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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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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慢來

“也罷,便由貧僧先獻醜了。”智光禪師略一沈吟,點頭同意了方和阜的要求。

說罷,智光禪師跏趺而坐,徒子徒孫並列其後,各人圍成一個小圈,便在各人詫異之時,一陣梵音便從小圈傳了出來,淡淡的金光彌散,若呈波瀾,將堂襯托著如同佛陀的祗座。

梵音初時淺淺,仿若微語,沁入人心,感染著心神安寧,繼而漸漸高隆,如天雷,如陣鼓,震顫過虛空。

各人眼,似有天花墜落,金蓮紛湧,一尊尊朦朧的佛陀虛影乍然浮現,眾佛齊齊禮尊萬佛之祖,各相**,梵音隆隆,有無盡奧妙。

一時間,各人腦有無盡智慧靈光乍迸,湧出一個又一個的靈感悟,卻偏偏抓不得真切,朦朦朧朧,欲遮欲掩,直急得抓耳撓腮。

便在這時,但見佛陀消散,金蓮破碎,天花枯萎,諸般異象猝然消失,再又變回了那寬闊卻普通的縣衙堂,仿若,剛才那幕只是虛幻。

眾人悵然失神,側首而望,卻見智光禪師枯黃的面色變得煞白,一身氣息已降到了極低,便是他的徒子徒孫也是大汗淋漓的,如同害了一場大病。

顯然,剛才智光禪師唱誦的梵音極不簡單,以智光禪師縱然通玄入照的修為業抵消不了唱誦梵音的消耗。

“諸位施主見笑了。”智光禪師收功片刻才緩過勁來,緩緩站起,對著眾人又是一禮。

但眾人哪受得他這般大禮,更別說他們在智光禪師的梵音之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好處,見著智光禪師客氣,又是一陣還禮。

“禪師過謙,還請上座!”

眼見智光禪師本事了得,方和阜面色肅然,越是恭敬,躬身打哈,將禪師請到了一旁,繼而,又將目光轉向了堂內的眾人,問道:“還有哪位高人願意出?”

到此時,他終於收起對一幹僧道尼俗醫的輕視。

“禪師都要爭先,貧道怎能落後?”

即在這時,一個身穿深青色道袍的道士從人群走了出來,腳步一邁,身如青雲,幻化出一十八道幻影,十八道幻影重合於一處,竟如青蓮盛放。

這人,卻是出身神霄宗無塵道長。

下一刻,無塵道長浮塵猛地就是一震,盛蓮驀然一合,有雷光霹靂閃爍,轟轟隆隆,動徹堂,隱約間,動徹轟隆的雷霆合成了一聲道頌:“無量……天尊!”

登泰山而小天下,見雷霆聽知微,轟隆震動若有清風穿過各人心頭,無形無跡,縹緲如仙。

各人心頭似是被著清風微涼,紛雜緒的念頭瞬間被撫平,一顆心靈變得玲瓏剔透,仿若水晶,平日裏無法掌握的諸般意念自動呈現出來,諸般不足,亦若掌上觀紋,被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見心明性!

以雷聲為引,蘊含一絲道意,聲波過處,降心猿,馭意馬,鎮壓心緒雜念,繼而心性漸明,得以體察疏漏。

這般境界,雖不似智光禪師顯化的佛陀異象浩大,卻也玄妙非常。

智光禪師是以梵音開啟人體五輪脈的智慧輪,使人智慧大增,瞬間得了諸多明悟,以精進武道;無塵道長卻以神霄宗嫡傳的天罡雷法鎮壓各人心魔,使人明心見性,體察自身。

可惜,也如智光禪師一般,無塵道長受制於境界,無法長久助別人鎮壓心魔,待各人再回神,剛才那種狀態已無法把握。

“非為得隴望蜀焉?”

各人暗暗自嘲了一聲,心思依舊沈浸在一種奇異的平靜之,再次俯身拜下,對無塵的道長行了一禮,禮敬道:“道長慈悲,謝過道長。”

“諸位居士慈悲。”

無塵道長面色忽紅忽白,再而變,鼻尖噴射兩道白煙,猶若兩只小蛟,嬌小猙獰,激射在青石的地面上,在地面上洞穿出兩個細小深邃的孔洞。

“道長這邊請!”

見無塵道長收功,方和阜也如方才那般,將無塵道長請到一旁,目光再次望出,但此次反而沒人站出來了。

各人或許真有本事,但見識了智光禪師與無塵道長的段,自襯,是比不過兩人,既是如此,不如退去的好,免得因為不自量力而丟了臉皮。

與方和阜一同出來的長髯老者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在人群做醫者打扮的幾人身上轉過,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位老者是皇協會的會首,薛星華,在古襄陽地界,有著神醫的稱號。

此次薛星華被樊繼平請來,也為考教各人,可惜,在場,卻連個敢讓他考教的人都沒有。

於薛星華看來,智光禪師與無塵道長的本事再高,也不是醫者,為他所不取。

老頭被人稱作神醫,也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驕傲,固執地認為,非用醫家段,就非正道。

“讓某家試試如何?”

