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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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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婉嬪是翊坤宮的主位妃嬪, 翊坤宮在西六宮,距離東六宮甚遠,傅安和要趕過去的話, 少說也得要一個時辰。

這大概就是穆九黎親自來接她的原因。

有他這個皇帝在,她根本不需要從後頭禦花園那邊繞路。

直接從乾清宮東側門龍光門進入, 橫穿乾清宮,再從西側門鳳彩門出去, 旁邊就是永壽宮。

而翊坤宮就在永壽宮後頭,沿西六宮與乾清宮中間的夾道往北走一刻鐘,就可以抵達。

一個時辰的路程, 可以直接縮短到三刻鐘左右,大大節約了時間。

也虧得近日氣溫回升, 夜裏雖然還會掉到零下,但跟先前動輒狂風大作滴水成冰比起來, 那還是要溫暖許多的。

傅安和身上披著珊瑚粉錦緞面子白狐貍毛裏子的鬥篷, 懷裏揣著個手爐,坐進穆九黎的龍輦。

穆九黎將她鬥篷後頭的雪帽給她罩到腦門上, 又掀開自己鶴氅的衣襟, 說道:“到朕懷裏來。”

傅安和白他一眼,坐著沒動:“搞那麽誇張做甚?如今這天氣,還不至於冷到我需要躲您懷裏的地步。”

穆九黎保持著掀開鶴氅的姿勢, 輕哼道:“朕覺得有必要。”

傅安和無語。

這丫自打風寒病愈後,就說自己變得特別容易害冷。

不但夜裏將自己當暖爐緊抱在懷裏, 白日得空也要抱著取暖。

傅安和也不知他這是真害冷還是裝害冷,每天更新各種資源,歡迎加入南極生物峮伺弍耳二5九一四柒危急關頭也不好跟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連忙鉆進他懷裏。

然後單手摟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抱緊暖爐。

不過他這個人肉火爐還是挺給力的, 窩在他懷裏,果然比自己孤零零坐著要暖和許多。

於是傅安和不吱聲了。

兩人就這麽坐著龍輦,從景仁宮急匆匆趕到了翊坤宮。

翊坤宮裏已經亂成了一團,宮人們進進出出的,有手上端著冰水的,有手上端著熱水的,還有端著藥碗的。

個個臉上都寫滿焦急跟擔憂。

畢竟二皇子可是他們翊坤宮正殿最大的指望,要是他有個好歹,婉嬪可能會一蹶不振,他們也就前途無光了。

傅安和從龍輦上下來,見此景情,頓時眉頭一皺。

她餘光瞅見翊坤宮的掌事姑姑張姑姑焦急地迎出來,傅安和立時吩咐她:“這裏的活計暫時由景仁宮的宮人接手,翊坤宮的宮人暫且回避。

你們沒有口罩,貿然往前湊很容易被傳染。”

她回頭看了丁福一眼。

丁福立時點頭哈腰道:“娘娘您放心,奴才定將翊坤宮上下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傅安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吩咐替自己提著“藥箱”的立春:“拿兩只口罩出來,給婉嬪跟張姑姑一人一只。”

立春立時將手裏的木匣打開,取來兩只口罩出來遞給張姑姑。

張姑姑因幫二皇子佩戴過口罩,對此並不陌生,接過來後立時拆開一只戴上。

然後引著穆九黎跟傅安和往裏走,嘴裏道:“安嬪娘娘您可算來了,我們家娘娘急得不行,打發奴婢出來瞧了十幾回了。”

傅安和隨口道:“得虧皇上回去接本宮,否則這一來一回的,等到翊坤宮時都要子夜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位於東次間的暖閣。

暖閣北邊的羅漢床上,婉嬪正抱著燒得渾身通紅的二皇子暗自垂淚。

聽見動靜她擡起頭來,看清眼前的人後,她立時激動道:“安妹妹,我求求你,快救救二皇子吧!我求求你了!”

