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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酒館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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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酒館偶遇

我無聊地躺在木板床上翻來覆去,床起初用嘎吱嘎吱的響聲來反抗我,最後無法忍受的它選擇斷掉一節床板讓我沒辦法躺在床上。我從床上跳下來,下樓找到老板,正巧看到索夫坐在吧臺前喝著啤酒。

“早啊,索兄。”我朝他打招呼。

他朝我搖搖酒杯,“早啊,奧兄。”

我坐在索夫旁邊對老板說:“老板,我房間的床板折了一根,應該是被蟲蛀壞的。”

老板擦拭掉吧臺的水痕問:“你的房間在哪?”

“三五零。”

“三五零,好,我記下了。一會我就去更換床板。”

“老板,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情?”自從那天歐文率領士兵一舉擒獲卡蘭城的黑幫頭目起我一直蝸居在酒館,我完全不知道這幾天中卡蘭城發生了什麽。

“嗯……我想想。前些天公爵的手下歐文·布朗克抓住本地的黑幫頭目們,唯獨放過了乞丐王,隨後布朗克率領軍隊先後拔掉多個黑幫地點。公爵大人以教士與貴族的信件為證據,向市民展示正教教會的黑暗,隨後派出清教人員取締本地的正教人員。人們都說新上任的教士還不如原來的會布道,不過他們至少不會強迫我們交繁瑣的宗教稅務了。”他停下擦拭,思考片刻說,“卡蘭城之前那個貪汙的市長被絞死了,新市長好像是一個叫布林·法蘭福的老男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像之前那個市長一樣繼續貪汙。”

“格林·法蘭福嘛……沒想到為了市長之位都改名了。”我小聲嘀咕,自信地對老板說,“他應該能把卡蘭城治理好,至少貪腐不會那麽嚴重吧。”

“那就好了。”老板拍拍他的腰,“三五零房間吧,我現在就去更換床板。”

我想要叫住老板讓他在離開之前,端上一杯熱牛奶,但老板先我一步進入後房。我打個哈欠,揉了揉有些困意的雙眼,“索兄,你怎麽又在喝啤酒,這才是清晨。”

“酒精能夠麻痹我的神經。”

索夫一反常態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這時我才發現他平日的歡樂已被憂愁取代。他低下頭看向杯中啤酒翻起的酒沫,雙眼空洞無神,再加上他平時就很雜亂的長發,一股頹唐之氣籠罩在索夫身上。

索夫現在的樣子和我記憶中的一個人影逐漸重合。我在龍城與劉結識後,一天我去酒館找到劉,發現他和一位陌生男人惆悵地坐在吧臺前,手中都握著酒杯。他們口中在叨咕一個人的名字,時不時苦笑幾聲,隨後將酒一飲而盡。我走到劉的旁邊,他向我介紹這個短發男人,他的名字是索夫。

我面前的索夫與當時的索夫簡直一模一樣。

“索兄,發生什麽了。”

“內戰……開始了……”索夫把頭深深埋入手臂中,“聖國不再統一了。”

“不再統一,怎麽回事?”

索夫擡起頭喝盡杯中酒,“皇帝的軍隊被徹底敗了,惱羞成怒的凱斯迪瓦·杜澤在多特蘭的皇宮向雅克琳·馬丹宣布敵對關系。馬丹在清教薩福利主持下加冕成為東王,正式成為王爵。在馬丹加冕的第二天,樞紐城宣布脫離聖國回歸到自由城邦,並且和馬丹簽訂防禦性軍事同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從奧特蘭的清教暴動到我來到卡蘭城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先是皇帝的親衛軍被騎士團擊敗,隨後皇帝的征召軍也被擊敗。

索夫長嘆一聲繼續說:“現在奧特蘭已經封鎖通往北部與西部的大路,我們不可能返回奧特蘭,再前往殖民領了。”

“那我們怎麽辦?”我不安地問。

“一直向北走,走到辛吉蘭,再從辛吉蘭坐船通過河運到達殖民領南部。”

“如果辛吉蘭封河運了哪……”

索夫晃晃酒杯示意老板倒酒,但老板早就上樓修理床鋪了。他把酒杯推向一旁,“那就只能闖過霍恩手裏的大草原了,草原總不可能封路吧。我們可以順著草原與聖國的邊境線,走到殖民領。”

“那豈不是要花費很長時間?”

