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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雲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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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雲虛

ps:此章為了區分現在的蘇葉和夢境中過去的蘇葉,後面會將現在的蘇葉稱為周葉,這是之前蘇葉不想暴露自己為自己隨意取的名字,抱歉打破故事連貫性了。

根據關白的情報,妖族與雲虛蒼葭夫人的侍女有往來,為的是想要蒼葭夫人幫妖族除掉白虎王留下的獨子。

樂焱便派出死侍前去與雲虛侍女取得聯系,趁機在雲虛的水源中灑下了幽篁之花的蠱毒,死侍取的成功後就給樂焱傳來了消息。

樂焱出征前將四城主叫來銘功殿,當著他們的面將千魔印交給了琴璧白,並告知所有人他走後琴璧白便是魔宮掌事,魔族的一切聽琴璧白調遣。

其實樂焱並不想把這個爛攤子交給琴璧白,可是琴璧白堅持為了他統一魔族,無論他還能不能看到。

樂焱在魔族秘密組織軍隊向雲虛發起進攻,他們在夜裏攻破了玄冰山的結界,根據死侍傳回來的線路迅速登上雲虛,當晚就攻下了禦靈宗,第二天又攻下了天衍宗。

蘇葉和林向晚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還能再回雲虛,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和視角。

看到自己剛來雲虛之時的種種,蘇葉不禁感慨萬千,她當時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費盡心思,也為如何接近林向晚忐忑不安,經常去廚房換東西吃,

以及與文月的種種,現在看來當時是多麽的美好,可是她現在只能做個旁觀者看著這一切。她以為林向晚回來雲虛會有自己想要回憶的一切,卻不成想他依舊和自己在一起看著蘇葉過往的一切。

“我聽說林公子原來也是雲虛之人?”蘇葉裝作不知情一般問道。

“嗯,再回來這裏仿佛置若夢中。”林向晚回答著蘇葉的話語,不禁跟隨夢境中過去蘇葉的腳步向前走去。

林向晚跟著夢境中的蘇葉走去,看到餘琪三人正欺負看似弱小的風期,蘇葉將餘琪三人趕走了,可是風期並不領蘇葉的情。

他不禁疑惑原來之前在雲虛時蘇葉就已經和風期相識了嗎?這些他從來都不知道,可是旁邊的周葉看到此時的風期好像也並不好奇,仿佛這些事情她早已知曉,更加讓他疑惑不已。

他又跟著蘇葉的腳步,在夾竹桃兩排高大的花墻中間走著。

周葉不想站在林向晚身旁去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尷尬的場面,就說要到別處看看,隨後離開了,她想要再去看看文月,那個她沒有好好道別的師妹。

白色的夾竹桃布滿了整個花墻,一朵花從高處落下,正巧落在蘇葉的腳邊。

他隱身站在蘇葉身邊,看著她被迫偷聽的尷尬模樣,他想自己當時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和躲在這裏偷聽的師妹有如此多的糾葛。

他聽到自己當日的呵斥,他跟蘇葉一起走進了那座帶著飛檐的涼亭,他為自己當時威脅蘇葉的行為感到不齒,看到蘇葉費盡心思的保證又覺得十分有趣。

他跟著蘇葉走了一天,看到了她早課偷懶,在掩月宗打抱不平,拿首飾去廚房換東西吃......他才知道為何那一段蘇葉的打扮為何日漸素樸,原來都用來換吃的了,可他卻記得她最後只留著那只玉蘭花簪,直到她死後還帶在頭上。

晚上,他跟著蘇葉回到了明珠殿,周葉卻正圍在天衍宗的一眾是兄妹間看他們打牌九,這是人族傳入雲虛的娛樂游戲,雲虛弟子經常偷偷玩。

周葉隱身趴在方知和文月旁邊,向右扭過頭看著方知的牌嘲笑道,“方師兄,你這牌也太臭了。”

隨後周葉又向左扭頭去看文月的牌,一拍大腿說道,“月月,這牌真好,要是給我,我肯定能把他們的錢都贏過來。”

蘇葉和林向晚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個場面,蘇葉小聲喊道,“你們太過分了,打牌也不叫我。”一邊說一邊擠到了文月和方知中間,將周葉擠了出來。

周葉看到林向晚尷尬的撓撓頭,站到距離牌桌一定距離的地方,偶爾還會瞟兩眼桌上的出牌,“林公子,你也逛到這裏了?”

