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壽宴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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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壽宴相撞
春芽出去之後，簡書硯收斂起眼底的思緒，站起身朝沐緋行了一禮：“二表姐突然來訪，可是有什麽事？硯兒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兒郎，二表姐這硬闖男子閨房的行為，是否有些不合規矩？”
他嗓音溫溫柔柔，如山間清泉潤物於無聲。話語中卻不乏尖銳之意。
沐緋上前幾步，伸手似乎想要抓他的肩。
簡書硯面色微變，立馬倒退幾步避開：“二表姐，房門開著，門外可都是伺候的仆侍，您身為國公府世女還應當註意自己的言行。”
“註意言行？”
沐緋止住步伐，冷哼了一聲：“我倒是想問問表弟可註意言行？故意在我父親面前造謠我與其他兒郎的關系。我倒是不知道表弟此意何為？”
“怎麽？”見他不說話，沐緋繼續冷笑：“心虛說不出話來了？表弟這種小手段以後還是少用為妙，用多了，這欲擒故縱的手段就過頭了。”
“二表姐這是何意？”簡書硯聽到她這話後，立馬皺起了眉頭，“什麽欲擒故縱？”
“表弟這就沒意思了。”沐緋冷靜下來，在桌邊坐下，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國公府上下皆知我時常在靜齋讀書，你一連在附近池塘垂釣了小半個月。表弟還要讓我挑明嗎？”
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仿佛早就看透了簡書硯這點小心思。
簡書硯：“……”
她可真夠臉大的！
他面上的溫和瞬間淡了下來，冷笑一聲，露出底下的尖銳來：“二表姐是覺得我喜歡你？那二表姐想錯了，硯兒只當二表姐為自家親姐姐，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簡書硯目光如炬，眼神透亮，“二表姐，你實在是多想了。”
沐緋似乎被他眼中的光亮刺痛眼睛，忍不住微微瞇起。
她審視一般看著簡書硯，餘光突然瞥到桌上那本食譜時。
瞬間想到之前墨心傳來的話，說簡書硯送了魚湯到寒松院的事。
她面色微變了變，“你想攀上大姐？”
“那我提醒硯表弟一聲，莫要癡心妄想才好。”她猛的站起身，“有些人不是你能攀上的。”
沐緋一甩衣袖，轉身離去，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簡書硯看著她的背影冷呵一聲，就差翻了個白眼：上輩子你心心念念的人還不是同樣沒攀上。
“少爺，您沒事吧？世女沒對您做什麽吧？”春芽走了進來，關上門後連忙問道。
他嘴裏埋怨道：“本以為世女溫文爾雅是個知禮數的，沒想到這般無狀。若是今日之事傳出去，被許郎君知道該如何看待少爺？”
春芽擰了擰眉，“奴一會兒就去警告院子裏的仆侍一番，絕不能讓他們洩露出半分。”
簡書硯被晦氣的人鬧得心情不暢，連桌上的食譜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幹脆站起身，朝小廚房走去，“罷了，還是繼續讓廚侍教我做春棗糕吧。”
*
簡書硯的春棗糕做成功後，還沒等他再次拾起羞恥心去寒松院，薛老爺子的壽辰已經到了。
一大早上的，整個沐國公府都忙碌了起來。
簡書硯作為二房的表親，自然是跟著許正夫一起的。
他來到聽雪院時，恰好沐軒也在。
看到簡書硯後，他立馬撇了撇嘴，故意坐到許正夫面前撒起嬌來。
“爹爹，我們快去福祿院吧，我要第一個給祖父賀壽。”
“你呀。”許正夫點了點他的額頭，眼底滿是溢出來的寵溺。
父子二人溫情脈脈，簡書硯幹脆站到了門口，等著身邊的仆侍傳話。
