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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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場面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殺氣四溢，兩人皆沒什麽好臉色，一心要除掉對方，只是礙於宋蘅，沒有立即出手。
宋蘅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突然間便殺氣騰騰，一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模樣，甚至不過是在第一次見面時，這個人超然世外的公子，她從未見過，京中也並無這號人物，想來裴素行亦是如此。
那麽，他們間到底有些什麽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這麽想著，她站至兩人中間，一臉肅然，公正開口，試圖緩和氣氛，調解二人間的矛盾：“兩位都是我宋府貴客，何必在此大動幹戈，想必其中定然有所誤會，不妨在此說出，我必不偏袒任何一人，縱是信不過我一個深閨之人，也可請家父一論。”
裴素行見她冷著臉，喉頭滾動，終是別開了臉，他已經不想再讓宋蘅有任何一絲為難了，哪怕是虛假過往，這當容她肆意：“阿蘅，我同他素不相識，更無牽扯。”
阿蘅。
他們何時如此親密了？
眼下他突兀地這般稱呼，宋蘅心下古怪，眉間忍不住蹙起，似有不悅，但有人更為不悅，席玉君收回劍，黑沈的眼眸盯著裴素行：“請出來一戰。”
他堅持要將這陰魂不散之人就地斬殺。
宋蘅已然含怒：“仙緣一事宋蘅從不稀罕，更無意連雲天中人，不管閣下是否為連雲天，還請就此離開罷。”
她已是不勝煩擾，連雲天口口聲聲仙緣渡人，幾番刺探宋家，實在令人惱怒，如今在宋府中便要同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婿動起手來，實在可恨。
遭她這番毫不留情地驅逐，席玉君咬牙，愈發用力握緊了劍，堪稱咄咄逼人：“倘若閣下尚有一分真心，便就此收手吧。”
他不依不饒，執意要同裴素行一較高下，宋蘅冷臉相對，正要喊人來將他趕出府外，卻聽裴素行苦笑一聲：“我無意傷害他人，更不會害阿蘅，況且，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他是不願意同席玉君再糾纏了，也不管他聽後是何反應，他只是走到宋蘅跟前，露出抹笑意：“機會難得，你上次說想去太月湖游玩，眼下得空，可願與我同往？”
宋蘅微怔，下意識看向席玉君，這就不管他了？
“走吧。”
裴素行上前，強硬地抓住她手腕，卻也不過一剎，宋蘅掙脫他的手，臨走前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眼席玉君，這個奇怪的修士。
他正看著她，眼神深邃而繾綣，莫名深情。
沒來由地，她心裏發虛，可是為什麽，他們從未有過瓜葛，在她的記憶中，也沒有這樣俊逸的一個公子。
兩人漫步河堤上，綠柳垂枝，千絲萬縷，裴素行在前走著，腳步很慢，宋蘅落後他半步，並不肯與他並肩而行，始終保持著分寸。
“邊州一事可是解決了？”
一樁樁事措手不及地出現，讓她始料未及，種種跡象都表明裴素行有事瞞著她，她思來想去，也唯有這件事了。
裴素行：“並未。”
“那你竟還有此閑心陪我游玩？”
宋蘅心下不悅，一時停住腳。
正事還未解決，如何能就此擱置，四下閑逛。
“宋蘅。”裴素行眼中流露出點點悲色：“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那到底什麽才重要？”宋蘅寸步不讓，眼神沈靜而不失銳利：“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裴素行答不上來。
那樣的慘劇，他寧願宋蘅永遠忘卻。
他的沈默已是回答，宋蘅心下了然，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笑著轉身離開：“但我無法將臨在眼前的事拋下不管。”
無法推心置腹之人，實在難以一路同行。
裴素行追上她，急切道：“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麽？”
宋蘅質問他，眸光漠然，全是審視。
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從來不甘一無所知地依附旁人，仰仗門楣，更不可能全身心交托與夫婿，以夫為天。
