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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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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願

所以還不如敞開身份說亮話,直接把自己暴露出來再找個合適的理由去圓這個謊,補這個缺口,化解這個危機,然後就獲得一個透明完整的身份,不需要在提心吊膽,不需要在過多擔憂。

任憑以後風大浪大,自己也能穩坐釣魚船。

而之所以挑明身份後沒有及時去補救這個缺口,那就不得不說火候了。

就像做飯一樣,你火太大,會把米燒糊,你火太小,又會不熟。顯然,少年已經把榻上之人當成大米來煮,而他自己就是掌握火候的添材之人。

像尹子琦這種常年在戰場廝殺,又統領大軍的武將,其性子肯定是直來直往,獨不獨斷專行不好說,但肯定生性猜疑。

而這種人,你往往越正常,他就越覺得你有問題,而你越不正常,他倒覺得你問題不大。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做出補救措施,就是想降一降這家夥猜疑的火。

而現在榻上之人已經再次開口,那想來時機已經成熟。此時說出理由,拿去補救,榻上之人會大大認同許多。

所以,當下,南風對簾帳內臥榻之人雙手作揖道:“將軍聖明,在下的確有坦然面對的緣由。那就是,在下雖然南姓,但卻早已不是南氏之人。

在將軍攻打睢陽之前,在下這一脈早已被南霽雲等族中輩分高之人給趕了出去,並且從族譜中永除其名,再也不得已南氏自居。所以南氏早已跟在下毫無關系。

至於將軍兵圍睢陽,使得城中軍民餓色無數,猶如人間煉獄,但也只是戰術使然,為了勝利也無可厚非。

至於破城之後,將軍下令燒殺搶掠,血染城河,我雖有些意見,但也明白。將軍只是受命行事,多有無奈,並非刻意如此。

再者,當時城中早已無人可殺,只剩狼煙遍地的空城一座。至於被俘將領,他們寧死不屈,那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更怪不得將軍。

所以諸上種種,自然便是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歪,坦然面對於世間的緣由。”

少年言閉。榻上之人便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顯然激動如此,少年的話已經說到了他心坎裏去了。

也不怪榻上之人如此,畢竟作為沒有參與那一戰,當時還不知在哪裏游玩的世家公子,也就是如今的一旁灰衣青年,早已被少年說得無比動容,猶如身臨其境,感動無比。

他原本就對少年給予厚望,欣賞有加。如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讓他的觀念直接發生了質躍般的改變,對少年流露出了懷春少女對白馬王子的愛慕和市井小人對英雄的崇拜。

而少年雖然沒有去看一旁的灰衣青年,但註意力卻把這一切都收入囊中,淡漠無聲,也極其無語。

風雨過後便見彩虹,前方簾帳內再次傳出了臥榻之人的病態虛弱聲,“小兄弟這一番肺腑之言,真乃天地可見也,隨不知出於真心否,但卻能令人耳目清明,心爽快之,我亦受益匪淺。

誠如小兄弟所見,我已病入膏肓,無幾日可活。但這一大爛攤子總要有人接手,我兒尹問雖無治軍大才,也無領兵之能,但為人還尚可。

我也略聽小兄弟之才,雖與你沒有過多接觸,但僅憑剛剛短暫相會,便知小兄弟之才,猶在我之上。

提你做軍中副將,雖是我兒建議,但經此一見,我更想讓你做中軍主將。但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輔佐我兒,統領三軍。”

言閉。小小的營帳內,再次恢覆了它原本該有的寧靜。

但不管是少年,還是青年,又或是那並站兩邊,虎視眈眈的兵甲都臉色各異。

南風想不到,這尹子琦竟然如此幹脆簡單的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全部挑明,生怕下一秒就要咽氣,來不及交代後事一般。

而灰衣青年並無任何感觸,覺得榻上之人所作所為再正常不過一般。不過對於父親要提南風做中軍主將一事,還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畢竟他對榻上之人給南風的奢望就只是軍中副將而已。現在倒好,少年不僅人沒事了還官升一級?

當然,他內心是由衷替少年感到開心的。

現在就等著少年表態,一切塵埃落定了。

等等……南風該不會拒絕吧?以尹問對南風的了解來看,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青年時不時觀察者少年,似想要提醒他別幹蠢事一般。

但還沒等青年開口,心裏早有主意的少年便對前方簾帳內開口道:“多謝將軍擡愛,在下資歷尚低,德不配位,做副將之事已是三軍嘩然,做主將就是將軍為難在下了。

不過將軍亦可放心,輔助少將軍一事,在下自會肝腦塗地,不遺餘力。”

得,這傻小子果真幹了蠢事!一旁沒來得及開口提醒的青年,滿臉無奈與苦笑。

他現在真不明白,少年到底是聰明的高傲,還是蠢得不行的高傲?當然,他自然不敢妄加猜測去點評的。

前方簾帳內的主人在思量一二後,便緩緩傳來聲音,“既如此,那就依你吧!不過小兄弟是聰明人,應當明白蜉蝣撼動不了大樹。

前程任何,皆在小兄弟一念之間。我既敢用你,自然也就無懼你,話已至此,小兄弟自有思量。

委任一事,我自會派人上書。調任一事,問兒,就由你替父宣告三軍吧!”

“領命!”

灰衣青年不敢懈怠,雙手對著簾帳內深深作揖後,這裏的事情便已算告一段落,至於其他事情,已經全權可以由他來負責。

隨後便帶著南風和那一隊兵甲,悄悄退出了寬敞的營帳。

“南風,家父已經同意你留在軍中,並且還準許了你做副將一事。怎麽樣?有何感想?”

營帳外,絢麗的陽光早已高掛空中,不知何時早已籠罩大地,剛從營帳中退出來的灰衣青年和白袍少年一起走下營帳的臺階,前者便迫不及待的向後者問道。

已然沒有了帳內時的嚴肅、壓抑態度,有的只是好哥們之間的相互散步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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