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與狐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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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與狐貍（3）
回到雲川殿的筱玉，不出所料看見胡璃璃倚靠在門前等她。
胡璃璃身穿薄紗，姿態婀娜。纖長的玉手輕握著一把長柄團扇，若隱若現半遮她的嬌唇。
微風也偏愛她，撫著美人的發絲，劃出個優美的弧度，再翩然落下。
在外貌這方面，筱玉覺得自己完敗。
正當筱玉傷春悲秋之際，美人先開了口：
“餵，醜鳥。”
筱玉：“……什麽？”
腦中搜尋了下原主的記憶，這黃鸝與狐貍是書齋舊識。黃鸝天生笨拙些，學什麽都比別人慢，偶爾會被同窗笑稱‘醜鳥’或者‘笨鳥’。
而那狐貍是同屆最出色的妖怪，凡事都要講究第一。
所以這次畢業考試中的媚術運用，她才會選擇困難模式：攻略對象言鳴。
“剛剛那道士跟你說了什麽？”
“我腦子不好使，忘了。”筱玉恨不得翻個白眼給她，怎會實話告訴。
“哎，在妖界那會兒你就呆呆傻傻的，今日我也不與你多計較了。你且速速離去，別在這裏礙我的事兒。”
美人的的聲音自然也是悅耳的，似水如歌一般，但胡璃璃說的內容卻不招人喜歡。
“我礙事了嗎？今天幫你從昏迷中恢覆，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比陰陽怪氣，筱玉也不認輸。
“不然某人現在還是只狐貍模樣。”
胡璃璃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她，心想著：這膽小的黃鸝怎麽突然敢還嘴了。
不僅還嘴，還能準確踩到她的痛處。
今日的計劃本應完美無缺。
蒼雲觀外設有結界，但胡璃璃可是藥劑術滿分，她自制的琉璃水能抵抗住任何結界引起的負面狀態。
更何況，那結界真的上不了臺面。
估計只對那些道行修為淺的妖怪才起作用。提前服用了琉璃水的胡璃璃，覺得大材小用，不喝應該也奈何不了她。
總是聽前輩說蒼雲觀的道士不能碰。
胡璃璃偏偏不信這個邪。
道士的道術再高，也只是個人類。
是人，就定會有七情六欲。
她潛入蒼雲觀後第一時間打探到了道士歇息的地方。在偏殿裏，用惑心草把滿屋的家具和窗戶都熏了一遍。
令誰都不會想到她會把魅藥下在最稀疏平常的位置。
做完一切，她就坐在床上，靜待道士進屋。
人是等到了，但就只瞧了那一眼，她就被一股強大的金光振暈了過去。
沒來得及說一個字，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再然後就是醒來看到三人。
平白被這黃鸝看了笑話。
“你確定要留在道觀裏？”胡璃璃媚眼輕睨，“難不成，你的目標也是那道士？”
“我在哪兒要幹什麽，應該不用向你匯報吧？”
“真是不自量力啊，我可提前說好，如果道士要降了你或者吃了你，我可是絕對不會出手幫你的。別到時候怪我不顧同窗情誼。”
“多謝你哦，不用！”
看著筱玉剛愎自用的模樣，胡璃璃不欲再多說。心中本就不屑把她當做對手，看看她能掀起什麽水花來，就當添個樂。
“哼，隨你。搶得過我，算我輸。”
*
兩人被安頓在雲川殿後，自然也要擔負起打掃蒼雲觀的任務。
