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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6章化工廠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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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6章 化工廠探秘

人和人的熟識,也許只需要一次契機,在一個話題一拍即合後,所產生的蝴蝶效應是奇妙的,仿佛兩人真的成了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這大概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簡之恒:轉發文章《西陵辰背後的烏合之眾——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兇手》】

簡之恒:我覺得這篇文章的切入點就很棒

簡之恒:“西陵辰再狠,再毒,至少他不會當面對賈大富說,‘你只配去死’,可是樓下看熱鬧的你們卻說出來了。

斷絕他最後一絲希望的是你們,用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他的是你們。

你們,和西陵辰,誰又做得更絕呢?”

簡之恒:尤其是這段話,引人深思

杯底月:[吃驚][吃驚]

杯底月:你也喜歡這篇文章啊?

簡之恒:嗯嗯,我把這個記者以前的文章也都找出來看了,都很不錯

簡之恒:感覺自己要被她圈粉了,哈哈

杯底月:哈哈哈

杯底月:有眼光[讚]

杯底月:我也喜歡!

杯底月:那她還有一篇,是給捕快殉職案主犯做的專訪,你看過了沒?

簡之恒:看了

簡之恒:這篇肯定要看,畢竟案子裏兩個主要當事人都是我朋友

杯底月:那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簡之恒:哈哈,怎麽了,你也想寫啊?

其後,兩人又一連討論了很多熱點事件,觀點大同小異,難得的是兩人對不同觀點,都能有著求同存異的包容,因此也是交流得一直都很愉快。

簡之恒也了解到,杯底月並沒有她表面看上去那麽高冷,只是她接納的,都是真正能走進她心裏的人。這也讓她的朋友圈是高質量的,她可以不用去應付那些無謂的社交,一心一意的活在她文藝的世界裏,做一個單純的孩子。

簡之恒很高興認識了杯底月。那仿佛是在遙遠的網絡世界裏,遇到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知音。

……

直到很久以後,人們才知道,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網絡戰爭,原來都是賈大富的妻子在刻意炒作。

別人越是痛恨西陵辰,就會越是同情他們母子。而這份同情,最直接的表現形式,就是如雪片般飛來的捐款。

現在靠著這些捐款,不但已經順利的還清債務,也足夠讓他們母子的下半輩子,依舊過得豐衣足食。

誰都沒有想到,這當中還有著一個隱藏更深的人。

那個人,也是最為關鍵的人物,前期的“兇手”,兼後期的“受害者”西陵辰。

是他刻意操縱輿論引火上身,借助自己的汙名,成就賈大富妻子的善名,讓她可以收到來自社會各界的捐助。

而這些善款中,自然也將有一大部分,屬於西陵辰。

對賈大富妻子來說,對丈夫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丈夫死了,直接影響僅僅是從天而降的巨額債務,以及今後的生活壓力。如果西陵辰能幫他們解決這兩個問題,就算是敵人也可以聯手合作。

不,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敵人了。他們已經完全把一切都交給了西陵辰處理。由他買水軍,買通稿,設計熱點,就連收款賬戶也掌握在他手裏。事後再由他把“工資”轉給賈大富妻兒。

他才是真正的幕後老板,那對母子,不過是他推到臺前哭泣,博取同情的“演員”。

起初也有人懷疑過,賈大富妻兒都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人,為什麽能挑起這麽大的輿論浪潮。

就算賈大富生前確實有些名氣,也確實死得很慘,但比他更有名氣,或者死得更慘的人也不是沒出現過,沒有人得到過這樣的關註度,甚至是當初時光鐘樓慘案的受害者家屬,都沒有得到過這樣巨額的捐助。可以認為,他們背後是另有人操縱。

有這種懷疑的人,可以說已經初步接近了事實真相。但那個幕後人的身份,卻是他們想破腦袋都沒有猜透的。

畢竟又有誰能想到,西陵辰會自己買水軍罵自己?還罵得那麽有模有樣?

