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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6章白寶石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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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6章 白寶石項鏈

慕永夜一怔,眼裏閃過了明顯的詫異,顯然沒準備從她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怎麽突然說這個?”

風芷靜對答自如:“你說過,在這裏想活下去,就得學會狠辣果斷。但光有狠辣果斷也是不夠的,必須要有相應的實力做支撐。我想從現在開始為自己積累一些籌碼,保命的手段總是不嫌多的。”

這倒是實話。就像她教盛則其多抽出時間鍛煉一樣,經歷了那天晚上的事,她就意識到,天曇確實是一個殘酷貫徹叢林法則的世界。弱肉強食的原始本性,由於失去了規矩的束縛,在這裏都被無限放大。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你。

那晚能夠脫險,靠的主要是機智和運氣。不過說是計謀,說到底也只是賭運氣的一些小聰明,但好運卻不可能永遠伴隨她。關鍵時刻,只有實力最靠得住。

“想法不錯。”慕永夜聽後,卻是略帶嘲弄的瞥了她一眼,“不過你底子太差,就算日夜苦練,也提升不了多少。”

“提升不了多少,總比一點都沒提升好吧?”風芷靜反唇相譏,“說不定到了生死關頭,多提升出的這一點剛好就能讓我保命呢?”

慕永夜沈默下來,似乎也認可了她這樣的“動機”。半晌,他忽又擡起頭:“還有一個問題。”

“為什麽是我?”

這是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風芷靜暗自苦笑,如果有選擇,她也不會跑來找他。但誰讓自己的同伴都不是戰鬥系的呢?菲麗卡教小雨的魔法,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魔法體系的,她學也學不了。盛則其更是幫不上忙。放眼日界,這跟蹤者倒是自己認識的“第一高手”了。

跟他打交道固然很危險,但始終沒有戰鬥能力會更危險。兩害相較取其輕,風芷靜只能來向他開口了。

“在這裏跟我保管著相同秘密的人畢竟是不多的,不是麽?”她朝他從容微笑,見他仍是一副不屑狀,她揚了揚嘴角,笑容更是燦爛。

“還有,我能說是因為你比較帥麽?”

……

從私心裏,慕永夜並不想放一個外人過度接近自己的世界。

過多的接觸就可能產生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了羈絆,有了羈絆就會造成失去時的痛苦。

雖說這不意味著他會對風芷靜本人產生什麽感情,但自己若要長期訓練她,就等於讓她成了自己的半個徒弟。如果有一天她被別人殺了,或者是她冒犯了大人,或許自己還不得不奉令取她性命。

親手堆的積木毀於一旦都會令人不快,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徒弟呢。

可是,在他想要拒絕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發現,他現在就有些為她將來的死訊感到可惜了。

她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這日界的後宮他見多了,一個個只會挖空心思取悅大人,私底下又不斷勾心鬥角;這裏的婢女他也見多了,嘴裏永遠只會說兩句話,“謝主子”,“主子饒命”,卑微得完全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

風芷靜算是這些花瓶美人中的一股清流,她聰明,理性,果敢,清醒的明白自己需要什麽,不會像普通女生一樣感情用事,該狠時也能狠得下心,她確實具備在這裏生存下去的一切必要素質。如果就因為實力不足,死得太早,的確是會令人惋惜的。

他是習慣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如果橫豎都要為她惋惜,倒不如提早做點什麽,盡量讓她能活得更久一點。

於是,他答應了開始訓練她。

訓練的過程是枯燥的。慕永夜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他知道該怎麽從零基礎開始訓練新人。而這些訓練,無疑都是能從新人身上扒下一層又一層皮的。

風芷靜卻也頑強,無論他安排的訓練項目多苦,多累,始終都是咬著牙照做不誤,汗水在驕陽下滾滾而落。慕永夜在旁看著,盡管從未開口稱讚,眼中卻是悄然閃過了一絲欣賞之色。

單調的訓練實在是沒什麽好看,三個見證者又轉場去看了江冽塵那邊。

江冽塵已經查了一陣,在他這麽翻遍天曇,只為挖出兩個人的地毯式搜索下,就算是一只螞蟻都逃不過他的追蹤。而根據下屬回報來的消息,外界確實是一直都沒有池愛的消息了。

看來風芷靜沒有騙自己,她如約完成了任務,當賞。

既然背叛者已s,江冽塵氣消了也放心了,決定去安撫一下時雨。

他特地找人打造了一條雨滴造型的白寶石項鏈,拿去送給時雨。

觀眾們都認了出來,這就是芷靜的夢境回憶中,小雨戴的那條標志性的白寶石項鏈!