林向晚看到這個畫面,仿佛周葉和他們是一個整體的,就像是他與掩月宗的那些師兄弟們一樣,他不禁好奇起周葉的來歷起來。

甚至有一瞬他猜想這人是不是就是蘇葉,可是他親眼看到蘭草已死,瓊枝寶燈已破,那脆弱的仙靈怎麽可能活下來,即使活下來了蘇葉還要等幾十年才能蘇醒,當初老祖都不能讓這個時間縮得更短,那麽此人就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人。

“嗯,你來過這裏嗎?我看你與他們一起玩的這麽開心,仿佛已經認識很久了。”林向晚看向周葉試探的問道。

周葉想到自己完了,情不自禁之下叫了方知和文月的昵稱。林向晚定是起疑了,他要是跟雲虛說自己活過來就完了,她在雲虛的名聲不禁全毀了,可能還要被抓回來處死。

“沒有,我怎麽會來過。只是我也喜歡玩這個,看到他們在玩我就湊個熱鬧。我聽到別人這麽叫他們,我也隨便叫叫,你也知道我是個自來熟。”周葉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是嗎?請問周姑娘自哪裏而來呢?”林向晚看著忽然緊張起來,追問道。

“我生在妖族長在妖族,這也是第一次跟著阿路出來。”周葉胡謅道。

“我怎麽聽說朱雀與白虎一族不睦,妖王正是趕走了朱雀族才奪回了王座,妖王怎會又要娶個朱雀女子”林向晚不知她的到底有幾份真假,就繼續問道。

“你不知道,這是白虎族歷來的規矩,妖王妃必須為朱雀,我是衛柯走後妖王庭僅剩的女子,我就被定為妖王妃了。所幸妖王大人對我也十分好,我也很喜歡他然後就答應了。”周葉聽到林向晚的逼問,迫不得已把鈕良的話和自己編的話真真假假說了一番,她決定如果林向晚再追問,她就把在妖王庭花園看到的愛情畫本上面的故事當成她和阿路的故事講給他聽。

林向晚聽到周葉說喜歡風期,不自覺心痛了一下,他不想再繼續追問就轉身出了明珠殿。

他想到山下的周氏桂花糕蘇葉應該還沒有吃過,她那麽貪吃應是喜歡的,他便悄悄下山買了一盒桂花糕放到了蘇葉的房中。

雲虛四季如春,夜晚的空氣裏總伴著各種花香,他在掩月宗閑逛著不知道要去何處,他不想去面對那個什麽都不知道只知修煉的自己,也不想去看他早已熟悉的其他人的生活。

他不覺間走到了天啟殿,江渚和十二位長老正圍坐在一起商議對抗魔族的方案,想到當時的緊張和忙碌,現在看來竟覺得多麽的不值一提,可是夢境中的人就是要為當下而努力。

他看到江渚和幾位長老蒼老了許多,這是當時的他沒有註意到的,當時他還處於自己的痛苦裏很少有機會關註他人。

子夜時分,他覺得十分困倦便去了時景殿,他知道今夜林向晚並不回去,他要在林中練劍以應對蘭旌秘鏡。

時景殿還是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那時所鐘愛的一切現在看來竟有些陌生,他伸手將筆架上掉落的一支毛筆掛了上去,然後和衣倒在了那個熟悉的床上,隨手拉過被子便沈沈睡去了,現在他已經和以前整潔規矩相差甚遠,也許遠到那時的他見到都要不認識了。

今日便是蘭旌鏡開啟的日子,林向晚和周葉都已經等在蘭旌鏡前。

周葉不禁想她又一個丟臉時刻馬上就要出現了,心裏大罵AI-001024當初給她出的餿主意,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只留在大家的記憶裏,卻不成想要打出來鞭屍。AI-001024自從她覆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有急事找它時只有一段提示音:連接超時,請稍後重試。

她有時候猜想AI-001024服務器的電源是不是已經被那個世界某個人不小心拔掉了,以至於她以後可能再也沒有什麽任務了,也不需要和林向晚有什麽必須的接觸。

眾人爭吵不休的聲音將周葉從沈思中拉了出來,這些人都是在林向晚進入蘭旌鏡時同門弟子對他的中傷,本來他永遠不會聽到這些,可是現在他卻又回來了,站在這裏聽著眾人對他的指控。

