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順著池綸的手指看過去，淩亂的像個雜貨攤的桌子……這臉上的笑容實在是維持不住了， “那兒？” 小萌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池綸。 池綸似乎也意識到這兩張桌子之間的差距似乎不在大小和位置，忙解釋道， “之前沒人用……我就用來堆放雜物了，老師也是上午才通知我你今天會過來，所以我也就沒來得及整理，放心，上面就亂了點，不臟。” 蘇小萌抿著唇，思量了許久後，指著那兩盆多肉植物，問， “那……這個……也和我沒關系了？” “唔……你要是想要的話，我也可以……” 池綸忙說著，只是這個可以的“以”字拖得有點長，還沒有說完似乎就已經在等蘇小萌拒絕。 然蘇小萌卻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 池綸微微一笑，繼續道，“借給你賞玩兩天。” 蘇小萌深吸口氣，雖說她沒有惦記別人東西的習慣，但她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到，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這位年輕的副教授卻楞是不肯把“送”字說出口。 池綸哪裏是不肯把“送”字說出口？ 只是池綸看蘇小萌，一副不管他怎麽說，她似乎都不打算拒絕的樣子。 那池綸是真的不舍得把這兩盆自個兒悉心養了一年多，太陽大了怕曬著，雨大了怕淋著的兩盆植物就這麽拱手送給一個剛認識的新同事。 多肉是什麽心情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個兒肯定是會很肉疼的。 池綸抿緊了唇，話倒是沒有說多。 “不用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這是送我的呢，不好意思……” 蘇小萌這尷尬癌都要犯了，雖說這怪不得池綸，但……小萌就覺得這副教授很小氣！ 池綸笑了笑，也沒太當一回事，走到蘇小萌的辦公桌前， “反正我保證你真的用這辦公桌的時候，上面一定是幹幹凈凈的！” “不然……我自己收拾一下吧，這種事情還麻煩教授您操心……” “小事小事。” 池綸忙道。 蘇小萌看了眼手表，琢磨了一下時間，道， “沒事，我看現在時候還早，我自己搗騰一下，而且……” “……這上面堆的都是我的東西，你收拾的話，不知道哪些是要的，哪些是不要的……” 池綸說道。 蘇小萌這袖子都擼起來了，聽池綸這麽一說，她就明白了，敢情人家也不是真的客氣，就是怕你把人家的東西給弄沒了唄。 得…… 她不添亂。 袖子又給重新放了下來，幹幹的笑笑， “好吧，那就麻煩教授了。” 池綸點頭。 看完了辦公室，池綸又領著蘇小萌去校園裏兜了兜。 北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蘇小萌今天穿的是個低跟的鞋子，就繞著外國語學院走了一圈下來，腳也有點累。 “這辦公室離教學樓這麽遠？平時你們都這麽走？” “不啊，我有一塊滑板，其他老師的話，可能會選擇騎車。” “你……滑板？” 蘇小萌一臉驚訝的看向池綸，真的是打心底裏覺得這個教授和自己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很是出人意料。 池綸笑， “怎麽？我用滑板很奇怪麽？” “……不，不是，就是覺得……我以為國內的教授都比較古板，以為只有西方國家才會有像你這樣很……怎麽說呢……隨性？恩，隨性而又自由的教授。” 兩人坐在外國語學院附近的亭子裏，夏天的炎熱被繁盛的紫藤給抹去些許。 池綸扶了扶眼鏡， “我是五月份才剛從升到副教授的，你是新的老師，我是新的教授，挺巧哦。我是老師帶出來的，約莫這性子多少也隨老師一點。” “祁教授看著還挺文縐縐的，不像你這樣吧……” “那是你沒有見過他年輕的時候……等你到了北外，慢慢的就知道了，關於老師的過去……有些可是會讓你想都想不到呢！” 蘇小萌揚了下眉，倒是從池綸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你和……祁教授只是師生關系麽？” “他是我舅舅啊。” “……” “不然，你覺得我到底有什麽本事和運氣，能夠在三十三歲這個年紀評上副教授？這可是不合規矩的。” “咳咳……” 蘇小萌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把“走關系”這件事說的如此的明堂和大方。 總覺得……到了副教授級別，做事，說話總得顧忌著自己的身份，況且文人骨子裏多少透著些文人的那份傲氣。 只是池綸並未在言語行徑裏表現出這份傲氣，他坦蕩蕩的說著自己和祁軍的關系，也坦蕩蕩的表示自己能在三十三歲便評上副教授和祁軍有著極大的關系。 他絲毫不介意蘇小萌會覺得他沒有能力，全靠關系。 當然，蘇小萌的確也沒有這麽片面的認為，她覺得池綸一定是有自己的能耐，單憑關系也是不可能的。 不然的話…… 小萌覺得若是自己也想弄個教授當當，興許憑著殷家老爺子和白家老爺子這兩人的關系，也是絕對沒問題的。 然事實是，小萌考巴斯也好，考碩士也好，進北外也好，殷紹輝和白豐茂是真的沒有絲毫幫她開後門的打算。 也是另一種謙虛的方式…… 雖說小萌還是覺得池綸有些小氣，但總得來說，和這樣一個年輕的有個性的教授一起工作，應該會讓她的教學生涯有一個有趣的開端吧。 “你巴斯讀了幾年？” 池綸突然問了句。 “唔，一共的話，是四年，不過中間因為家裏出了點事，就耽擱了些時間。” “我看你的簡介上寫著今年二十七？” “唔……恩。” “看著很像二十出頭的大學生。” “是……誇我吧？” “當然了。” 池綸的樣貌算好的，能hold住這麽長的長發，沒有顯出絲毫的邋遢和怪異，反而能夠讓人側目多看上幾眼…… “是不是覺得我這長發太惹眼了？” 池綸察覺到蘇小萌的視線落點，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笑道。 蘇小萌忙搖頭， “國外留長發的男人很多，只是留的像你這麽好看又不邋遢的還挺少。” “哈哈，顏值高的好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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