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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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爭吵
暮色將晚, 溫祁煙結束了一天的課回到了宿舍，進門時習慣性地喊道，“萊亞，我回來了。”
寂靜無聲, 她怔楞了一下才想起來萊亞不在家, 空蕩的房間裏只有早上未洗的碗筷依舊擺在桌上, 等待她的歸來。
習慣真是太可怕了, 短短一周, 溫祁煙已經適應了兩個人的生活，驟然回歸獨居，心裏怪怪的。
簡單煮了面做晚飯, 溫祁煙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攤在了沙發上擺弄著光腦, 無意識地點開了和萊亞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還是上周四她給萊亞發的, 問他中午吃什麽, 萊亞回了個隨便。
“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檢查怎麽樣了。”溫祁煙看著鍵盤, 猶豫要不要問他一下, 又怕壞了規矩。
忽然看到對話框頂部閃爍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趕緊放下了手，莫名有點激動。
五分鐘過去了, 啥也沒收到。
溫祁煙打了個哈欠, 頭開始一點一點地垂落, 萊亞是在寫作文嗎？
*
“今天上課怎麽樣？”
‘噠噠噠’
語氣太溫柔，萊亞瘋狂點擊刪除鍵, 想了想又打了幾個字。
“你在幹嘛？”
“呸，她都沒有問我, 我幹嘛主動問她，好像我很在意她一樣！”萊亞懊惱地把光腦丟到一邊。
自從進了醫院他便心神不寧, 不知道為什麽，母父似乎很在意他的情熱期提前。
哪怕他已經解釋了好幾遍，是不小心吃錯了東西誘發了情熱期，母父仍然安排了全套的身體檢查。他只好強壓著內心的不安，上演了一出紈絝子弟大鬧病房的戲碼，全程沒有給任何人好臉色，終於成功地把母父氣走了。
此時已經晚上，檢查都做完了，萊亞毫無規矩地攤在床上，目光所到之處皆為純白，和他從小接受禮儀教導的教室一樣，用白色布置象征著純潔，他實在厭惡這裏，翻身嘆了口氣。
餘光掃到餐桌上的晚飯，一眼便知那是莊園裏的廚師的手筆，色香味俱全，可以參加廚藝大賽的水平。
可他就是提不起胃口，莫名地想起那一碗甜膩膩的粥。
小小的餐廳，一盞橘色的落地燈，女Alpha淺笑著在廚房裏忙活，端出一鍋熱氣騰騰的飯菜。
萊亞翻身拿起光腦，在學校系統裏登入了溫祁煙的賬號，翻看著她今天的行程。
下一秒，他狹長的眼睛瞬間瞪圓。
【學生：苔麗絲，職務：精神力課代表，舞蹈課助教......】
萊亞牙根開始癢癢，看來自己不在的時候，這只呆頭鵝混得很是風生水起嘛。
他把光腦丟在一邊，氣鼓鼓地抱著手臂，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撿了回來，再次打開聊天框，盯著屏幕看到眼睛都酸了，還是不知道說什麽。
萊亞沮喪地趴在床上，難道問她為什麽這麽受歡迎嗎？
修長的手指在溫祁煙的頭像上戳來戳去，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其實很好，看起來稍稍瘦了一點。
但萊亞知道，她那修長的四肢蘊含著怎樣的力量，打架的時候瀟灑帥氣，就是那種很招Omega喜歡的Alpha。
這個混蛋，前幾天才發誓說沒心思談戀愛，結果他一走就到處出風頭，萊亞猛地坐了起來，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床頭的檢測儀滴滴報警。
他趕緊平躺回去，平覆心情。
根本平覆不了！
萊亞一把扯掉檢測儀的接線，在地上走來走去。
白其娜精神力那麽強，她就不怕自己玩兒大了被人發現真實性別嗎？
果然，貧民窟裏的賤民就是上不了臺面，一眼看不見尾巴就要翹上天！
萊亞陰沈著臉按下了床頭的警鈴，他現在就要回去。
病房門應聲開啟，萊亞楞了一下，沒想到人來得這麽快，那些狗腿子肯定一直守在附近吧。
“我現在就要出院，安排人送我回去。”
“萊亞，你太讓我失望了。”
萊亞猛然回頭，一個穿著藍色西裝，身材瘦削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幾張紙，走廊的燈光順著門縫打在他清秀娟麗的五官上，平平增添了幾分溫柔謙和。
那雙與萊亞同樣棕色的眼眸裏卻滿是失望。
萊亞臉色瞬間難看，母父怎麽又回來了。
李喬·耶爾·泰爾絲走進門，順手打開隔音系統，把報告扔到了萊亞的身邊。
「檢測結果，腺體無損傷，信息素狀態穩定，皮膚表面有少量Alpha信息素殘留。」
