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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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忌憚
孟城之中誰人都知曉，孟城中除了主上孟安林，城北張國公府張家和城南徐丞相府徐家一直都是孟城聲望最高的兩家，近年來吏部尚書錢輔正也是風頭正盛。
總之，這三家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的大家。
連王後與少主未失勢之前，都一心巴結徐家和錢家，張家是賢妃的母家，吳晚青自然不願屈尊去討好他們。
後來王後薨逝，少主被廢，他們的勢力也逐漸被蓋住了。
張國公張恩乃三朝元老，位高權重，連孟安林都要禮讓三分。
況且當年借著王後母族吳城的勢力，他得以篡位稱王。
而孟城內部的平息，全都仰仗著張國公府的兵力，因著這個緣故，孟安林才得以穩坐王位。
張恩育有一子一女，長女張若儀乃當今主上身邊的寵妃賢妃娘娘。次子張若霖，現任朝中大司馬，手握重兵。
自從張恩年老致仕後，便在家中頤養天年，從前他手上的兵權都交到了張若霖手中。
故如今的張府掌權人乃大司馬張若霖，因著張府手握重兵的緣故，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與日俱增。
至於丞相徐斌，雖有丞相之職，但手上沒有實權，只能稱得上殷實富庶之家，與張家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吏部尚書錢輔正是後起之秀，雖是文官，但這幾年卻頗得孟安林的賞識，想必日後也是前途無量。
時間已是七月中旬，天氣愈加悶熱。
宮婢們也耐不住熱氣，紛紛換上了低胸薄紗襦裙。
這宮裏的婢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一些摸樣清秀、手腳靈活的多半是撥到幾位受寵的妃嬪處伺候，更有傾國傾城者，則是送往孟安林的昭陽殿伺候。
姿色、才幹都遜色的，則被撥到一些幹雜事的處所。
這容貌傾城者，若是運氣好被孟安林看重，至少能得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若是運氣再好一點，被封個美人也是有的。
至於被撥去那幾位受寵妃嬪處的宮婢，也能不時見到主上孟安林，若能被看上也是她們夢寐以求的。
日頭漸毒，暑氣也重。
賢妃是出了名的受不了暑熱，所以悅和一早便命人從冰窟取了些冰塊送到披香殿來。
悅和站在一旁恭順地給賢妃扇著扇子，看見她一臉愁容地靠在榻上，悅和端起桌上裝著銀耳蓮子羹的鎏金碗，遞到賢妃面前，“娘娘，喝點銀耳蓮子羹去去暑熱吧！”
賢妃扶著額，連連擺手，“本宮現在什麽都吃不下。”
看著賢妃滿臉愁容，悅和也不禁擔憂起來，“娘娘，您就別擔心了，大司馬驍勇善戰，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本宮如何不擔心，主上這一步分明是想分散張家的兵力。”
賢妃氣得拍了一下桌子，眼裏滿是怒意。
悅和一邊為她扇著扇子，一邊小聲安撫道，“娘娘息怒，主上疑心重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何苦跟他置氣呢！”
賢妃一把奪過悅和手裏的花鳥鴛鴦繡面扇，自顧自地扇了起來。
“主上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是本宮高估了他對我的感情，竟忘了王後的前車之鑒。這深宮之中，又何來感情呢？”
賢妃的話讓悅和無言以對，只好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作聲。
正生氣之時，不料一個端著一盆冰塊兒的婢女走了進來，剛進殿內，誰知腳底一滑，一盆冰塊兒赫然倒在了賢妃面前。
婢女見狀，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嚇得連忙跪在賢妃面前，“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本就在氣頭上的賢妃此刻更加不悅了，氣得踹了那婢女一腳，“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內務府是怎麽把你挑上來的？”
暑氣很快蔓延到冰塊兒上，那赤色杜鵑花刺繡地毯上立刻充斥點點水漬，還有些許未融化的冰塊。
婢女顧不得肩膀的疼痛，又重新爬上前來跪在賢妃面前，連連磕頭求饒。
