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間卷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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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人間卷終章
房門外空空如也。
桃紅的臉從拐彎處露了出來, 笑嘻嘻的與應千兒說道：“千兒小姐，你醒了？皇上昨天來過，說不讓我打擾您, 我回來之後便一直沒去伺候。”
應千兒怔楞的點了點頭。
不應該啊，怎麽與平常日無異？
她蹙眉片刻, 開口問道：“桃紅，昨日皇上沒有下什麽旨意？”
桃紅一楞，上前一步, 小聲說道：“小姐, 您知曉了？據說昨日皇上在朝堂之上，說要廢後重立。想來，便是為了您吧？”
應千兒更是不解了，她沒有法術，但是汝艾有啊，昨日門外之人，確實是劉弗陵, 汝艾看的清清楚楚，不會錯的。
但為何還如此平靜？
應千兒心中好奇，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不解的走出未央宮。
整個宮裏的氣氛，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異樣。
應千兒問桃紅：“昨日你見到皇上了？”
桃紅回應：“倒也沒有，是皇上身邊的來福主管來跟我說的, 但是......”
“嗯？”應千兒詢問。
“但是很是奇怪，原本來福主管每次見到我們都笑嘻嘻的, 昨日態度十分惡劣。好像是我欠了他八百倆銀子是的！”桃紅恨恨的說。
雖說有等級之分, 但下人們時間久了也都隨了主子的性格。來福雖然比她們職級高，但平日裏說話也都很隨意, 桃紅慢慢的對他已經毫不懼怕了。
應千兒思索了片刻，看時間現在應該還在上朝的時間，多想也無益，不如該做什麽做什麽。
還未等吃上早飯，手裏便多了一個紙條。應千兒楞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姜琦傳信。已經好久沒有姜琦的消息了，聽說他發展的很好，現在已經榮登朝堂了。
她打開紙條，只見紙條上赫然寫著：“皇上今日未上朝，聽聞，龍體欠佳。”
劉弗陵被氣病，應千兒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知道他病了，她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早飯都沒有胃口吃，應千兒心中異常荒亂，總覺得事情便應該如此，但為何心一直陣痛呢。
還在楞神之際，來福在門外傳唱：“皇上駕到！”
應千兒一驚，手邊的一個青瓷小碗被打碎在了地上。應千兒下意識的便想低頭拾起，手剛碰觸，便被劃出一道口子。
“嘶~”她忍不住痛呼，還未來得及直起身，手便被一雙大手握住。
她擡眸，對上一個飽含關切的眼眸。
劉弗陵沒有看她，而是緊盯著她的手，隨後對身後一臉不忿的來福說：“快，喊太醫！”
應千兒將手抽回來，看著他尚且發白的面色，淡淡的開口：“不要緊，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傷勞煩太醫。”
劉弗陵語調輕柔：“不可以，必須讓太醫來看過我才放心。”
一旁的來福心中十分不屑，但也沒有辦法不聽皇上的吩咐，但是面上依舊不好看，憤憤的轉身離開。
劉弗陵喊桃紅先取了一截幹凈的紗布，先行給處理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將傷口做了處理之後，劉弗陵執起她的手，在手中輕輕搓了搓，關切的詢問道：“千兒的手怎麽這麽涼？怎麽不多穿一些。”
應千兒好奇的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但劉弗陵除了能看出來有些虛弱之外，看不出什麽異常。
應千兒試探的問道：“我聽宮人說起，你今日沒去上朝？”
劉弗陵頓了片刻，回應：“嗯，有些風寒，已經沒有大礙了，怕傳染千兒，沒來此處。”
他將她的手放入懷中：“千兒，我已經通知了禮部，準備封後大殿，你近些日子好生照顧好自己，多吃點東西，養的漂漂亮亮的做我的新娘，可好？”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情，但笑容仿佛是擠出來的一般，掛在他臉上著實有些違和。
兩人各懷心思，一共吃了這餐早飯。
接下來的幾日，劉弗陵便如之前一樣，仿佛那天在門外的，確實是另有其人。
但是應千兒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他只是太愛了，什麽都不想問。
應千兒嘆氣，看來，這情劫還需要加碼。
她還沒想到如何做的時候，禮部的消息便傳來了，三個月後，便是天賜良日，屆時將舉行封後大典。
於是整個皇宮都開始繁忙起來。封後的陣仗，僅次於登基，自然是要好好籌備。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劉弗陵也堅持每日都來未央宮宿著。只是只要應千兒不主動，他便盡力克制，不碰她一個手指頭。
應千兒便像是劉弗陵手中的瓷娃娃一般，他小心呵護，生怕一個不小心將她震碎。
為了哄她開心，劉弗陵將蘇卿從滇池招回了京城，只是路途遙遠，一時還未到達。
應千兒心急如焚，眼看著他的大限將至，但是似乎他接受了她報覆他的行為，心中已然釋懷，如此以來，這情劫如何才算渡了過去？
劉弗陵接見蘇卿的時候，蘇卿只帶了一個侍從。劉弗陵感覺此人面善，便多看了兩眼。只是蘇卿見女兒心切，他並未來得及多做打量。畢竟他那日千兒的控訴一直在他腦中回想，其中一條，便是與蘇卿的生離。
劉弗陵回想應千兒最近的狀態，心中特別想見到她驚喜的樣子。於是他親自帶著蘇卿，直接去了未央宮。
這次他沒有阻止來福的通報，畢竟這驚喜，又不是來自他，來自的是蘇卿。
他滿心歡喜，連身上的病癥都輕了不少，他腳下的步伐更為歡快了一些，直接走到了寢宮之外。
來福將他面前的門層層打開。
直到寢室。