萊亞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一般來說，沒有進行標記的情況下，信息素殘留不會超過24個小時。
他清楚地記得溫祁煙並沒有標記自己，都過去兩天了，怎麽會被檢測到呢？
房間裏安靜極了，兩個面容七分相似的Omega一站一坐，許久沒人開口。
李喬一聲輕嘆，擡手想摸萊亞的肩膀。
萊亞側身躲開，目光冷淡排斥。
“告訴我，那個Alpha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用信息素安撫你的Alpha是誰？”李喬的聲音嚴肅起來，“特制的模擬素被你落在家裏，市面上模擬素等級最多是A+，安撫效果不可能這麽好。”
“我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萊亞抱著膝蓋靠著床頭，嘴巴抿成一道線，果然不是擔心他的身體。
“你！”李喬忽然想起小時候每次不允許萊亞吃糖，他都是這般模樣坐在角落裏，心頭不免一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每次見面都要吵架。
就如今天，他本是想和萊亞好好談談的，可氣氛又僵了。
李喬放緩了語氣，循循善誘道，“是德蒙家的瑞恩？還是白長澤？他們雖然也是S級，但同你的匹配度還不到70%。萊亞，母父不會害你的，溫炙炎才是最適合你的Alpha，你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最高。”
萊亞垂著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討厭他的信息素。”
李喬不禁失笑，心道果然還是孩子想法，“你只是不適應，婚後慢慢就好了。”
萊亞眼底劃過厭惡：“我不明白結婚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要逼我...”
“結婚當然很好，婚後你的Alpha會精心呵護你，寵愛你，你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包括孩子，那是與你血脈相連的存在，按照你們的匹配度，很大可能可以生出S+Alpha。”
李喬的手輕輕放在萊亞的手上，以示安撫，“當然我不是說Omega不好，你很年輕，身體又好，多生幾個也沒問題，只是第一個孩子最好是Alpha，這樣你的地位才會牢固。”
“我想要自由，他會給嗎？”萊亞猛然甩開手，他才不想要那些可笑的東西，“想要他從一而終，他會嗎？”
“還是說Omega的命運就是被標記，失去理智自我，臣服於一個不尊重你的人，就像您一樣？”
啪！
萊亞偏過頭，側臉瞬間紅腫，他怔怔地看著李喬垂在腿邊的手。
李喬呼吸急促，手微微顫抖，“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房間裏陷入一片寂靜，許久之後，李喬起身，聲音恢覆冷靜，“訂婚一事已是弦上之箭，輪不到你拒絕。”
他頓了頓，語氣略有悲傷，“我同意你去中心大學，是希望你在婚前保留一段自由的時光，但我必須提醒你，等級越高的Alpha占有欲越強，如果不想傷及無辜，就學會保持距離。”
萊亞一直垂著頭沒有動彈，似乎很受傷。
看他這樣，李喬的心也不免抽痛，光腦開始震動，他該走了。
他只能狠下心來：“溫夫人的生日禮物我會準備好，和你的新禮服一起送到學校。萊亞你要記得，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泰爾絲家族的體面與尊榮。”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失態的樣子。”
李喬強撐著走出醫院，跌跌撞撞地上了私人飛行器，點開私密監控傳來的新信息。
「主人，有陌生面孔進入二號別墅區。」
投影屏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泰爾絲家族的家主Alpha理查德·泰爾絲，神色親密地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大搖大擺地進入了泰爾絲家族位於B城的私產。
這就是他丈夫口中的緊急會議，李喬的手指緊緊地捏住光腦，他必須極力克制才不會尖叫出來。
李喬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合上早已流不出淚的雙眼，掌心依舊微微發熱，仿佛還能感受到萊亞皮膚的觸感。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的驕傲，全聯邦唯一一個S+級的Omega。
可他偏偏是個Omega，李喬怔怔地想著，如果萊亞是個Alpha，哪怕只是S...