拿老桃的話說就是：不能白養著，食物也要懂得感恩，結草銜環。
蒼雲觀有四個殿，主殿偶有山下的村民來供點香火，祈福求平安。而言鳴的住處是在最深處的露澤殿內。筱玉一直想去探個究竟，卻根本抽不開身。
碩大一個道觀，居然只有言鳴和老桃兩人居住，
簡直不可思議。
打雜的事情原本是老桃負責，現在多了個筱玉。
更可氣的是：老桃沒事還來挑刺。
“那邊太臟了，桌子根本沒擦吧。”
“用點力氣啊，沒吃飯嗎？”
“認真打掃，不然就把你煮了吃，骨頭還能埋桃樹下給我當養料。”
自從筱玉認出老桃也是妖怪後，老桃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恐嚇她。
老桃是顆桃花樹精，道行修為比筱玉高出不少，所以她最初時根本發現不了老桃身上的妖氣。
某天夜裏，失眠出來透氣的筱玉，親眼看到老桃踱步走向蒼雲觀正中央的桃花樹。
發著光，漸漸與桃花樹融為一體。
因為是桃花樹所以叫老桃，可真是夠隨便的。
老桃他自稱是顆九千多年的桃花樹精。
妖法遠超筱玉是肯定的，因為植物修煉成精，比動物修煉成精，要難的多。
它們純靠吸取天地日月精華才能慢慢修煉。不像動物可以靠法寶，更有甚者直接奪取低等同類的內丹來提升。
但是九千多年？誆誰呢！
色厲內荏的筱玉不敢當面揭穿老桃吹的牛皮，只能在背後嘀咕：
“兇什麽兇，一棵樹還這麽欺負人。改天把你砍了做成凳子！正巧我還沒用過千年古樹做的家具呢。”
“我可聽到了啊。”背後又傳來老桃的聲音。
筱玉趕緊捂住嘴。
而那狐貍呢，以增加道觀香火為由。每日都會去主殿幫忙，不僅在言鳴面前擠眉弄眼，還在香客那兒搔首弄姿。但凡有男香客來道觀上香，都會被她撩得五迷三道。
在筱玉眼裏，胡璃璃的臉皮厚得堪比城墻。
這樣一個狐媚子每天勾引著自己未婚夫，但她卻被困在一堆雜事裏抽不開身，讓她心急如焚。
好在事情突然有了轉折，那日自鳴得意的胡璃璃打起了露澤殿的主意。
露澤殿是言鳴的住處，也是整個蒼雲觀中被明令禁止進入的地方。
胡璃璃自信滿滿地前去，重傷狼狽地逃回。
當筱玉看到胡璃璃滿臉是血的跌倒在雲川殿門前時，她還是起了惻隱之心，架著胡璃璃進入了屋內。
“你怎麽傷那麽重？”筱玉把胡璃璃安置到床榻上。
“……不用你管……”胡璃璃懨懨地吐出幾個字。
“我才懶得管，讓你得瑟。老桃不是吩咐過我們，露澤殿不能進嘛。”
嘴上說著不管她，筱玉仍是翻找了胡璃璃身上藥袋子，找到了止血的藥丹給她服下。
扯開她的的衣襟後，更是觸目驚心。
胸口已經血肉模糊，白色裏衣被灼燒成一絲絲碎片，全部嵌在肉裏。
老桃說露澤殿門口設了符咒，只對妖怪起效的符咒。
只因言鳴討厭他的住處有妖怪染指進入。
胡璃璃服下止血丹藥後，此時她連支撐人形的力氣都沒了。變回原身狐貍模樣，開始自我調息。
瞧著胡璃璃的落魄模樣，筱玉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
今日，筱玉原本也是想去露澤殿的。
只是又被老桃喊去種白菜，才耽擱了沒去成。
慶幸沒去成。
像胡璃璃這樣的女主角都被符咒傷得那麽慘，她一個沒主角光環的小黃鸝，去了肯定連根毛都不剩了。
*
受了傷的胡璃璃終於肯消停幾日，躲在雲川殿內靜養。
這就給了筱玉接近言鳴的機會！
她代替胡璃璃在主殿做事，給來祈福的香客，解解簽文。
有幾個慕名前來的男香客，私底下抱怨怎麽換人了，前幾日身姿妙曼的大美人，換成了個幹巴巴的瘦姑娘。
對此筱玉都充耳不聞，她的目標是言鳴，壓根不在乎別人想法。