“正夫，表少爺來了。”
許正夫聞言立馬扭過了頭，就見簡書硯正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
他立馬起身拉著他進來，佯裝生氣的瞪他一眼：“你這孩子來了怎麽也不進來？這在國公府也住了一個月了，怎還如此生分？”
簡書硯唇角掛著淺笑，從容得體：“硯兒是怕打擾伯父和軒表弟說話，所以就沒急著進來。”
“你還不知道你表弟的性子？哪有什麽正事兒。就會在我面前撒嬌耍賴。”
許正夫口中數落著，臉上卻全是笑意。
他拉著簡書硯坐在自己左側，“今兒是老爺子的壽辰，盛京中大部分的達官貴客都會來賀壽。連宮裏的貴君也會過來。老國公年紀大了精力有限，這事兒就落到二房肩上。伯父一會兒怕是顧不上你。”
許正夫側了側身子，露出身旁的沐軒來：“一會兒你就跟著你表弟過去。今日也會有很多小兒郎到場，有什麽不熟悉的不懂的問你表弟。”
簡書硯自然點頭應下，“一切聽伯父安排。”
沐軒卻冷哼了一聲，被許正夫乜了一眼，才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帶他去便是。”
許正夫簡單交代幾句後，很快就被前院的人叫走，請他去接待客人。
“軒兒，照顧好你表哥。”
許正夫又強調了一遍後，這才跟著人離開。
等人一走後，沐軒立馬變了臉色，他冷眼看向簡書硯：“表哥一會兒最好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邊，這盛京中權貴多的是，你可別因為不懂禮數給沐國公府丟了面子。”
他站起身，帶著身邊小侍出了房門。
春芽扶著簡書硯跟在後面，壓低聲音說了句：“這軒少爺未免過分了些，您再怎麽說也是他表哥，一點禮數都不懂。”
“少爺，您一會兒可得小心點。”他有些擔心，“說不定這軒少爺看您不順眼，就想讓您當眾出醜呢。”
簡書硯沒有說話。
倒想起前世薛老爺子過壽辰的事。
那時他已經以沐緋的未婚夫自居，許正夫對他表面和善實則冷淡，下面伺候的人也看菜下碟多有苛責。沐軒也因為看不上他這個未來姐夫，處處刁難他。
在薛老爺子的壽辰日，當著眾人的面設計他落水，看他在水中掙紮狼狽，他和幾個盛京公子則站在岸上大聲譏諷他厚臉皮，不要臉，一個兒郎竟獨自登門求親事。
他被救上岸時已經幾近昏迷，回去便大病了一場，因此還留下病根。
簡書硯都想不通他前世為何就能忍下如此羞辱，以他的性子明明該忍不住報覆回去的。
難道就因為他是什麽話本中要被虐身虐心的主人公，就要蒙受如此苦難嗎？
簡書硯回想起前世的經歷，直到現在都忍不住渾身發冷。
“少爺，軒少爺不見了。”
這時，身邊的春芽突然說了一句，讓他從回憶中醒過神來。
簡書硯擡頭朝前看去，果然早就沒有沐軒的身影。
春芽有些著急：“怎麽辦少爺？這前院人多眼雜的，說不定就會和哪個女郎撞上，屆時就是有一百張嘴少爺也說不清。”
“不必慌張。”簡書硯出聲穩住他的心神，擁有前世記憶的他比誰都清楚國公府的地形，再加上這壽辰宴他前世便參加過。
沒有沐軒領路，他也不會出錯。
不過——
簡書硯卻沒急著朝前走，而是垂下眼眸，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
他輕聲道：“我們朝這邊走。”
簡書硯帶著春芽拐進了右邊的小道，朝裏面徑直走去。
風輕輕拂過樹梢，帶起一陣落葉。
大道上，沐軒帶著兩個小侍從左邊小道上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小侍擔心道：“少爺，不會出什麽事吧？這正夫知道後，會不會生氣。”
“放心。”沐軒擡了擡下巴，一臉鎮定：“我爹爹就算知道也一定會向著我。這只是給他個小教訓罷了。”
他話音落地，直接轉身朝正前方走去。
*
寒松院
池凝看了眼時辰，朝書閣內提醒道：“主子，是不是該去前院了？您若不出現，老國公怕是要遣人來請了。”