李喬嘆氣，擡眸看向那個黑著燈的房間，他本應該留下來，好好安慰那孩子。
可是他沒辦法！
流言蜚語，應酬往來，到處都是爛攤子。
人人只看到泰爾絲夫人的光鮮，無人知曉華麗衣裙下早已布滿陰虱，李喬指甲深深紮入掌心，耶爾家已經落魄，他必須守住家主的心，等萊亞結婚以後自然會理解他的苦心。
... ...
親眼看到飛行器離開之後，萊亞再次按響警鈴，主治醫生以為出了什麽緊急情況，屁滾尿流地趕了過來。
結果那小少爺正悠哉地坐在窗邊喝茶，見她進屋也不說話，又玩上光腦了。
醫生自然不敢生氣，誰讓泰爾絲是大股東呢，她擠出笑容，“萊亞少爺，是有什麽不舒服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醫生以為自己是不是被遺忘了的時候，忽然聽見他悠悠開口，“我身上有殘留的信息素，是怎麽一回事？”
醫生很是為難，泰爾絲夫人吩咐她們銷毀記錄，她認為自己不應該多講，“額，就是報告上寫的那樣，您身上有Alpha信息素殘留。”
“我的主修課是基因進化學，輔修信息素影響，這張報告可以糊弄過我母父，卻糊弄不了我。”萊亞面帶微笑眼裏卻無笑意，輕輕轉動著手裏的茶杯。
“沒記錯的話，這間醫院的股份前幾個月已經轉到了我的名下，想升職還是想離職，醫生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醫生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她聽出來對方絕無玩笑之意，收起原本的一點輕視。
她迅速走到門口，把房間調整成私密模式，這才低聲說道，“一般來說在臨時標記之後，Alpha的信息素會留在Omega身上，這是一種宣誓主權的基因本能，但在沒有標記的情況下還能殘留信息素，一般出現在Alpha比Omega等級更高的情況下。不過您是S+級，整個聯邦也沒有比你等級更高的Alpha，除非...”
醫生猶豫了一下，後面的猜測如果說出來，泰爾絲家族會不會封殺她。
萊亞面沈如水，語氣篤定，“你盡管說，此事我們二人知道。”
“除非那個Alpha用了短效提升等級的違禁藥物！”
萊亞皺眉：“那是什麽？”
醫生尷尬：“這種藥在地下城很火，許多Alpha用來提升自己的等級，最近聽說在貴族之間也開始流行...”
