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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四皇子把三駙馬常去的賭場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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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四皇子把三駙馬常去的賭場砸了

見三公主歪靠在圈椅上, 震驚得忘了起身。什麽叫她被馬踩死了,還被踩壞了臉?還有,說話的男子到底是誰?

看著這一幕,季瑾悠悄聲問身旁的十七皇子:“三姐姐怎麽了?”

十七皇子同樣小小聲地回:“不知道。”

見兩個孩子各自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三公主, 七八公主忙扶起三公主, 拼命朝她擠眼睛。

三公主待字閨中時, 這兩個妹妹整日跟在她身後, 姊妹三人可謂十分熟悉和默契, 見狀,她只好壓下滿腹疑惑和驚異,扯著嘴角笑了笑, 尋了個借口:“小六急著回京, 一路緊催慢催, 路上都不曾歇息好。”

七八公主附和幾句, 算把這一茬給糊弄過去了。

皇後笑著出聲, “小九, 十七, 過來。”

兩人這才找著機會上前給皇後請安,隨後在皇後的指引下, 給三公主請安。

三公主不知道會見到兩個庶弟庶妹, 也沒有事先準備, 隨手從手腕上退下兩個玉鐲,給兩個孩子一人塞了一個。

悠悠和十七都看向皇後, 皇後笑著說:“你們三姐姐給的,拿著吧。”

兩個孩子行禮:“多謝三姐姐。”

“好了, 過來母後這裏。”皇後把兩個小的拉到榻上坐,要了濕帕子給兩人擦了擦手, 拿了桌上的點心給他們吃,完全不理會滿眼焦急的三公主。

七八公主拉著三公主噓寒問暖,問東問西,三公主心不在焉地答著,眼神卻落在榻上吃吃喝喝的小團子身上。

看完小團子,又看向其他人,皇後滿面笑容地問兩個孩子說話,六皇子在一旁呵呵笑著聽,這緊要的關頭,兩個不省心的妹妹非得拽著她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幾人全都悠然自在,氣定神閑,沒有任何異樣,可依著她對自家幾人的了解,他們方才也全都聽到了的。

三公主想起小六那混球去到臨江郡,真哭假哭無賴撒潑,什麽招數都用上了,非得逼著她一家進京,可具體問他為何卻又說不上來,頓時心中一驚。

難道,就是因為剛才那男子說的那番話?

三公主再也按捺不住了,扯著喋喋不休的兩個妹妹急匆匆走進內室,六皇子見狀,也悄悄從榻上起身,跟了進去。

季瑾悠正埋頭啃著桂花綠豆糕,發覺屋內突然安靜下來,一擡頭,就見三個姐姐和哥哥都不見了。

知道哥哥姐姐們關系要好,想著他們大概有什麽親密的悄悄話不方便當著她和十七哥哥的面說,便低頭把手裏的糕點啃完,拿帕子擦了手,隨後起身:“娘娘,悠悠想跟十七哥哥出去玩。”

十七見狀下地,把妹妹的小鞋子拎起來等著。

皇後想著兩個孩子在,待會兒確實不方便,便點了點頭,喊了丹桂進來,讓她送兩個孩子出門。

悠悠和十七出門,帶著金杏和海棠走了。

屋內,兄弟姊妹幾個已經把該說的話說完走了出來,三公主神情變幻莫測,一時無法接受。

皇後喊她過去坐,語重心長道:“現在你明白為何小六非要辛苦跑這一趟臨江郡了?”

六皇子借機抱怨:“是啊,三姐,你非不肯回來,你弟弟我就差點兒躺在地上打滾了。”

三公主歉意地笑笑:“對不住了小六,當初我實不知背後竟有這等隱情。”

六皇子笑著道:“我就愛吃三姐做的水晶肘子,回頭你多給我做幾回就成。”

幾人都笑了,皇後嗔他:“你個吃貨。”

隨即斂了神色,問三公主:“還不肯說嗎?”

都到了這個地步,三公主縱然覺得顏面盡失,卻也無法再隱瞞,把情況一五一十說了。

三公主所說,和先前桶桶說的情況別無二致。眼下,駙馬那裏第二波的巨額債務已經欠下,好在還沒有去催收賦稅,一切都還來得及。

三公主說到最後哽咽起來,以帕抹淚:“母後,兒臣過到如今這個地步,實是沒有臉面,並非有意隱瞞。”

看著一向最是驕傲的女兒這般,皇後心中難受,重重嘆了口氣,拍著她的手:“此事並非你之過,你有何丟臉的。”

七八個公主也湊上去,擁著三公主安慰。

六皇子表示難以理解:“三姐,面子有那麽重要嗎,看我從來不在乎面子,過得多舒坦,要不,往後你也學學我?”

