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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兩顆心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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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兩顆心的靠近

風芷靜看到他,不但不慌,反而招呼他一起過來看書。

兩人一起訓練了這麽久,又以夫妻的名義同吃同住,彼此間的感情的確增進不少。這時就一個敢邀,一個敢接受,慕永夜遲疑片刻後,也就大大方方的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

“再看半個時辰就去睡,明天還要早起訓練。”他還特別叮囑了一句,話裏卻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關心和溫柔。

因為風芷靜看得早,已經看完了一小半,考慮到慕永夜還不了解前面的內容,她又很是耐心的給他簡述了一遍。慕永夜聽得挺認真,觀眾們也得以從她的敘述中,了解到這本被菲雨視為啟蒙讀物的書,究竟是講了怎樣的一個故事。

女主角簡愛的童年,可說是在地獄中度過。父母雙亡,她被寄養在舅父母家“蓋茨黑德府”。

舅父去世後,簡愛過了十年倍受盡歧視和n待的生活。舅母把她視作眼中釘,並把她和自己的孩子隔離開來,從此,她與舅母的對抗更加公開和堅決了。

在蓋茨黑德府,有一間“紅房子”,那裏是簡愛舅父去世時的地方,裏邊還安放著舅父的遺像,平時一般沒人居住。

有一次,簡愛的表哥欺負她,她終於耐不住長久的q淩,反手跟他打了一架,但是舅母偏袒自己的兒子,並認為簡愛是一個愛說謊的孩子。簡愛想辯解,去反抗不公正的待遇,由此頂撞了舅母,惹得舅母勃然大怒,將簡愛關進了紅房子。

簡愛在富麗堂皇的紅房子裏產生了恐怖的幻覺,生了一場病,從此,那裏對她而言就成了恐慌和死亡的象征,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陰影。

此前菲雨的對話中,就曾有過將日界比喻成“紅房子”的說法,看到這裏,觀眾們終於知道這個指代的由來了。

過了一段時間,簡愛被送進了羅沃德學校。那裏教規嚴厲,生活艱苦,院長是個冷酷的偽君子。簡愛在那裏繼續受到精神和r體上的摧殘。

在羅沃德學校,羅沃德先生以z教的名義抑制孩子們的基本需求,簡愛被羅沃德先生斥為邪惡的代表。

由於惡劣的生活條件,學校裏經常有孩子病死,她最好的朋友海倫也不幸患肺結核去世。蓋茨黑德府和羅沃德學校對簡愛而言就是地獄,是磨難。

風芷靜說,簡愛在這兩段地獄般的生活中,都展現出了強烈的反抗性,讓她敬佩。

在蓋茨黑德府,她反抗表哥的欺淩,拒絕屈服男權;反抗舅母的虐待,喊出了自己對愛的渴求。

在羅沃德學校,簡愛不甘心逆來順受,努力地維護自己的人格尊嚴,在兒時就已經展現出了她的平等意識和尊嚴意識,與大多數女孩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不過,簡愛的童年也並非黯淡無光,蓋茨黑德府的傭人貝茜給了她僅有的一點溫暖,刺破了她的黑暗。在羅沃德學校,教師坦普爾小姐和摯友海倫用她們的真心與平和,照亮了簡愛的人生,幫助她在學校裏變得越來越優秀。

因為愛,簡愛的靈魂在地獄的黑暗中得到了撫慰,得到了滋潤。若沒有愛,日後的她也許難以成為一名善良耐心的教師。

坦普爾小姐是一位良師益友,海倫則是她的交心摯友,簡愛能從她們身上學會愛是什麽。或許因為有愛,簡愛心中對蓋茨黑德府的恨意漸漸淡化,與舅母和解。

即使舅母臨終時,仍然認為與簡愛和解是一種屈辱,卻又向簡愛道歉,矛盾又倔強。簡愛克制了自己,勸說舅母,在最後時刻給了她一點溫情。

聽風芷靜敘述的時候,慕永夜的話一直很少,或許是他很喜歡就這樣靜靜的聽著芷靜說,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