“多少錢？”
“額，一瓶大概三十萬星元。”
萊亞松了一口氣，排除了窮鬼溫祁煙的嫌疑，“我曾經看到過一篇文獻，如果AO之間的匹配度高達95%以上，只是肌膚之親，也有臨時標記的效果。”
“這不可能。”醫生不假思索地打斷，瞬間進入研究狀態，“我不是說這種可能性不存在，而是基因退化已成事實，AO信息素匹配度很難超過90%。”
萊亞又應付了幾句把人打發走，獨自坐在房間裏沈思，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著。
回想起來，溫祁煙身上的種種表現確實與普通Alpha不同。
比如從來沒有Alpha能抵抗得了他的信息素，她卻可以。
第一次見面時，她甚至抵抗住溫炙炎那種S級Alpha的信息素威壓。
這是A+級的表現嗎？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
所以，她要麽是隱藏了等級，要麽他們的匹配度超過了95%，兩種可能性任何一個說出去都是石破天驚，但也給萊亞提供了新的思路。
這不就是他想找的那種等級高，沒背景，又聽話的贅婿Alpha嗎？
萊亞輕輕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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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將晚, 溫祁煙結束了一天的課回到了宿舍，進門時習慣性地喊道，“萊亞，我回來了。”
寂靜無聲, 她怔楞了一下才想起來萊亞不在家, 空蕩的房間裏只有早上未洗的碗筷依舊擺在桌上, 等待她的歸來。
習慣真是太可怕了, 短短一周, 溫祁煙已經適應了兩個人的生活，驟然回歸獨居，心裏怪怪的。
簡單煮了面做晚飯, 溫祁煙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攤在了沙發上擺弄著光腦, 無意識地點開了和萊亞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還是上周四她給萊亞發的, 問他中午吃什麽, 萊亞回了個隨便。
“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檢查怎麽樣了。”溫祁煙看著鍵盤, 猶豫要不要問他一下, 又怕壞了規矩。
忽然看到對話框頂部閃爍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趕緊放下了手，莫名有點激動。
五分鐘過去了, 啥也沒收到。
溫祁煙打了個哈欠, 頭開始一點一點地垂落, 萊亞是在寫作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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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課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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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
“呸，她都沒有問我, 我幹嘛主動問她，好像我很在意她一樣！”萊亞懊惱地把光腦丟到一邊。
自從進了醫院他便心神不寧, 不知道為什麽，母父似乎很在意他的情熱期提前。
哪怕他已經解釋了好幾遍，是不小心吃錯了東西誘發了情熱期，母父仍然安排了全套的身體檢查。他只好強壓著內心的不安，上演了一出紈絝子弟大鬧病房的戲碼，全程沒有給任何人好臉色，終於成功地把母父氣走了。
此時已經晚上，檢查都做完了，萊亞毫無規矩地攤在床上，目光所到之處皆為純白，和他從小接受禮儀教導的教室一樣，用白色布置象征著純潔，他實在厭惡這裏，翻身嘆了口氣。
餘光掃到餐桌上的晚飯，一眼便知那是莊園裏的廚師的手筆，色香味俱全，可以參加廚藝大賽的水平。
可他就是提不起胃口，莫名地想起那一碗甜膩膩的粥。
小小的餐廳，一盞橘色的落地燈，女Alpha淺笑著在廚房裏忙活，端出一鍋熱氣騰騰的飯菜。
萊亞翻身拿起光腦，在學校系統裏登入了溫祁煙的賬號，翻看著她今天的行程。
下一秒，他狹長的眼睛瞬間瞪圓。
【學生：苔麗絲，職務：精神力課代表，舞蹈課助教......】
萊亞牙根開始癢癢，看來自己不在的時候，這只呆頭鵝混得很是風生水起嘛。
他把光腦丟在一邊，氣鼓鼓地抱著手臂，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撿了回來，再次打開聊天框，盯著屏幕看到眼睛都酸了，還是不知道說什麽。
萊亞沮喪地趴在床上，難道問她為什麽這麽受歡迎嗎？
修長的手指在溫祁煙的頭像上戳來戳去，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其實很好，看起來稍稍瘦了一點。
但萊亞知道，她那修長的四肢蘊含著怎樣的力量，打架的時候瀟灑帥氣，就是那種很招Omega喜歡的Alpha。
這個混蛋，前幾天才發誓說沒心思談戀愛，結果他一走就到處出風頭，萊亞猛地坐了起來，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床頭的檢測儀滴滴報警。
他趕緊平躺回去，平覆心情。
根本平覆不了！
萊亞一把扯掉檢測儀的接線，在地上走來走去。
白其娜精神力那麽強，她就不怕自己玩兒大了被人發現真實性別嗎？