三公主破涕為笑,瞪了他一眼:“哪個要和你個皮猴一樣。”

人就是這樣,心裏藏著秘密的時候,總是前怕狼後怕虎,死活拉不下臉面來,可一旦說出口,心頭就松快了,也就能豁出去了。

三公主擦幹眼淚,也不用皇後問,一咬牙主動開口:“母後,孩兒怕是要同您借些銀兩去善後。”

皇後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聞言放下心來,“早給你備好了。”

三公主沈默片刻,突然撲到皇後懷裏放聲痛哭。

皇後摸著她的頭,也濕了眼眶:“傻孩子,往後有什麽難處,千萬不要死撐著。”

三公主哭著連連點頭應是,七八公主也跟著在一旁抹眼淚。

好一會兒,三公主情緒平覆下來,皇後喊人上了熱巾子讓她擦臉,之後問:“駙馬那裏,你作何打算?”

三公主沈吟片刻,冷了臉:“頭一回我就同他說過,再有一次,就和離。他當時答應得好好的,可竟又犯了這第二回 ,若是沒有小九和桶桶,我豈不是連命都沒了,可憐我那孩兒小小年紀就要沒了娘……”

一想到這個,三公主忍不住潸然淚下,她掩面又哭了一會兒,擦幹淚:“所以,女兒不孝,要給皇家丟臉了。”

此言一出,屋內之人全都沈默了。

好一會兒,皇後嘆氣:“你自己考慮周全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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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文昭帝滿眼慈愛地抱著五歲的小外孫,問東問西。

三駙馬誠陽侯一直跪在地上,忐忑不安,額頭上已經布滿汗珠。

好一會兒,小世子指了指地上的父親,湊到文昭帝耳邊悄聲問:“外爺爺,為什麽不讓爹爹起來。”

文昭帝不好當著孩子的面說什麽,冷聲道:“起來吧。”

三駙馬誠陽侯這才謝恩,扶著雙膝站了起來。

文昭帝把小世子放在地上:“好孩子,去外面讓梁全帶你去你外祖母那裏,外爺爺和你爹爹說說話。”

小世子聰明機靈,見外爺爺臉色不對,忙應好,行禮告退。

待候在門口的梁全帶著小世子走出門,文昭帝抄起手邊的茶盞,直接砸在了誠陽侯身上,黑臉怒斥道:“混賬。”

誠陽侯嚇得臉色一白,忙又跪下,哐哐磕頭:“父皇,兒臣知錯了。”

文昭帝起身,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腳,直接將他踹翻在地,伸手指著他,恨鐵不成鋼:“混賬東西,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誠陽侯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父皇,兒臣鑄下大錯,揮霍錢財,丟了皇家顏面,更無顏面對亡父,請您責罰。”

“你以為朕在乎的是錢財和顏面?”文昭帝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腳踹過去:“你知不知道,若你再這樣下去,你會……,你這個家就散了。”

誠陽侯哭著點頭:“兒臣知道。”

混跡賭場那麽久,他也不是沒見過因為賭博而鬧得家破人亡的人,可有的時候,他就是,就是管不住他自己這雙手,他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

來京這一路上,慧兒不理他,以前總是纏著他熱情喊他姐夫的六皇子對他也沒個好臉色,他獨自一人坐在一輛馬車上,沒了那些人在身邊刻意的恭維和奉承,他想了一路,才深深醒悟,他是真的錯了。

越想越是懊悔不已,誠陽侯擡起手拼命扇自己嘴巴,文昭帝冷眼看他扇了幾下,冷哼一聲:“行了。”

誠陽侯放下手,哭得像個孩子,膝行著爬到文昭帝腳邊,抱著他的腿:“父皇,慧兒她要和兒臣和離,您勸勸她,兒臣真的知道錯了,讓她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看著那張和老誠陽侯頗為相似的一張臉,文昭帝於心不忍,伸手將他扶起來,嘆了口氣:“你們二人的婚事,原是朕做的主,可這回,能不能過得下去,得看你們自己,朕不會再插手。”

誠陽侯楞了楞,卻是沒敢再央求什麽,“兒臣知道了,兒臣會改邪歸正,求得慧兒原諒的。”