這時,坐在許白饒身旁的頭陀忽然出聲,猛地走上前去,他身形高大,頭發披散,面容甚是兇惡,幾步之間卻走出了下山猛虎的感覺,行到一只庭柱前面,兩突然抄出,微微一震,便又走了回來。

隱約間,眾人好似一道月弧白光閃過,再細看時,只有堂外照射進來的日光在微微晃動。

一去一回,頭陀直若沙場悍將,一身氣勢沈重,叫人不敢直視。

不過,他的行為實在叫眾人摸不著頭腦。

但在這時,面色失望的薛星華躥出,來到頭陀走到的庭柱面前,輕輕一吹,吹落下一層細細的粉屑。

“取燈來,大燈!”

薛星華大聲呼喝,即有仆役點了一根兒臂粗的牛油蠟燭過來,被薛星華置於庭柱後面,直到此時,眾人方才看見,根庭柱上多了一道發絲粗細的縫隙,牛油蠟燭嗤嗤燃燒,火焰跳動,暗紅的光芒透過縫隙,照射過來。

“好快的刀!”

各人暗暗驚嘆,已然明白頭陀在一去一回,在庭柱上劈出了一道刀痕,刀勁透過庭柱,筆直一線,寬細不過發絲,界面光滑,不見一根毛刺,足見頭陀刀法精妙。

更妙的是,在場,竟無人看見頭陀是何時出的刀。

“可惜,可惜,如斯刀法,若有一門針法配合,二者相得益彰,當現華佗引剖之術,或許,可為夫人診治之法。”薛星華撫著庭柱連連嘆息,再看眾人時,便有多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不會針法還怪我們咯,這也能遷怒我們?”眾人但覺莫名其妙,各自相視一眼,俱為無言,一時多覺無辜。

誠如薛星華所言,頭陀刀法高明,深諧快、準、穩之道,若有一門同樣迅疾無雙的針法配合,以為補益,或可能為縣尊夫人引剖,取出腹胎兒。

“如何可惜,白某正好會一門針法,神醫看來便是。”

突然,忽見一人長笑而起,身形如風,但在眾人側目間,便已越出人群,先向四方各人拱了拱,禮足俱全,這才轉向薛星華,正是與頭陀一起揭了布告的青衣人。

“先生不妨一試!”

青衣人面容清瞿,兩袖寬大,行走間衣袂飄飛,身形瀟灑,直若神仙人,薛星華聞言便信了分,直接退後一步,將位置讓了出來,面上的欣喜卻是掩蓋都掩蓋不住的。

智光禪師與無塵道人或許也能診治縣尊夫人的懷胎怪事,但非醫者段,他也無法心服,頭陀與年人的出現,才符合他的心意,如何叫他不欣喜?

“獻醜!”

青衣人再次見了見禮,忽而拂袖抽擊,猶若秀女舞霓裳,他面帶微笑,輕輕收回袖子,便向後退了一步,將位置讓給了薛星華。

薛星華急忙躥了一步,食指輕輕摸過庭柱,臉色已露出了笑容。其指拂過之處,漆黑桐漆掉落,現出了幾點原木色的小點。

卻都是,被年人用細針點出來的。

“好針法!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眾人齊相讚嘆,卻有幾個武功高明的,望向年人的目光多了幾分戒懼,背上都不覺滲出了一層冷汗。

這裏面,也包括了智光禪師與無塵道長。

頭陀的刀法迅則迅矣,卻若陽剛雷霆,大氣磅礴,有種斬破魑魅魍魎的無畏勇氣;而年人的針法同樣迅疾,卻給了他們奇詭的感覺,似風似魅,縱是青衣人的氣質絕佳,也未能改變他們這個印象。

“此人,恐怖至極,絕不可招惹!”

幾人暗自思量,場眾人已問出了頭陀與青衣人的姓名,一人叫自號行者,也不說姓名,另一人卻叫白方垌,只言來自嶺南道,眾人不好追究,不甚而了。

“諸人的本事我等已經見識,果然是一時英傑,如此,便請諸位與我去見縣尊。”方和阜咳嗽幾聲,見得眾人將註意力轉來,微微一笑,向智光禪師四人邀請道。

“慢來,許某也要試試。”

但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方和阜的聲音,卻見一個衣衫破爛,持白幡的小郎從人群擠了出來,不是許白饒又是哪個?

方和阜,頓時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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