不過既然是由他這樣的炒作高手,策劃、掀起這樣的經典鬧劇,一切也就不奇怪了。

這場“戰爭”,完全就是由他設計的輿論雙簧,兩路水軍都操控在他自己手裏,左右手互搏。到時候他再用本人的身份,挑幾個罵得最厲害的營銷號,進行控告,又可以收到一大筆的賠償款。

在整個事件中,得到利益的都是目的明確之人,真正心懷一腔正義熱血,為孤兒寡母仗義執言的,只是落到了給人當槍使的下場。

由此,西陵辰也算是開創了“消費善心”的第一例。

他比誰都清楚,現在是流量時代,掌握了流量就等於掌握了財富。即使是負面的名聲,只要依然能提高知名度,就值得利用,並將其炒作到最大化。

就像他在一次早期的演講中說過,只要將經營領域擴大到方方面面,滲透到人們的衣食住行中,讓你的產品,一定程度上成為人們的生活必需品,那麽不管攪進怎樣的輿論風波,依然可以屹立長存。沒有人會為了抵制你,甘願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質。就好像你可以厭惡一個玉簡經營公司的CEO,但你卻不能不使用玉簡。

這番話,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從這次風波中,兩湖商會的股票不跌反漲,就能看得出來。

但如果自此每位老板都知道,自己的個人行為,不會影響到公司的收益,只怕他們今後無論是剝削員工,還是惡性商戰,都會更加肆無忌憚,到時吃虧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

再回到當日,那還是鄒淮前去化工廠采訪的時候。

附近的村莊發生了水汙染,飲用水後的居民普遍出現了頭暈,嘔吐等現象。經過調查,問題的源頭,就出在建造在深山中的一座化工廠。

水汙染的嚴重程度,以及化工廠的善後措施。出現此次事故,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又是否有化工廠的管理因素,這些問題,都是鄒淮此次要采訪的重點。

他到的時候是中午。知道他是天聖報社的記者,化工廠幾位負責人都很客氣,熱情的邀請他一起吃飯。

鄒淮拒絕了,堅持要先去工廠查看。

他知道這是一些企業的慣用手段。出了問題,就先拉著到訪的記者或是領導去吃飯,必然是去附近最好的酒樓,點最貴的菜。

飯局中,多半還要攀攀交情,遞遞“好處”。到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再加上拿了人家的禮物,到訪者自然也就不會過多為難他們了。

作為一位有著職業良心的記者,這是鄒淮所不能接受的。如果企業本身確實存在著生產管理問題,卻只是“解決”了前來處理問題的人,而不是解決企業本身的問題,那麽遺留的隱患也就始終存在。到時來訪者是可以一走了之,周邊的民眾,卻依然要身受其害。

鄒淮並不想給他們套近乎的機會,他也並不想跟他們有什麽交情。如果這次事件,確實只是一個意外,而他們也有了積極的措施去改正,自己自然會如實報道,為化工廠正名。否則的話,如果這些人抱著僥幸心理,他也是絕對不可能為了私交,就放他們一馬的。

負責人拗不過他,也就只有點頭答應了。但臨行之前,背著鄒淮,他們暗中交換了一個眼色。

——倒要試試看,這記者是當真軟硬不吃,還是假清高,有著更大的胃口!

由他們帶領著,鄒淮一路在工廠內查看,聽著其他人的介紹,時不時的就拍幾張照片,一直沒有發現什麽嚴重的問題。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封閉空間。

這裏與其說還是工廠,倒更像是一個陰森的山洞。

四壁空空,當中有著一臺高大的儀器,艙門緊閉,卻自然散發出一種不祥的壓迫感。仿佛在儀器內部,儲藏著什麽兇險的隱秘。

一旁是一條暗河,直通外界。河水潺潺流淌,或許是此處少有光線透入,就連河流的顏色,也比外界看上去要暗淡許多。

“這是?”鄒淮四面打量一番,最終還是將目光定格在了那臺高大的儀器上。

負責人客氣的解釋道:“哦,這主要是制造一些化工氣體。氣體有一定的毒性,操作時必須由專業的實驗人員陪同,並且戴上專用的防毒面具。”

“不會汙染到空氣麽?”鄒淮首先考慮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負責人連連擔保:“不會的,這個空間是封閉的,我們也配備了專業的空氣凈化器,絕對不會讓同類事件再次發生!”