邊說邊抱著二皇子垂首磕頭,全然沒有了素日的冷靜自持。

傅安和忙道:“婉姐姐快別如此,仔細搖晃得二皇子不舒坦。”

張姑姑湊到床邊,將傅安和給的那只口罩拆掉包裝後,遞給婉嬪,說道:“這是安嬪娘娘給的口罩,娘娘您快些戴上,仔細被傳染風寒自己也病倒。”

若是婉嬪也倒下的話,可就沒法照料二皇子了。

婉嬪如何不曉得這道理?當即就將口罩戴到嘴上,然後朝傅安和道謝:“多謝安妹妹慷慨解囊。”

“婉姐姐客氣了。”傅安和也顧不上寒暄太多,直接朝立春伸手:“匣子給我。”

立春立時遞上。

傅安和打開木匣,將體溫計取出來,扒掉外殼後,揚起手臂大力甩了五六下,將水銀甩到刻度線以下。

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將體溫計遞給婉嬪,說道:“婉姐姐將這體溫計夾到二皇子腋下,我先給他量下溫度。”

怕她夾反了,還特意多提醒了一句:“有鐵頭的這頭朝上。”

婉嬪立時去解二皇子的衣裳。

張姑姑見她單手不方便,連忙上前幫忙。

主仆兩個忙活一通,總算將體溫計正確地夾到了二皇子的腋下。

傅安和看了下案桌上的時辰鐘,估摸時間過去差不多五分鐘的時候,讓婉嬪將體溫計拿出來。

她拿起體溫計,湊到燭臺跟前看了下,頓時“嘶”地倒抽了口涼氣。

竟然燒到40.1°了。

傅安和連忙奔到案桌前,從木匣裏將提前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來的布洛芬混懸液拎出來。

她擰開瓶蓋,拿起配備的量杯,往裏倒了些。

然後遞給婉嬪,說道:“這是西洋退燒藥水,趕緊給二皇子喝下去。”

且不說婉嬪原就相信安嬪是個良善的,就算她有甚壞心思,當著皇上的面也不可能使出來。

所以婉嬪毫不猶豫地接過量杯,讓張姑姑捏開二皇子的嘴巴,然後將裏頭的藥水全倒進了他的嘴巴裏。

接著將量杯遞給張姑姑,然後伸手捏住二皇子的嘴巴,免得他將這珍貴的藥水給吐出來。

因二皇子是突發高燒,傅安和也不曉得他有沒有炎癥,便決定先不給他吃消炎藥。

先退燒看看,若是能退下去不反覆,大概就沒有炎癥。

若是明晚又燒起來的話,那可能就是有炎癥,得吃消炎藥。

當然這都是估摸,畢竟她又不是醫生,也沒法進行詳細的化驗,只能靠個人經驗判斷了。

她又絮絮叨叨地囑咐婉嬪道:“用冷水浸濕布巾給二皇子敷額頭,半個時辰換一次。

再者,人發高熱時會出虛汗,容易缺水,記得多給他餵些溫水。

這西洋退燒藥效果極好,應該過半個時辰就會退燒了。

我把這藥留下,不過這藥需要間隔至少三個時辰才能再吃,若是三個時辰後他又覆燒的話,記得再給他餵一次藥。”

傅安和將量杯從立春手裏拿過來,指著上頭的刻度線,對婉嬪解釋道:“瞧見最底下這根線沒有?一次最多這些,切記不可超過。”

婉嬪聽得仔細,似乎要將傅安和所說的每個字都記下來一般,邊聽還不住地點頭。

完了之後一臉感激地說道:“安妹妹,多虧有你,否則二皇子只怕……

大恩不言謝,你對我們母子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裏,以後定會找機會報答你的。”

傅安和擺擺手:“婉姐姐莫要如此,換作旁的皇嗣染病,我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斜了眼從進來後就被無視個徹底的穆九黎,話鋒一轉,笑道:“再說了,是皇上讓我來的,你要感激就感激皇上,我不過是聽命辦事罷了。”

婉嬪當然不能當著穆九黎的面反駁傅安和的話,她順勢道:“臣妾謝皇上對鶴哥兒的關愛。”

穆九黎輕哼一聲:“鶴哥兒是朕的兒子,朕關愛他乃是理所應當之事,不用你謝。”

