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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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暫別
這話說的沒有半點猶豫遲疑，就好像他早在心裏醞釀許久，輾轉多時一般，夕顏不知怎麽心就忽然微微有些抽疼，再轉念一想又覺詫異，擡頭剛想要問他些什麽，卻見他一雙深眸也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
“格格——”夏霜春雪從屋外進來。夕顏忙回過神，馬上要出口的話也被她生生咽了回去。黎軒心下不禁有些不快，對她們的行禮也是愛答不理。
夕顏看她二人面上均有掩飾不住的喜色，不由好奇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高興成這樣？”
“格格，”夏霜開心地說，“夫人跟大少爺二少爺來了，正在前廳跟老福晉說話呢！”
“是麽？”夕顏激動地站起來。“是剛來麽？”
“嗯，”春雪走過來，“老福晉讓您趕緊過去呢。”
“好好好。”她想起黎軒還在這兒，於是回頭看看他，“王爺……”
黎軒點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等一下。”夕顏想起來，緊張地問春雪，“我看起來還好麽？會不會不太好看？可是要再擦些粉才好些？”夕顏從前喜歡偷懶，最愛素面朝天，只是如今她的臉色不上妝已經沒法看了。好在她有這個自覺，心裏又有點小小的私心：怕讓黎軒看了覺得她恢覆得不好，不肯讓她回家，所以從來都用濃濃的妝容來掩蓋自己的蒼白。
春雪看了看她臉上的濃妝，強壓下心裏的難過，笑著說，“格格經過這些日子調理，雖然仍消瘦了點，氣色卻是好的。”
“那就好，”夕顏松了口氣。“王爺，咱們……一同去吧。”她竟難得朝他會心一笑。
他不覺被她臉上的笑意晃了一下。“好。”他忽然拉住她的手。
夕顏的笑容一僵，恍然想起上次他牽著自己手的情景。如今時移世易，再回頭看，竟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般。
“怎麽了？”他也覺察到她的異樣。
“沒什麽。”夕顏輕輕笑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咱們走吧。”
………………………………
“夕兒！夕兒來了！”溫家二少爺溫少庭正立在一旁，最先看到夕顏。忙喊了起來。
夕顏進門時心裏雖然激動萬分，可還是先規規矩矩地朝老福晉跟寧若請了安，才走到溫夫人跟前行禮。
“好孩子。”溫夫人難受地拉過她瘦得幾乎青筋暴突的手，淚也跟著落了下來。“怎麽就瘦成這樣？可是身上還不好麽？”
“不是的，夕兒很好。”她勉強地笑著，眼眶也紅了。“瀾姨，夕兒一直……很想念您。”
“我呢我呢，夕兒，有沒有想我？”
“當然也想你。”夕顏不由破涕為笑。“時常想你還會不會被姨丈罰！”
“你就不能想我點好的，平時都白疼你了。”溫少庭不滿地嘟囔。
“您跟二哥哥是何時進京的？”
“不就是剛剛麽？”溫少謙笑著接口道。“母親一定要先來看看你才放心。”
“夕兒讓瀾姨擔心了。”
“見著你就好了。”溫夫人慈愛地拍拍她，“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怎麽不早告訴我呢？若是我早知道你這樣……”溫夫人難過得說不下去。
“瀾姨，我沒事呀。”夕顏強顏歡笑道，“您瞧，我不是好好的麽？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溫夫人知道她心裏必定也不好受，於是點點頭，接著對老福晉說道，“我這次回來，會住上些時日。本來家裏的宅子都早早兒收拾過了，偏我阿瑪跟哥哥非要讓我回鈕祜祿府上小住。我心想這樣也好，反正夕兒也是從那裏出嫁的，幹脆把她接回去陪我小住——”
“不行。”老福晉還沒開口，黎軒已經急急打斷。
見眾人都神色各異地看著他，他硬著頭皮解釋道，“夕顏身體還沒完全恢覆，這時候出門只怕不妥。原本我也打算等她身子好了，送她回家住些日子……瀾姨現在既然來了，倒不如就在這裏住下，也能隨時陪伴夕顏。您覺著這樣可好？”
溫夫人輕笑了下。“王爺是怕咱們照顧不了夕顏麽？”她神色淡淡的，也不與他廢話，“清盈，你的意思如何？”
老福晉沈思片刻，“我覺得你的主意甚好。”
“額娘……”
老福晉掃了他一眼，又對溫夫人說道，“夕顏自從……總悶悶不樂，若是有你寬慰著，想必也能開懷些。”
