刀越障礙,手上的一層厚厚的硬繭,她雖是領導卻一直主要負責處理軍隊內的事情,鮮少露面與人公關,也就不常和人握手。

此時和葉意綿握手的異樣讓她略有不自然,一時不敢用力,又不能放開,葉意綿的手仿佛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江茹心裏默數兩秒,隨即放開,不至於失了禮儀。

“那就拜托葉老師了。”

葉意綿同樣擡眼打量著江茹,好一個有氣度風範的女人,領口若隱若現的斜方肌凸顯著力量感,眉眼間的淩厲與明朗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大氣非常,眼角的幾條淺淺的細紋又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度,高挑的個子讓她看起來鶴立雞群一樣。

她看起來真特別。

葉意綿甜美的笑著“放心吧。”

隨即又看向舒顏和她握手“舒顏同學,你名字真好聽,以後就由我來教你舞蹈啦。”

四個人正交談著,灰西裝男突然闖了進來,手裏拎著一罐不明液體,江茹看見急忙將負責人和舒顏推進了舞蹈教室,讓她們都不許出來,自己拉著葉意綿往裏跑。

西裝男一邊走一邊罵“賤人!我倒要看看毀了你這張皮還怎麽勾引男人。”

江茹拉著葉意綿跑進了負責人的辦公室,門是木制內嵌鋼板的,她立即把門反鎖。

隨即掏出手機報警“中央大廈五樓,有一名灰色西裝男子手持不明液體尋仇,懷疑是硫酸。”

葉意綿喘著氣難以置信的看著掛斷電話的江茹“硫酸?”

江茹看向她解釋“無色液體,用玻璃罐裝,他又算是你的仇家,我懷疑是硫酸。”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踹門的聲音,葉意綿嚇得拽緊了江茹的夾克下擺。

“葉意綿,給我滾出來!”

江茹看了看扯著自己衣服滿臉害怕的葉意綿,又看了看即將被踹開的門鎖。

她慢慢脫下了自己的夾克給了葉意綿,揚揚下巴示意她去角落裏蹲著“把衣服蓋在頭上。”

看葉意綿蹲好後,她貼近門板,握上了門把手,吐了口氣瞬間打開了門,門外的人沒防備,直接沖了進來,江茹趁機一個高鞭腿側踢他的頭,旋身閃過他潑出來的液體,又擰住他拿著玻璃杯的手腕,頃刻間將他的手骨掰斷,玻璃杯咚的掉在了地上。

液體散落之處,紙張,木桌都慢慢的變黑被腐蝕。

江茹不敢妄動,一記手刀打在他後脖頸,將他劈暈後把他拖出去,接著走進來掀開縮在角落裏葉意綿頭上的衣服,葉意綿委屈巴巴的看著江茹“腿軟……”

江茹無奈的朝她伸出手,拉著她走出了辦公室。

外面走廊裏西裝男被江茹扔在地上躺著,葉意綿看見,憤憤的朝他踢了幾腳。

落在江茹眼裏,不禁對這個女人無語。

葉意綿跟在江茹身後擡頭好奇又崇拜的看著她“你衣服被硫酸燒出了幾個小洞,我賠你。”

“不用。”江茹頭也不回。

江茹走到舞蹈練習室,見裏面的學生惶恐的站在一起,只有舒顏懶散的靠著壓腿桿,身邊是著急的負責人。

負責人看見江茹進來急忙問“那個人呢?”

江茹回答“打暈了,我已經報過警了。”

負責人松了口氣,隨即感謝著江茹“多虧您了,您真厲害,舒同學不愧是你女兒,剛剛一點都不害怕。”

舒顏不在意的看著地面,輕描淡寫的說道“有她在能出什麽事。”

江茹有些詫異,隨即淺笑起來,舒顏這是在相信自己嗎。

負責人又擔心的問江茹“那個人不會醒過來吧。”

江茹又回答“一時半會醒不了,沒準還需要去醫院。”

這時聽見學生們的議論,江茹和負責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葉意綿“葉老師還是該註意一下自己的行為,畢竟這種事情難保不會再發生,而我一定不會再這麽巧合的在場。”