婉嬪被噎了一下。

片刻後,她垂首道:“是臣妾說錯話了,還請皇上見諒。”

傅安和白了穆九黎一眼,對婉嬪道:“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多留也無用,反倒擾得你們不得安寧,我們就先回去了。”

想了想,她又從木匣裏拿出來一包十只裝的口罩放到案桌上。

對婉嬪道:“這些口罩分發給需要近前伺候的宮人,免得他們被傳染上,再反過來傳染給你跟二皇子,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婉嬪自是感激不盡,一再向傅安和道謝。

傅安和被她搞得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拉著穆九黎閃人。

*

等回到景仁宮時,傅安和見東暖閣裏杯盤狼藉,禦膳房送來的羊肉跟涮菜都被她吃了個七七八八。

不禁有些羞赧。

她訕笑道:“皇上您還未用晚膳呢,想吃些什麽?臣妾叫季師傅給您做。”

季師傅是穆九黎賞給她的廚子,原也是禦膳房的禦膳房的大師傅。

穆九黎在飯桌前坐下,不以為意道:“這不是還剩不少涮菜?朕湊著用一頓便是了。”

然後側頭吩咐立春:“讓鍋子重新煮起來。”

傅安和殷勤道:“我來伺候皇上您用膳,除了羊肉片外,您還想吃什麽菜?臣妾馬上給您煮。”

穆九黎環顧一圈,見每樣涮菜都只剩下個盤子底,哼笑道:“你覺得朕還有得挑?”

傅安和心虛地不行,連忙端起一只只盤子,用筷子將上頭下剩的一點盤子底都給扒拉到鍋子裏。

好在涮菜種類夠多,十幾樣扒拉下來,倒也累積了大半鍋子。

得虧羊肉片夠多,禦膳房一口氣送來一大盆,傅安和朵頤了半日,竟還有小半盆。

她並未提前將其倒入鍋中。

而是等鍋子裏的湯底煮開後,用筷子夾起一坨羊肉片,先在湯面上垂下一只漏勺,然後將羊肉片放到漏勺上頭的滾湯裏涮。

涮了幾下後,她用漏勺撈起涮熟的羊肉片,倒進穆九黎的蘸料碟裏,笑嘻嘻道:“皇上,您用。”

穆九黎嘴角揚了揚。

他原本因擔憂二皇子的病情,沒太有甚食欲,只打算坐下來胡亂吃幾口。

但傅安和被自己強行拉去西六宮,為個與她不想幹的二皇子出人出力,她卻半點都沒有不情願。

甚至還面面俱到,比自己這個當父皇的想得都周到。

回來後也沒朝自己耍小性子,還笑靨如花地替自己忙前忙後,變著法兒地哄自己用膳。

他豈能辜負她的心意?

穆九黎將這燙熟的羊肉片在蘸料碟裏攪拌了一番,然後夾起一大口,送進嘴裏。

空空如也的肚腹頓時就得到了慰藉,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好吃。”

傅安和笑嘻嘻道:“好吃您就多吃點。”

【狗皇帝還真不挑,連老娘的吃剩的盤子底都吃得這麽歡。】

穆九黎:“……”

他們倆該親的、不該親的地兒都不知道互相親過多少次了,這會子自己若是計較甚剩菜不剩菜的,豈不要被她罵矯情?

他才要夾第二筷子,餘光卻瞅見了桌上的酒壇子,竟還是兩只。

他伸手推了推那只上頭未封口的酒壇子,裏頭空空如也,只怕是一滴都沒有了。

另外只壇口上黃泥尚且完整,顯然是還未來得及拆封,就被從西六宮趕回來的自己給拖走了。

他沒好氣道:“達官貴人家的女子大都會吃酒,但人家都是都是論盅或是論壺。

你可倒好,竟然論壇。若不是正好被朕打斷,你難不成還想再喝掉一壇子?”

傅安和理所應當地回道:“對啊,這酒度數又不高。”

穆九黎將筷子在碗沿上“啪”地一拍,氣呼呼道:“你還挺得意?哪個上回喝多了,喊著腦袋疼,哼哼唧唧地鬧騰了朕一整夜?”

