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內壓下去, 該刪的東西刪光，以寰藝的名義發一封律師函, 給欣望打電話, 叫他們登道歉信, 不用賠償——但如果下周之前還沒有登的話, 就不是光道歉的問題了, 跟他們聯系好, 知道怎麽說?”

秘書緊張地連連點頭。

“下去吧。”穆子寧的臉色沈的嚇人，“叫谷溪滾進來。”

小秘書嚇個半死，連忙溜了出去，到了門外, 揪揪領子，松口氣，咳了兩聲，招呼過來個小丫頭，故作威嚴道, “穆總說, 去叫那個谷溪滾進來！”

外面冷，公司暖氣卻開得足。谷溪脫了羊絨大衣，露出裏面的v領包臀裙, 去茶水房倒了杯咖啡，才款款進了穆子寧的辦公室。

小秘書冷笑一聲, 死到臨頭了還騷呢。公司誰不知道，於蕭蕭就算再惡心也是穆總的人, 誰敢動她，想早超生?一想到這個騷貨在這行沒出頭之日了，小秘書就心頭一陣暢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谷溪推開門，甜膩地叫了聲穆總。

穆子寧站在窗邊，不知怎麽的，她覺得辦公室氣壓有些低，硬著頭皮端著咖啡走過去，“穆總，喝杯咖…”

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一本雜志砸在桌子上，穆子寧長眸中寒意凜然。

“…穆總…”

谷溪手一顫，咖啡灑了一地。

“不打算解釋一下你幹的好事?”

“…我…不是我…不是我幹的…”

他微微弓了身子，冷冷盯住她，“我最恨別人騙我。”

他不耐煩跟她多說，點燃一根香煙，聲音冷透。

“辭職吧，我不想再在這行看到你。”

谷溪渾身發抖，眼淚鼻涕一起掉下來。

“穆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看不慣她斡旋在您和其他男人中間….她怎麽能這麽對您啊?我就是為您打抱不平….穆總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為我不平還是為你自己不平?”

微微火光映照的他容顏愈發出色，卻也愈發冷漠。“再不走，就不是辭職是開除。我給你的最後這點臉面，不要?”

谷溪哭的渾身發抖，可也知道事情再無回旋餘地，強撐著身子才不至於倒下，泣不成聲地出去了。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那麽討厭於蕭蕭…為什麽…為什麽?!

穆子寧盯著桌上黑屏的手機。

事情至此，她都不肯找他?

還是真的，放下了麽?

心頭升起一股無名厭惡，他早知道的，她不過是跟她媽一樣水性楊花的賤人，說的話又怎麽能相信?

呵。

他嘲笑自己一番。

竟然會以為她說的一輩子是真的。

辦公室暖氣很足，足到憋悶。他推開窗，從這座城市的最高層望下去，一覽眾山小。

一切都灰蒙蒙。

他解開兩顆襯衫扣子，靠在窗邊，眼眸深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

她穿白色的裙子，長發清湯掛面的披在肩頭，怯怯被他爸牽著。

他媽媽的臉色一輩子也沒有那麽淒慘過，卻還是強扯出笑容，去牽她的手。

“你媽狐貍精！”

十三四歲的少年，最懂用惡毒語言直擊人心。

從來沒打過他的爸爸，一耳光扇過去，扇的他幾乎暈眩，媽媽一聲淒厲尖叫，沖過來抱住他。

滿眼金星中他卻看見那個小狐貍精眼睛竟然也紅了。

被打的是他，她做模作樣什麽，只不過想在他爸面前裝慘。她一向最會這套，跟那個賤人狐貍精一樣。

“穆叔叔，不要打哥哥！”她攥緊穆巡的手臂哀求。

“蕭蕭不怕。”他的爸爸，對倒在地上的他視若無睹，卻用那麽溫柔的聲音安慰那個賤人的女兒。他不覺得有多疼，疼的是媽媽的眼神。她抱著他哭，哭的嘴唇抖索，臉色慘白如紙。

她是那麽溫柔的人，就算到了那種地步，也沒有對她惡語相向。

他知道她喜歡自己。

從很久遠的從前，她就一直很喜歡自己。

他在她面前剪爛她的棉布裙子，挑釁一樣的把她發卡上的水晶蝴蝶掰下來，放在腳底下踩，她流著眼淚求他把發卡還給她，“子寧哥哥！求求你，求求你！這是我媽媽買給我的…我只有這個！”

他卻更加暴躁，踩的更加用力，直到那只蝴蝶的觸須折斷，翅膀碎成幾片，他才摟起這一堆東西狠狠砸在她面前，“不是要嗎?還給你啊！小狐貍精！”

她匍匐在地上一點點收集那些碎片，撿起來洗幹凈，找一只塑料袋裝好。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默默流淚，卻一言不發。

在學校，沒人不知道她是穆子寧討厭的人。孩子們拼命地欺負她，撕掉她的作業本，在她書包裏倒臟水，放蟲子或是癩□□。剪掉她的辮子，在她的新衣服上潑墨水。

他就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看著，看著她抿著嘴唇，臉色發白，眉毛皺起來，他告訴自己這讓他很快樂。

對，必須這樣！她必須要被折磨！

她從來沒有告過狀。

上學以後，她仿佛也沒有怎麽在他面前哭過了。她還是喜歡他，對他好，好到犯賤的地步。

是的，她就是賤，跟那個女人一樣。

穆子寧想。

他在她十六歲時就拿走了她的初夜，在她身上兇狠啃咬，用最惡毒的話罵她。

“於蕭蕭，你跟你媽一樣賤。你跟你媽一樣是婊.子。”

她閉著眼，抓著他的背，緊緊抿著唇，汗從她漂亮的額頭滑落。

她一個字也不說。

她就是賤。

他這麽恨他，這麽作踐她，她還是說，“子寧哥哥，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就是能賤到這種地步。

為了寰藝，她可以去陪那些大腹便便的老頭子喝酒，眉毛也不擡。

她看著他，眼睛亮閃閃的。

“哥，我能幫你了。”

用她的色相?

果然是狐貍精的女兒。

穆子寧心裏有無名火在拱，他狠狠的在她身上啃咬撞擊。

“你這麽賤，這麽騷，憑什麽覺得我會喜歡你?你哪裏配得上我?你媽勾引了我爸，現在你又來勾引我?”

這種時候，她從來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抿著嘴唇。

她也不哭。

越長大，她越沒有再哭過…至少他沒有見過。

有的時候他很想看她服軟，她卻不肯。

她寧願陪那些人喝的爛醉，喝的胃出血，也不會開口來求他。

她害怕他。

他知道的。

她在酩酊大醉的時候，自不量力地跟他說，想要跟著他一輩子。

一輩子?

就那麽輕飄飄說出來。

她以為自己是誰?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和她，他媽媽不會在死的時候也不瞑目！！

他恨她。

她從來就不是裝出來的那副樣子。

她內心其實跟那個女人一樣水性楊花。

不是說不會變嗎，不是說一輩子嗎?！

到此為止了嗎。

他冷笑一聲，掐滅手中的煙頭。

“於蕭蕭….”

咬牙切齒……“於蕭蕭！！”

我永遠不會再給你機會。

你最好不要回頭找我…最好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日常親親真愛小天使們。天天都在掉收藏的我心如死灰555555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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