“娘娘，不如奴婢打發她去浣衣局吧？”悅和見賢妃怒火中燒，忍不住提議道。
賢妃卻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用扇子勾起那婢女的下巴，聲音裏透著一股嚴厲：
“內務府果然懂得為人處事，長著一副紅顏禍水的臉，穿得又這樣少，是想等主上來了魅惑主上，然後你成為這披香殿的主人嘛？”
扇子慢慢往下移，移到那婢女半露的胸部，聲音卻少了方才的怒氣，依舊如往常一般柔和。
但這卻像是一把溫柔的刀，那婢女嚇得渾身發抖，拼命搖著頭，一遍遍地說著“不是”。
“既然你想博人眼球，本宮何不成全你呢！外頭暑氣正毒，你就去院中跪著，本宮再命人好好打你這張臉。”
聲音依舊輕柔，但眼神卻是那樣的狠毒。
婢女嚇得雙目圓睜，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一雙戴著翡翠鐲子的手慢慢撫過她臉部的輪廓，“可惜了，這麽嬌俏的一張臉！”
院中太陽大得很，地面被太陽烤的如同燒紅的鍋。
遠處看去，一個穿著青綠色薄紗裙的婢女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個兇神惡煞的太監在給她掌嘴。
婢女白皙的臉龐逐漸變得紅腫，哭聲在空氣中回蕩。
“主上，日頭毒，您都在這兒站了許久了，老奴還是扶您進去吧！”
殿門外，孟安林正站在外頭註視著院子內的一切。
良久，孟安林才揮了揮手中的金黃菩提子佛珠，“起駕回宮！”
王慶有些驚訝。
明明說好來披香殿看賢妃娘娘的，怎麽到了殿門口卻站著不進去，現在又要回去呢？
王慶嘆了口氣，主子的心思猜不得啊！隨後便扶著孟安林轉身坐上了轎輦。
黃色的帷幔漸行漸遠，孟安林坐在轎輦上把玩著手裏的金黃菩提子佛珠，嘴角似有笑意。
“王慶，替本主查清楚方才賢妃院中跪著受罰的婢女是誰。”
王慶聽到吩咐立即半跑著跟上轎輦，“老奴遵命！”
望著孟安林心情大好的樣子，王慶還是沒忍住心裏的疑惑，“主上，老奴有一事不明……”
孟安林看了一眼正對著自己討好地笑的王慶，臉上的笑意愈加明顯了，“你是不是想問本主一向看重張家，為何此次卻冷落了他們？”
“主上聖明，果然什麽心思都瞞不過主上的火眼金睛！”
王慶拍馬屁的話卻沒有讓孟安林慍怒，反而心情更加愉悅了。
“本主一向不太喜歡過於跋扈之人，方才賢妃殿中的女子，本主倒是喜歡她的柔弱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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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王後與少主未失勢之前，都一心巴結徐家和錢家，張家是賢妃的母家，吳晚青自然不願屈尊去討好他們。
後來王後薨逝，少主被廢，他們的勢力也逐漸被蓋住了。
張國公張恩乃三朝元老，位高權重，連孟安林都要禮讓三分。
況且當年借著王後母族吳城的勢力，他得以篡位稱王。
而孟城內部的平息，全都仰仗著張國公府的兵力，因著這個緣故，孟安林才得以穩坐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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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張恩年老致仕後，便在家中頤養天年，從前他手上的兵權都交到了張若霖手中。
故如今的張府掌權人乃大司馬張若霖，因著張府手握重兵的緣故，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與日俱增。
至於丞相徐斌，雖有丞相之職，但手上沒有實權，只能稱得上殷實富庶之家，與張家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吏部尚書錢輔正是後起之秀，雖是文官，但這幾年卻頗得孟安林的賞識，想必日後也是前途無量。
時間已是七月中旬，天氣愈加悶熱。
宮婢們也耐不住熱氣，紛紛換上了低胸薄紗襦裙。
這宮裏的婢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一些摸樣清秀、手腳靈活的多半是撥到幾位受寵的妃嬪處伺候，更有傾國傾城者，則是送往孟安林的昭陽殿伺候。
姿色、才幹都遜色的，則被撥到一些幹雜事的處所。
這容貌傾城者，若是運氣好被孟安林看重，至少能得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若是運氣再好一點，被封個美人也是有的。
