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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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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探親

想到這裏,我便不自覺地拉開車簾,望了一眼前面許文洲騎在馬上的背影,單薄而挺拔。之後我又放下了車簾,我不知道的是我剛放下車簾,許文洲便轉過頭沖馬車方向看過來,差一點我們就看見了彼此,但還是差了一點。

我努力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想來大多數女子不過都是如此,嫁人大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因為父母總不會是害自己的孩子,雖然也確實有那樣的父母。

但是我很幸運,養父跟生父都對我很好,哥哥姐姐也對我很好,所以我相信他們給我找的人家也很好,我又有什麽好再渴求的。

至於喜歡不喜歡的,那就等以後慢慢相處起來再說吧,我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不知不覺間,我們抵達了半山村,重新回到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我的心情別提有多開心了。“阿爹,阿爹,我回來啦!”下了馬車以後,我便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阿爹聞聲出來,當看見我時,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明顯是由意想不到,到難掩一絲笑意,不過卻要板著臉說道:“你怎麽回來了?”

“我想阿爹了,所以回來看看阿爹啊。”我玩笑地說道,卻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

“胡鬧,快回去。”

“哎呀,阿爹,我不是偷跑回來的,是有人送我回來的,而且阿父也知道的。”

阿爹聽聞,看了一眼我的身後,這時許文洲已經也走過來了,他恭敬地沖阿爹行了見面禮節,說道:“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我的情況,許文洲是知情的,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相談時,我就已經自我介紹過。

“阿爹,這就是許翰林的二公子,許文洲。”

阿父一邊打量著許文洲,一邊微笑著點頭,然後說:“許公子,快請進。”

阿父煮上一壺茶,我又將帶過來的那盒點心擺在桌子上,這樣和煦的天氣,微微的清風吹過,夾帶著山裏的清新氣息一並吹入我們這間小院子裏。我們三個人在院子裏圍桌而坐,一邊欣賞著怡人的山景,一邊品茶聊天,好生愜意!

阿父給許文洲倒上一杯茶,許文洲恭敬地接過來,意料之中的,阿父很喜歡這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平心而論來講,許文洲除了身體不好以外,有時我也會覺得自己嫁給他,是他吃虧了。

許文洲說他也很喜歡半山村這裏的環境,而且還征求阿爹的同意,說等我跟他成親之後,能不能每年和我一起回來小住上一段時間,“......就是這樣可能會叨擾到岳父大人,不知道合不合適?”

一聽他有此意,我當然求之不得了,連忙替阿父回應道:“當然合適了,合適,是不是阿爹?”

阿爹淺笑道:“等我不在了,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倆的,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一聽阿爹這麽說,不免有些失落道:“阿爹,你這麽說,明顯就是不想讓我們回來住嘛!”

阿爹笑道:“阿爹早晚會有不在的那一天,總不可能一直陪著你的。”

我一聽不免擔心地詢問:“阿爹,你是不是生病了?否則好端端地總說什麽在不在的呢?”

阿爹說道:“你放心,我沒生病。算了,你們想什麽時候回來住,就什麽時候回來吧,但是記得一定要提前跟你的公公打好招呼,既然嫁過去了,就一定要像孝敬我一樣地去孝敬你的公公。”

“我知道了,您可嚇死我了。”

阿爹笑著搖搖頭。

許文洲說道:“岳父請放心,我阿父並不是那種不通情理之人,就算是我大嫂已經嫁入府裏多年,也還是可以隨時回娘家探望的。”

“嗯,”阿爹欣慰地點頭應道。

“阿爹,這是宮裏做的點心,您嘗嘗跟我們外面的點心有什麽不一樣。”

“好,”阿爹嘗了一口,點點頭,然後便放下來了。

我問:“難道不好吃嗎?”

阿爹笑:“好吃,只是阿爹一向不喜歡吃這些點心一類的,所以還是留著你們自己吃吧。”

我神秘一笑,“我知道阿爹喜歡吃什麽,喏,豬蹄膀我也買回來啦。”我從盒子的一層裏取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來,裏面是兩個大的豬蹄膀。

阿爹一看到豬蹄膀,立刻來了精神,連連說道:“嗯,這個好,這個好啊!我再去炒兩個菜,再燒上一壺好酒,你們今天就留下來吃飯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二郎他出城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所以...,”我看向了許文洲。

許文洲急忙說道:“無妨,我看了一下我要去的地方正好離這裏不遠,等我們回去的路上,再去將事情辦了也來得及。”

“你確定嗎?”我跟他確認道,畢竟人家好心送我回來一趟,我不想因此耽誤了他的正事。

許文洲點頭笑應:“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所以還好。”

“那太好了,就這麽定了。”我回應道。

“那好,你們等著,我進去炒幾個菜...,”阿爹說。

我一看才剛過了晌午,而且通常我們一天只吃兩頓飯,一頓早飯和一頓下午飯,我便說道:“我看還早呢,阿爹,不著急的。我們現在都不餓,二郎,你餓嗎?”

許文洲笑著搖搖頭,回應:“我的早飯吃得晚,所以還不餓。”

我說:“我的早飯吃得也晚,所以我也不餓。”

阿爹是瞅一眼豬蹄,然後說道:“可是看著這豬蹄膀,我餓。”

我跟許文洲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著實沒有想到阿爹也會有這樣幽默風趣的一面。

我們正笑著,一陣清脆的叮當聲由遠及近地蔓延開來,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幺妹猶如一陣黑風般地跑進來,原來是她身上戴的小飾品跟著晃動而發出的清脆聲音。

幺妹從小便喜歡穿黑色的衣服,而且只穿黑色,任誰勸說都沒有用,我曾經悄悄問過她,幺妹說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好像是她骨子裏就帶的一種東西,她生來就是應該要這麽打扮的,也因此讓她更加受到村裏其他同齡人的排擠,她們時常會在背後喊她是巫女。

直到這些同齡人都陸續嫁去了外村,有些生孩子的時候還請幺妹當穩婆,因為幺妹的接生技術在遠近村裏都是出名的,也因為幺妹的幫忙才讓她們平安地度過生孩子這一劫,之後她們才對幺妹的態度有所轉變。

幺妹自己能賺錢了以後,也會在黑色的衣服上用彩色的絲線繡上花紋,讓黑色中平添幾分新意,看著也就沒有那麽黑了。後來我跟隨阿爹游歷到西南的一處部落時,意外地發現當地百姓的打扮跟幺妹的打扮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部落裏的人還會在身上掛上各種小飾品,有銀飾,也有木頭做成的飾品,還有骨頭做成的飾品,統統都掛在了身上,也讓黑色看上去更加活躍起來。

回來以後,我便將此事告知幺妹,幺妹當時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之後我就發現她身上的小飾品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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