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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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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夢境

月華如水,將冬日夜晚的一切都裹上了一層薄冰,銀閃閃的,像是一顆顆奇異的糖葫蘆。

案幾上的初隱劍發出奇異的光芒,薄霧環繞追逐,素色的帷幔隨風飄蕩,仿佛掛在墻上的《煙雨圖》從畫中溢了出來。

林向晚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精致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面容也痛苦的扭曲起來,他做了一連串奇怪而又真實的夢。

他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鎖鏈把他緊緊吊起在假山旁,他無論如何也掙紮不開。

黑衣人站在銀盤似的月亮上冷冷的看著他,蘇葉看到有危險就向他跑來,他想喊讓蘇葉趕緊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掙紮把鎖鏈弄的嘩嘩直響也沒有阻止蘇葉奔來的腳步,她臉上的笑容溫暖而又美好,他被這樣的笑容融化了,就像是沐浴在春日暖陽下。

一陣冷風襲來,黑衣人就把九枚滅神釘打入了她體內,她像一片月光落入到了深潭裏,月光在水面上破碎成了無數塊鏡子在水中掙紮翻滾。

不知何時林向晚身上的鎖鏈不見了,他靜靜的坐在蘇葉的病床邊,握著那只蒼白的幾近透明的手。蘇葉質問他為何不救她,冬日的冰水裏那麽冷,她是為了救他才掉進去的,她哭著說她要死了,可是她不想死,她求林向晚一定要把她的仙靈放進蘭草裏。

林向晚顫抖的握著那雙手,能夠再見到蘇葉他覺得無比的開心又無比悲傷。這些日子他多想再見到她,他多想當時死的是自己,只是命運為何如此弄人。

如果蘇葉可以覆活他願意做任何事,他和蘇葉述說著他的愧疚和心痛,這些積攢了許久的話語終於在此刻宣洩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那雙玉手的撫摸下睡著了,一聲巨大的破裂聲把他驚醒了。

他看到腳下瓊枝寶燈碎成了無數塊,枯黃的蘭草趴在地上像一條八爪魚,破碎的仙靈如螢火般在空中飛舞。

蘇葉的聲音在空中回蕩,質問他為何沒有保護好瓊枝寶燈?為何讓它被賊人盜走?為何辜負她的信任?林向晚痛苦的站在那裏,想要抓住飛散的仙靈卻怎麽也抓不住。

他大叫了一聲蘇葉從夢中醒了過來,身上驚出一身冷汗,冷風從窗外吹進來讓他一下清醒起來。

寒風將素色帷幔吹的鼓了起來,透過素色的帷幔他看到案幾處像是站了個人,看身形像是個女子。

他想是樂察惡作劇來嚇他?還是鶯兒得到了盜賊的消息來找他呢?可是為何那人只是一動不動靜靜的站著?

林向晚握著飛花劍悄悄下了床,側身挑開帷幔,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碧綠身影。月光靜靜的流淌在他和她之間,他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若是現實他怎會看到她呢?若是夢境為何如此真實?

她依舊是充滿熱情的可愛模樣,對他淺淺一笑,就像是在雲虛初見她的模樣。

當時她躲在夾竹桃的花墻後面偷聽他與江昭的談話,他把她叫了出來,她信誓旦旦的說她不會把他們的秘密說出去,這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只是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雲虛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蘇葉還穿著那一身碧綠衣衫,頭上插著那根玉蘭花簪,月光給她添了幾份朦朧美,就像是上九天的仙子。若非老祖任性,她本就該是上九天的仙子,任何凡人也休想褻瀆。

林向晚被月光下的蘇葉蠱惑了,丟下飛花劍一步步向她走去,他想要把她攬進懷裏,述說無盡的相思之情。

他的手碰到她的衣角時,他停下了腳步,眼神頓時也清明起來。他不願再看蘇葉轉過身向屋外走去,他走到門口時一揮手蘇葉不見了,唯留初隱劍靜靜躺在案幾上。

他從魔族天傾閣的舊書上看到了那個術法--可以把主人的舊物變作主人的模樣,他看了一遍竟不自覺記了下來,卻不成想他睡夢中說了出來,讓初隱劍變作了她的模樣。

若不是因為那一系列真是的夢境,他一定可以一眼就認出來,只是剛才夢境裏的真真假假讓他亂了思緒。

自從瓊枝寶燈丟了之後,他每天晚上被各種各樣的噩夢纏繞,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翻身上了屋頂,朝著西武國方向望了望,無數房屋列隊向西而去,走向遠處的夜幕裏,黑夜把一切吞噬只留下一個個模糊的方形輪廓,等著被填滿。他每天都站在這裏期盼著,希望鶯兒能夠盡快帶來關於那個盜賊的消息。

他多想自己可以去一趟西武國,可是兩個月前琴越死了,琴泰藍成了南城主守著南城,大批的魔軍叛逃去了西武國。魔宮內到底有多少奸細他們不得而知,盡管琴璧白每天都可以揪出來一大批,可是還有前赴後繼的魔軍倒戈,他們不再相信沒有千魔印的琴璧白。

若是他一時沖動離開魔宮,黃景明很可能就會趁機殺了琴璧白和樂察成為魔域的新主人。

他和琴璧白最近在重新組建魔軍,他們要創建一支忠心於琴璧白的星月軍,清除掉原本屬於四城的毒瘤,讓這支隊伍只屬於魔宮。等到這支軍隊建成了,琴璧白有了可以自保的力量,他才能離開做自己的事情。

