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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君臣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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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君臣之別

她這一停, 四周的人原本都不覺,慢慢的眾人才發現不對勁。

新人送入洞房,怎麽新娘子不動了。

耿昌已然在第一時間道:“公主請。”

這一看耿昌所請的方向, 分明是大門的方向!

新人剛入府,這就立刻出府, 也太不吉利了吧?

“新房在內, 這邊請。”馬上有司徒家的人出面圓場, 也是想讓耿昌他們退一步。

容未於此時道:“陛下特詔,公主出嫁,於司徒府中行禮。但公主居於公主府。”

這是提醒司徒家, 千萬千萬別忘了,宜佳公主願意入他們司徒家, 受他們司徒家的氣,並不代表大齊所有公主, 都願意受他們司徒家的氣。

依各朝公主出嫁的規矩, 若有公主府的, 誰會呆在婆家受氣?

陳瑾如同先前的公主一般,完全不打算給司徒家留太多的臉面,畢竟與司徒家交惡以來,陳瑾沒有絲毫要緩和的意思。現在就算嫁給司徒晉,也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是吧。

馬上有人想出聲,指責陳瑾一番,司徒晉已然開口, “送公主回公主府。”

有些事早已說定,偏有人不死心, 想丟盡臉面才罷休,好啊, 他且如他們所願。

“安之。”司徒晉開口,難道就人人都同意這事兒了?

別逗了,這關系的不僅僅是司徒晉一人之事,而是司徒家的顏面。

況且,司徒晉就算早將此事告訴司徒家上上下下的人,不代表他們都同意此事。

可,他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司徒晉太清楚一屋子的人究竟都存了什麽心思。

他不是沒有給過他們機會,但凡他們以平常心接受陳瑾,而不是處處考慮用什麽樣的辦法,能把陳瑾踩在腳下,讓陳瑾老老實實,安安份份的當他們司徒家的媳婦,司徒晉也願意圓一圓他們的要求。

然,既知他們要將陳瑾踩在腳底,也明了他們對陳瑾沒有半點善心,更有心置陳瑾於死地,司徒晉便斷不可能再讓他們有任何機會為難陳瑾。

“送康樂公主回府。”司徒晉果決地再一次開口。

“入我司徒家,便是我司徒氏的媳婦,就得守我們司徒家的規矩。若是放不下公主的架子,倒不如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司徒夫人氣不打一處來。

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竟然一心護著陳瑾,這讓她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和司徒永對視交換一個眼神,司徒夫人明白,她該正面對陳瑾了。

果然,婚禮怎麽可能如此順利?

好戲永遠都是在後頭的。

陳瑾露出一抹笑容,於此時掀開頭上的蓋頭,驚得一群人不輕。

紅蓋頭該由新郎官掀起的,陳瑾如此,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雖嫁入你們司徒氏,依然是陳氏女,更是大齊公主。我雖為媳,亦是君。你現在是要以臣淩於君?”陳瑾就等著這一天呢。

她倒是不想主動找司徒家的麻煩,無奈這人,總是不夠聰明,也喜歡自作主張,處處想要彰顯自己。

對,正常的婆婆要求媳婦住在府上,老實聽話沒錯。

錯就錯在,陳瑾並不是正常的女郎。她是嫁入司徒家不假,同樣也是大齊的公主。

君君臣臣,縱然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卻是天子敬重於士大夫,並不代表士大夫可以淩駕於君王之上。

不可否認,天下的士子,無數存有此心,要將這天下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是要將帝王玩.弄於股掌之間。

但是,這樣的心思可以在心裏存著,卻萬萬不能宣之於眾。說出口,便是他們的錯處。須知帝王亦無玩.弄士人之心。

司徒夫人一楞,未料陳瑾敢說出這樣的話,面上一青,隨之喝斥道:“我不過要求入我司徒門,為我司徒媳者,守我司徒氏的規矩。”

“以夫人所見,國法與家法,孰輕孰重?”司徒夫人再是巧舌如簧,難道以為陳瑾是好欺負的。

等了司徒夫人許久的陳瑾,就是要用無數人不斷地消耗司徒家對她的容忍,她對司徒家的無視,最後都會匯聚到司徒夫人身上,由司徒夫人將這一份不滿,不喜宣之於口。

可是,陳瑾既然早有準備,便不會在意在這個時候,面對任何人的反駁。

“殿下,還請殿下先行離去。”於此時,司徒晉立刻出面,想打圓場的意圖很清楚。

陳瑾淡淡地掃過司徒晉一眼,“司徒安之,非我有辱於你們司徒氏,而是你們司徒氏意圖辱我,辱大齊。”

