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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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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夜,繁星點綴著夜空,銀河閃爍著星光。

謝衍和泠沛梳洗罷,便倚著床頭說話,忽然外頭枝葉亂擺,緊閉的窗戶似乎有松動。泠沛和謝衍對視一眼,謝衍伸出手一揮,外頭“哎呀”一聲,瞬間安靜了下來。

謝衍給泠沛披上金絲銀邊外袍,自己則身著單衣和泠沛兩人從床榻上起來,走出內室,坐了下來。

“帝君、仙子安好。我叫白溪”來的是一只小白狐,泠沛一瞅,還挺眼熟的。

“這不是寶釵救下的哪只小白狐嗎?”怪不得那天自己和薛蟠他們聊天,這小白狐一直湊在自己身邊不離開。

說罷,那小白狐搖身一變,竟變成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額間有一銀色胎記。

“你不在家好好隨你父君修煉,跑來人間做什麽?”謝衍輕擡眼皮,冷淡地開口詢問。

白溪聞言,解釋道:“常聽說人間繁華,我也想來看看。”

泠沛噗嗤笑了出來,白溪局促地捏著自己的衣袖,小聲地問:“是有什麽不對嗎?”

泠沛擺擺手說無,又說:“我觀你修行不過百年,你可知人間除了繁華外,還有暗藏其中的危險。似你這般身具仙力的小狐貍,被大妖捉去,可要剝皮抽筋的。”

倒也不是泠沛在危險聳聽,人間繁華,很多妖魔鬼怪總會縱行其中,而小白狐這懵懂的模樣,不高的修為正是大家所喜歡的,稍不註意,有可能葬身其中。這小姑娘一看,就是不經世事的。想到這裏,泠沛轉頭看向沈吟不語的謝衍。

“阿衍,你怎麽看?”

謝衍握住泠沛的手,這才看向站在正中的白溪說道:“你這次偷偷出來,進了獵人的陷阱,恰巧被寶釵救了,若非如此。你如今便是在人間廚房裏呆著了。再不然,也是被捆住當作玩物,你一身修為不易,還是速速回家。”

在謝衍的威壓面前,白溪不敢造次,可才來人間沒多久,就讓回去修煉,白溪多少有些不甘心。可之前差點葬身其中,也確實讓白溪害怕。

看見站在堂中的白溪有些倔強的表情,泠沛也貿然說話。最後還是白溪自己扛不住,小聲和謝衍說:“帝君可否容我再玩幾日,而後我自己回去。”

謝衍不置可否。白溪松了一口氣,自己退下了。

等白溪自己離開後,謝衍召來仙侍去通知白溪的父親自己來帶白溪回去。泠沛的目光裏含著深深的敬佩,謝衍忍不住笑了,問道:“這樣也讓你敬佩”

泠沛摟著謝衍的手臂,兩人一同回了內室,一邊走一邊說:“我以前看的話本裏呀,像這樣的小姑娘呢,就喜歡不聽人說,然後留下來,只是總會因為各種事情沒回去,而後便有可能葬身人間。”大概自己也覺得可笑,說著說著,泠沛自己倒是笑了。

謝衍擁著泠沛一同就寢,他想了想開口解釋:“狐君歷來友好,這事沒碰到便算了,碰到了自然要管一管。但盡提醒,之後要看他自己。”謝衍的未盡之言泠沛知曉了,自然也不說了,二人一同沈沈入眠。

“你個老不死的,天天在家裏白吃白喝這麽久,還敢偷東西,滾!”

晨光熹微,上升的陽光只在地上薄薄的塗了一層金粉,街道兩旁的鋪子慢慢開張了。街道後頭巷子裏,一戶人家開著門,一個身著黑色粗布衣服的壯漢將一名老嫗推搡出門,老嫗臉上溝壑縱橫,渾濁的雙眼裏含著淚水,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被那壯漢推搡著,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這鄧明,真沒良心。”

“是啊是啊,怎麽這麽對自己老母親。也不怕遭天譴!”

那壯漢鄧明的妻子叉著腰站在大門口破口大罵,絲毫不管鄰居的指指點點。

薛寶釵站在不遠處,手裏拿著鶯兒給她買的糖葫蘆,神色莫名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場鬧劇,或者說是一場悲劇。

鶯兒見薛寶釵在看,也站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啐了一口罵道:“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孝子賢孫,老了便將人趕出來,這大冬天的不是要人命嗎?”

圍觀的人群中卻有人說了和鶯兒一樣的話,那鄧明家的叉著腰罵道:“呸,少在這裏貓哭耗子了。這老太婆自己幹不動活,還拿著我們當家辛苦賺來的錢給那些小乞丐,我們家孩子自己都穿不上好衣服,偏被她拿去做好人。”

那鄧明家的罵罵咧咧說個不停,人群中有人看不過眼,有人覺得那老婆婆做事確實不顧自己家孩子情況。

有明事理的人倒是說了公道話:“那鄧婆婆沒有拿鄧明的錢,給小乞丐的錢是她自己賣了柴,看那乞丐餓得要死了就給了兩個銅板買包子吃。”

“鄧明家可不窮,前些日子還炫耀自己去辦席又賺了一筆。”

“也是可憐了鄧婆婆,嫁給鄧明爹,操持家務這麽多年,對待鄧明不比親生的差,如今嫌棄她老了,便尋了由頭趕出來。”

……

大概也是真的怕被人戳脊梁骨,即便鄧婆婆不是鄧明親生母親,鄧明也怕遭人指指點點,就扔了一個包袱出來,嘴巴裏說著讓老太太回鄉下老房子住,隨即就關上大門。

“可惜了。”鶯兒站在寶釵身後嘆息。

薛寶釵看著周圍還義正言辭的那些人慢慢消散,間或幾個老婆子和那鄧婆婆說了幾句後也離開,寒冷的天,破舊的衣服,薛寶釵想起冬日裏自己在家裏烤火爐吃熱茶悠閑自在的生活,想起姐姐告訴自己底層百姓生活的艱難,告訴自己在能力範圍裏,可以幫助她人。

“雀兒,你待會隨著那老婦人看看,給她留點防寒飽腹之物。”薛寶釵吩咐道。

身後雀兒輕聲應了一聲就安靜退下。

“姑娘,你看!”人群散去,冷冽寒風刮著,鄧婆婆一個人拿著那破舊的行禮慢慢走著,身後居然出現了蘇逸安,他帶著小書童,拉著鄧婆婆往外頭走。

薛寶釵察覺到蘇逸安的眼神,趕緊往旁邊墻一躲,隔絕了窺探的視線。

片刻後,薛寶釵再出來的時候,發現蘇逸安他們已經離開了。

薛寶釵招來後面跟著的小廝輕聲吩咐一聲,那小廝便先行離開,只剩下另外一個小廝跟隨。

“走吧,去鋪子裏瞅瞅。”

等蘇逸安安排好鄧婆婆後,來到了薛寶釵那件書鋪,恰巧,薛寶釵正在樓下鋪子裏查看展示的書籍。

蘇逸安快步走上前,驚喜地說:“薛姑娘好呀,真巧。”

薛寶釵一見這張俊俏的臉和自來熟的笑容,不禁也露出笑來,回了一聲好。

“正巧在此處遇見姑娘,昨兒我剛得知了一件事,還要多謝姑娘仗義相助。”蘇逸安說著,偏過頭和小廝叮囑了一聲,那小廝便快步離開了書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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