在主殿裏尋找不到好時機，休息的時候，言鳴卻破例讓她也進了偏殿。
偏殿陳設十分簡潔，一張床榻，一張桌子和凳子，連案臺都沒有。同她上次進來時一模一樣。
言鳴隨手拿起本桌上的古籍，沈浸其中。看到絕妙處，會茗一口茶助興。
筱玉坐在他對面，想說點什麽套套近乎，但又怕掃了他看書的雅興。只能撐在桌上，雙手捧臉靜靜看著他。
今日的言鳴換了身淺藍色道袍，鼻梁挺而直，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極具美感。
自己剛認識顏銘那會兒，顏銘還是一副青澀的典型高中生模樣。
誰知後來越長越好看，交往了七年還是看不膩他的長相。
筱玉不禁又犯起了花癡。
盯著言鳴看書的姿態出了神，連對方什麽時候擡眸同她對望的，都沒發覺。
她想起了第三個交往紀念日，兩人約好去情趣酒店玩角色扮演。
顏銘想選航空主題，只因他覺得機長的制服帥。但筱玉卻堅持要選古代主題，她非常好奇顏銘穿古裝是什麽樣子，肯定很好看吧。
答案是肯定的。
即使顏銘貼著劣質膠水，帶著粗糙假發，把不合身的衣服也能穿出別樣味道。
筱玉為顏銘把裏衣、深衣、鶴氅一一穿戴上，大飽眼福後，再親手一件件脫掉。
那天筱玉特別主動，坐在顏銘身上都是她在出力。
還讓顏銘喊她女俠。顏銘自然什麽都依她。動情之下兩人又破解了幾個新姿勢。
“咳咳咳咳”
一陣強烈咳嗽聲，把筱玉的思緒拉回。
“言鳴你怎麽了？”筱玉見他喝水嗆著了，便下意識靠過去想幫他拍拍後背，緩解下。
誰知言鳴刷的一下站起身躲開了，反應劇烈。
筱玉滿臉問號，她只是只小妖怪，又不是臟東西，犯得著躲這麽快嗎？
“你沒事吧？”筱玉語氣試探地問。
莫非是她發呆引得顏銘不滿了？
“你……”言鳴兩眼裏彌漫著不可置信，斟酌半晌才說出後半句話：“姑娘家要懂得自重。”
沒等筱玉回覆，他又厲聲道：“雖然你們妖怪放蕩形骸慣了，但在蒼雲觀內，斷然不可胡來。”
筱玉噎了一下，沒有預料到會言鳴會對自己說這些。
她冤枉極了！
自己是有想過色.誘言鳴，但只停留在想想而已，都沒開始付諸行動。
真正放蕩形骸的狐貍精他不去教訓，偏偏讓筱玉自重。
“總之以後，不準再盯著我。”
甩下這句話，言鳴就仿佛躲她一般，快步離開了偏殿。
留下一臉懵的筱玉。
隨後老桃進屋來找她，“躲在這兒臭丫頭，不好好做事就知道偷懶。”
“小屁孩，你煩死了。”筱玉心裏不痛快，懶得裝乖巧。
“喲，敢頂嘴了。怎麽，剛剛言鳴是不是決定今晚就把你煮了吃？所以都放棄掙紮了？”
筱玉垂頭喪氣，他的顏銘可從來沒這麽兇過她。
“他居然說我不自重，說我放浪形骸！”
“言鳴說的肯定都是事實。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你。”老桃還在說著風涼話。
“他才見我過幾次啊，他就這麽說我。”
老桃對筱玉勾了勾手指，壓低了嗓子笑道：“過來跟你說個秘密，讓你死得瞑目些。”
“言鳴他啊，有窺探內心的能力。和他對視一定時間，他就能知道你內心在想什麽。”
筱玉：“……”
老桃：“我平時都不太敢和他對視，免得他又發現我犯了什麽錯。”
這回筱玉的表情更加有趣，從委屈到驚訝，再到羞愧，迅速切換。
“話說你腦子裏到底想了啥，被他發現了？”老桃挺好奇的，言鳴殺伐決斷，真討厭這只黃鸝的話早就殺了，不像是會用言語辱蔑姑娘之人。
筱玉剛剛想了啥？
她紅著臉，半天憋不出話來。
有什麽比腦中回想活春宮，被正主發現來的羞愧的！