有些事,司徒晉想瞞天過海,上輩子只手遮天的司徒晉可以,但現在的司徒家可不是由司徒晉說了算,司徒晉的權勢也尚未達到那樣的地步。故,陳瑾就得借此機會讓司徒晉明白,她,早不是那好欺負的康樂公主。

這輩子若是司徒氏記得自己的身份,不會仗著自己家世淵源欺負他們陳氏,攪和得大齊不得安寧,那還罷了。

反過來,若是他們敢出手,想把陳瑾踩到泥裏,陳瑾會讓他們試試踩在尖刀上是什麽樣的痛。

“請公主先行一步。”於此時,司徒晉依然朝陳瑾喊了一句,無非是希望陳瑾手下留情。

“你們司徒家目無皇族,難道皆因我之故?當日不請自來,欲闖入我公主府的人都有誰,難道須我提醒?”陳瑾不介意當著眾人的面,叫司徒安之知道,她可不是只忍了一回。

有些事就算他們再怎麽想否認,也該考慮考慮,作為當事人,甚至是受害者,是不是如他們一般,可以輕易忘記這回事?

“我們陳氏與你們司徒氏結親,難道是我陳瑾嫁不出去,非要硬塞到你們家的?任是哪家的女郎,也沒有在未大婚前,急於跑到旁人面前,喊上一句婆婆,行為媳之大禮。

“你們司徒氏也有女郎,你們家的女郎是任人不自請來,隨便擺上婆婆架子的?又在大婚這一日,不念這大喜之日,急於將人踩入泥濘,一輩子任由你們揉搓?”

上輩子的陳瑾沒有想到,人之惡能惡到如此地步,因此確實過了近十年的苦日子,陳瑾能熬過那段日子,現在回想起來亦覺不易。

自然,有些虧吃過一回了,斷不可能再吃第二回。

司徒家的人,每一個都各有心思,且都野心勃勃。

司徒夫人這一輩子最想掌控的人就是司徒晉,無奈司徒晉從來不肯如她所願,是以,她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司徒晉的妻身上。

本來是想按她的心思,挑一個她認為可以的女郎,成為司徒晉的妻,可惜,從來都不肯聽她話的人,羽翼已豐,就連司徒永也休想讓司徒晉聽話,更何況是她?

無法如願的人,自然是攢了一肚子的火。最直接承受司徒夫人怒火,甚至是司徒家所有因為司徒晉不聽話而攢下太多怒火的人,都將一切歸到陳瑾的身上。

上輩子陳瑾過的日子,很難想像。

衣食住處,樣樣被人動了手腳;一言一行,就連看一朵花都要被人明嘲暗諷一通。

有一段時間裏,陳瑾是懷疑自己的,以為自己確實是那樣的不堪。

在她承受這一切時,曾和朱嬪提起這一切,朱嬪那個時候說的是,讓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安撫住司徒家,只有得到了司徒家的支持,陳衍才能如願以償,成為九五至尊。

所以啊,陳瑾吃的苦,受的罪,那些無法和任何人道明的委屈,多數都是為了兄長,母親。

可是陳瑾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造就她承受這麽多痛苦的人,最後竟然也是她的兄長和母親。

不過,一切都將到此為止。

所有欺負她的人,她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還請公主殿下息怒,我們司徒氏絕無此心。”眼看陳瑾已經拿出皇家,皇權,君臣之別來施壓,聰明人必須要迅速利落的決定掀過此事,不可由陳瑾借題發揮。

“有無此心,不是只憑你一句絕無此心。司徒家如何待我,我看在眼裏,在場的眾人也都看在眼裏,自有公斷。告辭。”陳瑾要的就是一個借口,一個可以借題發揮的借口。

言盡於此,拂袖而去,誰又敢再阻攔於她?

“至於我和你司徒安之的婚事,今日.你我大婚,若是你們司徒家容不下我這個大齊的公主,想和我和離,亦無不可。我在康樂公主府等著閣下的和離書。”最後陳瑾走到門口時,忽然轉過頭喊出這一句。

這算是告訴司徒家的人,對於這門親事,不是陳瑾上趕著非要嫁給司徒晉的。他們司徒家的人想拿司徒晉這個人來要挾陳瑾,想讓陳瑾退一步,絕無可能。

司徒晉瞬間明白了,陳瑾做了那麽多,到現在為止依然不想跟司徒晉在一起。

一切依照司徒晉所要求的舉行婚禮,並不代表陳瑾已經接受非要嫁給司徒晉不可的事實。

縱然司徒晉想娶陳瑾,想再跟陳瑾糾纏不休一輩子,但司徒家的人,他們跟司徒晉並不一樣。

對於不喜歡的人,不樂意讓司徒晉娶進他們司徒家門的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這個人趕離他們司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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