果然，貧民窟裏的賤民就是上不了臺面，一眼看不見尾巴就要翹上天！
萊亞陰沈著臉按下了床頭的警鈴，他現在就要回去。
病房門應聲開啟，萊亞楞了一下，沒想到人來得這麽快，那些狗腿子肯定一直守在附近吧。
“我現在就要出院，安排人送我回去。”
“萊亞，你太讓我失望了。”
萊亞猛然回頭，一個穿著藍色西裝，身材瘦削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幾張紙，走廊的燈光順著門縫打在他清秀娟麗的五官上，平平增添了幾分溫柔謙和。
那雙與萊亞同樣棕色的眼眸裏卻滿是失望。
萊亞臉色瞬間難看，母父怎麽又回來了。
李喬·耶爾·泰爾絲走進門，順手打開隔音系統，把報告扔到了萊亞的身邊。
「檢測結果，腺體無損傷，信息素狀態穩定，皮膚表面有少量Alpha信息素殘留。」
萊亞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一般來說，沒有進行標記的情況下，信息素殘留不會超過24個小時。
他清楚地記得溫祁煙並沒有標記自己，都過去兩天了，怎麽會被檢測到呢？
房間裏安靜極了，兩個面容七分相似的Omega一站一坐，許久沒人開口。
李喬一聲輕嘆，擡手想摸萊亞的肩膀。
萊亞側身躲開，目光冷淡排斥。
“告訴我，那個Alpha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用信息素安撫你的Alpha是誰？”李喬的聲音嚴肅起來，“特制的模擬素被你落在家裏，市面上模擬素等級最多是A+，安撫效果不可能這麽好。”
“我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萊亞抱著膝蓋靠著床頭，嘴巴抿成一道線，果然不是擔心他的身體。
“你！”李喬忽然想起小時候每次不允許萊亞吃糖，他都是這般模樣坐在角落裏，心頭不免一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每次見面都要吵架。
就如今天，他本是想和萊亞好好談談的，可氣氛又僵了。
李喬放緩了語氣，循循善誘道，“是德蒙家的瑞恩？還是白長澤？他們雖然也是S級，但同你的匹配度還不到70%。萊亞，母父不會害你的，溫炙炎才是最適合你的Alpha，你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最高。”
萊亞垂著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討厭他的信息素。”
李喬不禁失笑，心道果然還是孩子想法，“你只是不適應，婚後慢慢就好了。”
萊亞眼底劃過厭惡：“我不明白結婚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要逼我...”
“結婚當然很好，婚後你的Alpha會精心呵護你，寵愛你，你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包括孩子，那是與你血脈相連的存在，按照你們的匹配度，很大可能可以生出S+Alpha。”
李喬的手輕輕放在萊亞的手上，以示安撫，“當然我不是說Omega不好，你很年輕，身體又好，多生幾個也沒問題，只是第一個孩子最好是Alpha，這樣你的地位才會牢固。”
“我想要自由，他會給嗎？”萊亞猛然甩開手，他才不想要那些可笑的東西，“想要他從一而終，他會嗎？”
“還是說Omega的命運就是被標記，失去理智自我，臣服於一個不尊重你的人，就像您一樣？”
啪！
萊亞偏過頭，側臉瞬間紅腫，他怔怔地看著李喬垂在腿邊的手。
李喬呼吸急促，手微微顫抖，“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房間裏陷入一片寂靜，許久之後，李喬起身，聲音恢覆冷靜，“訂婚一事已是弦上之箭，輪不到你拒絕。”
他頓了頓，語氣略有悲傷，“我同意你去中心大學，是希望你在婚前保留一段自由的時光，但我必須提醒你，等級越高的Alpha占有欲越強，如果不想傷及無辜，就學會保持距離。”
萊亞一直垂著頭沒有動彈，似乎很受傷。
看他這樣，李喬的心也不免抽痛，光腦開始震動，他該走了。
他只能狠下心來：“溫夫人的生日禮物我會準備好，和你的新禮服一起送到學校。萊亞你要記得，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泰爾絲家族的體面與尊榮。”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失態的樣子。”
李喬強撐著走出醫院，跌跌撞撞地上了私人飛行器，點開私密監控傳來的新信息。
「主人，有陌生面孔進入二號別墅區。」
投影屏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泰爾絲家族的家主Alpha理查德·泰爾絲，神色親密地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大搖大擺地進入了泰爾絲家族位於B城的私產。
這就是他丈夫口中的緊急會議，李喬的手指緊緊地捏住光腦，他必須極力克制才不會尖叫出來。
李喬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合上早已流不出淚的雙眼，掌心依舊微微發熱，仿佛還能感受到萊亞皮膚的觸感。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的驕傲，全聯邦唯一一個S+級的Omega。
可他偏偏是個Omega，李喬怔怔地想著，如果萊亞是個Alpha，哪怕只是S...