站在寢室門口的劉弗陵感覺自己被冰封了。
而床上，應千兒正手忙腳亂的穿上自己的衣服，一旁，還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死命的捂著自己的臉。
劉弗陵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隨後嗓子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轉過頭來，聲音很輕卻飽含堅定：“蘇伯母進去，其他人都離開......”隨後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現場立刻大亂，來福忙喊侍從將劉弗陵擡到隔壁的床榻之上，太醫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蘇卿不知發生了何事，進到房中之時見到眼前的場景，她臉色一白，雖然她已經知曉自己女兒的真實身份，但女兒的這一世，是真真正正自己親生的。她怎麽能不心疼。
蘇卿將門帶上，門口的皇家侍衛裏裏外外的圍了幾層。
而門關上那一刻，床上的那個男人才轉過身來。竟然還是汝艾。
汝艾嘆出一口氣，對應千兒說道：“這裏我沒有辦法再混下去了，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咱們有緣再見。”
也不管現場蘇卿與她隨從還在，頃刻消失在原地。
蘇卿知道這都在應千兒的計劃之中，但是還是滿心心疼，她臉上含淚，看著自己瘦削的女兒：“千兒，你這是何苦？”
千兒將她面上的眼淚抹掉。
一旁的隨從也上前，應千兒才發現，這竟是自己的父親。
她臉上浮現出喜色，將兩位拉倒桌旁坐下，只口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該交代的還是要交待，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只有他們三人能聽到：“當今皇上是天上的大神仙，我此番行為是助他歷劫，但如此一番，我凡間之身，怕是不能活了......”她站起來，後退一步，在兩人面前跪下，在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叩叩便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母親，千兒多謝你們這麽多年的照顧，但是我們此生的緣分，應該便如此了，待皇上醒來，盡量給二老求一個生路，若是不能，我也會給二位想辦法。至於我，凡身去後，我還是能常去見二老，給二老盡孝。”
這奇特的分別，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卻也是生離，也是死別。
三人被關在這房中兩天兩夜，期間沒有任何人來送飯問詢，終於在第三日，來福前來，提走了應千兒。
劉弗陵在床榻之上氣若游絲，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也見憔悴，但依舊光彩奪目的人兒，這個他仍舊放在心尖上的人兒。
他整日小心呵護，如何便是捂不熱她的心呢？
一時間，小時候的千兒的酒窩在他的眼前浮現，他欣慰的笑了。
這一笑，可是把來福等人嚇了個夠嗆。
應千兒也蹙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東皇逸，是她從未見過的虛弱，她忽然怕了，心口的陣痛一波比一波還強。
劉弗陵強撐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向應千兒伸出手來：“千兒，你過來。”
應千兒緊緊的皺著眉頭，將自己內心的波瀾全部鎖在額前。她低下頭，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再擡頭，臉上便已經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她還是站起了身子，走到劉弗陵眼前。斜目看著劉弗陵的手，並未回應。
劉弗陵兀自的笑了，笑的很是淒慘：“千兒，你便如此恨我？”
應千兒的心仿佛被針紮一半刺疼，此刻她在心中思索，難道真的有那噬心蠱，而這蠱蟲，一定是種在了自己心中。
她聽到自己冷漠的聲音：“是！”
*
一個月之後。
兩女一男，三個人從一艘大船上下來。年紀稍輕的女子將稍微年長的兩位扶下了船只。
被扶下的美婦臉上一臉欣慰，她看著面前的女子說道：“千兒，你看，這邊是滇池，這才是你的故鄉。”
年輕的女子便是應千兒，她擡眸望向這片土地，心中竟升起了一絲親切。她將會在這裏度過餘生，在凡間父母面前盡孝，直倒這一生終了。
元平元年四月十七日，漢昭帝劉弗陵病逝於未央宮。
他死前還在那床榻之上，還在四處尋找著一塊小石頭，那是小時候，千兒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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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千兒怔楞的點了點頭。
不應該啊，怎麽與平常日無異？
她蹙眉片刻, 開口問道：“桃紅，昨日皇上沒有下什麽旨意？”
桃紅一楞，上前一步, 小聲說道：“小姐, 您知曉了？據說昨日皇上在朝堂之上，說要廢後重立。想來，便是為了您吧？”
應千兒更是不解了，她沒有法術，但是汝艾有啊，昨日門外之人，確實是劉弗陵, 汝艾看的清清楚楚，不會錯的。
但為何還如此平靜？
應千兒心中好奇，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不解的走出未央宮。
整個宮裏的氣氛，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異樣。
應千兒問桃紅：“昨日你見到皇上了？”
桃紅回應：“倒也沒有，是皇上身邊的來福主管來跟我說的, 但是......”