花半夏說,他是個聰明的人,或許已是從蓋茨黑德府和羅沃德學校之於簡愛,聽出了一點日界之於神內時雨、風芷靜等人的影子。妄加評論,會讓他有種自己在“犯上”,批判大人的異樣感。因此,他只能保持沈默。

到此,風芷靜已經把自己看過的內容都說給他聽了,後續的情節,兩人就一起繼續看下去。慕永夜還會主動幫她翻書,繼散步看星星之後,網友們終於看到了芷靜夢境中的另一個回憶片段。

——簡愛的少女時期,經歷了新的考驗。

此時的簡愛已經成為一名教師,她離開羅沃德學校,在桑菲爾德莊園擔任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阿黛勒的家庭教師。

作為教師,她對阿黛勒無微不至,給予阿黛勒足夠的關懷。教師的工作也讓她收獲了平靜和幸福。

一天黃昏,簡愛外出散步,邂逅剛從國外歸來的主人羅切斯特,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羅切斯特身為貴族,卻從未將簡愛當成下人,他一開始就把她放在了一個平等的位置上。在日後的接觸中,他們也談到了過去的事情,包括簡愛的過去,阿黛勒的過去,還會談到簡愛工作時的情況。

兩人愛情的萌芽,來自於他們思想觀念上的契合,羅切斯特在交談中發現,簡愛是一個非常崇尚自由平等的人,由此逐漸對她產生了感情。

羅切斯特回來後經常舉行家宴。在一次家宴上,他向一位名媛大獻殷勤,簡愛被召進客廳,卻受到那對名媛母女的冷遇,她忍受屈辱,離開客廳。

此時,她已經愛上了羅切斯特。其實羅切斯特也已愛上簡愛,他只是想試探簡愛對自己的愛情。

某個晴天,羅切斯特說自己即將迎娶那位名媛,要把簡愛和阿黛勒送走,簡愛十分難過,此時她早已對桑菲爾德莊園和羅切斯特產生了感情,舍不得離開,卻又不得不選擇離開。

羅切斯特在這時讓簡愛留下,簡愛就是在這時候下定決心離開,並對羅切斯特說出女性追求平等的經典獨白,也就是菲雨曾念過的那一段話。

常年周旋於名利場的羅切斯特,他的生活卻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生機勃勃。

首先,他家產的獲得純屬意外。一個原本被排除在家庭財產繼承範圍之外的人,由於哥哥的過早離世,意外獲得了完整的遺產,這份貴族傳承多少變了點兒味道。

接著,他那被精心安排的婚姻背後,充滿了為獲得金錢的結合而作出的設計,他在刻意隱瞞和精心裝扮中,被選擇與一個有精神病遺傳家族史的女人結婚,為了達成他父親不可告人的願望:正當的獲得女方家庭的財產,從而不至於讓他在失去家庭財產繼承權後過於貧困。

婚後羅切斯特發現這位妻子的種種瘋癲跡象後,他手上僅剩的選項就只有悄悄關起他的瘋人妻子,而自己的生活只能是放逐和麻醉。

人,永遠最羨慕的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羅切斯特最想要的就是一份健康的感情。在貴族名利場中,多的是虛榮和財富背後的逢場作戲,最難找的怕就是真摯的性情和切實的才華。

所以,當已近中年的羅切斯特遇到了清泉般的簡愛的時候,無論是簡愛身上散發出的d立自尊,還是她在家庭教師工作中流露的愛心和魅力,以及從繪畫到演奏表現出的才華,都閃電般的打在了羅切斯特心上。他無法自持的愛上了簡愛。

對待愛情,簡愛依舊崇尚d立和平等。她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拒絕華麗的衣飾,不希望自己淪為附庸,寧願以家庭教師的身份換取自己的生活費。

但簡愛和羅切斯特的婚姻受到了法律的阻礙。由於羅切斯特還有一名合法妻子——在簡愛生活的環境下,沒有靈界大陸的妾室,一個男人只能娶一位妻子。羅切斯特和他的合法妻子既沒有離婚,妻子也沒有死去,這段婚姻關系是受到法律保護的,而簡愛和羅切斯特如果要結合,這段婚姻就是不合法的。