“額娘，我……真的可以回去麽？”夕顏大喜過望。
老福晉點點頭，“難得你瀾姨回來，你就跟著去住幾天吧。”
“多謝額娘！”她歡天喜地地說完，卻看他神色陰郁地望向她。夕顏只當沒看見，轉過頭與一旁許久未見的二哥哥攀談起來。
………………………………………………………………
留溫家母子用過午膳，其他人陪著他們聊天，夕顏這邊已經忙活起來。
“不能不走麽？”夕顏正在看丫鬟們收拾東西，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王爺，您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好了——”她小心地說。
“可你的身子還沒好。”他辯解道。
“我已經好了。”夕顏小聲道。“我這段日子……沒有再出血了。太醫也說……”
“這麽短的時間，能看出什麽來？太醫說還要再觀察陣子，現在不能掉以輕心。”太醫說的話他可每個字都記得。
“可是，額娘已經答應了。”她語氣裏帶著幾分著急。生怕他又改變主意，不肯讓她走了。
“夕顏，我舍不得你走。”
夕顏身子有些僵硬。“我……住幾天就回來了。”她低下頭。若是從前聽他這樣說，她心裏一定會覺得甜甜的，可是現在……不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想必是會不舒服的。
“你是為了躲我才這麽著急走的吧？”
“不是。”她急忙搖頭，“我真的很想念他們。王爺，您有家人在身邊，是不會懂得這種滋味的。”
“我也是你的家人。”他固執道。
“是啊，”夕顏笑了笑，“您也是我的家人。”更是……我的主人。
黎軒不說話了。
夕顏在心裏嘆了口氣，“您要是……實在不願意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真的？”他眼睛一亮，卻在看到她失望的小臉時暗了下來。
“真的。”她聽話地說。
“格格，已經都收拾好了。”春雪畢恭畢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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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夏霜春雪從屋外進來。夕顏忙回過神，馬上要出口的話也被她生生咽了回去。黎軒心下不禁有些不快，對她們的行禮也是愛答不理。
夕顏看她二人面上均有掩飾不住的喜色，不由好奇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高興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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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夕顏激動地站起來。“是剛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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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夕顏想起來，緊張地問春雪，“我看起來還好麽？會不會不太好看？可是要再擦些粉才好些？”夕顏從前喜歡偷懶，最愛素面朝天，只是如今她的臉色不上妝已經沒法看了。好在她有這個自覺，心裏又有點小小的私心：怕讓黎軒看了覺得她恢覆得不好，不肯讓她回家，所以從來都用濃濃的妝容來掩蓋自己的蒼白。
春雪看了看她臉上的濃妝，強壓下心裏的難過，笑著說，“格格經過這些日子調理，雖然仍消瘦了點，氣色卻是好的。”
“那就好，”夕顏松了口氣。“王爺，咱們……一同去吧。”她竟難得朝他會心一笑。
他不覺被她臉上的笑意晃了一下。“好。”他忽然拉住她的手。
夕顏的笑容一僵，恍然想起上次他牽著自己手的情景。如今時移世易，再回頭看，竟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般。
“怎麽了？”他也覺察到她的異樣。
“沒什麽。”夕顏輕輕笑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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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兒！夕兒來了！”溫家二少爺溫少庭正立在一旁，最先看到夕顏。忙喊了起來。