“嗯？”應千兒詢問。
“但是很是奇怪，原本來福主管每次見到我們都笑嘻嘻的, 昨日態度十分惡劣。好像是我欠了他八百倆銀子是的！”桃紅恨恨的說。
雖說有等級之分, 但下人們時間久了也都隨了主子的性格。來福雖然比她們職級高，但平日裏說話也都很隨意, 桃紅慢慢的對他已經毫不懼怕了。
應千兒思索了片刻，看時間現在應該還在上朝的時間，多想也無益，不如該做什麽做什麽。
還未等吃上早飯，手裏便多了一個紙條。應千兒楞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姜琦傳信。已經好久沒有姜琦的消息了，聽說他發展的很好，現在已經榮登朝堂了。
她打開紙條，只見紙條上赫然寫著：“皇上今日未上朝，聽聞，龍體欠佳。”
劉弗陵被氣病，應千兒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知道他病了，她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早飯都沒有胃口吃，應千兒心中異常荒亂，總覺得事情便應該如此，但為何心一直陣痛呢。
還在楞神之際，來福在門外傳唱：“皇上駕到！”
應千兒一驚，手邊的一個青瓷小碗被打碎在了地上。應千兒下意識的便想低頭拾起，手剛碰觸，便被劃出一道口子。
“嘶~”她忍不住痛呼，還未來得及直起身，手便被一雙大手握住。
她擡眸，對上一個飽含關切的眼眸。
劉弗陵沒有看她，而是緊盯著她的手，隨後對身後一臉不忿的來福說：“快，喊太醫！”
應千兒將手抽回來，看著他尚且發白的面色，淡淡的開口：“不要緊，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傷勞煩太醫。”
劉弗陵語調輕柔：“不可以，必須讓太醫來看過我才放心。”
一旁的來福心中十分不屑，但也沒有辦法不聽皇上的吩咐，但是面上依舊不好看，憤憤的轉身離開。
劉弗陵喊桃紅先取了一截幹凈的紗布，先行給處理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將傷口做了處理之後，劉弗陵執起她的手，在手中輕輕搓了搓，關切的詢問道：“千兒的手怎麽這麽涼？怎麽不多穿一些。”
應千兒好奇的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但劉弗陵除了能看出來有些虛弱之外，看不出什麽異常。
應千兒試探的問道：“我聽宮人說起，你今日沒去上朝？”
劉弗陵頓了片刻，回應：“嗯，有些風寒，已經沒有大礙了，怕傳染千兒，沒來此處。”
他將她的手放入懷中：“千兒，我已經通知了禮部，準備封後大殿，你近些日子好生照顧好自己，多吃點東西，養的漂漂亮亮的做我的新娘，可好？”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情，但笑容仿佛是擠出來的一般，掛在他臉上著實有些違和。
兩人各懷心思，一共吃了這餐早飯。
接下來的幾日，劉弗陵便如之前一樣，仿佛那天在門外的，確實是另有其人。
但是應千兒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他只是太愛了，什麽都不想問。
應千兒嘆氣，看來，這情劫還需要加碼。
她還沒想到如何做的時候，禮部的消息便傳來了，三個月後，便是天賜良日，屆時將舉行封後大典。
於是整個皇宮都開始繁忙起來。封後的陣仗，僅次於登基，自然是要好好籌備。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劉弗陵也堅持每日都來未央宮宿著。只是只要應千兒不主動，他便盡力克制，不碰她一個手指頭。
應千兒便像是劉弗陵手中的瓷娃娃一般，他小心呵護，生怕一個不小心將她震碎。
為了哄她開心，劉弗陵將蘇卿從滇池招回了京城，只是路途遙遠，一時還未到達。
應千兒心急如焚，眼看著他的大限將至，但是似乎他接受了她報覆他的行為，心中已然釋懷，如此以來，這情劫如何才算渡了過去？
劉弗陵接見蘇卿的時候，蘇卿只帶了一個侍從。劉弗陵感覺此人面善，便多看了兩眼。只是蘇卿見女兒心切，他並未來得及多做打量。畢竟他那日千兒的控訴一直在他腦中回想，其中一條，便是與蘇卿的生離。
劉弗陵回想應千兒最近的狀態，心中特別想見到她驚喜的樣子。於是他親自帶著蘇卿，直接去了未央宮。
這次他沒有阻止來福的通報，畢竟這驚喜，又不是來自他，來自的是蘇卿。
他滿心歡喜，連身上的病癥都輕了不少，他腳下的步伐更為歡快了一些，直接走到了寢宮之外。
來福將他面前的門層層打開。
直到寢室。
站在寢室門口的劉弗陵感覺自己被冰封了。
而床上，應千兒正手忙腳亂的穿上自己的衣服，一旁，還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死命的捂著自己的臉。