文昭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想了想,吩咐人去接九公主過來。

季瑾悠剛帶著十七皇子去了景明宮,還沒坐一會兒呢,就見崇德殿的小太監來尋,說陛下請她過去。

季瑾悠只好把十七先留在景明宮,還留下海棠陪著十七,隨後跟金杏到了崇德殿。

一進門,就見文昭帝在榻上坐著,下首椅子上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容貌俊雅,身材挺拔,只是眼睛紅腫,面頰發紅,精神萎靡。

季瑾悠走到文昭帝面前:“悠悠給父皇請安。”

“小九來了,到父皇這裏來。”看著圓乎乎的小團子,文昭帝心情就好,面上露出笑容,伸手抱起她,指了指一旁的誠陽侯:“這是你三姐夫。”

季瑾悠被抱著,也不好行禮,便拱了拱小拳頭:“悠悠見過三姐夫。”

誠陽侯本不認識這個小姑娘,可聽著二人的對話,知道這是九公主,見文昭帝對她的喜愛,也不敢怠慢,在身上摩挲半天,可除了腰間佩戴的玉佩,再無其他可做禮物之物。

他面色發窘,但也沒有猶豫,將腰間玉佩解了下來,塞到小九手裏:“小九,這是三姐夫的隨身帶著的一塊玉佩,你拿著玩吧。”

季瑾悠不懂珠寶,可一看那塊玉佩晶瑩剔透,觸手溫潤,便知道是好東西,剛才誠陽侯上下摸索半天也沒找出東西來的樣子她瞧見了,知道他這是沒錢了,便也不要,遞了回去:“三姐夫,悠悠不要。”

誠陽侯不接,又重覆了一句:“拿著玩吧。”

季瑾悠看向文昭帝,文昭帝笑著點頭:“拿著吧。”

他知道那玉佩是老誠陽侯傳下來的,可小九救了慧兒一命,一塊玉佩又算得了什麽。

季瑾悠便拱了拱小拳頭:“多謝三姐夫。”

誠陽侯擺手:“不必客氣。”

文昭帝抱著小九到榻上坐了,“來,小九,陪父皇下盤棋。”

季瑾悠一呆:【統統,三姐夫剛剛進京,父皇不找他說大事,特意把我喊來下棋?】

誠陽侯心事重重低著頭,聞言也是一楞。心道這九公主是有多得寵,竟然當著陛下的面吐槽?

緊接著一道男子聲音響起:【許是老皇帝看他親手挑的這個女婿不順眼,不想看他,就把我們悠崽喊來哄他開心唄。】

季瑾悠:【也是哦,統統那你知道三姐姐他們以後會怎樣嘛?】

系統:【原本三公主被他連累死後,他就發配軍中了,現在他們竟然來了京城,那後面本統就不知道了。】

慧兒死了?誠陽侯眼皮一跳,心頭一驚,猛地站起來,就要走過去問個清楚。

文昭帝不悅地橫了他一眼,示意他趕緊坐回去,誠陽侯只得按捺住心中疑惑,坐回椅子上,眼睛卻直直落在擺弄棋子的小姑娘身上。

悠悠又問:【那發配軍中,他最後的結局怎樣了?】

系統:【三公主死後,他懊悔莫急,心如死灰,後來盛耀兩國再次開戰,他終於振奮起來,奮勇殺敵。】

【不過後來皇後郁郁而終,養在皇後身邊的小世子也被人害了,他就從軍中偷跑了出來,改頭換面潛回京城,暗中查明真兇,為孩子報了仇,隨後又折返軍中,可那時大盛已經敗了,後來就不知所蹤。】

季瑾悠:【那有說是誰害了小世子嗎?】

系統:【那倒是沒說的。】

季瑾悠邊和系統東拉西扯聊天,邊陪文昭帝稀裏糊塗下棋,下了幾盤,她不耐煩了,兩只小手上去一頓胡嚕,隨後朝文昭帝笑出一口小奶牙:“嘿嘿,悠悠贏了。”

看著小姑娘俏皮的小模樣,文昭帝心情大好,哈哈笑著點點她的小腦門:“朕就知道,你這小壞蛋又要來這招。”

季瑾悠出溜下地,自己穿好小鞋子,行了禮:“父皇,那悠悠去找哥哥們玩了哦。”