江茹話說的不好聽,葉意綿垮了臉不悅的看著她冷聲回答“多謝指教。”

隨即江茹不顧舒顏反抗,不容置疑的給她退了課。

警察來拖走了西裝男,要葉意綿和江茹去警局做記錄,葉意綿沒好臉色的換了衣服上了警車。

在警車後排,她和舒顏在兩邊,江茹在中間。

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困的靠窗瞇著眼淺睡過去,江茹餘光瞥著她慵懶的樣子心底異樣,厭惡下壓制著一種不知名的感覺。

馥奇香水的味道像觸手一般靠近試探,對於江茹這麽一個從來不用香水的人,這個味道並不令她排斥。

警局很快就到了,葉意綿剛醒的眼神有些純凈迷茫,慢慢的推開車門下車站穩扭了扭脖子,被帶著走進記錄間,警察要求三人出示證件。

警察確認無誤後歸還,江茹瞥見葉意綿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二十五歲……

很年輕,比自己整整小了十三歲。

她不是有意窺探,做間諜的職業習慣,總是要在第一時間掌握盡可能多的信息。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三人分開隔離記錄,再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舒顏沒什麽好說的,率先出來,其次是葉意綿,江茹打傷了人,難免問的要多一些。

待江茹出來時,看見大廳裏都在低頭玩手機的葉意綿和舒顏坐在一處,江茹走過去叫舒顏回家,葉意綿站起身來,身姿輕盈的出了門,只留給江茹一個背影。

真的很好看。

江茹看著她的身影消失,轉頭帶舒顏回家,她不想耽誤舒顏的舞蹈,舒顏從小學了五年,現在找一個好老師或許可以考進最優秀的舞蹈學校。

她跟舒顏說“我會找人幫你請一個優秀的私教,至於葉意綿,她不合適。”

私教很快就到了舒家,平時舒溫遠忙的不常回家,偌大的別墅裏只有舒顏一個人和定時來清潔的工作人員,私教到來的第一天就被舒顏趕了出去。

比起葉意綿,這個私教雖然跳的不差,卻始終沒有葉意綿那種引人註目的感覺,舒顏仍然付給她錢,要她保守秘密,不許告訴江茹自己沒有上課。

緊接著她偷偷打車去了中央大廈,葉意綿果然在,她在外透過玻璃看著葉意綿跳舞。

她來的晚,沒過多久葉意綿就到了下班時間,讓學員們解散後葉意綿也換了衣服走出來,舒顏攔住她的去路。

“葉老師,我想你做我的私教,我會付給你雙倍的錢。”

葉意綿絲毫不懷疑舒顏話語的真實性,看她的穿著就知道她很有錢。

她好笑的看著這個小孩子“你媽媽不會讓我教你的,而且我沒有做私教的興趣。”

舒顏堅持道“三倍……五倍的工資都可以,她管不著我。”

葉意綿笑起來眉眼彎彎的,黑眸閃著光“我不缺錢,只是喜歡在這裏上班。”

她撅嘴一副思考的模樣,又說“可以看我時間,閑著的時候教你幾個動作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我很少有空。”

舒顏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加了葉意綿的微信。

葉意綿的頭像是她自己的背影,橙紅夕陽下有滿天霞雲旖旎的沙灘,卷發長裙,像極了希臘神話中的阿芙洛狄忒。

愛琴海畔最美麗的神。

她見舒顏一個人,幹脆順路帶舒顏去吃飯,並未註意到車後面那輛不起眼的福特野馬。

中午的路上車流量也不小,葉意綿停到一個簡約清新的餐廳外帶著舒顏走了進去,讓舒顏自己點了餐。

舒顏年紀小,孩子脾氣藏不住,放下菜單看著對面的葉意綿試探性的問“你跟那個男的是什麽關系?”

