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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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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苑

蘇葉正在芙蓉叢中尋找出路,卻聽得外面有絲竹之聲響起,宛轉悠揚。

隨後又傳來少女的喧鬧聲,“哇,姐妹們快來看呀!這裏的芙蓉都開了。”

“宣丫頭定是在騙人,這個時節怎麽可能會有芙蓉盛開......哎呀!真的開了,還開的這麽好,大家都來瞧瞧。”

“來了,來了。這應屬於吉兆吧?姐妹們快來向花神娘娘許願。”

“憐兒,你許的什麽願呀?莫不是要求個好兒郎?”

“左姐姐,你看這個臭丫頭的嘴,今個兒我逮到她定要將她的嘴撕爛......雲丫頭,你別跑,看我不逮到你。”

“好姐姐,我錯了,今個兒我采的芙蓉都送你賠罪,你饒了我好不好?”

“......”

蘇葉聽了一陣少女的談笑,透過芙蓉叢的間隙看到踏雲宗的船只正向芙蓉叢靠近,她沒有在附近找到出路,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這艘滿載談笑少女的畫舫。

她沒有繼續再猶豫,奮力躍上了畫舫的甲板,將船舷邊采花的少女嚇得四散而逃。

船上的一眾少女看到從水中躍出的人原本驚駭不已,待看清甲板上濕淋淋少女的狼狽模樣又起了惻隱之心,畢竟她們的年紀大抵相同,遇到同齡的落難之人就激起了內心的憐憫之情。

“你是誰?怎麽會在水底?”年齡稍大一些的女子問道,看著像是一眾姐妹的頭頭。

“我叫蘇葉,現在正被踏雲宗的人追殺,求眾位姐姐救我。”蘇葉身上濕透了,一副淒淒慘慘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生出憐憫之情。

“據傳踏雲宗懲惡揚善,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你怎會被他們追殺?”杏衫女子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踏雲宗並非傳聞中的那般,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出來。我正是被他們追殺才不得不跳河躲避,現在他們的船馬上就要過來了,還求眾位姑娘不要告知我的去向。”蘇葉說著就向船舷旁的眾位姑娘行禮。

“且慢,我們不會告知他們你的下落,你也不能這樣藏起來,將這件披風披著,不然會著涼的。”一身紅衣的女子將一件朱紅色的披風披到了蘇葉的身上。

“多謝!”蘇葉系著披風的帶子說道。

“姐姐這邊請。”杏衫女子俏皮的在船艙門口帶路道。

蘇葉隨著她們入了船艙,畫舫外面本已十分精巧,裏面的布置更是雅致,每一處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哎呦,你們這是帶了誰來了呀,讓我瞧瞧?”一位打扮華貴異常的婦人帶著滿頭珠翠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輕搖著小巧的折扇,婀娜的身姿讓人不禁聯想她年輕之時的風韻。

華貴婦人繞著蘇葉走了一圈,又用右手捏著蘇葉小巧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仿佛要檢查面前的女子的容貌有沒有資格上這首畫舫一般。

“姐姐,我叫蘇葉,現在正被踏雲宗的人追殺,還望能借畫舫躲避一番。”蘇葉看出面前的人才是這艘畫舫的主人,向她行了一禮說道。

“不錯,樣貌長得美,小嘴也甜,只是若想要躲避踏雲宗那幫狗崽子怕是沒有這麽容易。雲兒,你速去我房裏把那副金手鐲取來。”華貴婦人替蘇葉攏了攏濕噠噠的頭發,心中堅定了她第一眼見蘇葉時的念頭。

不多時雲兒便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手中多了一個紫檀木的錦盒,單看精致的外觀便知裏面的東西定然價值連城。

華貴婦人從雲兒手中接過錦盒,將一對金手鐲從錦盒中取了出來,金光閃閃的手鐲上面雕刻著繁覆的花紋。

蘇葉從花紋的表面看到了術法的痕跡,術法的光芒沿著花紋流轉,讓她暗暗覺得不妙。

“你若不想被踏雲宗的人發現,就帶上這雙手鐲。只是你若帶上之後便是我們鵲橋苑的人了,以後再也不可隨意離開,你可願意?”華貴婦人一手拿著手鐲,一手拉著蘇葉問道。

蘇葉正在猶豫間,她看到給她披風的紅衣女子微微搖了搖頭,看來此地也是一個陷阱,也是阻擋她去尋林向晚的。她正向拒絕,就聽到畫舫外響起了一陣喧嘩聲,隨後畫舫微微擺動,表明有人登上了畫舫。