傅安和挺直的脊背一下垮下來,心虛地大聲嚷嚷道:“那回是意外,您別老是提起這茬行不行?”

那回吃酒她嫌古代的酒不過癮,偷偷摸摸換上了現代氣泡酒。

她在現代時喝酒只喝紅酒,從未喝過氣泡酒,她以為氣泡酒只是低度果酒,喝個一兩瓶也不成問題。

但沒人告訴她氣泡酒竟然上頭啊。

腦袋暈乎得好似在暴風雨來臨時的漁船上一般,躺在榻上都感覺天旋地轉。

然後,就如同穆九黎所說,她窩在穆九黎懷裏,一會兒喊腦袋疼,一會兒喊腦袋暈,哼哼唧唧地鬧騰了一整夜。

害得穆九黎這樣睡眠良好的人兒眼下都掛上了兩個大黑眼圈。

為了怕朝臣瞧出端倪,只能讓葉姑姑給他上了些傅安和的香粉,勉強遮掩過去。

穆九黎拍了拍那壇尚未開封的杏花酒,冷冷道:“意外?若不是今兒二皇子病倒,你就要重蹈覆轍了!”

隨即他朝外揚聲吩咐道:“丁福給朕滾進來!”

丁福連滾帶跑地跑進來,麻溜地往地上一跪,恭敬道:“皇上,奴才在呢。”

穆九黎看也不看他這討巧賣乖的樣兒,冷聲道:“你給朕記住了,往後安嬪每回至多能吃一壇酒,若是超出一壇半滴,朕就打斷你的狗腿。”

丁福:“???”

安嬪娘娘若是吃酒超過一壇,皇上就打斷自己的狗腿?

這關自己什麽事兒!

他一個當奴才的,還能管得住安嬪娘娘不成?

就算是勸,他也勸不住呢。

立春這個娘娘的陪嫁丫鬟,尚且勸不住娘娘呢,何況他這個半路被分配到她身邊伺候的?

不過沒等他在心裏抗議完畢,傅安和就嘴上就行了抗議:“您嚇唬他做甚?他一個當宮人的,還能勸得住我不成?”

“就是啊!”丁福在心裏偷偷附和。

穆九黎一副昏君模樣,蠻不講理道:“勸不住?很好,那就打斷他的狗腿。”

傅安和白了他一眼。

她擺擺手,對丁福道:“你且下去吧,放心,你的腿本宮會替你保住的。”

其實丁福並不怎麽擔憂,畢竟自家娘娘心地善良,她肯定不會讓皇上拿自己的狗腿開刀的。

“奴才的狗腿就全靠娘娘您了!”丁福做出個害怕的模樣,哭嚎一句,然後假哭著退了出去。

傅安和伸手夾了塊黑木耳到他碗裏,無語道:“您想勸我少飲酒就直接勸,我又沒說不聽,拿宮人威脅人算怎麽回事兒呢?”

穆九黎將那塊黑木耳夾起來送進嘴裏,咀嚼一番咽下去後,才冷哼一聲:“你會聽勸?那母豬也能上樹了。”

傅安和:“……”

自己只是被氣泡水搞翻車了一次而已,她以後再喝氣泡水,也每次最多喝半瓶,肯定不會再翻車了呀。

這能叫不聽勸?

很自覺地“聽勸”了好不好!

她作乖巧狀,斬釘截鐵道:“臣妾肯定聽勸呀,您讓臣妾喝一壇,臣妾就喝一壇,絕不喝一壇半。”

穆九黎見她這般信誓旦旦,便信了她的說辭,嘴角才要上揚。

就聽她慢悠悠地補了一句:“也絕不喝半壇。”

穆九黎:“……”

這家夥,逗自己玩很有意思是吧?

難不成是見自己心情不好,故意插科打諢讓自己開懷?

畢竟以往她可沒這般調皮。

除非有甚好事勾著她,她才會這般精神奕奕。

不由得有些感動。

他輕笑一聲:“行吧,朕信你。”

傅安和腦袋湊到他跟前,笑嘻嘻道:“不打斷丁福的狗腿了吧?”