葉意綿正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慵懶的靠著椅背看向舒顏“小孩子管這麽多事,小心老的快。”

舒顏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一夜情。”

舒顏壓著嗓子說的,聲音不大,葉意綿也沒在意,只是好笑的嘆了口氣“你還小,不懂這些。”

舒顏氣憤表示抗議的哼了一聲“別以為我們小孩好騙。”

點的餐很快就上來了,也就在這時一個高挑的身影步伐穩健的走進來,直直的坐在了葉意綿旁邊的卡座。

葉意綿驚訝的打量著笑意迫人的江茹,又看向冷臉切牛排的舒顏,察覺氣氛不對,她向裏移了個位置,往肩後甩了甩長發,托腮看著江茹發出了邀請。

“您過來坐吧。”

江茹也不同她客氣,冷臉說了句謝謝就坐了過來,伸手朝服務員點了餐。

舒顏悶頭切牛排用刀把盤子劃的吱吱響。

江茹微微皺眉,手指輕扣桌面制止舒顏。

至此葉意綿不僅發現了舒顏與江茹母女關系怪異,也發現江茹的手指……很長。

真的很長,要比一般這個身高的人長至少兩公分。

葉意綿喝了口溫水瞥眼看向江茹“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她並不想用舒顏媽媽來稱呼這個英姿颯爽的女人,這個女人身上的氣質如同恒星,只會是行星公轉的中心,不該用別人來指代。

江茹挑眉打量著她的神情,看著葉意綿風情嫵媚的眼眸她心裏驀然沒了那些厭惡。

她回答“我叫江茹。”

大江東去,涵今茹古。

既有豪情,兼具風雅。

葉意綿垂眼笑笑,眉眼間的嫵媚同她的名字一樣,勾人心神。

只不過江茹壓著心裏的異樣,有意不去看她,偏偏葉意綿話多,又問她“江女士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江茹不看她,垂眼用叉子隨意撥著碗裏的沙拉,回答的漫不經心“原本我是去中心大廈找舒顏的,不巧正看見葉老師開車帶她,就冒昧跟來了。”

舒顏最討厭她這副神態,總讓她覺得分明近在咫尺的母親像是一個陌生人,像是別人的母親。

葉意綿卻饒有興致的看著江茹,正巧窗外陽光照在江茹臉上,江茹身側隔板上的綠蘿垂下,葉意綿覺得她就好像是雨林裏土著供奉的巨守護石像,莊嚴肅穆,神聖不可侵犯,她身上沒有一絲冰冷與鋒芒,卻讓人覺得那樣難以觸及。

愛琴海畔的女神穿越時空仰望著雨林裏的古老石像。

她驀然開口,驚動停駐的時光。

“真羨慕舒顏,有你這樣的母親。”

一句話引得江茹與舒顏齊齊看向她,舒顏不滿屑道“有什麽好羨慕的。”

江茹看向她的目光裏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和不知所措。

從來沒人覺得她是個合格的母親,更別提誇讚。

葉意綿挑眉,有些不羈“我從小都是盼著生我的那個女人早點死。”

此言一出讓江茹與舒顏更是吃驚,只不過舒顏神情隱藏不住疑惑,而江茹內心雖有觸動,面上卻看不出來。

葉意綿輕輕端起水杯抿了口溫水,舉止像朵隨風搖曳的白黎蘆,美麗且危險。

她自嘲的扯起唇角“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做母親的,我不太會投胎。”

江茹看她的目光有些覆雜,驚訝於間諜出身的自己竟然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女人。但她知道,葉意綿絕不會是普通人。

江茹道“葉老師以後會是一個好母親的。”

葉意綿覺得她說話有趣,話不多且句句得體的讓人挑不出錯來,這就是間諜出身的女師長嗎……

陽光偏移,三人愉快的結束了午餐,江茹沒有管舒顏纏著葉意綿教她跳舞的事,只是把她送回了舒溫遠的別墅。

而葉意綿去了酒吧,轉眼就和一個男人把酒言歡,自然而然的在燈紅酒綠的夜裏步入了酒店。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男人的手便不安分的撫摸著葉意綿的身軀,葉意綿溫情的回吻著他。

在電梯門開的一剎那,一個身影闖入葉意綿的視線,電梯外站著的正是江茹,她僵住怔怔的看著站的筆挺的江茹,緊張的打量的江茹的神情,生怕看見一絲鄙夷。

可入眼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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