文昭帝笑著說好,又喊人把江南新進貢來的夏橙擡兩筐去景明宮。

待小姑娘走後,文昭帝看向早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誠陽侯。

誠陽侯跪到地上,面色幾變:“父皇,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文昭帝冷哼一聲,先科普了一遍桶桶的存在,隨後把桶桶說的關於三公主一家的那些話全都講給誠陽侯聽,說完靜靜看著他。

誠陽侯聽得脊背發寒,頭冒冷汗。所以,他不光害死了慧兒,還害死了他們的孩兒。

見誠陽侯備受打擊,文昭帝起身扶起他:“幸虧有小九,如今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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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皇後就想拿自己多年攢下來的積蓄給三公主,卻被文昭帝攔住了,說是他賜的婚,這銀子他從私庫裏出。

隨後,文昭帝又命現下休假在家的四皇子陪同三公主和誠陽侯回一趟臨江郡。

三公主夫婦只在皇宮住了兩日,便把孩子暫留宮中,他們二人隨著四皇子啟程,一行人輕裝簡行,一路快馬加鞭,匆匆趕回臨江郡。

回到的第二日,就將誠陽侯所欠銀兩悉數還上。

還完錢之後,四皇子就大鬧臨江郡。

先是帶人把誠陽侯日常光顧的那兩家賭場砸了個稀巴爛,放了狠話,若是再敢讓誠陽侯進門賭錢,下回他就直接一把火將賭場燒了,嚇得賭場老板跪地磕頭,作揖求饒,保證打死也不敢了。

隨後又把攛掇賭錢的那些個不懷好意之人全都狠狠收拾了一頓,打斷腿的打斷腿,砍掉手的砍掉手,懲罰過後還都吊在賭場門口吊了一整天,臨到咽氣才允許他們各自家中接回去。

帶頭那兩個人,還查出之前犯過命案,證據確鑿,四皇子手下的人直接將人提去衙門,下了大牢,只待上報朝廷之後便可問斬。

一番鬧騰下來,臨江郡大小賭場悉數關門,無人敢觸這殺神的黴頭,也都在內部下了死命令,萬萬不可讓誠陽侯進門。

四皇子可謂雷霆手段,短短幾日就將事情處理完畢。

有了血腥暴力的四皇子的對比,臨江郡的人這才意識到,看似高傲卻從不仗勢欺人的三公主,還有平易近人的誠陽侯,是多麽的和藹可親。

往日那些總是想通過誠陽侯從公主府撈好處的人,深刻體驗了一把皇家的威嚴,再也不敢動什麽歪心思。

事情料理妥當,三公主便和誠陽侯關起門來談,三公主提出和離,誠陽侯痛哭認錯。三公主不松口,說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誠陽侯便掏出匕首當場斬掉自己一截小指,發誓此生絕不會再碰賭桌。

三公主看著他煞白的臉,鮮血淋漓的左手,終是沒忍住淚如雨下。誠陽侯也湊上去,夫妻二人抱頭痛哭。

哭過一場之後,三公主對誠陽侯說,既然他不想一直吃軟飯,那就去參軍吧,像老侯爺那樣,建功立業。

誠陽侯二話不說一口應下,並保證一定會混出個名堂,再回來見她們母子。

夫妻二人暫時和好如初,誠陽侯告別妻子直接去了軍中,三公主則跟著四皇子再次返京。

當然,這些,季瑾悠都不知道,這些天她忙得很,每天不光要帶著十七,還要帶著小世子外甥,兩個小男孩還一天到晚愛吃醋。

誠陽侯府小世子特別喜歡這個胖乎乎圓滾滾的小九姨母,他喜歡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玩。

可十七也超級喜歡小九這個總是關心他誇讚他的妹妹,他也喜歡牽著她的手,和她挨在一起。

小世子是三公主和三駙馬唯一的孩子,在公主府的時候,整個公主府的人都圍著他一個人轉,可從來沒人敢跟他搶東西,所以他不喜歡十七,每回看到十七也去牽小九姨母的手,他就要把他推開。

十七原本膽子很小,可在這件事上,卻十分的執拗,被推開,也總是找各種機會去牽小九。

季瑾悠便總是忙著調停,有時候還要警告小世子一番,可小世子在公主府囂張慣了,總也不聽。

總想讓她陪著他一個玩,還一句一個小九姨母地喊著她,還說十七舅舅是長輩,不可以跟他搶姨母。

季瑾悠無可奈何,只能擋在兩人中間,盯緊了些。

這不,她一個不留神,小世子又推了十七一把,把十七推了個屁股墩,十七坐在地上啪嗒啪嗒掉起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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