穆九黎垂眼,輕哼一聲:“看你表現吧。”

若換作旁的時候,聽到“表現”這兩個字,傅安和高低得打趣他幾句。

不過這會子二皇子正病著,穆九黎沒這個心情,她自然不會不識趣。

故此只安靜地幫他涮肉,間或說幾句勸他多用一些的體貼話。

饒是如此,穆九黎大概也只吃了個五六分飽,便放下了筷子。

莊姑姑奉了茶水上來,他端起來抿了幾口後,終究還是不放心,又將趙寅喚進來。

吩咐道:“打發人去翊坤宮候著,二皇子若是退燒,即刻來報。”

趙寅應聲退下。

*

這個狀況下,兩人自然沒甚親熱的心思,沐浴後便準備歇下了。

恰在這時,趙寅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啟稟皇上、安嬪娘娘,二皇子已於半個時辰前退燒。”

“當真?”穆九黎頓時臉上露出喜色來。

傅安和笑道:“退燒就好,如此皇上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還十分貼心地主動道:“明兒一早您照常上朝即可,臣妾用完早膳就去翊坤宮瞧瞧,再給二皇子量個體溫。”

穆九黎打走發趙寅,伸手將傅安和摟進懷裏,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感激道:“這次多虧有你,也勞你跟著受累了。”

橫豎她好人好事都做了,嘴上自然要更大肚些:“二皇子也叫臣妾一聲庶母妃,臣妾豈能見死不救?

再說了,就算不為他,為了皇上素日對臣妾的寵愛,臣妾也不能叫皇上憂心不是?”

這番話讓穆九黎心裏十分熨帖。

他將人摟緊,嘴巴含住她的唇好一番肯咬允吸,直把傅安和親得氣喘籲籲。

他讓她的臉蛋貼在自己胸堂上,柔聲道:“安置吧。”

傅安和閉上眼睛,哼唧一聲:“晚安。”

晚安?這顯然是現朝才有的說法。

穆九黎勾了勾唇,才要依樣畫葫蘆回她一句“晚安”,外頭突然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片刻後,趙寅的聲音又在外頭響起:“啟稟皇上、安嬪娘娘,長春宮來人稟報,說是寧嬪娘娘感染風寒,半夜突然起了高熱。”

傅安和立時睜眼。

又一個發高燒的?

看來這茬流行性感冒的典型癥狀就是發高燒啊!

因為先前寧嬪鬧出的幺蛾子,穆九黎對她失去了信任,不曉得她是真染病,還是借染病讓自己低頭。

於是他出聲詢問道:“太醫可瞧過了?確診感染風寒?”

趙寅猶豫了一下,這才回道:“來人說是值夜的素錦姑娘突然發覺寧嬪娘娘起了高熱,便立時打發人來稟報皇上,還尚未來得及請太醫。”

穆九黎當即就怒了:“素錦好歹也是在慈寧宮當過差的,行事怎地如此不著四六?

起了高熱就該立時去請太醫,請朕過去做甚?朕又不會治病!”

頓了頓,他又沒好氣道:“就算她想要安嬪的西洋退燒藥,也好歹等太醫診治出結果再說,豈能胡亂用藥?”

被窩裏太暖和了,傅安和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被窩裏爬出來。

她見穆九黎越說越激動,忙伸手輕拍他的後背幫忙順氣。

嘴裏勸道:“您先別急,橫豎太醫從太醫院過去也需要時間,您先打發人過去瞧瞧情況,若果真是風寒引起的高熱,咱們再過去不遲。”

穆九黎被她嘴裏的“咱們”兩字溫暖到了,心想若是寧嬪有傅安和十分之一識大體的話,自己就不必如此糟心了。

他點了下頭,很聽勸地吩咐道:“你叫人過去瞧瞧,聽聽太醫怎麽說,然後速速回報。”

“是。”趙寅應聲而去。

傅安和打了個呵欠,說道:“看來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啊。”

【老娘一會兒去救他兒子,一會兒去救他小老婆,忙活完這場流感,丫要是不給老娘升位分,老娘就宣稱退燒藥用完,以後不伺候了!】

穆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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