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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事了?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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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事了?未必!

“前輩,你我無怨無仇,還請前輩饒我一命!”

許白饒如此出場,妥妥的是一位武道高人,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大歡喜菩薩這般稱呼許白饒倒也無錯。

無怨無仇?

大歡喜菩薩顯然忘了,許白饒出現時,她可是放言要將人家蒸煮了當做零嘴呢。

生死之仇,便是大仇怨……

無塵道長等人相視一眼,眸含譏笑,大歡喜菩薩神色微怔,也憶起了這點,全身肥肉抖做糟糠,波蕩起伏。

“現在無怨,以後未必?接我一招罷!”

意外的,許白饒沒有計較大歡喜菩薩的言語,微微一笑,卻出來一句莫名古怪的的話,但在眾人發楞之時,食指一點,點向了大歡喜菩薩。

這一指點出,虛空驟然泛起道道漣漪,徐徐而散,清微如波,帶起叮咚之音,宛若山泉跌撞過青石,悅耳之極,倏而間,掃過大歡喜菩薩。

未見浩大聲勢,眾人眼中,只見大歡喜菩薩眼中的精芒驀地暗淡下去,晃了晃身形,轟然倒下。

魔門十九子,卒!

死的,當真幹脆利落,悄無聲息,叫人心中發寒,便似,大歡喜菩薩只是睡著了一般。

“絕不止叩靈問心,是半步宗師,還是……武學大宗?”

咕嚕!

想到最後一個詞,眾人不禁都咽了口口水,心中既覺震驚,又覺期待。

武學大宗,千萬武者中崛起的絕世高手,百年武林方得出世的絕代強者,但不論是絕世亦或絕代,都不足以表達世人對武學大宗的推崇。

武學大宗,絕不止是武力的象征,他們更是國朝屹立世界之林的底氣所在,可稱鎮國神器。

以一人而鎮國,才見武學大宗之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疑是武學大宗的許白饒既然出場,無相禪師便是掙紮也無意義,當即收了功力,強壯的身體立即收縮,變回幹枯瘦弱的模樣,向許白饒見了一個佛家的稽禮,面若寶相,莊嚴如斯。

“是非功敗轉頭去,徒留白首坐青燈。歡喜妄結因果,欲與許前輩論高下,實為咎由自取,然前輩與歡喜的因果已了,何不若颯然而去?”

眼見各人轉向,無相禪師不驚不慌,先與各人紛紛見禮,繼而出他的理論——卻是,欲以因果而辯,論今時之戰。

“無相禪師卻不必枉廢心思,你便得花亂墜也是徒然。莫我等並非佛門弟子,不信你這套因果之;但以因果而論,禪師欺騙我等在先,偷襲在後,因果既結。如今因果未了,禪師便想抽身而退,是我等讀書少,不曉事理麽?”

白方垌微微一笑,忍著胸口的疼痛,面色略帶慘白,走了上前,幾句話完,無相禪師的面色卻比他還要煞白。

“是極,是極,禪師不如也接前輩一招,便算了結因果。”無塵道長站起,脅迫而上,手上一動,習慣性地便要甩起拂塵,再看了看手上一截斷桿,便惱恨地瞪了瞪無相禪師。

“阿彌陀佛!”無相禪師頭顱低垂,念誦佛號,聲音低沈了下去。

便若啞口無言!

“也罷,你也接我一招。”

許白饒忽而一笑,無相禪師默默點頭,下一瞬,許白饒同樣點出一指,一指縈繞金芒,如同金鑄,虛空忽然泛動,浮出一尊金身羅漢,紅發蓬松,兩眼如燈,臉色靛藍,身如老龍,項下掛著一串白骨,暴喝一聲,擎起一根月宮梭羅仙木,舞得光動搖,金芒彩慧。

許白饒所用出的,赫然是明凈寺的大威摩柯!

比無相禪師偷師明凈寺的大威摩柯更加正統,更加霸道。

摩柯無量,大威龍,金身羅漢一杖劈下,霸道酷烈,虛空中但有無邊金光渲染,如光,如清鱗,波濤湧蕩,層層疊疊,一眼而望不到邊涯。

“無量壽,無量佛,無相無我,無我無相,萬相歸藏!”

便在這時,淡淡的梵音從無相禪師身上傳響,禪師身上陡放金光,金光轉瞬寂滅,化作幽冥玄光,幽冥無限,玄光黯然,化作一朵幽冥色的胎藏之蓮花,蓮花驀然一合,化作無限,點破虛空而去。

許白饒似是對這般變故早有預料,不驚不忙,食指一卷,咻而彈起,身軀龐大的金身羅漢亦化作一點,但在破碎的虛空還未彌合前穿射進去。

無邊金光乍然消失,無塵道長神色微怔,懊惱地跺了跺腳,道:“好個奸猾賊禿,原來早有後手,難怪敢應下前輩的一招之約。”

“非也,非也!”