無論何時何地，她永遠是他所認識的宋蘅，她從未改變，若是他不說實話，只怕真會招她厭棄，這讓他惶恐難安。
裴素行語氣艱澀，軟和態度：“我只是想補償你。”
“補償？”
宋蘅挑眉，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你想同我解除親事？”
“絕無可能。”
他斬釘截鐵，信誓旦旦。
“你另置了外室？”宋蘅繼續猜測，世家男兒無外乎這些事：“還是你有了庶長子？”
見她越說越離譜，他半是苦澀半是好笑，忍不住打斷她不著邊際的猜疑：“我對你一片真心，從無悔改，斷然不會靈娶旁人，做出不義之舉。”
宋蘅收斂神色，秋水剪瞳直勾勾地盯著他，裴素行有些郝然，面上發紅，知道她並未就此放過，只是在等他一個交代。
“其實都是我私心作祟，世間萬事，難求心安。”
裴素行轉過身，掩去痛苦，楊柳綠絲絳，拂過不沾身，他像是一縷由日光投下的影子，空洞而模糊，他在前走著，向她吐露真實。
“宋蘅，這一切都是假的。”
宋蘅心下為震，跟在他身後走著，柳枝纖弱，輕盈細長，恰如過往漫長，又如銅鏡易碎，一經打擊便破碎萬千，再不覆完好。
“方才那人，是你的夥伴，他不曾認得我，便視我為敵，一直陪在你身邊，妄圖找出破境之法。”
“那你呢？”
“我麽，”他笑了笑，牽過一葉小舟，請她上船：“過往太長，你總要聽我慢慢說。”
這是擺明了不按他的意願來他便不說的意思，倒是慣會拿捏人的，也不那麽令人生氣，或許真如他所言，他也不過是了卻一樁心願。
宋蘅踏上小舟，裴素行緊隨其後，他松了繩，任由小舟於浩瀚江海漂浮，碧波蕩漾，不見魚葉，唯有一望無際的江水。
“我仍然是那個你熟知的裴素行。”
他這麽說著，目光悠遠，一直看向江水盡頭，他的眼底是無邊江河，映照出一輪金紅璀璨的落日，光暈落在他臉上，夕陽西下，真有一種抓不住的虛妄之感。
宋蘅楞了楞神，有些恍惚。
“或許我該恭喜你踏上仙途，享有無止歲月，大道無涯，登臨聞仙。”
宋蘅有些驚疑，她也能修煉了嗎？
“不是由連雲天之人引渡，而是一位從天而降的仙君點化。”裴素行話音一轉，面色深沈：“但你不要相信他，他是個道貌岸然，一心證道的偽君子。”
他好像知道一切往事，說起來信手拈來，貫通未來和過去，與她眼下所處的節點大相庭徑，她竟不知，日後她還有這麽一番波折。
落霞墟內沒有真正的夜晚，尤其是他出現後。
裴素行拿出一盞荷花燈，噗地一聲，燈芯點燃，在她驚訝的眼神中，他將花燈遞給她：“從前我看女兒家們大多會放上一盞花燈，為家國祈福，許下心願，這樣的事，我也想同你做一回。”
宋蘅接過荷花燈，粉白通透的小燈，薄薄一層，卻精巧玲瓏，蓮心燈火穩固不滅，她輕輕合上眼，而後認真將這盞花燈放入水中，平靜的水面霎時翻起一朵水花，涼涼的手自她指縫流淌而過，經過她的手後，這死寂的江面才宛如活了過來，泛起一圈圈漣漪，送著一盞花燈晃晃悠悠地向前行去。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目送著這一盞荷花燈遠去，直到消失在視野盡頭，裴素行沒有問她許了什麽願望，只是輕扣船舷，哐地一聲，兩人忽然落地，來到繁華熱鬧，人聲鼎沸的街上。
腳下平整的青石磚，兩旁是大聲吆喝的小販，皆是滿臉堆笑，來客絡繹不絕，王孫世家，平頭百姓，皆在其中，閨閣小姐頭戴藩籬，身姿嬌俏，如花明艷，少年郎君意氣風發，或於閣樓上笑看戲幕，或端坐馬車中，儀表堂堂。
“這樣的景象我已有太多年沒有瞧過，原來京中是這樣的一片繁盛之景，我從前俗事纏身，無暇顧及，倒是錯失太多。”他不緊不慢地在街道上走著，四下巡視著，走過一個個攤子或鋪子，偶爾為她挑選些東西，金釵翠環，錦衣羅裙，或是一些甜膩的小吃食、
“我從未這樣陪你逛過盛大京城，體驗過這些觸手可及的日常瑣事，不管是戰火紛爭，還是萬年浩劫，都不及這人間二兩煙火氣。”
宋蘅捧著他遞過來的紙袋子，內裏是幾塊切得整齊的桃花酥，她拈起一塊送入口中，入口即化，清甜可口，雖不及府中精致，滋味卻是出乎意料地不錯。
她眉目舒展，並未嫌棄，可見是滿意的，於是裴素行也放下心來，親手為她插上一根嵌珠石蘭花玉簪，花開清雅，並不能奪去她臉龐一分艷色。
他定定地看著她，說：“無人能及阿蘅才貌。”
遠處席玉君跟著後面看著，不管是花燈還是逛街，這樣平凡的凡間事，他一樣也沒和宋蘅做過，細細想來，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受委屈的，而這份委屈，由他所帶來，正如彼時微生玉那般，非他所為，卻因他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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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殺氣四溢，兩人皆沒什麽好臉色，一心要除掉對方，只是礙於宋蘅，沒有立即出手。