此時她真想找個地洞鉆一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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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雲川殿的筱玉，不出所料看見胡璃璃倚靠在門前等她。
胡璃璃身穿薄紗，姿態婀娜。纖長的玉手輕握著一把長柄團扇，若隱若現半遮她的嬌唇。
微風也偏愛她，撫著美人的發絲，劃出個優美的弧度，再翩然落下。
在外貌這方面，筱玉覺得自己完敗。
正當筱玉傷春悲秋之際，美人先開了口：
“餵，醜鳥。”
筱玉：“……什麽？”
腦中搜尋了下原主的記憶，這黃鸝與狐貍是書齋舊識。黃鸝天生笨拙些，學什麽都比別人慢，偶爾會被同窗笑稱‘醜鳥’或者‘笨鳥’。
而那狐貍是同屆最出色的妖怪，凡事都要講究第一。
所以這次畢業考試中的媚術運用，她才會選擇困難模式：攻略對象言鳴。
“剛剛那道士跟你說了什麽？”
“我腦子不好使，忘了。”筱玉恨不得翻個白眼給她，怎會實話告訴。
“哎，在妖界那會兒你就呆呆傻傻的，今日我也不與你多計較了。你且速速離去，別在這裏礙我的事兒。”
美人的的聲音自然也是悅耳的，似水如歌一般，但胡璃璃說的內容卻不招人喜歡。
“我礙事了嗎？今天幫你從昏迷中恢覆，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比陰陽怪氣，筱玉也不認輸。
“不然某人現在還是只狐貍模樣。”
胡璃璃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她，心想著：這膽小的黃鸝怎麽突然敢還嘴了。
不僅還嘴，還能準確踩到她的痛處。
今日的計劃本應完美無缺。
蒼雲觀外設有結界，但胡璃璃可是藥劑術滿分，她自制的琉璃水能抵抗住任何結界引起的負面狀態。
更何況，那結界真的上不了臺面。
估計只對那些道行修為淺的妖怪才起作用。提前服用了琉璃水的胡璃璃，覺得大材小用，不喝應該也奈何不了她。
總是聽前輩說蒼雲觀的道士不能碰。
胡璃璃偏偏不信這個邪。
道士的道術再高，也只是個人類。
是人，就定會有七情六欲。
她潛入蒼雲觀後第一時間打探到了道士歇息的地方。在偏殿裏，用惑心草把滿屋的家具和窗戶都熏了一遍。
令誰都不會想到她會把魅藥下在最稀疏平常的位置。
做完一切，她就坐在床上，靜待道士進屋。
人是等到了，但就只瞧了那一眼，她就被一股強大的金光振暈了過去。
沒來得及說一個字，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再然後就是醒來看到三人。
平白被這黃鸝看了笑話。
“你確定要留在道觀裏？”胡璃璃媚眼輕睨，“難不成，你的目標也是那道士？”
“我在哪兒要幹什麽，應該不用向你匯報吧？”
“真是不自量力啊，我可提前說好，如果道士要降了你或者吃了你，我可是絕對不會出手幫你的。別到時候怪我不顧同窗情誼。”
“多謝你哦，不用！”
看著筱玉剛愎自用的模樣，胡璃璃不欲再多說。心中本就不屑把她當做對手，看看她能掀起什麽水花來，就當添個樂。
“哼，隨你。搶得過我，算我輸。”
*
兩人被安頓在雲川殿後，自然也要擔負起打掃蒼雲觀的任務。
拿老桃的話說就是：不能白養著，食物也要懂得感恩，結草銜環。
蒼雲觀有四個殿，主殿偶有山下的村民來供點香火，祈福求平安。而言鳴的住處是在最深處的露澤殿內。筱玉一直想去探個究竟，卻根本抽不開身。