當簡愛發現這一點時,她拒絕以不明確的身份留在羅切斯特身邊,理性戰勝了感性,她毅然離開桑菲爾德莊園。

關於簡愛的選擇,彈幕中也引起了一番討論,並且逐漸脫離了原本的劇情環境,轉而談論起了愛情是否應該具有唯一性。

有人認為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而他也願意對你好,那給他做小,甚至是始終沒有名分也沒什麽不行的,無法理解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將伴侶出軌視為奇恥大辱。

你愛的男人,即使需要和別人分享他,但跟他在一起也能讓你感到幸福;你不愛的男人,就算他確實只有你一個,那又有什麽意義?

你愛父親也愛母親,你也可以有很多朋友,既然親情和友情都不具有唯一性,憑什麽愛情就那麽至高無上不可分享?

還扯什麽愛情都是自私的,友情也自私啊,我好朋友我也不樂意他總跟別人玩啊,不還是沒資格說什麽嗎?我自己有一包零食我都不樂意分給別人呢,長輩會教育你不要自私,那憑什麽愛情就能自私得那麽理直氣壯?

另一群人認為,同時愛上兩個或者多個人,是對每一個人的不尊重。如果一個人連尊重你都做不到,還怎麽指望他能對你好?

進一步說,你把全部的感情都給了他,他卻只能回報你一半或者更少,這份關系本身就已經不對等了。

人和一包零食不同,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沒有人會打從心底裏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戀人,就算是再大度的女人,看到戀人寵溺著另一個女孩時,也會沮喪,會受傷。而你的戀人明知自己的行為會對你造成傷害,卻依舊只顧他自己的需求,本質上也是相當自私的行為。

畢竟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她們所追求的,並不是自私的想綁住對方,僅僅是希望能得到一份應有的尊重。

一邊是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人會為了尊嚴放棄愛情,另一邊是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人會為了愛情放棄尊嚴。雙方爭執不下,觀眾們看得心煩,索性關了彈幕,專心看節目。

風芷靜指出,書中還有一個特別動人的細節,出走桑菲爾德莊園前,簡愛在夜色中看見了母親的幻影,借助母親的話語再度肯定了自己的選擇。母親的形象雖是簡愛心中缺失的一環,但母親和女兒之間的聯系絕不會斷。借助母親,她再度超越了自我。

在尋找新的生活出路的途中,簡愛風餐露宿,沿途乞討,歷盡磨難,最後在澤地房被牧師聖約翰收留,並在當地一所小學校任教,成為了一名鄉村教師。

作為鄉村教師,簡愛盡職盡責,傳道授業,改變女孩們的精神世界。這份師者之愛,刻在簡愛純潔的靈魂中。

當初在桑菲爾德莊園,她既不為自己家庭教師的地位自輕自賤,如今也不會為鄉村教師的瑣碎放棄這份工作。雖然她也曾糾結過鄉村教師的價值,但最後還是化解了心中矛盾,顯示了女性獨特的韌性與力量,充分確立了她的自我主體性。

不久,簡愛得知叔父去世,並給她留下一筆遺產,同時還發現聖約翰是她的表兄,簡愛決定將財產平分。聖約翰是個狂熱的教徒,他請求簡愛嫁給他,但理由只是簡愛適合做一位傳教士的妻子。

簡愛面對他的求婚,差點因為z教之名淪陷。但她迅速清醒,拒絕作為他的工具,而是堅守自己的內心,遵循自己常人的情感,不向上帝之名妥協。她在兩場愛情的對話中都在反抗男性話語,構建自己的話語空間。

繼承遺產後,簡愛實現了經濟d立,有了足夠的自信與羅切斯特並肩,她回到桑菲爾德,此時,羅切斯特的瘋妻已經去世,羅切斯特也因瘋妻放火而雙目失明。她選擇留在羅切斯特身邊照顧他,並幫助小阿黛勒完成學業,最終和他結了婚,得到了自己理想的幸福生活。