無塵道長霍然轉身,便聽白方垌笑道:“無相賊禿雖有後手,但前輩同樣也有準備,白某得可對?”

白方垌抱了抱拳,姿態從容優雅,給人一種賞心悅目之感,即便受了重創,但的神色卻始終保持著從容。

這個男子,似是從未有失態的時候,他的風度,的確勝過了世間大多數人。

男子?

許白饒何等眼力,自然不會連白方垌是男是女也分不清,這是一個風姿優雅的男子,他的風姿,不僅勝過了許多男子,更勝過了女子。

“白兄弟的眼力果然不錯!”

許白饒微微點頭,亦不否認,身形一晃,面上閃過淡淡瑩光,卻變作了一個劍眉星目,眸如碧潭的男子,他的衣裳依舊破爛,獨氣質高遠,如若深空。

那是,蘇妄!

“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白方垌目光一亮,再次拱了拱手。

蘇妄搖了搖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方垌,忽而笑道:“還不是時候,以後以我會再見的。”

語罷,蘇妄化作了一道劍光絕塵即去,只留下神色怔然的白方垌與微微發楞的無塵道長。

“前輩實乃高人也!”無塵道長想到蘇妄假扮許白饒的一番做派,便若游戲風塵的高人,不禁心生羨慕,感慨頗深道。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無塵道長雖然出身名門大派,號稱方外之人,卻也逃不過江湖的風風雨雨,便如這回一般,為了神霄宗和風道長一事,親赴長樂坊,與大歡喜菩薩邀鬥一番,差點沒將自己折在了這裏……

“或許,只有到了武學大宗這般境界,才能真正逍遙江湖!便即在繁華興衰中滾上幾趟,也依然超拔。”

無塵道長搖了搖頭,哂然自嘲,擡頭一看,白方垌依舊在思索著蘇妄離去前的話,不由笑道:“白居士何必多想,前輩如此,便明你們之間還有些緣法哩,貧道卻是羨慕也羨慕不來。”

白方垌轉而一笑,輕輕點頭,以示感謝,道:“大歡喜菩薩既然伏誅,但我等還未盡全功,若不將縣尊找出,倒不顯我等的名聲呢!”

他這話得風趣,但無塵道長已經聽了出來,正如白方垌在回答邵劍庸時所,他是來賺名聲的。

所謂江湖,就是一個名利大染缸,充斥著名利關系。

所謂江湖中人,與那些不會武藝的普通人其實並沒有區別,所為或為名,或為利,非此則彼,勿有特別。

縱是初出江湖,向往任氣好俠的少俠們不也抱著個揚名立萬,受眾人敬仰的夢想麽?

為名為利,本是無可厚非之事,但無塵道長卻無法如白方垌這般輕易地就出口,便如這世間的大多數事情,總有著這樣那樣的潛規則,可以做,卻絕不可以。

名門大派,既是名門,也受名氣所累。

無塵道長此時的想法玉白方垌也一樣,卻要為神霄宗賺些名聲。

否則你道和風道長為何跑這長樂坊來,為的還不是名?

否則無塵道長又何必來長樂坊,雖有為和風道長尋仇之因,更重要的,是要為和風道長之事討個法。

而法,就是名,就是利,就是大門大派的名利。

“行者,同去如何?”想到此處,無塵道長忽然轉身向頭陀邀請著。

名利這東西難的清,也不必錙銖必較,該分出去時就要分出去,何況有此一戰,無塵道長也想借機拉攏一下白方垌二人。

“你二人自去便是,某家事了,便即告辭了。”行者震了震身形,取回兩塊已經被捏做球的戒刀,擺了擺手,便往縣衙外而去。

似如他所,他為替行道而來,然而無塵道長的眼神卻瞇了起來。

替行道?

這才是世間最大的名利,縱然是神霄宗,也不敢喊出這樣的名號。

……

雲莫草原,白雲悠悠,青草如錦,青綠草之中獨見萬古空載,悠然而過,無跡無循,風景卻如畫中一般。

而這裏,也有一位畫中的人兒,卻是一位面容俊俏的和尚,倒騎白牦牛,身形搖晃,眼眸微闔,似睡似醒,安靜得如同著白雲青草。

和尚身下,白牦牛徑自搖擺著尾巴,悠悠吃著草,不時打著響鼻,神態悠然,亦如他的主人。

突然,和尚的眼睛猛地張開,也即同時,虛空中猝地扯開了一道裂縫,便見一朵幽冥的胎藏之蓮穿破虛空,射向了和尚。

隨即,卻是一點乍然放大的金點,化作了一尊紅發靛臉的羅漢,一手持杖,將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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