李喬嘆氣，擡眸看向那個黑著燈的房間，他本應該留下來，好好安慰那孩子。
可是他沒辦法！
流言蜚語，應酬往來，到處都是爛攤子。
人人只看到泰爾絲夫人的光鮮，無人知曉華麗衣裙下早已布滿陰虱，李喬指甲深深紮入掌心，耶爾家已經落魄，他必須守住家主的心，等萊亞結婚以後自然會理解他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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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到飛行器離開之後，萊亞再次按響警鈴，主治醫生以為出了什麽緊急情況，屁滾尿流地趕了過來。
結果那小少爺正悠哉地坐在窗邊喝茶，見她進屋也不說話，又玩上光腦了。
醫生自然不敢生氣，誰讓泰爾絲是大股東呢，她擠出笑容，“萊亞少爺，是有什麽不舒服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醫生以為自己是不是被遺忘了的時候，忽然聽見他悠悠開口，“我身上有殘留的信息素，是怎麽一回事？”
醫生很是為難，泰爾絲夫人吩咐她們銷毀記錄，她認為自己不應該多講，“額，就是報告上寫的那樣，您身上有Alpha信息素殘留。”
“我的主修課是基因進化學，輔修信息素影響，這張報告可以糊弄過我母父，卻糊弄不了我。”萊亞面帶微笑眼裏卻無笑意，輕輕轉動著手裏的茶杯。
“沒記錯的話，這間醫院的股份前幾個月已經轉到了我的名下，想升職還是想離職，醫生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醫生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她聽出來對方絕無玩笑之意，收起原本的一點輕視。
她迅速走到門口，把房間調整成私密模式，這才低聲說道，“一般來說在臨時標記之後，Alpha的信息素會留在Omega身上，這是一種宣誓主權的基因本能，但在沒有標記的情況下還能殘留信息素，一般出現在Alpha比Omega等級更高的情況下。不過您是S+級，整個聯邦也沒有比你等級更高的Alpha，除非...”
醫生猶豫了一下，後面的猜測如果說出來，泰爾絲家族會不會封殺她。
萊亞面沈如水，語氣篤定，“你盡管說，此事我們二人知道。”
“除非那個Alpha用了短效提升等級的違禁藥物！”
萊亞皺眉：“那是什麽？”
醫生尷尬：“這種藥在地下城很火，許多Alpha用來提升自己的等級，最近聽說在貴族之間也開始流行...”
“多少錢？”
“額，一瓶大概三十萬星元。”
萊亞松了一口氣，排除了窮鬼溫祁煙的嫌疑，“我曾經看到過一篇文獻，如果AO之間的匹配度高達95%以上，只是肌膚之親，也有臨時標記的效果。”
“這不可能。”醫生不假思索地打斷，瞬間進入研究狀態，“我不是說這種可能性不存在，而是基因退化已成事實，AO信息素匹配度很難超過90%。”
萊亞又應付了幾句把人打發走，獨自坐在房間裏沈思，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著。
回想起來，溫祁煙身上的種種表現確實與普通Alpha不同。
比如從來沒有Alpha能抵抗得了他的信息素，她卻可以。
第一次見面時，她甚至抵抗住溫炙炎那種S級Alpha的信息素威壓。
這是A+級的表現嗎？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
所以，她要麽是隱藏了等級，要麽他們的匹配度超過了95%，兩種可能性任何一個說出去都是石破天驚，但也給萊亞提供了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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