“還以為項鏈是池也或者十羽送的,原來是江冽塵送的?有點意外又有點小開心是怎麽回事!”

“而且江和雨都是水滴的意思,不說了今天又是做檸檬女孩的一天[檸檬][檸檬]”

“江冽塵實力寵小雨啊[害羞]重點是小雨之後也收下來了,跟朋友做飯的時候都戴著!這是不是表示他們的關系在這裏開始有轉機了,我的江雨CP要成真了嘛[賣萌]”

“只有我還在心疼池愛嗎?江冽塵派人殺了他們,帶回來的信物就是項鏈,現在送給小雨的也是項鏈,說他沒想到這一層我都不信[再見]小雨竟然還收下了,她真的不配他們兩個為她出生入s[再見]”

“小雨心裏清楚池愛沒s啊!而且江冽塵送的禮物,她要是怎麽都不收,江冽塵也不會放過她的吧。一開始把小雨抓來的是江冽塵,派人殺池愛的是江冽塵,弄出項鏈的也是江冽塵,小雨從頭到尾都是被動的,為什麽有些人罵小雨不罵江冽塵?”

“這……江冽塵到底是心大還是心毒?”水無念都看楞了,顯然他當時也和網友們想到一塊去了,“池愛的項鏈都戴了很久,神內小姐應該也見過他們戴。在她正思念同伴的時候,去送她這樣的禮物,怎麽想都很奇怪?”

“可能確實有這樣的心思吧。”花半夏也微微皺眉,“他想讓她一看見項鏈就想起池愛,想起他們的下場,然後一直記得‘不要再違逆他’。這禮物一半是安撫,一半也是個警告。”

帝王的賞賜,大概永遠有不止一種含義。

當江冽塵拿出那條項鏈的時候,神內時雨只是冷冷看著,不發一語。

白色的寶石,在此時卻只讓她想到缺乏生命力的慘白,冷漠無情的慘白,分外刺眼。

和他此刻的眼神一樣,他打量著自己,依然是帶著傲慢和居高臨下。

她讀得懂他眼裏的潛臺詞,他覺得自己應該為這份“貴重”的禮物而感激涕零,應該像其他後宮一樣迫不及待的向他謝恩,應該老老實實順著他給自己的“臺階”下,把同伴受過的恥辱和生命安危都拋到腦後,低眉順眼的做他的籠中鳥。

但是,在自己這裏,辦不到。

“謝謝您的好意,江先生。抱歉,我不能收。”

言辭平淡而禮貌,心裏卻在暗暗嘲諷江冽塵。

什麽安撫?她根本不需要,他們本就是對立的。他的人強硬地將她擄到日界來,這座華麗的囚籠,然後剝奪她和菲麗卡的自由。他這始作俑者居然說什麽來安撫她,聽起來就像個冷冷的笑話。

她根本不需要——一個魔鬼的安撫。她也不想和一個魔鬼綁在一起,然後他還對自己好,對方是個戴著面具的惡魔。收下了他的東西,就和他有了更多不必要的交集,何必呢?他們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何必煞費苦心要進入自己的世界?