鄒淮皺了皺眉。也不知是這處空間封閉太久,還是心理作用,他總能隱隱約約的感到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一股異樣的氣息。那就像是,什麽東西腐爛已久的黴味。

“那水汙染的原因,調查清楚了麽?”看了負責人一眼,他再次詢問道。

負責人點頭如搗蒜:“調查清楚了,是因為有部分化學藥劑洩露,汙染了水源。事情發生之後,領導高度重視,立刻就做出了指揮,也安排了一支應急行動隊,絕對會這個高速……啊,有效的,落實好汙染防治工作。”

雖然都是一些打官腔的話,但這一路走來,確實沒發現工廠內有什麽明顯的安全隱患,鄒淮的戒備也松懈了幾分。掏出一個采訪的便簽本,在上面快速記錄了幾筆。

在化工廠待了整整一個下午,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兩位負責人再次邀請他去吃飯。鄒淮奔波了一天,確實是感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也不便再三推拒好意,就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兩人帶著他去的,果然是這一帶最好的酒樓。

專門開了個包間,兩人作陪,帶著他在這裏開懷暢飲。

鄒淮是當記者的,經常和采訪對象打交道,途中就少不了煙酒。經年累月,他的酒量也是不錯的,自信喝上幾杯誤不了事,也就放心的酒到杯幹。

“對了,你們化工廠的營業執照,再拿給我看看。”幾杯酒下肚,鄒淮也沒忘了正事。

這是最後一道程序了。前期的走訪,可以證實化工廠的日常管理,並沒有太大的問題,該拍的照片他也都拍了。現在就剩下將他們的營業執照一起登報,所有的信息就都齊全了。

負責人也很爽快,打開隨身的公文包,掏出一份營業執照覆印件遞了過來。

鄒淮一點都沒有敷衍的意思,依舊是認認真真的檢查著。

而這一檢查,卻檢查出了問題。

“你們企業,已經很多年都沒經過年檢了吧?”鄒淮的臉色已經沈了下來。

按照規矩,企業每年都需要經過有關部門的檢查,確認最新的經營信息。檢查過後,也將會在營業執照上蓋章,證明年檢通過,可以繼續經營。

但在這兩位負責人提供的營業執照上,年檢印章卻明顯是少了很多。這就表示,他們已經有很久都沒有按照制度年檢,現在化工廠的管理,很可能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患。

此前鄒淮在走訪時沒有詢問太多,是因為他對化工廠的管理本來就不懂。只當他們若是按照規矩年檢,一些專業問題,比如儀器老化等等,自然就是可以避免的。

但現在他們少了這道至關重要的手續,而且是一少就少了很多年,這家工廠也就存在著巨大的安全風險。若是就此放任他們,對周邊的百姓也都是個威脅。

那兩名負責人一胖一瘦,胖的那個臉上總是掛著憨厚的笑容,看上去是一副老實模樣。瘦的那個則是伶牙俐齒,大部分的交際,幾乎都由他包辦。

這會兒聽了鄒淮質疑,也是那瘦子立刻接口,態度極好的答道:“是的是的,這是我們的疏忽,過幾天我們就會去補辦,多謝記者先生的提醒。”

“這不是補辦的問題。”現在鄒淮已經完全板起了臉,就像是一名審訊著嫌犯的捕快,不怒自威,“既然沒有經過年檢,你們工廠就沒有正常經營的資格。在年檢辦下來之前,就應該立刻停業整頓!”

這幾句毫不客氣的話,也是讓整個酒桌的氣氛,立時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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