“知道了。”沐鳶冷淡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隨後房門從裏面被輕輕拉開，她一身素袍走了出來。長發簡單用發帶束起，上面帶著一枚銀色壓簪。
芙蓉玉面，清冷如仙，如同佛廟中供奉的菩薩，讓人不敢放肆。
“走吧。”
她攏了攏衣袖朝前走去。
池凝和池柒立馬跟上。
三人選了一條僻靜小道，曲折蜿蜒，寧靜幽深。羊腸小道旁栽種著青蔥翠竹，根根筆直向上，風靜靜拂過，竹葉嘩嘩響動，帶著幾分晨曦特有的寒意。
池凝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狐裘披到沐鳶身上，“主子小心風寒。”
沐鳶緊了緊狐裘上的系帶，淺粉色的唇瓣落入白色絨毛中，倒是反襯的有了幾分氣色。只是面容依舊比常人要蒼白幾分，青筋清晰可見。
三人步伐不疾不徐。
快走入拐角處的時候，一道纖瘦的身影突然撞到了沐鳶身上，讓她下意識伸手攬住了對方。
“大表姐？”
簡書硯怯弱的聲音從她懷中傳來，微微擡起下巴，露出那雙水汽氤氳的雙眸。
沐鳶後撤一步，松開他，皺起眉：“你怎麽在這？”
春芽適時的冒出來，說了句：“回大小姐的話，少爺本來是和軒少爺一起的。但走到半路的時候軒少爺突然不見了，少爺又不熟悉國公府的路，險些都要急哭了。”
聞言，沐鳶掃了眼簡書硯。
怪不得這小公子又是滿眼通紅的模樣。
“你跟我走。”
她越過他朝前方走去，簡書硯聞言立馬跟了上去。
滿臉感激道：“多謝大表姐，幸好在這裏碰到了您——”
“阿嚏！”
話音未落，他突然重重的打了個噴嚏，肩膀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惹得沐鳶又回頭看他一眼。
這才發現，這小公子眼睛不是急紅的，而是穿的太薄凍得。
“我沒事的，大表姐。”簡書硯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立馬朝她揚起笑臉。
沐鳶盯著他看了三秒，似乎嘆息了一聲。
等簡書硯仔細去分辨時，一件狐裘大氅兜頭砸了下來。
沐鳶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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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出去之後，簡書硯收斂起眼底的思緒，站起身朝沐緋行了一禮：“二表姐突然來訪，可是有什麽事？硯兒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兒郎，二表姐這硬闖男子閨房的行為，是否有些不合規矩？”
他嗓音溫溫柔柔，如山間清泉潤物於無聲。話語中卻不乏尖銳之意。
沐緋上前幾步，伸手似乎想要抓他的肩。
簡書硯面色微變，立馬倒退幾步避開：“二表姐，房門開著，門外可都是伺候的仆侍，您身為國公府世女還應當註意自己的言行。”
“註意言行？”
沐緋止住步伐，冷哼了一聲：“我倒是想問問表弟可註意言行？故意在我父親面前造謠我與其他兒郎的關系。我倒是不知道表弟此意何為？”
“怎麽？”見他不說話，沐緋繼續冷笑：“心虛說不出話來了？表弟這種小手段以後還是少用為妙，用多了，這欲擒故縱的手段就過頭了。”
“二表姐這是何意？”簡書硯聽到她這話後，立馬皺起了眉頭，“什麽欲擒故縱？”
“表弟這就沒意思了。”沐緋冷靜下來，在桌邊坐下，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國公府上下皆知我時常在靜齋讀書，你一連在附近池塘垂釣了小半個月。表弟還要讓我挑明嗎？”
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仿佛早就看透了簡書硯這點小心思。
簡書硯：“……”
她可真夠臉大的！