“當然了,而且更加危險。阿提蒂拉一死,霍恩人陷入無休止的內亂之中,在沒有選出新的可汗之前,霍恩的戰爭會一直持續下去。”

“算了,霍恩這個實在是下策。索夫,我們可不可以穿林間小路,不經過城市而到達殖民領。”

“我想想。”索夫用手指在吧臺上畫來畫去,“你提醒我了。我們當然可以選擇穿林間小路,不過我們住宿的地方只能是村落了,這個路線並不會花費太長時間到達北部殖民領,不過因為在戰爭期間,我們可能會親眼看到獲勝方對失敗方的屠殺。”

“戰爭的法則……”我沈默地看向桌子,“無論輸贏,權力者都會不快地看著雙方簽訂的條約,而百姓們會快樂地互相慶祝戰爭結束了。”

“一點都沒錯。征服者路斯·杜澤在位時期南征北戰,從沙平國奪回大片土地,強迫樞紐城歸入聖國,對東部霍恩動用武力讓可汗稱呼他為可汗,利用國際關系與人民需求對聯合國施壓。他一生窮兵黷武,發動多次戰爭,貴族們都稱呼他為主星帝。但這樣一位偉大皇帝在他去世後,街道上的百姓無一人為他默哀,只有幾個酒鬼在街道上吹噓自己參加過主星帝的戰爭。”

“唉,戰爭雖然會帶來榮耀,但更多的往往是苦難。”

索夫拍拍我的肩站起身,“我有些困了,回房睡覺了。”

“嗯。”我看向墻上的時鐘,上面的指針忽閃一下跳到九點,我極小地感嘆一句,“現在才九點。”我也站起身,要回房間看看老板修理床板怎樣了。

餐廳區域人聲鼎沸,倒不是老板特意而為之,而是在不久前一個饑腸轆轆的吟游詩人爬進酒館。他說自己已經兩天沒進食,今晚來到這裏就是想討口飯,吃飯完馬上離開。好心的老板立刻讓廚師為他做了一頓不錯的晚宴,他吃完飯後為了感謝老板,忽然彈奏起家鄉的小曲。客人們拍手叫好,歌曲也引來不少人來圍觀。

直到歌聲結束,人們才散去。這時我才能看清那個吟游詩人的模樣,與其說他是吟游詩人還不如說他是個落魄的音樂家,他的衣著不具有吟游詩人的活潑,而是深沈的深色。他演奏的樂器也並非傳統的魯特琴,而是一種沒有見過的特殊樂器。

我正想著這個男人來自何方,結果在我觀察他的瞬間,我和他四目相對停頓片刻。他微微一笑朝我走來,很自然地坐在我前面的椅子上,“你好啊,閣下。我叫科。”他的口音很重,但不是沙平國的口音。

“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我低頭喝湯並不想理會他。

“別這樣,先生。擡頭看我一眼,你剛才可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我當時只是好奇心害死貓。”

“那讓我猜猜你的好奇心是什麽?”他把樂器放在一邊,手臂拄著桌子看向我,“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哪裏的人。”

在他沒有來煩我之前我確實很好奇,但現在我是一點都不想知道。科沒有註意我的反應,反而更加親近地靠近我,用著輕浮的語氣說:“也許你不會相信,我可是霍恩的王子,我身體裏流著阿提蒂拉的血液。當時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用鞭子抽著我的愛馬,牠……”

我稍稍擡起頭用餘光打量他一番,他沒有霍恩人粗壯的胳膊,也沒有霍恩深色的皮膚,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很大。我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謊話,“好了,先生。你成功讓我不怎麽吃晚飯就填飽了自己的肚子,我要回房了。”

“那麽,先生,祝你好運。”他拿回樂器起身離開酒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隨著他的消失,瓦爾雅跨過門檻坐在科剛才做過的椅子上。

“找到了嗎?”

瓦爾雅搖搖頭說:“我尋找了很長時間,但還是沒有找到‘祂’。祂可能真的去卡蘭東部礦區了。”

“所以瓦爾雅,你口中的‘祂’究竟是什麽,是人還是其他?”

瓦爾雅避開我期待的目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祂不能再活下去了。根據這幾天的調查,我發現卡蘭城流傳的那個殺人犯的傳說,大部分都與祂吻合。這並非巧合,而是必然。自從我來到卡蘭城,殺人犯的活動幾乎停止,我必須要解決掉祂。”

“可就算怎樣卡蘭城也跟你沒關系吧。”我觀察著瓦爾雅的表情,她竟露出一絲愧疚。

“不,這事情因我而起。我雖然是個不在乎生命的賞金獵人,但因我而起的事情我一定要解決她。”她倔強地回答我,愧疚也不翼而飛。

“這就是大漠中華之劍士的決意嗎?”我閉上一直眼睛俏皮地說,“真是一朵鋼鐵之花哪。”

她迅速地伸出左手,極快地對我額頭來了一記精準的彈擊。

“啊!”我的慘叫響徹酒館,回繞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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