劉弗陵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隨後嗓子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轉過頭來，聲音很輕卻飽含堅定：“蘇伯母進去，其他人都離開......”隨後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現場立刻大亂，來福忙喊侍從將劉弗陵擡到隔壁的床榻之上，太醫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蘇卿不知發生了何事，進到房中之時見到眼前的場景，她臉色一白，雖然她已經知曉自己女兒的真實身份，但女兒的這一世，是真真正正自己親生的。她怎麽能不心疼。
蘇卿將門帶上，門口的皇家侍衛裏裏外外的圍了幾層。
而門關上那一刻，床上的那個男人才轉過身來。竟然還是汝艾。
汝艾嘆出一口氣，對應千兒說道：“這裏我沒有辦法再混下去了，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咱們有緣再見。”
也不管現場蘇卿與她隨從還在，頃刻消失在原地。
蘇卿知道這都在應千兒的計劃之中，但是還是滿心心疼，她臉上含淚，看著自己瘦削的女兒：“千兒，你這是何苦？”
千兒將她面上的眼淚抹掉。
一旁的隨從也上前，應千兒才發現，這竟是自己的父親。
她臉上浮現出喜色，將兩位拉倒桌旁坐下，只口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該交代的還是要交待，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只有他們三人能聽到：“當今皇上是天上的大神仙，我此番行為是助他歷劫，但如此一番，我凡間之身，怕是不能活了......”她站起來，後退一步，在兩人面前跪下，在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叩叩便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母親，千兒多謝你們這麽多年的照顧，但是我們此生的緣分，應該便如此了，待皇上醒來，盡量給二老求一個生路，若是不能，我也會給二位想辦法。至於我，凡身去後，我還是能常去見二老，給二老盡孝。”
這奇特的分別，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卻也是生離，也是死別。
三人被關在這房中兩天兩夜，期間沒有任何人來送飯問詢，終於在第三日，來福前來，提走了應千兒。
劉弗陵在床榻之上氣若游絲，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也見憔悴，但依舊光彩奪目的人兒，這個他仍舊放在心尖上的人兒。
他整日小心呵護，如何便是捂不熱她的心呢？
一時間，小時候的千兒的酒窩在他的眼前浮現，他欣慰的笑了。
這一笑，可是把來福等人嚇了個夠嗆。
應千兒也蹙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東皇逸，是她從未見過的虛弱，她忽然怕了，心口的陣痛一波比一波還強。
劉弗陵強撐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向應千兒伸出手來：“千兒，你過來。”
應千兒緊緊的皺著眉頭，將自己內心的波瀾全部鎖在額前。她低下頭，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再擡頭，臉上便已經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她還是站起了身子，走到劉弗陵眼前。斜目看著劉弗陵的手，並未回應。
劉弗陵兀自的笑了，笑的很是淒慘：“千兒，你便如此恨我？”
應千兒的心仿佛被針紮一半刺疼，此刻她在心中思索，難道真的有那噬心蠱，而這蠱蟲，一定是種在了自己心中。
她聽到自己冷漠的聲音：“是！”
*
一個月之後。
兩女一男，三個人從一艘大船上下來。年紀稍輕的女子將稍微年長的兩位扶下了船只。
被扶下的美婦臉上一臉欣慰，她看著面前的女子說道：“千兒，你看，這邊是滇池，這才是你的故鄉。”
年輕的女子便是應千兒，她擡眸望向這片土地，心中竟升起了一絲親切。她將會在這裏度過餘生，在凡間父母面前盡孝，直倒這一生終了。
元平元年四月十七日，漢昭帝劉弗陵病逝於未央宮。
他死前還在那床榻之上，還在四處尋找著一塊小石頭，那是小時候，千兒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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