碩大一個道觀，居然只有言鳴和老桃兩人居住，
簡直不可思議。
打雜的事情原本是老桃負責，現在多了個筱玉。
更可氣的是：老桃沒事還來挑刺。
“那邊太臟了，桌子根本沒擦吧。”
“用點力氣啊，沒吃飯嗎？”
“認真打掃，不然就把你煮了吃，骨頭還能埋桃樹下給我當養料。”
自從筱玉認出老桃也是妖怪後，老桃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恐嚇她。
老桃是顆桃花樹精，道行修為比筱玉高出不少，所以她最初時根本發現不了老桃身上的妖氣。
某天夜裏，失眠出來透氣的筱玉，親眼看到老桃踱步走向蒼雲觀正中央的桃花樹。
發著光，漸漸與桃花樹融為一體。
因為是桃花樹所以叫老桃，可真是夠隨便的。
老桃他自稱是顆九千多年的桃花樹精。
妖法遠超筱玉是肯定的，因為植物修煉成精，比動物修煉成精，要難的多。
它們純靠吸取天地日月精華才能慢慢修煉。不像動物可以靠法寶，更有甚者直接奪取低等同類的內丹來提升。
但是九千多年？誆誰呢！
色厲內荏的筱玉不敢當面揭穿老桃吹的牛皮，只能在背後嘀咕：
“兇什麽兇，一棵樹還這麽欺負人。改天把你砍了做成凳子！正巧我還沒用過千年古樹做的家具呢。”
“我可聽到了啊。”背後又傳來老桃的聲音。
筱玉趕緊捂住嘴。
而那狐貍呢，以增加道觀香火為由。每日都會去主殿幫忙，不僅在言鳴面前擠眉弄眼，還在香客那兒搔首弄姿。但凡有男香客來道觀上香，都會被她撩得五迷三道。
在筱玉眼裏，胡璃璃的臉皮厚得堪比城墻。
這樣一個狐媚子每天勾引著自己未婚夫，但她卻被困在一堆雜事裏抽不開身，讓她心急如焚。
好在事情突然有了轉折，那日自鳴得意的胡璃璃打起了露澤殿的主意。
露澤殿是言鳴的住處，也是整個蒼雲觀中被明令禁止進入的地方。
胡璃璃自信滿滿地前去，重傷狼狽地逃回。
當筱玉看到胡璃璃滿臉是血的跌倒在雲川殿門前時，她還是起了惻隱之心，架著胡璃璃進入了屋內。
“你怎麽傷那麽重？”筱玉把胡璃璃安置到床榻上。
“……不用你管……”胡璃璃懨懨地吐出幾個字。
“我才懶得管，讓你得瑟。老桃不是吩咐過我們，露澤殿不能進嘛。”
嘴上說著不管她，筱玉仍是翻找了胡璃璃身上藥袋子，找到了止血的藥丹給她服下。
扯開她的的衣襟後，更是觸目驚心。
胸口已經血肉模糊，白色裏衣被灼燒成一絲絲碎片，全部嵌在肉裏。
老桃說露澤殿門口設了符咒，只對妖怪起效的符咒。
只因言鳴討厭他的住處有妖怪染指進入。
胡璃璃服下止血丹藥後，此時她連支撐人形的力氣都沒了。變回原身狐貍模樣，開始自我調息。
瞧著胡璃璃的落魄模樣，筱玉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
今日，筱玉原本也是想去露澤殿的。
只是又被老桃喊去種白菜，才耽擱了沒去成。
慶幸沒去成。
像胡璃璃這樣的女主角都被符咒傷得那麽慘，她一個沒主角光環的小黃鸝，去了肯定連根毛都不剩了。
*
受了傷的胡璃璃終於肯消停幾日，躲在雲川殿內靜養。
這就給了筱玉接近言鳴的機會！
她代替胡璃璃在主殿做事，給來祈福的香客，解解簽文。
有幾個慕名前來的男香客，私底下抱怨怎麽換人了，前幾日身姿妙曼的大美人，換成了個幹巴巴的瘦姑娘。
對此筱玉都充耳不聞，她的目標是言鳴，壓根不在乎別人想法。
在主殿裏尋找不到好時機，休息的時候，言鳴卻破例讓她也進了偏殿。
偏殿陳設十分簡潔，一張床榻，一張桌子和凳子，連案臺都沒有。同她上次進來時一模一樣。