想起菲麗卡說過的那些話,想起他做過的那些事,神內時雨心裏終究沒有按捺住這種想法——她第一次用菲麗卡的眼光審視這個惡魔。先前的掙紮她記憶猶新,她怎麽可能接受這個惡魔的好?永遠不可能。

“你不是擔心你朋友的安全麽?”江冽塵同樣將她眸中閃動的抵觸看在眼底,他卻也不惱,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提起項鏈,輕緩而鄭重的為神內時雨戴上。

“——戴上這條項鏈你就是日界的女主人,這裏的人,全部都要聽你號令。今後你的朋友,也將是日界的座上賓。”

這一句話,他說得狂放而不失溫柔,聲音微帶一絲凜冽的寒涼,語氣平淡之餘,卻是威風盡顯,猶如天下盡在掌握。

彈幕:“這不就是‘我的江山你為後’的意思嘛,蘇炸了啊啊啊啊!!要是有個男人能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一生都值了!小雨還在等什麽啊,答應他啊!這些池也能給你嗎?”

“還蘇呢?這話很無恥好嗎?你們自己想想,在江冽塵的認知裏,池愛都已經被他派人ss了,他還能這麽面不改色讓小雨為了保護他們收下項鏈呢。假設池愛真的s了,小雨又在不知情的狀態下妥協了,她卻不知道她想要保護的人一開始就已經不在了[心碎]”

“他說的應該也不止是池愛吧,還有菲麗卡啊,芷靜啊,雙墨啊,還有小雨其他的風界同伴。能拿來要挾小雨的人一抓一大把[捂臉]”

“日界的女主人”——話中綁著不可置否的命令,他的靠近仿佛一塊令人窒息的黑布,讓神內時雨覺得分外惡心。她屏住呼吸,竭盡全力不想讓他們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自己什麽時候答應過他這種話,她從來就沒承認過自己是日界的人,這個魔鬼卻硬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宣告自己就是他的所有物,他把權力和地位給她,可她從來就不稀罕,也不需要。

這一刻她只想逃離,項鏈卻像沈重的枷鎖,讓這個魔鬼壓住了自己。難道因為她實力不夠,被擄來這裏,她就該聽從他全部的號令,她就該淪為他的所有物,戴上枷鎖?

對,也許他是好意,但她根本不需要這份權力——否則,就是在背叛風界,背叛她奉為圭臬的原則,背叛她的信仰。

神內時雨捏住了項鏈的扣子,想要摘下,鼓足全部的勇氣,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日界的女主人?江先生,請問,我什麽時候答應過您嗎?對不起,我不要。”

江冽塵的臉色瞬間陰沈下來,這樣直白的拒絕顯然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眼中兇光一閃而沒,又再度被冷漠壓下。而後,他微微俯身,湊近她耳邊,聲音放得極輕極柔,就像在說著甜蜜的悄悄話,但在這溫情表象下,話中之意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送出的東西就不會收回,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如果我告訴你,這條項鏈,代表的是你朋友的生命。項鏈在,他們就在,項鏈不在——他們就亡!你還要拒絕嗎?”

“你……”他吐出的每一個字,聽在神內時雨耳中都像滾滾的雷聲,她的世界被這番話狠狠沖擊,巖漿噴湧而出,熔化了她嘴邊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她下意識地摘下腰間的寶石護符,捧在手中,低頭凝視著它,心裏輕輕地呼喚著誰,還有那句“怎麽辦”。

寶石護符上,一道影子一閃而過,她卻看得無比清晰——那是只金黃色的小綿羊,青綠色的眼瞳像寶石一樣明亮,脖子上用綠色的絲帶掛著金色的小鈴鐺。她曾在夢境和幻境中,好幾次見過它,每一次見到它,她都會覺得無比心安。

但這次,卻有什麽東西強硬地切斷了這種聯系,不等它開口,這道影子就如光般消失。神內時雨緊緊地握住了寶石護符,聲音卻輕輕的,帶著穿透她心弦的思念,籠在她的心裏:“弗洛拉,怎麽辦……為什麽……你不在……”

喚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她的鼻子酸酸的。她好想弗洛拉,可是它卻不在身邊,關於現實的記憶還是一大片空白,它在自己心裏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

第一次在夢裏見到它,她還想不起它的名字,可是今天,她想起來了,它卻不在自己身邊……

如果它在就好了,也許她就知道怎麽辦了。但是,現在她只能沈默,不知所措,無法回應,只能等他離開——上演這些日子裏荒謬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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