他面上的溫和瞬間淡了下來，冷笑一聲，露出底下的尖銳來：“二表姐是覺得我喜歡你？那二表姐想錯了，硯兒只當二表姐為自家親姐姐，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簡書硯目光如炬，眼神透亮，“二表姐，你實在是多想了。”
沐緋似乎被他眼中的光亮刺痛眼睛，忍不住微微瞇起。
她審視一般看著簡書硯，餘光突然瞥到桌上那本食譜時。
瞬間想到之前墨心傳來的話，說簡書硯送了魚湯到寒松院的事。
她面色微變了變，“你想攀上大姐？”
“那我提醒硯表弟一聲，莫要癡心妄想才好。”她猛的站起身，“有些人不是你能攀上的。”
沐緋一甩衣袖，轉身離去，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簡書硯看著她的背影冷呵一聲，就差翻了個白眼：上輩子你心心念念的人還不是同樣沒攀上。
“少爺，您沒事吧？世女沒對您做什麽吧？”春芽走了進來，關上門後連忙問道。
他嘴裏埋怨道：“本以為世女溫文爾雅是個知禮數的，沒想到這般無狀。若是今日之事傳出去，被許郎君知道該如何看待少爺？”
春芽擰了擰眉，“奴一會兒就去警告院子裏的仆侍一番，絕不能讓他們洩露出半分。”
簡書硯被晦氣的人鬧得心情不暢，連桌上的食譜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幹脆站起身，朝小廚房走去，“罷了，還是繼續讓廚侍教我做春棗糕吧。”
*
簡書硯的春棗糕做成功後，還沒等他再次拾起羞恥心去寒松院，薛老爺子的壽辰已經到了。
一大早上的，整個沐國公府都忙碌了起來。
簡書硯作為二房的表親，自然是跟著許正夫一起的。
他來到聽雪院時，恰好沐軒也在。
看到簡書硯後，他立馬撇了撇嘴，故意坐到許正夫面前撒起嬌來。
“爹爹，我們快去福祿院吧，我要第一個給祖父賀壽。”
“你呀。”許正夫點了點他的額頭，眼底滿是溢出來的寵溺。
父子二人溫情脈脈，簡書硯幹脆站到了門口，等著身邊的仆侍傳話。
“正夫，表少爺來了。”
許正夫聞言立馬扭過了頭，就見簡書硯正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
他立馬起身拉著他進來，佯裝生氣的瞪他一眼：“你這孩子來了怎麽也不進來？這在國公府也住了一個月了，怎還如此生分？”
簡書硯唇角掛著淺笑，從容得體：“硯兒是怕打擾伯父和軒表弟說話，所以就沒急著進來。”
“你還不知道你表弟的性子？哪有什麽正事兒。就會在我面前撒嬌耍賴。”
許正夫口中數落著，臉上卻全是笑意。
他拉著簡書硯坐在自己左側，“今兒是老爺子的壽辰，盛京中大部分的達官貴客都會來賀壽。連宮裏的貴君也會過來。老國公年紀大了精力有限，這事兒就落到二房肩上。伯父一會兒怕是顧不上你。”
許正夫側了側身子，露出身旁的沐軒來：“一會兒你就跟著你表弟過去。今日也會有很多小兒郎到場，有什麽不熟悉的不懂的問你表弟。”
簡書硯自然點頭應下，“一切聽伯父安排。”
沐軒卻冷哼了一聲，被許正夫乜了一眼，才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帶他去便是。”
許正夫簡單交代幾句後，很快就被前院的人叫走，請他去接待客人。
“軒兒，照顧好你表哥。”
許正夫又強調了一遍後，這才跟著人離開。
等人一走後，沐軒立馬變了臉色，他冷眼看向簡書硯：“表哥一會兒最好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邊，這盛京中權貴多的是，你可別因為不懂禮數給沐國公府丟了面子。”
他站起身，帶著身邊小侍出了房門。
春芽扶著簡書硯跟在後面，壓低聲音說了句：“這軒少爺未免過分了些，您再怎麽說也是他表哥，一點禮數都不懂。”
“少爺，您一會兒可得小心點。”他有些擔心，“說不定這軒少爺看您不順眼，就想讓您當眾出醜呢。”
簡書硯沒有說話。
倒想起前世薛老爺子過壽辰的事。
那時他已經以沐緋的未婚夫自居，許正夫對他表面和善實則冷淡，下面伺候的人也看菜下碟多有苛責。沐軒也因為看不上他這個未來姐夫，處處刁難他。