言鳴隨手拿起本桌上的古籍，沈浸其中。看到絕妙處，會茗一口茶助興。
筱玉坐在他對面，想說點什麽套套近乎，但又怕掃了他看書的雅興。只能撐在桌上，雙手捧臉靜靜看著他。
今日的言鳴換了身淺藍色道袍，鼻梁挺而直，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極具美感。
自己剛認識顏銘那會兒，顏銘還是一副青澀的典型高中生模樣。
誰知後來越長越好看，交往了七年還是看不膩他的長相。
筱玉不禁又犯起了花癡。
盯著言鳴看書的姿態出了神，連對方什麽時候擡眸同她對望的，都沒發覺。
她想起了第三個交往紀念日，兩人約好去情趣酒店玩角色扮演。
顏銘想選航空主題，只因他覺得機長的制服帥。但筱玉卻堅持要選古代主題，她非常好奇顏銘穿古裝是什麽樣子，肯定很好看吧。
答案是肯定的。
即使顏銘貼著劣質膠水，帶著粗糙假發，把不合身的衣服也能穿出別樣味道。
筱玉為顏銘把裏衣、深衣、鶴氅一一穿戴上，大飽眼福後，再親手一件件脫掉。
那天筱玉特別主動，坐在顏銘身上都是她在出力。
還讓顏銘喊她女俠。顏銘自然什麽都依她。動情之下兩人又破解了幾個新姿勢。
“咳咳咳咳”
一陣強烈咳嗽聲，把筱玉的思緒拉回。
“言鳴你怎麽了？”筱玉見他喝水嗆著了，便下意識靠過去想幫他拍拍後背，緩解下。
誰知言鳴刷的一下站起身躲開了，反應劇烈。
筱玉滿臉問號，她只是只小妖怪，又不是臟東西，犯得著躲這麽快嗎？
“你沒事吧？”筱玉語氣試探地問。
莫非是她發呆引得顏銘不滿了？
“你……”言鳴兩眼裏彌漫著不可置信，斟酌半晌才說出後半句話：“姑娘家要懂得自重。”
沒等筱玉回覆，他又厲聲道：“雖然你們妖怪放蕩形骸慣了，但在蒼雲觀內，斷然不可胡來。”
筱玉噎了一下，沒有預料到會言鳴會對自己說這些。
她冤枉極了！
自己是有想過色.誘言鳴，但只停留在想想而已，都沒開始付諸行動。
真正放蕩形骸的狐貍精他不去教訓，偏偏讓筱玉自重。
“總之以後，不準再盯著我。”
甩下這句話，言鳴就仿佛躲她一般，快步離開了偏殿。
留下一臉懵的筱玉。
隨後老桃進屋來找她，“躲在這兒臭丫頭，不好好做事就知道偷懶。”
“小屁孩，你煩死了。”筱玉心裏不痛快，懶得裝乖巧。
“喲，敢頂嘴了。怎麽，剛剛言鳴是不是決定今晚就把你煮了吃？所以都放棄掙紮了？”
筱玉垂頭喪氣，他的顏銘可從來沒這麽兇過她。
“他居然說我不自重，說我放浪形骸！”
“言鳴說的肯定都是事實。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你。”老桃還在說著風涼話。
“他才見我過幾次啊，他就這麽說我。”
老桃對筱玉勾了勾手指，壓低了嗓子笑道：“過來跟你說個秘密，讓你死得瞑目些。”
“言鳴他啊，有窺探內心的能力。和他對視一定時間，他就能知道你內心在想什麽。”
筱玉：“……”
老桃：“我平時都不太敢和他對視，免得他又發現我犯了什麽錯。”
這回筱玉的表情更加有趣，從委屈到驚訝，再到羞愧，迅速切換。
“話說你腦子裏到底想了啥，被他發現了？”老桃挺好奇的，言鳴殺伐決斷，真討厭這只黃鸝的話早就殺了，不像是會用言語辱蔑姑娘之人。
筱玉剛剛想了啥？
她紅著臉，半天憋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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