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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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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腚疼

等菜品都上齊了以後,皇帝身邊的老內侍一個低調地擺手,早已安排好的年輕內侍們動作麻利地將每種菜品都摘出來一盤,然後排列成隊一個一個地走上前,再由老內侍為皇帝和妃子們一道一道地夾菜放到他們面前擺放的碟子當中。

先給皇帝夾,夾的同時還要報上菜名,“鴻運當頭~~”,也就是烤乳豬,然後才依次是皇後和妃子們,等皇帝嘗過以後,她們才會開始動筷子。

等皇帝、皇後和妃子們將一道菜嘗過以後,才會輪到我們吃,而且只能吃皇帝吃過的這一道,然後再等皇帝、皇後和妃子們嘗過下一道菜以後,我們才能吃到下一道。每次等分到我這裏的時候,好像皇帝的下一道菜都已經嘗完了,我吃完這道以後,只能繼續守著一個空碟子眼巴巴地盼著下一道菜什麽時候才能傳到我這裏。

這個麻煩勁兒啊!我忍不住好奇悄悄地問許夫人,宮宴都是這樣的嗎?

許夫人告訴我,以前她參加過的宮宴也不是這樣,只是今年皇後的壽宴有點不太一樣,實行分餐制,據說是皇後倡導節儉,所以提倡吃多少拿多少。

分餐固然好,只是看著都覺得累得慌,突然有點後悔在來之前沒有先吃點東西,本來是擎等著來宮裏就是吃飯的,誰想到還要這麽多的步驟。不過好在菜品的種類還是挺多的,等吃過一輪之後我也差不多就吃飽了。

在之後,皇帝似乎有事便先離開了,等皇帝離開以後,氣氛明顯就變得不那麽拘謹,緩和了許多。接下來就是喝酒聊天,還有人會起身去給皇後祝壽,也會有人起身去給別人敬酒,不過只是那些男賓客,女賓客們都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好像被上了無形的枷鎖。

其實我的屁股都坐得疼了,腰也坐累了,但是沒人動彈,我便也不敢動,只能偷偷地挪動著兩邊的屁股稍作調整,一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

我觀察到大部分的女眷的盤子裏都還剩了一些,好像只有我面前的盤子是空的,被我吃得一幹二凈。而且有些女眷她們好像一口也沒吃,尤其是我跟許夫人右邊的那幾張桌子,看到我喜歡吃而且還沒吃夠的菜竟然剩下了,我這個心疼啊。

我心想:真是浪費,你們不吃勻給我多好!我雖然已經吃飽了,但還是可以吃得下的。我一邊想著一邊揉著已經鼓起來的肚皮。

這時有侍女在我跟許夫人的桌上,放上一盤點心和一盤個頭喜人的橘子。我看到其他人的桌子上也都被擺上了同樣的水果與點心。

許夫人沖我說:“妹妹,這可是春見蜜橘,可甜了,你快嘗嘗。”

“多謝劉阿姊,”我掰開一瓣許夫人已經剝好的橘子,立刻爆出來的果粒,顆顆都像晶瑩剔透的小珠子,圓潤又飽滿,我便也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說道:“真得很甜,好吃!阿姊,你剛才說這叫什麽橘?”

許夫人笑道:“這叫春見蜜橘,正是現在這個季節才會有的,它的產量極少但是口感極好,所以是作為貢橘只能在宮裏吃得到的。”

“哦,”我嘴上回應,心想:什麽好東西都往皇宮裏面送,平常百姓卻吃不到,真是太不公平了,看這些人也沒做什麽,不過就是生得好而已。

“妹妹,你在想什麽呢?”許夫人的突然詢問,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哦,沒什麽,我在想這又是什麽點心呢?”

“桂香餅啊,你沒見過桂香餅嗎?”

“原來是桂香餅,見是見過,可能每個地方的作法都不太一樣吧,我沒有見過這種樣式的桂香餅,差點還以為是燒餅呢。”

許夫人抿嘴笑了起來:“確實是作法不一樣,可能是宮裏的禦廚改良了桂香餅的作法了吧,但它就是桂香餅,我剛才嘗了一塊,裏面都是芝麻,可香了。估計是皇後娘娘喜歡吃的點心。但你若是覺得膩的話,就喝一口金花茶,立刻就解膩了。”

說著許夫人親自為我倒茶,我有點受寵若驚,“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勞煩阿姊。”

“沒關系,舉手之勞而已。”許夫人執意要為我倒上。

“多謝阿姊,我不知道這叫做金花茶,光喝茶的味道有點像是菊花茶。”我隨意聊道。

“味道確實差不多,但是你看...”許夫人打開壺蓋,我湊過去看了一眼,立刻被茶壺中已經綻放的碩大的金黃色的花朵所吸引。

“這麽大的一朵花,好漂亮啊!”

“正是,這可是上等的大金花,一壺只需一朵花便可以泡出滿壺的清香,這茶還是青衣國的貢品,據說多飲此茶對我們女人也是極好的,我還聽說皇後娘娘每天都會飲此茶的。”

“真羨慕皇後娘娘,每天又是點心又是茶的,好不愜意啊!”我小聲調侃道。

許夫人隨及也笑了起來。

“既然有這麽好的茶,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劉阿姊,小妹是第一次進宮,本來還擔心會有諸多不懂的地方,膽戰心驚的,但是多虧了有劉阿姊在,小妹敬阿姊。”

“妹妹客氣了,你第一次進宮,不知道是自然的,一回生二回熟。”

“嗯,阿姊,請~~”

“請~~”喝完茶以後,許夫人又問我:“妹妹,你怎麽不吃點心呢?”

“我已經吃飽了,阿姊你吃吧,別管我了。”

“那好吧。”於是許夫人就自己吃起來。

我是扯著脖子努力往前面看去,看見阿父正在應酬,皇後和孩子、還有妃子們正其樂融融地相處著,我好奇的是哪個才是大姐,但是又不方便詢問別人,這個疑問只能繼續憋在心裏面。

我又看了一眼斜對面,看見大哥是跟阿父一樣地忙,不間斷地有人過去找他喝酒,大哥又能聊,跟人是聊得熱火朝天。再反觀一旁的銀鎧甲,則更像是被迫應酬的樣子,一言不發的樣子,只是一直在自己灌自己酒。

我不自覺地被他們的反差給逗笑了,一個三伏天,一個寒九天,覺得甚是有趣。

等我回過神來,就看見正對面的許文洲也在沖我笑,我感到有些尷尬,好在許文洲只是沖我舉起杯子,我明白他應該是想敬我,我便也舉起茶杯回敬,我們兩個人相視一笑,隨後有人過來找他敬酒,我跟他之間這種有點暧昧又不像暧昧的互動才被暫時中斷。

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我的善意,我的心中也對他充滿了善意,但是又不敢確定這種善意到底是不是喜歡,我一直對此感到困惑。而且一想起來,也許很快我就要在一個新的環境當中生活,而且是跟一群陌生人,而且還不是一天兩天,我的心裏就充滿了擔心與害怕。

我總有種感覺,好像自己本來還是被保護的孩子,一下子就被迫長大一般,我不知道我的婆家會不會像我的家人一樣善待我,想想就好難,想想就忍不住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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