踏雲宗的人發現押送的妖魔中竟少了一人,便在河上四處尋訪。他們不擔心這些妖魔會上岸,因為岸上早已布下了陷阱,只是在江上搜尋。

他們看到芙蓉叢旁的畫舫,便打算上來查探一番,他們不能放過一個大妖,現在踏雲宗的宗主正在修煉的關鍵時刻,急需修為高強的妖魔幫助。

蘇葉看到畫舫外趕來的踏雲宗弟子,忙將手遞給了華貴夫人,若是她留在鵲橋苑還能有機會活著找到林向晚,若是落入踏雲宗之手隨時都可能被吸幹。

華貴婦人早已察覺到外面的動靜,看到蘇葉伸出的手露出微笑,這回踏雲宗的人到時幫了她的大忙,她將金手鐲帶到了蘇葉的手上。

“帶上這個鐲子你就是我鵲橋苑的人了,以後叫我尤姨,這些也便是你的姐妹,踏雲宗的人發現不了你的身份,放心吧。”

戴上了金手鐲,蘇葉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被鎖住了,她現在與一般人族別無二致,再無修為。

她不知道自己失了修為,又被困在鵲橋苑又該如何去尋林向晚,但是她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先保命要緊。

不多時,踏雲宗的弟子就踏進了畫舫的船艙,眼光在眾位少女之間流轉,原本他們的目的是尋找大妖,卻被眼前的女子迷了心智。

為首的弟子首先從迷離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向尤姨行禮問道,“請問夫人可見到一個可疑的女子?她是我們踏雲宗的重犯,還極具危險性,若是在這片江域瞧見還望告知。”

“我們這裏漂亮女子很多,卻沒有什麽可疑的女子,你們若是要找人還請去其他的地方,我們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尤姨將輕搖的折扇收起,看向為首的弟子說道。

“既然夫人如此篤定這裏沒有可疑之人,不妨讓我們搜查一番,也好幫夫人確定那名危險的女子確實不在畫舫之上。”為首的弟子堅持道。

“你們若是想搜也可以,只是莫要驚擾了我這些女兒們。”

尤姨說完就將一眾少女召集到她的身後,她用眼神向姑娘們示意,大家將蘇葉圍在了中間。本來都是相同的年紀,個個明艷照人,任誰也不能發現蘇葉在其中有任何不同。

踏雲宗的弟子拿著羅盤在畫舫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完全沒有查到任何靈力的痕跡,也沒有找到躲藏的可疑之人。

正當他們想要告辭之際,為首的弟子發現了地上的水痕,順著人群看去,他看到了人群中帶著披風的蘇葉。蘇葉自從來到畫舫之上一直沒有機會用內力烘幹身體,現在又戴上了這雙不知來歷的金手鐲,將她體內的修為全部壓制了,她只能盡力在人群中躲避著踏雲宗弟子的目光。

為首的弟子一步步向著眾位少女走去,他想要確認一下那位帶披風的女子是不是他們想要找的人,只是他還未靠近就被一把折扇擋了回來。

“你們要搜畫舫,也搜過了,既然沒有找到想要之人還請離開。”尤姨站在為首的弟子面前,將一眾姑娘擋在身後,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看到地上有水跡,怕可疑之人混入了眾位姑娘之中,還望夫人能準許我們對姑娘們檢查一番。”為首的弟子盯著人群中的蘇葉說道。

“放肆,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你想要查誰就查誰?我倒是怕你的臟手汙了我們姑娘的名節。”尤姨伸開一臂擋在為首的弟子面前,就像是護仔的母雞。

“夫人如此護著怕不是心虛?請問那位帶著披風的姑娘為何渾身濕淋淋的?讓我如何不懷疑她不是我們想要尋找之人?”為首的弟子依舊毫不妥協道。

“你說的是妙妙嗎?那死丫頭皮得很,探出身子采芙蓉不小心落了水,多虧了船夫及時下水將她救了出來,就因為這成了你們懷疑她的理由?”尤姨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理直氣壯的說道。

“正是,那位可疑之人正是跳水逃跑的,若她出現在這裏該是和那位姑娘差不多。”為首的弟子直指蘇葉說道。

蘇葉原本躲在人群中盡力避開踏雲宗弟子的視線,現在他們已經指向自己,就再也不能裝作不知道,她擡起雙眸盡量裝作無辜的模樣看向眾位踏雲宗的弟子。

“你們定是找錯人了,那是我的小女兒妙妙,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並不是你們想要尋找的可疑之人。”尤姨依舊堅定地說道,執著的擋在為首的踏雲宗弟子面前。