宋蘅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突然間便殺氣騰騰，一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模樣，甚至不過是在第一次見面時，這個人超然世外的公子，她從未見過，京中也並無這號人物，想來裴素行亦是如此。
那麽，他們間到底有些什麽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這麽想著，她站至兩人中間，一臉肅然，公正開口，試圖緩和氣氛，調解二人間的矛盾：“兩位都是我宋府貴客，何必在此大動幹戈，想必其中定然有所誤會，不妨在此說出，我必不偏袒任何一人，縱是信不過我一個深閨之人，也可請家父一論。”
裴素行見她冷著臉，喉頭滾動，終是別開了臉，他已經不想再讓宋蘅有任何一絲為難了，哪怕是虛假過往，這當容她肆意：“阿蘅，我同他素不相識，更無牽扯。”
阿蘅。
他們何時如此親密了？
眼下他突兀地這般稱呼，宋蘅心下古怪，眉間忍不住蹙起，似有不悅，但有人更為不悅，席玉君收回劍，黑沈的眼眸盯著裴素行：“請出來一戰。”
他堅持要將這陰魂不散之人就地斬殺。
宋蘅已然含怒：“仙緣一事宋蘅從不稀罕，更無意連雲天中人，不管閣下是否為連雲天，還請就此離開罷。”
她已是不勝煩擾，連雲天口口聲聲仙緣渡人，幾番刺探宋家，實在令人惱怒，如今在宋府中便要同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婿動起手來，實在可恨。
遭她這番毫不留情地驅逐，席玉君咬牙，愈發用力握緊了劍，堪稱咄咄逼人：“倘若閣下尚有一分真心，便就此收手吧。”
他不依不饒，執意要同裴素行一較高下，宋蘅冷臉相對，正要喊人來將他趕出府外，卻聽裴素行苦笑一聲：“我無意傷害他人，更不會害阿蘅，況且，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他是不願意同席玉君再糾纏了，也不管他聽後是何反應，他只是走到宋蘅跟前，露出抹笑意：“機會難得，你上次說想去太月湖游玩，眼下得空，可願與我同往？”
宋蘅微怔，下意識看向席玉君，這就不管他了？
“走吧。”
裴素行上前，強硬地抓住她手腕，卻也不過一剎，宋蘅掙脫他的手，臨走前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眼席玉君，這個奇怪的修士。
他正看著她，眼神深邃而繾綣，莫名深情。
沒來由地，她心裏發虛，可是為什麽，他們從未有過瓜葛，在她的記憶中，也沒有這樣俊逸的一個公子。
兩人漫步河堤上，綠柳垂枝，千絲萬縷，裴素行在前走著，腳步很慢，宋蘅落後他半步，並不肯與他並肩而行，始終保持著分寸。
“邊州一事可是解決了？”
一樁樁事措手不及地出現，讓她始料未及，種種跡象都表明裴素行有事瞞著她，她思來想去，也唯有這件事了。
裴素行：“並未。”
“那你竟還有此閑心陪我游玩？”
宋蘅心下不悅，一時停住腳。
正事還未解決，如何能就此擱置，四下閑逛。
“宋蘅。”裴素行眼中流露出點點悲色：“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那到底什麽才重要？”宋蘅寸步不讓，眼神沈靜而不失銳利：“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裴素行答不上來。
那樣的慘劇，他寧願宋蘅永遠忘卻。
他的沈默已是回答，宋蘅心下了然，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笑著轉身離開：“但我無法將臨在眼前的事拋下不管。”
無法推心置腹之人，實在難以一路同行。
裴素行追上她，急切道：“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麽？”
宋蘅質問他，眸光漠然，全是審視。
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從來不甘一無所知地依附旁人，仰仗門楣，更不可能全身心交托與夫婿，以夫為天。
無論何時何地，她永遠是他所認識的宋蘅，她從未改變，若是他不說實話，只怕真會招她厭棄，這讓他惶恐難安。
裴素行語氣艱澀，軟和態度：“我只是想補償你。”
“補償？”