至於被撥去那幾位受寵妃嬪處的宮婢，也能不時見到主上孟安林，若能被看上也是她們夢寐以求的。
日頭漸毒，暑氣也重。
賢妃是出了名的受不了暑熱，所以悅和一早便命人從冰窟取了些冰塊送到披香殿來。
悅和站在一旁恭順地給賢妃扇著扇子，看見她一臉愁容地靠在榻上，悅和端起桌上裝著銀耳蓮子羹的鎏金碗，遞到賢妃面前，“娘娘，喝點銀耳蓮子羹去去暑熱吧！”
賢妃扶著額，連連擺手，“本宮現在什麽都吃不下。”
看著賢妃滿臉愁容，悅和也不禁擔憂起來，“娘娘，您就別擔心了，大司馬驍勇善戰，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本宮如何不擔心，主上這一步分明是想分散張家的兵力。”
賢妃氣得拍了一下桌子，眼裏滿是怒意。
悅和一邊為她扇著扇子，一邊小聲安撫道，“娘娘息怒，主上疑心重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何苦跟他置氣呢！”
賢妃一把奪過悅和手裏的花鳥鴛鴦繡面扇，自顧自地扇了起來。
“主上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是本宮高估了他對我的感情，竟忘了王後的前車之鑒。這深宮之中，又何來感情呢？”
賢妃的話讓悅和無言以對，只好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作聲。
正生氣之時，不料一個端著一盆冰塊兒的婢女走了進來，剛進殿內，誰知腳底一滑，一盆冰塊兒赫然倒在了賢妃面前。
婢女見狀，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嚇得連忙跪在賢妃面前，“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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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顧不得肩膀的疼痛，又重新爬上前來跪在賢妃面前，連連磕頭求饒。
“娘娘，不如奴婢打發她去浣衣局吧？”悅和見賢妃怒火中燒，忍不住提議道。
賢妃卻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用扇子勾起那婢女的下巴，聲音裏透著一股嚴厲：
“內務府果然懂得為人處事，長著一副紅顏禍水的臉，穿得又這樣少，是想等主上來了魅惑主上，然後你成為這披香殿的主人嘛？”
扇子慢慢往下移，移到那婢女半露的胸部，聲音卻少了方才的怒氣，依舊如往常一般柔和。
但這卻像是一把溫柔的刀，那婢女嚇得渾身發抖，拼命搖著頭，一遍遍地說著“不是”。
“既然你想博人眼球，本宮何不成全你呢！外頭暑氣正毒，你就去院中跪著，本宮再命人好好打你這張臉。”
聲音依舊輕柔，但眼神卻是那樣的狠毒。
婢女嚇得雙目圓睜，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一雙戴著翡翠鐲子的手慢慢撫過她臉部的輪廓，“可惜了，這麽嬌俏的一張臉！”
院中太陽大得很，地面被太陽烤的如同燒紅的鍋。
遠處看去，一個穿著青綠色薄紗裙的婢女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個兇神惡煞的太監在給她掌嘴。
婢女白皙的臉龐逐漸變得紅腫，哭聲在空氣中回蕩。
“主上，日頭毒，您都在這兒站了許久了，老奴還是扶您進去吧！”
殿門外，孟安林正站在外頭註視著院子內的一切。
良久，孟安林才揮了揮手中的金黃菩提子佛珠，“起駕回宮！”
王慶有些驚訝。
明明說好來披香殿看賢妃娘娘的，怎麽到了殿門口卻站著不進去，現在又要回去呢？
王慶嘆了口氣，主子的心思猜不得啊！隨後便扶著孟安林轉身坐上了轎輦。
黃色的帷幔漸行漸遠，孟安林坐在轎輦上把玩著手裏的金黃菩提子佛珠，嘴角似有笑意。
“王慶，替本主查清楚方才賢妃院中跪著受罰的婢女是誰。”
王慶聽到吩咐立即半跑著跟上轎輦，“老奴遵命！”
望著孟安林心情大好的樣子，王慶還是沒忍住心裏的疑惑，“主上，老奴有一事不明……”
孟安林看了一眼正對著自己討好地笑的王慶，臉上的笑意愈加明顯了，“你是不是想問本主一向看重張家，為何此次卻冷落了他們？”
“主上聖明，果然什麽心思都瞞不過主上的火眼金睛！”
王慶拍馬屁的話卻沒有讓孟安林慍怒，反而心情更加愉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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