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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盛京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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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盛京樊樓

“主子,您今日怎麽回來的這般早?”

池柒望了望廊檐外的天色,滿臉詫異的看著走進來的沐鳶。

沐鳶隨手將手中的漁具給了一旁的仆侍,緩步邁上了臺階。

她淡聲開口:“池塘被人搶了。”

“啊?”

池柒一臉發懵:“國公府裏還有人敢搶主子的東西?再說西北角那處池子那麽偏僻,平日裏除了主子您會過去,還有誰知道?”

她正了正臉色,詢問道:“是府上哪位女郎?用不用屬下去警告一番?”

這國公府哪個人敢如此膽大包天?

“你何時學的這一副蠻橫之相?”沐鳶擡眸瞥她一眼,眸光淡淡。

她看了眼一直沈默不語的池凝,問了句:“你教的?”

池凝和池柒立馬跪地,“主子恕罪。”

沐鳶頓了幾秒,緩聲開口:“行了,起來吧,下不為例。國公府有二姨母這個現任國公,有二堂妹這個世女。輪不到你我插手,知道了嗎?”

“是,屬下謹記。”池凝池柒垂眸應道。

沐鳶看了兩人一眼,這才進了房間。

房門咯吱一聲闔上,池柒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主子這些年身上的威壓是越來越重了。”

“誰讓你胡說八道?”池凝睨她一眼,神情嚴肅:“主子一向不管國公府的事,又一直以病弱示人。老國公都不知道主子的真實情況。你倒是厲害,竟然還想替主子去警告府上其他女郎,主子沒罰你已是寬恕。”

“你這張嘴真該好好管管。”

池柒撓了撓頭,朝她訕訕一笑:“我就是心直口快嘛。不過,主子似乎還是沒說到底誰搶了池塘?你就不好奇?”

她輕輕撞了池凝兩下肩。

“不好奇。”池凝滿臉冷漠,一手握刀站的筆直:“主子不說自然有主子的打算。你最好別再廢話,不然就給我回殿前司去。”

“行行行。”池柒見她這副鐵面無私的模樣,立馬站回原位,小聲嘟噥:“和你這木頭一起當值可真沒意思。”

清梨院

春芽見這一路走來都特別高興的簡書硯,忍不住好奇問道:“少爺,奴去取披風的時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您怎麽這麽開心?”

簡書硯在凳子上坐下,手中拿著一張方帕低頭看了又看,唇角勾起抹淺笑:“自然是讓我開心的事。”

“哎——您這帕子哪來的?奴怎麽從來沒有見過?”春芽立馬註意到他手中的白帕,有些驚訝。

這帕子上幹幹凈凈,又沒有絲毫的圖案。他一直伺候自家少爺,衣食住行樣樣過目,可從來沒見過這種帕子。

“連個圖案都沒有,倒不像是兒郎用的東西。”他小心覷著簡書硯面上的神情。

“大表姐給的,她見我哭了,隨手給我的。”簡書硯大大方方的承認,沒有絲毫隱瞞。

春芽卻立馬變了臉色,下意識朝門口的位置看了看。

“您怎麽能接女子的東西呢?這要是傳出去,可是會被說成私相授受的。”他壓低了聲音,一臉的焦急:“少爺,您怎麽就這麽大膽呢。”

春芽都忍不住開始埋怨上沐鳶,“大小姐也是,怎如此輕浮。她一個女子不避著少爺也就是了,竟還送兒郎東西。莫非?”

他突然瞪圓眼睛:“她,她想納少爺你為侍?”

“停——”

簡書硯簡直聽不下去,這都什麽跟什麽?他滿頭黑線。

他之所以將這件事告訴春芽。一是春芽是他身邊最親近之人,這偌大的國公府他只信春芽一人。二呢,是想讓他提前適應自己的變化,他已經不是從前在江寧那個懵懂無知的兒郎了,為了抱上沐鳶大腿,他還要做更多出格的事。

簡書硯滿臉認真的看向他:“春芽,我再說一遍,你記住了。以後這種情況還會繼續發生,你要習慣知道嗎?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攀上大表姐我才能活。”

“那您這不就是看上大小姐了嗎?”春芽既發愁又不解。

“你的腦子裏只有這些東西嗎?”

簡書硯都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只有核桃大小。

他理直氣壯道:“我是要和大表姐成為至交好友。”

春芽:“……”

您要不要聽聽您在說什麽?

*

靜齋

沐緋從卯時起呆到酉時,一直沒有聽到假山那處有動靜傳來。

她終是沒忍住招了墨心進來,詢問道:“表少爺今日沒過來垂釣?”