宋蘅挑眉，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你想同我解除親事？”
“絕無可能。”
他斬釘截鐵，信誓旦旦。
“你另置了外室？”宋蘅繼續猜測，世家男兒無外乎這些事：“還是你有了庶長子？”
見她越說越離譜，他半是苦澀半是好笑，忍不住打斷她不著邊際的猜疑：“我對你一片真心，從無悔改，斷然不會靈娶旁人，做出不義之舉。”
宋蘅收斂神色，秋水剪瞳直勾勾地盯著他，裴素行有些郝然，面上發紅，知道她並未就此放過，只是在等他一個交代。
“其實都是我私心作祟，世間萬事，難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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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蘅，這一切都是假的。”
宋蘅心下為震，跟在他身後走著，柳枝纖弱，輕盈細長，恰如過往漫長，又如銅鏡易碎，一經打擊便破碎萬千，再不覆完好。
“方才那人，是你的夥伴，他不曾認得我，便視我為敵，一直陪在你身邊，妄圖找出破境之法。”
“那你呢？”
“我麽，”他笑了笑，牽過一葉小舟，請她上船：“過往太長，你總要聽我慢慢說。”
這是擺明了不按他的意願來他便不說的意思，倒是慣會拿捏人的，也不那麽令人生氣，或許真如他所言，他也不過是了卻一樁心願。
宋蘅踏上小舟，裴素行緊隨其後，他松了繩，任由小舟於浩瀚江海漂浮，碧波蕩漾，不見魚葉，唯有一望無際的江水。
“我仍然是那個你熟知的裴素行。”
他這麽說著，目光悠遠，一直看向江水盡頭，他的眼底是無邊江河，映照出一輪金紅璀璨的落日，光暈落在他臉上，夕陽西下，真有一種抓不住的虛妄之感。
宋蘅楞了楞神，有些恍惚。
“或許我該恭喜你踏上仙途，享有無止歲月，大道無涯，登臨聞仙。”
宋蘅有些驚疑，她也能修煉了嗎？
“不是由連雲天之人引渡，而是一位從天而降的仙君點化。”裴素行話音一轉，面色深沈：“但你不要相信他，他是個道貌岸然，一心證道的偽君子。”
他好像知道一切往事，說起來信手拈來，貫通未來和過去，與她眼下所處的節點大相庭徑，她竟不知，日後她還有這麽一番波折。
落霞墟內沒有真正的夜晚，尤其是他出現後。
裴素行拿出一盞荷花燈，噗地一聲，燈芯點燃，在她驚訝的眼神中，他將花燈遞給她：“從前我看女兒家們大多會放上一盞花燈，為家國祈福，許下心願，這樣的事，我也想同你做一回。”
宋蘅接過荷花燈，粉白通透的小燈，薄薄一層，卻精巧玲瓏，蓮心燈火穩固不滅，她輕輕合上眼，而後認真將這盞花燈放入水中，平靜的水面霎時翻起一朵水花，涼涼的手自她指縫流淌而過，經過她的手後，這死寂的江面才宛如活了過來，泛起一圈圈漣漪，送著一盞花燈晃晃悠悠地向前行去。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目送著這一盞荷花燈遠去，直到消失在視野盡頭，裴素行沒有問她許了什麽願望，只是輕扣船舷，哐地一聲，兩人忽然落地，來到繁華熱鬧，人聲鼎沸的街上。
腳下平整的青石磚，兩旁是大聲吆喝的小販，皆是滿臉堆笑，來客絡繹不絕，王孫世家，平頭百姓，皆在其中，閨閣小姐頭戴藩籬，身姿嬌俏，如花明艷，少年郎君意氣風發，或於閣樓上笑看戲幕，或端坐馬車中，儀表堂堂。
“這樣的景象我已有太多年沒有瞧過，原來京中是這樣的一片繁盛之景，我從前俗事纏身，無暇顧及，倒是錯失太多。”他不緊不慢地在街道上走著，四下巡視著，走過一個個攤子或鋪子，偶爾為她挑選些東西，金釵翠環，錦衣羅裙，或是一些甜膩的小吃食、
“我從未這樣陪你逛過盛大京城，體驗過這些觸手可及的日常瑣事，不管是戰火紛爭，還是萬年浩劫，都不及這人間二兩煙火氣。”
宋蘅捧著他遞過來的紙袋子，內裏是幾塊切得整齊的桃花酥，她拈起一塊送入口中，入口即化，清甜可口，雖不及府中精致，滋味卻是出乎意料地不錯。
她眉目舒展，並未嫌棄，可見是滿意的，於是裴素行也放下心來，親手為她插上一根嵌珠石蘭花玉簪，花開清雅，並不能奪去她臉龐一分艷色。
他定定地看著她，說：“無人能及阿蘅才貌。”
遠處席玉君跟著後面看著，不管是花燈還是逛街，這樣平凡的凡間事，他一樣也沒和宋蘅做過，細細想來，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受委屈的，而這份委屈，由他所帶來，正如彼時微生玉那般，非他所為，卻因他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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