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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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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

第二天起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只覺手腳發軟,下床時仍然感覺到一陣頭疼。

依稀記得昨天在酒樓與喬婉娩多喝了幾杯,後來連我自己怎麽回來的都已經記不清了。

來到院子裏,正好碰見方多病和笛飛聲二人打了起來,我趕緊過去想要幫一把方多病,刀拔出一半二人註意到我卻停止了動作,齊刷刷望向我,方多病更是笑嘻嘻地沖我招了招手。

想來他們只是在切磋,倒讓我有些尷尬,拔刀的動作停在半空。

我將刀收起,因只見他們二人不見李蓮花便隨口問了一句,方多病說李蓮花還沒起來,並意味深長地和身旁的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還沒起來?

這李蓮花怎麽比我還能睡。

我哦了一聲,沒多想便想著去找小二要一些吃食。剛走出幾步,轉身本想問問方多病用過午膳沒有,卻瞧見他正拉著笛飛聲鬼鬼祟祟地小聲說著什麽,見我回身立馬又恢覆了一本正經的模樣,還掛上了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我總覺得不對。

“哎呀,楊姑娘,你還有事呀!”方多病笑道。

我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方小寶睜大了眼,猛的搖了搖頭。

不過我越想越是不對勁,李蓮花今日也很怪,平日裏他總是睡眠少,怎麽會睡到現在還沒起床。

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我走近二人,雙手環抱,堅決地說到:“不對!你們有事瞞著我!”

方多病求助一般望向笛飛聲,只見對方挑了挑眉,一攤手表示事不關己。

“你還把我當不當朋友了!快說!”我雙手叉腰厲聲道。

方多病一臉為難,吞吞吐吐道:“楊姑娘,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李蓮花他說為了避免尷尬,最好不讓你知道。”

我疑惑,“這事與我有關?”

方多病立馬如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是不是和我父親有關!你是不是又查到什麽新線索了!”

方多病又搖了搖頭。

我被他惹得心焦,有些急切道:“那到底是什麽事?你放心,你只管告訴我,我不會讓李蓮花知道是你說的!”

方多病猶豫再三,最後還讓我保證自己不會後悔,才下定了決心,神神秘秘湊過來說:“你知道李蓮花為什麽現在還沒起床嗎?”

“他不會又病了吧!我去看看!”

我正要跑開,方多病一把拉住我,說:“不是不是,他沒事,他那是困的!”

我更疑惑了,看著方多病等著他的下文。

只見方多病此時已經難以掩飾眼底的笑意,他直勾勾盯著我,問:“你真不記得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了?”

“昨晚上?什麽?”

“昨晚你喝多了,是李蓮花把你背回來的,本來回來的時候還好,可誰知剛把你安頓好你就又跳到了李蓮花身上,還對他上下其手對著他就是寬衣解帶,還嚷嚷著要和他生孩子來著……”

“什麽!”我一臉不可置信,突然一幕畫面浮現在腦海中,我似乎趁著李蓮花沒註意親了他一口……

可是之後再做了什麽事,我的確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堅決否認,“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若不是親眼所見,我肯定也不會信!都說酒後吐真言,想不到你對李蓮花的心思藏的挺深呀!”方多病雙手環抱,湊過來低聲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收住笑容。

“那……後來呢?”我試探性地問了問。

方多病嘿嘿一笑,像是在說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這種事情我們怎好在場,只能回避了,不過在門口聽李蓮花對你說了很多好話,跟哄孩子一樣,好不容易把你哄好了,你卻還是抓著他不放,直到後半夜天快亮了他才得了機會回屋睡覺。”

方多病看我有些尷尬,忙補充道:“楊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我也不會說的。”笛飛聲坐在石凳上,一邊擦拭著自己的刀,嘴角有些顫抖著似乎在強行壓抑著動作。

笛飛聲向來不會玩笑,他都如此說,就說明方多病沒有說謊……

完了完了,我這二十幾年的英名……

我只覺臉頰發燙,明明是深秋的天我卻覺得周遭的氣溫讓我燥熱難擋,此時此刻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行,事情是我非要問的,我就算哭也得咬牙承受……

方多病繼續說:“這李蓮花長得也算周正,雖說為人摳了一些,但也還算仗義,你們二人年齡也般配,又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能走在一塊我還是很開心的!你放心,到時候你們辦喜事我一定隨一份大禮!”