“哼...貪心不足蛇吞象,他今日怕不是要死在第五層,再也出不了蘭旌鏡。”

“是啊,就連有幾位長老也不敢闖。就憑他!進入第五層非死即殘。”

“我也早就看不慣他那狂傲的勁了,占盡了江宗主的寵愛,就連江昭小師妹都圍著他轉,還覺得全雲虛都欠了他的似的,整天擺著一副臭臉。”

“今日我開個賭局,賭林向晚從第五層出不來。”

“我也賭他出不來。”眾人紛紛湧向了賭局桌。

林向晚聽到這些話語臉色漸漸變的青紫,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師兄弟們是這樣看他的,原來他早已失了人心了嗎?

周葉看到林向晚的臉色,不禁為他感到難過,這些都是他家人一般的師兄弟,現在卻這樣說他,其實這本是人心深處的妒忌作祟,卻偏偏讓當事人看到了,就成了一場悲劇。

“林公子,你若是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們走吧?”周葉看向林向晚說道。

“不,他們說的都是對的,我當時也是這麽覺得,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從第五層出來。”

林向晚的臉色已經漸漸平覆,走到坐在銀杏樹邊的江昭旁,幫她把落在發梢的黃葉拿了下來,和她一起看著蘭旌鏡的門。

他虧欠這個妹妹的太多,當時她用錯了心思,自己卻沒有勇氣將真相告知,可是她對他卻一直都很好。

他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和江渚賭氣跑下了雲虛,江昭一直追在他的後面,她怕他真的會負氣離開,最後他跑到了一處山崖,江昭也跟了過來,他們被困在山崖上一天一夜,江昭雖然很害怕也很著急卻一直抓著他的衣袖,怕他又會跑掉。

夢境中的林向晚從蘭旌鏡走了出來,江昭攔住了他的去路,蘇葉站了出來,說了那句讓林向晚一直耿耿於懷的話,他多想一切都停在這一刻。

“江師妹,很抱歉!我與林向晚師兄互相愛慕,所以他不會喜歡你。”

林向晚聽著這句話不禁落下淚來,他多希望這時的林向晚能夠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他想走上前去問蘇葉她說這句話時到底有幾分真心?

哪怕只有一分,他也願意拼盡全力把剩餘的幾分補齊。

周葉看到林向晚落淚時心中也升起了一陣劇痛,手指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她看著林向晚情不自禁的向蘇葉一步步走去,她不禁擔心若是此時林向晚現了身這個夢境不就亂套了嗎?他們可能又要回到破碎的黑暗裏。

她走上前去拉住了林向晚,“林公子,你怎麽了?”

林向晚看到周葉才回過神來,擦去眼淚,轉身離開了這裏。

周葉不想再次看這一堆糟心事,更不想看到一身傷痕的林向晚,轉身向明珠殿的方向而去,唯有明珠殿能讓她覺得溫馨和平靜。

時景殿中有一顆巨大的香樟樹,晚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林向晚此時正躲在香樟樹的陰影裏,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軟弱,可是他又想看一看當初他昏迷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上天給了他再回來的機會,關於蘇葉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想錯過。

他看到蘇葉正半拖半背著林向晚艱難的向時景殿走來,她的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平時一刻鐘的路程,她花了半個時辰才到。

她將林向晚安置到床上之後,解開了他的衣衫,在她看到他的身上的傷痕時淚如雨下。

樹上的人便看到她一邊哭一邊給林向晚找藥,看到她手忙腳亂的打水給他冰敷,毫不吝嗇的把珍貴的傷藥大把的撒在他的傷口上,最後把他包成了個粽子,在他的旁邊守了整整一夜。

他還看到她為了防止自己睡著時不時掐一下玉臂,抑或用冷水洗洗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她一遍遍的把熱毛巾從他頭上取下來換成冷的,直到破曉時分他退了燒睡熟了,蘇葉才走出時景殿。

他之前一直以為蘇葉只是把他背了回來,他的傷是藥師殿某個學徒包紮的,卻不成想是蘇葉做了這一切,可是這些她從未向他提起過,細想之下一個女子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這樣的事,他想到這些心底竟泛起一種心痛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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