夕顏進門時心裏雖然激動萬分，可還是先規規矩矩地朝老福晉跟寧若請了安，才走到溫夫人跟前行禮。
“好孩子。”溫夫人難受地拉過她瘦得幾乎青筋暴突的手，淚也跟著落了下來。“怎麽就瘦成這樣？可是身上還不好麽？”
“不是的，夕兒很好。”她勉強地笑著，眼眶也紅了。“瀾姨，夕兒一直……很想念您。”
“我呢我呢，夕兒，有沒有想我？”
“當然也想你。”夕顏不由破涕為笑。“時常想你還會不會被姨丈罰！”
“你就不能想我點好的，平時都白疼你了。”溫少庭不滿地嘟囔。
“您跟二哥哥是何時進京的？”
“不就是剛剛麽？”溫少謙笑著接口道。“母親一定要先來看看你才放心。”
“夕兒讓瀾姨擔心了。”
“見著你就好了。”溫夫人慈愛地拍拍她，“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怎麽不早告訴我呢？若是我早知道你這樣……”溫夫人難過得說不下去。
“瀾姨，我沒事呀。”夕顏強顏歡笑道，“您瞧，我不是好好的麽？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溫夫人知道她心裏必定也不好受，於是點點頭，接著對老福晉說道，“我這次回來，會住上些時日。本來家裏的宅子都早早兒收拾過了，偏我阿瑪跟哥哥非要讓我回鈕祜祿府上小住。我心想這樣也好，反正夕兒也是從那裏出嫁的，幹脆把她接回去陪我小住——”
“不行。”老福晉還沒開口，黎軒已經急急打斷。
見眾人都神色各異地看著他，他硬著頭皮解釋道，“夕顏身體還沒完全恢覆，這時候出門只怕不妥。原本我也打算等她身子好了，送她回家住些日子……瀾姨現在既然來了，倒不如就在這裏住下，也能隨時陪伴夕顏。您覺著這樣可好？”
溫夫人輕笑了下。“王爺是怕咱們照顧不了夕顏麽？”她神色淡淡的，也不與他廢話，“清盈，你的意思如何？”
老福晉沈思片刻，“我覺得你的主意甚好。”
“額娘……”
老福晉掃了他一眼，又對溫夫人說道，“夕顏自從……總悶悶不樂，若是有你寬慰著，想必也能開懷些。”
“額娘，我……真的可以回去麽？”夕顏大喜過望。
老福晉點點頭，“難得你瀾姨回來，你就跟著去住幾天吧。”
“多謝額娘！”她歡天喜地地說完，卻看他神色陰郁地望向她。夕顏只當沒看見，轉過頭與一旁許久未見的二哥哥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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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溫家母子用過午膳，其他人陪著他們聊天，夕顏這邊已經忙活起來。
“不能不走麽？”夕顏正在看丫鬟們收拾東西，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王爺，您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好了——”她小心地說。
“可你的身子還沒好。”他辯解道。
“我已經好了。”夕顏小聲道。“我這段日子……沒有再出血了。太醫也說……”
“這麽短的時間，能看出什麽來？太醫說還要再觀察陣子，現在不能掉以輕心。”太醫說的話他可每個字都記得。
“可是，額娘已經答應了。”她語氣裏帶著幾分著急。生怕他又改變主意，不肯讓她走了。
“夕顏，我舍不得你走。”
夕顏身子有些僵硬。“我……住幾天就回來了。”她低下頭。若是從前聽他這樣說，她心裏一定會覺得甜甜的，可是現在……不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想必是會不舒服的。
“你是為了躲我才這麽著急走的吧？”
“不是。”她急忙搖頭，“我真的很想念他們。王爺，您有家人在身邊，是不會懂得這種滋味的。”
“我也是你的家人。”他固執道。
“是啊，”夕顏笑了笑，“您也是我的家人。”更是……我的主人。
黎軒不說話了。
夕顏在心裏嘆了口氣，“您要是……實在不願意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真的？”他眼睛一亮，卻在看到她失望的小臉時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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