為首的弟子盯著蘇葉和尤姨來回看了幾眼,他不知道面前夫人的話有幾分真假,但是他知道再與這個夫人言語糾纏得不到什麽好處,更不可能有機會驗明披風女子的身份。

他假意放棄向後走了幾步,然後回身在眾位姑娘的腳下扔了一個陣法,蘇葉正在陣法的中心。

姑娘們看到腳下金光閃閃的陣法都驚慌不已,紛紛朝外奔去,將蘇葉一個人留在了陣法中心。

蘇葉看到腳下的陣法原本心慌不已,想著自己終是不能逃脫踏雲宗的追蹤,可是她在陣法中待了一陣完全沒有感覺到陣法的束縛,就像是陣法完全不存在一般。

“你們太放肆了!老石、老萬,你們還不出來,由著這些踏雲宗的弟子欺負我們老弱婦孺。”尤姨看到陣法將姑娘們嚇得四處逃竄,向著樓上喊道。

不多時就從樓上躍下兩個雄壯的青年,一個拿著板斧,一個拿著一雙鐵錘,剛一下樓就朝著踏雲宗的弟子打去。

為首的踏雲宗弟子看到陣法對披風女子並未起作用,又看到兩個大漢拿著武器向他們拼命,忙收起陣法,一邊應戰一邊向尤姨賠罪。

“夫人今日踏雲宗得罪了,他日定登門賠罪,還望夫人能夠高擡貴手。”

“你們剛剛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高擡貴手,免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尤姨看著踏雲宗的弟子撤去了陣法,便知道那個金手鐲的能力可以瞞得住踏雲宗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為首的踏雲宗弟子見尤姨並不打算輕饒,只得一邊打一邊退直至他們的小船上,有幾個人還被老石和老萬打落在了水中,頓時河水中激起了朵朵水花。

姑娘們原本被陣法嚇了一跳,看著踏雲宗弟子被老石和老萬打的節節敗退,甚至還落入了水中,不一會兒就開懷大笑起來,嘲笑著踏雲宗弟子的糗模樣。

尤姨看著踏雲宗的弟子的狼狽喚回了老石和老萬,任由踏雲宗的那些人離去了,今日她收獲頗豐,既收了一個絕色的美人,又驗證了金手鐲的效用。

她講蘇葉喚過來,向她一一介紹了眾位姑娘的名字,有一些她躲在芙蓉叢中時就已知曉,其它的她默默記在了心底。

當介紹那位給她披風的紅衣女子時,蘇葉才知道她叫做朱影,她的琵琶尤為精湛。

“你之前的名字屬於過去,以後你就是鵲橋苑的人,你的名字就用蘇妙妙吧!”尤姨拉著蘇葉的手,有意無意拂過她手上的金鐲子說道。

蘇葉想到踏雲宗的可怕,他們定然會對她窮追不舍,現在她只能先棲身與鵲橋苑,等到有機會再去尋林向晚,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切離開並不容易,找人更是不可能。

經過了踏雲宗弟子的騷擾,尤姨和眾位姑娘已經無心游玩,吩咐船夫開船回鵲橋苑。

等到回了鵲橋苑,蘇葉才知道這裏竟是家新開的青樓,與對面的群芳閣遙遙相對。每到日暮時分群芳閣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燈火通明。

鵲橋苑卻門可羅雀,姑娘們無事可做只能彈彈琴,聚在一起說說話,抑或對對詩。

尤姨面對這樣的狀況反而並不慌張,只是按部就班的訓練姑娘們歌舞和詩詞,仿佛她只是等待一個時機的到來,到那時起她就能將群芳閣踩在腳下。

當然,她並不是空想而已,她早已做了計劃在上巳節舉行一場花街游行,她連舞曲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叫做桃之夭夭。

她手下的這些女孩子個個明艷動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主舞的人選她一直沒有定下來,主舞之人需要貌若天仙傾國傾城,讓男人一眼看了就忘不了,她現有的姑娘都差了一些。

當她看到蘇葉時才終於找到了主舞之人,也正是如此她才願意用那副金手鐲將蘇葉留住,現在她的游行歌舞成員已經全部集齊。

現在只剩下排練了,其他人都是她親手調教的,她自是滿意,唯有蘇葉的情況讓她格外不放心。

當她讓蘇葉試舞一曲之後不禁扶額嘆息,可惜了蘇葉那一張臉了,一看就是從未跳過舞的人,不僅缺乏技巧更沒有表現力,流暢性和美感自是不敢指望。

現在距離上巳節只有十天左右了,再找一個如此姿色的人尤姨自是不敢奢望,只能沒日沒夜加緊訓練蘇葉,希望能趕在花街游行之時能將蘇葉訓練的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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