“回世女,沒有。”墨心猜測:“許是您昨晚的警告起了作用。您故意吩咐屬下去清梨院要了一條魚,告訴表少爺他來此處垂釣故意引起您註意這事兒,您心裏已經一清二楚。表少爺初來乍到,許是怕了。”

她將得來的消息一一告知給沐緋,“聽聞屬下昨日離開後,表少爺立馬將釣的魚分給了二房幾位小姐少爺,還有正夫和福祿院的老爺子。怕是猜到了世女的提醒。”

聽到她這麽說後,沐緋擰了擰眉,交代了一句:“畢竟是父親那邊的親人。父親對他也甚是喜愛。找個機會還是要緩和一下關系,沒必要鬧得這麽僵。”

她沈思片刻:“軒兒應該有幾日沒出門了,讓他去叫上簡表弟,我帶他們出去走走。”

墨心聞言,眼觀鼻,心裏納悶:這剛警告過又帶人出去,世女這是想疏遠還是想親近?

她實在搞不懂主子的心思,不過面上不顯露分毫,立馬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

今日風清日朗,沐鳶剛出了國公府的大門。

沒過多久,沐緋帶著沐軒和簡書硯也走了出來。

沐緋一襲出塵白衣,脊背挺直,看起來清麗如玉,文雅溫和。

唇角習慣性的帶著幾分笑意:“簡表弟,你可有想去的地方?今日表姐可隨你心意。”

簡書硯聞言,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疏冷:“還是聽軒表弟的吧,硯兒對這盛京不甚熟悉,也就聽過樊樓這座天下第一酒樓的名字。”

沐軒聽他提起自己,本就不樂意帶他,一聽這話更是找機會嘲諷:“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沒見識。”

“軒兒。”沐緋警告的看他一眼。

沐軒非但不收斂,更覺不滿:“二姐,你平日裏都不帶我出去逛。怎他一來府,你就讓我叫上他?你和爹爹你們都不疼我,就只疼他!”

說著,他氣鼓鼓的上了馬車。

簡書硯對沐軒的嬌蠻任性早已熟知,因此一點不意外他會有如此反應。

若不是春芽一直註意著寒松院的動向,知道了沐鳶今日出去會友。他才不想跟著他們姐弟倆出來呢。

“簡表弟,對不住。軒兒被我父親慣壞了。你多擔待。”

沐緋看著簡書硯抱歉了句。

“哪裏,兒郎家嬌縱點才說明有人疼。表弟這樣挺好的。”簡書硯面上笑容不變,不疾不徐的應了句。

沐緋聞言看他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麽。

簡書硯被春芽扶著坐上了馬車。

沐緋坐在兩人的對面,看了眼沐軒,目光最終定在簡書硯身上:“簡表弟既然提起樊樓,不如就帶你們去此處。裏面吹拉彈唱,雜耍說書,樣樣都有。我聽聞盛京中很多兒郎都喜歡到此處玩耍。”

沐軒扭著頭沒吭聲,似乎還在生氣。

簡書硯自然不會拒絕,點頭應下。

他低垂著眼眸,過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思緒,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

*

沐鳶從國公府出來後坐著馬車一路到了樊樓西閣。

她下了馬車後徑直上了二樓。

此處環境清幽安靜,是權貴子弟常來的地方。二樓包廂更是被權貴們占據,即便人離開,也不會有人踏足。早早就被主人定了下來。光一年的費用都要成百上千兩黃金。

沐鳶上了樓後西拐進了最裏面一間,推開門就見一黑衣女子正坐在靠窗位置,垂眸望著下方看的甚是起興。

“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你家幾個兒郎都要待的住。孤要是不喊你出來,你是不是能在你那寒松院縮一輩子?”

燕微瀾聽到動靜扭過了頭,挑眉看向她。

“你這個太女當的看來也很清閑,不然怎麽總叫我出來?”

沐鳶在她對面坐下,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神色依舊淡淡。

“孤確實清閑。”燕微瀾聽到這話,一點不覺得生氣,甚至還朝她笑了笑:“所以,這不是找你喝酒來了嗎?”

她晃了晃手中的芳釀,替沐鳶倒了一杯:“這西閣的黃柑酒清甜爽口,應該合你的口味。”

“你找我就只是喝酒?”沐鳶端起銀杯淺飲一口,沒有嘗到辛辣苦味,才放心喝完。

燕微瀾看的一陣好笑:“怎麽樣孤沒騙你,是甜的吧?你這人也有意思,竟喜歡這些甜膩的味道,就該讓你生成兒郎。這樣說不定孤還能娶你,親上加親。”

沐鳶:“別讓你正君聽到,我怕你回不了東宮。”

去年太女已經成婚,女皇親自指婚,是翰林學士耿大人的獨子。

這婚事一定下,朝野上下議論不休,都在猜測女皇此舉的深意。

有人覺得是女皇故意打壓太女,畢竟這翰林學士也就是個正三品,手下的官員全是從科考中出來的清貴。名聲倒是好聽,卻沒一點勢力。根本給不了燕微瀾什麽助力。

因此部分朝臣猜測,是不是女皇借著太女的婚事給鳳後施壓,實際上還是想打壓駐國將軍府。畢竟駐國大將軍可是鳳後的親姐姐,太女的親姑母。

駐國大將軍手握軍權,女皇怕是有了忌憚之心,才想要趁此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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