我尷尬笑了笑,趕緊打住說:“停!醉酒之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這酒樓莫不是賣了假酒吧!對,一定是酒有問題!不行,我得去找他們老板算賬去!”

我趕緊找了個借口溜走,這個地方我可沒臉再待下去了。

還有,酒這個東西我以後決計不會再沾了……

我在城中晃悠了大半日,直到晚上才回到客棧,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收拾東西。

我知道接下來李蓮花會著重調查南胤後人的事情,我自己也有很多疑問要回鏢局弄清楚,於是當夜我便留了一封信稱有急事離開了客棧,還將當初李蓮花還給我的銅扳指也留了下來。

就這樣一走了之著實有些不厚道,但鬧出這種醜事,我的確有些不好意思再面對他們,尤其是李蓮花。

我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快馬加鞭花了兩日時間趕回了遠威鏢局,只不過我並沒有告訴鏢局的人我回來的消息,而是趁著晚上偷偷潛進了鏢局的文檔庫。

文檔庫存放了鏢局歷年的交易記錄,包括了押鏢內容行動路線以及委托人的信息等等。

我拿著燭臺,順著日期找到了七年前的文冊,最終找到了當年父親所押運的那一檔。上面清清楚楚記錄著,鏢頭楊四受命護送清風觀天元丹一枚,以四大箱香燭為掩護,送往京城寶通路七十一號劉福玉府中。

這就說明,當時的的確確是父親帶著天元丹上的路。但百川院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那為什麽最後天元丹會不翼而飛呢?

我思索片刻,又往後翻閱了歷年的文冊,倒是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自發生雲霧山事件之後,鏢局的生意非但沒受影響,反而多了很多與京城的來往,有幾筆我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門派,那就是萬聖道。

萬聖道……

我記得顏伯伯說過,鏢局與萬聖道的人來往並不密切,可這文冊上記錄的一樁樁一件件,無不都與萬聖道或多或少有些聯系。

顏伯伯竟然真的對我有所隱瞞……

為什麽,偏偏又是萬聖道……

我本想拿著文冊沖到顏無實面前問個清楚明白,但走到門口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也只能證明顏無實隱瞞了我與萬聖道的交往,其他的並不能說明什麽。況且他既然有心隱瞞,我去問也怕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件事情我還需要好好想想。

於是我將東西放回原處,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鏢局……

第二天,我暗中找到了顏蘇蘇之前的貼身丫鬟小玉,她見到我本還高興我回到鏢局,不過在我問出當年顏蘇蘇因何離家出走時,神色變得有些慌亂。

“楊小姐,小姐她已經去了,那些往事您就別問了。”

看來她果然知道些什麽。

我並沒有立即追問,而是說起之前的一些往事。

“小玉,雖說二十年前是蘇蘇買了你,但若不是我及時出手阻止,你怕是已經被那些人販子活活打死了。”

小玉笑了笑,感激地說:“是的,當年您為了救下我,背上還生生受了一棒,青了大半月才消。”

我的思緒也不由地飄到了那一年,顏蘇蘇非要我跟她上街顯擺顏伯伯給他買的新玉佩,正好遇到了被毆打的半死的小玉。顏蘇蘇雖然總喜歡與我較勁,卻也有一副熱心腸,在我攔下那些人販子之後她也是慷慨的用自己的玉佩換人。

“當年你瘦的就像根竹竿一樣,你告訴我們你已經被他們餓了三天,我將手裏的包子遞給你,你告訴我那是你吃過最好吃的包子……”

小玉聽著,眼裏泛起了淚花,她說:“是,二位小姐的恩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只可惜楊小姐你後來常年不在鏢局,我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就是你報答的機會。”我說。

小玉楞住,有些猶豫。

我盡量將語氣放的平和些,說:“我並不想挾恩圖報,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向來不會說謊,你一定知道些什麽對不對,我求你告訴我,好嗎?”

小玉咬了咬牙,說:“楊小姐,我可以告訴你,但您必須答應我,無論你知道的事情是什麽,都不要傷害顏家任何一個人。”

我的心一沈,已經對她要說的猜到了兩分。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小玉的請求。

最後她將一本手劄交給了我,那裏面是顏蘇蘇生前對自己平日裏所見所聞的記錄。

而在她的手劄裏,我終於知道她當初為何要離家出走,也知道了郭禍當初為何會說,她嫁人只是想快速逃離她原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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