說是說再看半個時辰就休息,但或許是劇情實在引人入勝,風芷靜和慕永夜竟然不知不覺就把一本書都看完了。

簡愛的經歷,讓風芷靜很受觸動。她自己也曾經被江冽塵當做一件物品般賜給慕永夜為妻,雖然那時是情勢所迫,但她希望慕永夜能明白自己追求精神d立的感受。

慕永夜雖然也有些大男子主義,但畢竟不是江冽塵那麽極端的男權中心者。他一方面認為,女人沒必要把自己活得那麽累,既然從天生體格上已經註定了女性的柔弱,那麽女人安心依賴男人保護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但另一方面,那些d立女性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也是不可否認的。慕永夜最初會欣賞風芷靜,就正是因為她那份與眾不同的清醒和理智。想來大人會在大把後宮中唯獨中意神內時雨,多半也是緣於她身上那種讓他又愛又恨的自尊和驕傲。

慕永夜可以認可風芷靜的精神追求,但他卻無法理解愛與平等。

在這一點,他更相信江冽塵的“弱肉強食,強者為尊”論。當強者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他可以輕易主宰你的生命,你們並不平等;當窮人為了討回公道跑斷了腿,富人卻可以花一點錢輕松解決的時候,你們同樣並不平等。

總的來說,“靈魂平等”是一種太過理想化的境界,卻終究是無法落實到階級已經固化,貧富差距已經形成的現實社會裏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他第一次向風芷靜談起了自己的一段現實經歷。

就像大多數人所猜測的那樣,他是殺手出身。殺手本身就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對生命的尊重。他們只需要拼命訓練,確保自己能始終成為存活下來的那一個。

在他所在的組織裏,他也曾是有過幾個朋友的。但他們有的在任務中喪生,有的和他漸行漸遠,最殘酷也令他記憶最深的一個,更是被他親手殺s的。

那位朋友厭倦了無休無止的s戮生活,他逃離了組織,但組織是不會容許背叛者出現的。作為曾經的好搭檔,這個清理背叛者的任務,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曾執行過多次任務也從未手軟的他,第一次對目標產生了憐憫之心。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無法對朋友下s手,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拒絕完成任務,同樣會被組織視為背叛,等待著他的只會是和朋友相同的命運。

朋友不忍心見他如此為難,或許朋友也知道,組織的追s將會無窮無盡,能s在自己兄弟的手上,總好過將來s在其他人的手上。於是,他主動撞上了他的刀,替他結束了任務。

那天,他抱著朋友的屍體,枯坐了很久很久。沒有大哭大喊,只是靜靜的流幹了眼淚。他覺得身體裏有一部分的自己,好像也隨著朋友一起s去了。

自此,為了避免再出現朋友相殘的慘劇,他選擇拒絕讓任何人走進自己的心。只要不去在意,就不會害怕失去,也就不用悲傷痛苦了吧。

所以,在風芷靜選擇親手ss池愛時,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個曾被他埋葬的自己。他完全能理解她的掙紮苦楚,也能理解她的不得已。或許正是這份同病相憐,讓他主動朝她走近了一步,並且,勸說她不要將朋友看得太重。

“愛與平等的宣言,對那時的我們真的沒有意義。”敘述著這段經歷,慕永夜露出了一個滄桑的苦笑,“就算真有愛與平等,或許也是在一個我們觸及不到的地方吧。”

即使那已經遙遠得如同前世的經歷,再提及時,仍是帶給了慕永夜極大的震動。

這一次,他沒有再哭,晃動的燭火僅僅是將他的苦笑映得更加虛無。

他的雙拳一只擱在膝蓋上,一只擱在桌上,都在敘述中悄然的攥緊了。眼眶熬得發紅,他的身子也在劇烈的顫抖,就像是有一輛轟鳴的火車,一遍又一遍的從他心上碾過,將他的五臟六腑一並撞得七零八落。

風芷靜輕輕的嘆出一口氣。這個夜晚,借著一本書,借著對書中內容的討論,讓兩人仿佛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彼此間的關系再度拉近了許多。

一個強硬不茍言笑的男人,唯獨在你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總是會讓人憐惜的。風芷靜向來剛強的內心,也在溫和的燭光下增添了一抹柔軟。她站起身,輕輕將他的頭攬到了自己懷裏,為他撐起一方短暫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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