在薛老爺子的壽辰日，當著眾人的面設計他落水，看他在水中掙紮狼狽，他和幾個盛京公子則站在岸上大聲譏諷他厚臉皮，不要臉，一個兒郎竟獨自登門求親事。
他被救上岸時已經幾近昏迷，回去便大病了一場，因此還留下病根。
簡書硯都想不通他前世為何就能忍下如此羞辱，以他的性子明明該忍不住報覆回去的。
難道就因為他是什麽話本中要被虐身虐心的主人公，就要蒙受如此苦難嗎？
簡書硯回想起前世的經歷，直到現在都忍不住渾身發冷。
“少爺，軒少爺不見了。”
這時，身邊的春芽突然說了一句，讓他從回憶中醒過神來。
簡書硯擡頭朝前看去，果然早就沒有沐軒的身影。
春芽有些著急：“怎麽辦少爺？這前院人多眼雜的，說不定就會和哪個女郎撞上，屆時就是有一百張嘴少爺也說不清。”
“不必慌張。”簡書硯出聲穩住他的心神，擁有前世記憶的他比誰都清楚國公府的地形，再加上這壽辰宴他前世便參加過。
沒有沐軒領路，他也不會出錯。
不過——
簡書硯卻沒急著朝前走，而是垂下眼眸，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
他輕聲道：“我們朝這邊走。”
簡書硯帶著春芽拐進了右邊的小道，朝裏面徑直走去。
風輕輕拂過樹梢，帶起一陣落葉。
大道上，沐軒帶著兩個小侍從左邊小道上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小侍擔心道：“少爺，不會出什麽事吧？這正夫知道後，會不會生氣。”
“放心。”沐軒擡了擡下巴，一臉鎮定：“我爹爹就算知道也一定會向著我。這只是給他個小教訓罷了。”
他話音落地，直接轉身朝正前方走去。
*
寒松院
池凝看了眼時辰，朝書閣內提醒道：“主子，是不是該去前院了？您若不出現，老國公怕是要遣人來請了。”
“知道了。”沐鳶冷淡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隨後房門從裏面被輕輕拉開，她一身素袍走了出來。長發簡單用發帶束起，上面帶著一枚銀色壓簪。
芙蓉玉面，清冷如仙，如同佛廟中供奉的菩薩，讓人不敢放肆。
“走吧。”
她攏了攏衣袖朝前走去。
池凝和池柒立馬跟上。
三人選了一條僻靜小道，曲折蜿蜒，寧靜幽深。羊腸小道旁栽種著青蔥翠竹，根根筆直向上，風靜靜拂過，竹葉嘩嘩響動，帶著幾分晨曦特有的寒意。
池凝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狐裘披到沐鳶身上，“主子小心風寒。”
沐鳶緊了緊狐裘上的系帶，淺粉色的唇瓣落入白色絨毛中，倒是反襯的有了幾分氣色。只是面容依舊比常人要蒼白幾分，青筋清晰可見。
三人步伐不疾不徐。
快走入拐角處的時候，一道纖瘦的身影突然撞到了沐鳶身上，讓她下意識伸手攬住了對方。
“大表姐？”
簡書硯怯弱的聲音從她懷中傳來，微微擡起下巴，露出那雙水汽氤氳的雙眸。
沐鳶後撤一步，松開他，皺起眉：“你怎麽在這？”
春芽適時的冒出來，說了句：“回大小姐的話，少爺本來是和軒少爺一起的。但走到半路的時候軒少爺突然不見了，少爺又不熟悉國公府的路，險些都要急哭了。”
聞言，沐鳶掃了眼簡書硯。
怪不得這小公子又是滿眼通紅的模樣。
“你跟我走。”
她越過他朝前方走去，簡書硯聞言立馬跟了上去。
滿臉感激道：“多謝大表姐，幸好在這裏碰到了您——”
“阿嚏！”
話音未落，他突然重重的打了個噴嚏，肩膀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惹得沐鳶又回頭看他一眼。
這才發現，這小公子眼睛不是急紅的，而是穿的太薄凍得。
“我沒事的，大表姐。”簡書硯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立馬朝她揚起笑臉。
沐鳶盯著他看了三秒，似乎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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