他之前在瓊枝寶燈上給蘭草下的結界雖然有所動搖但是一直都沒有破裂,那就證明蘇葉還好好的呆在裏面。

只是他已經好久沒有給蘭草輸送靈力了,不知道蘭草的修煉情況怎麽樣了,那個盜賊既然沒有損壞寶燈是否把他的親友也塞進了寶燈裏面?那麽蘇葉總也能得到一些靈力滋養。

他覺得寶燈現在就像是他丟失的孩子,雖然知道他的安全,總擔心另一個父母虐待她,他有機會一定要趕緊把寶燈找回來。

黃朗的養父申滿帶著黃朗的信走出了西武國,他不敢直接來魔宮,只得繞到北城住了三天他才啟程去魔宮。他到了宮門外求見琴璧白卻被守門人抓了起來,扔進牢裏。

守門人說他是西城人,西城已經叛變,凡是西城來的人都要關起來。直到半個月後大法司卿提審,才容申滿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大法司卿又擔心這人是西城的奸細,以此謊話來刺殺琴璧白,就對他動用私刑想讓他說實話。

因為最近已有很多刺客已各種理由混進魔宮,不是為了刺殺琴璧白就是為了刺殺樂察,所以現在宮門處查看的異常嚴格,大法司卿也要提審諸多這樣的疑犯。

監牢的刑罰把申滿折磨的氣息奄奄了,他依舊堅持是替兒子給琴璧白送信來了。

大法司卿看到這人瘦弱的身板,黝黑的皮膚,常年彎腰佝僂的身軀,怎麽也不像是刺客,而他滿腔對兒子情誼和對信義的堅守讓人感動。而且這人已經成了這樣了,絕沒有可能再去行刺,大法司卿就把此事稟報給了琴璧白。

琴璧白問清了緣由,呵斥了大法司卿濫用私刑的行為並請他去大法司領罰,他十分感謝申滿冒著危險來給他送信,對於他受到的傷害感到十分抱歉。

申滿表示這一切都是為了給兒子一個交代,他既然答應給兒子送信他就要做到,即使失去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琴璧白十分欽佩他的高義,請魔醫把他帶到魔醫館診治,他趕忙帶著那封信去找林向晚。

林向晚看到信上的妖獸圖案也一籌莫展,他自幼生活在雲虛,對山下的三族並不了解。

琴璧白說這應該是只有雙方才知道一種圖形暗號,采用暗號是為了不暴露身份,只是此人能策劃南城的叛亂那麽與南城也必有聯系,他現在寫信給琴泰藍請他調查。

林向晚拿起那張紙在燈下看了起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有那個妖獸的圖案格外刺眼,仿佛叫囂著嘲笑他們的無能,猜不到它的真實身份。

林向晚將那封信放到燈上把它燒了,信紙怕疼般卷縮起來,燃起的火苗泛起藍紫色的光芒。他閉起眼睛感受著灼熱跳動的火苗,那是法力遺存的味道,他想從中辨別出這封信的主人。

“我聞到了衛柯他們一行人施法時的味道,雖然很淡,可是我絕不會認錯。”林向晚摩挲著手中信紙的餘燼,燙著他的指尖,這溫度直傳進他的心裏。

“那就是妖族,你能辨別出是什麽妖嗎?妖族總共有七十八個大族,幾百個小族,若不能確定是哪一族要在妖域找瓊枝寶燈無異於大海撈針。”琴璧白思量道。

“不能,妖力太微弱了。”

“哎,可惜剛剛的那封信毀了,不然我讓人聯系魔族在妖族的暗線去調查一下那個妖獸的線索也許能有收獲。”

“那個圖案我記下來了。”

林向晚拿過筆把剛才妖獸的圖形一筆不差的畫了出來,琴璧白笑笑接過了,又陷入了沈思。

“自我掌管魔宮以來,就與暗線斷了聯系,需要有人去妖族把這個線接起來。”

“我去吧,剛好去妖族打探一下消息。”

“你怕是不行,你修為太高了,你一進入妖域怕是就要被妖王衛袁的衛隊盯上,暗衛定然是不敢與你聯系。”

“我去吧,我沒有修為,去哪都很安全。”盧盛從門口探出頭來,隨後就故作輕松的走了進來。

“你何時來了?”琴璧白笑問。

“聽說鶯兒那邊來信,我就趕過來看看。瓊枝寶燈本就是我沒有看好才讓那個賊人偷走的,我一直十分羞愧。少師大人,請給我這個機會來彌補我的過失吧?”

“為了幫我們取得那個盜賊的信,鶯兒被他父親關起來,失去了自由,這封信是她的弟弟黃朗托他的養父帶來的。”

“我不會辜負鶯兒的付出,我一定會把暗線找出來,然後找出那個賊人是誰,幫林兄把瓊枝寶燈找回來。”

“多謝了。”林向晚誠摯的看向盧盛。

盧盛收拾完東西就出發去妖族了,林向晚給了他幾只信號筒,囑托他若有危險就放紅色信號,他就會趕去救他;若發現暗線或者瓊枝寶燈的消息就放綠色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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