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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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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試探

最後姜蕪自然還是穿著自己原本的那身衣物出來的,見楚淩的目光裏帶著詢問,她就說那衣裳她試著太醜了,便直接換了回來。

男人那銳利的視線打在她的身上,又掃過她的身後,讓人覺著他仿若已經洞察了一切,本就心裏亂糟糟的姜蕪也更是緊張與心虛,情急之下直接牽住了楚淩的手。

“走吧,再去別的地方看看,我還想去游船呢。”

雖然這示好因為太過刻意而僵硬,可楚淩的目光在兩人牽著的手上停頓片刻後,終究是沒有再追究,順著她的動作回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度並不大,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摩擦了片刻姜蕪的的手背,這可比之前死握著她的手的時候還讓姜蕪反應大,差一點就要抽回來了。

好在楚淩很快就停止了,面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走吧。”

姜蕪這才松了口氣,後面的逛街,她就更加精神恍惚了。

耳邊反反覆覆響起的都是青陽的話,盡管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真相是什麽意思?

她因為怎麽都想不明白,腦子裏劃過諸多猜測又一一否定,心裏著實煩悶得很。以至於一直跟著到了江上的游船上的時候,她才終於發現了楚淩的不對勁。

他好像是不太高興。

偌大的游船上,除了船尾守著的下人,竟然就再也沒有了旁人,連一個丫鬟小廝也沒有。

姜蕪後知後覺地感到了恐慌。

單獨與楚淩在一起的壓迫感,讓她十分後悔,早知道就不說什麽游船了,或者今日說什麽也該帶著念茵一起過來的才是。

“剛剛在想什麽?”

楚淩已經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腿閑適地交疊在了一起,與平日裏相比,多了兩分散漫。

沒有下人,但是旁邊有準備好的熱茶,他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與他的從容自在相比,姜蕪卻是緊張地甚至一時間忘了怎麽撒謊,只是僵硬地站在那裏。

男人好像也不執意聽到什麽答案,很快就往那邊示意了一下:“坐。”

姜蕪看了一眼,在看到他指的是那邊的羅漢床之時,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不願意往那方面想,但著實看到床就恐慌得很,於是想說自己坐在旁邊就行。可一跟楚淩對上眼神,就知道他的命令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姜蕪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只坐了個床的邊緣。

這床的位置與楚淩坐的椅子是正對著的,也讓她心聲不安。

就像是在印證她的不安,楚淩的身子稍稍傾斜了一些,如同惡鬼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蕪,做給我看。”

面前的男人好整以暇一般,幽暗的眼裏並未窺見太多的情欲,說這種齷齪之話甚至像是在說讓人演奏一曲那般不以為然。

姜蕪的身體徹底涼了,眼眶也慢慢泛紅。

她仿佛看見高高在上的男人手裏牽著一根繩子,而自己就在繩子的另一端,他拉一下,自己就得動一下。

在他的目光之下,姜蕪甚至覺著自己已經被脫光了衣裳。

她還試圖想要掙紮一下,小聲地祈求:“這裏是外面,回去再做好不好?”

這只是借口,事實上船上帶著“楚”字的燈籠升起以後,短距離裏就已經不會有人敢靠近了。

果然,楚淩絲毫沒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

“或者?我來?”漫不經心的語調裏,威壓一點也不少。

聽他這麽說,姜蕪終於開始慢吞吞地動作起來。讓他做,自己一整晚都別想有感覺了。

她死死咬著唇。

姜蕪心裏恨得要死,她最討厭與楚淩做這檔子事了,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的頹廢兩人有一段時間沒做了,以至於她幾乎都要忘了還有這麽一層威脅。早知道自己就那般一直頹廢下去好了。

憤恨至極的時候,她決定幫青陽了。

管她是不是利用自己,管她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反正她想幹掉楚淩,自己也想,那加自己一個也沒什麽差別。

這晚到最後,姜蕪自己也沒能做出來,有那麽個煞神盯著,能有感覺才是怪事。還是借助了房事的助興之物,才能與楚淩做了下去。

她流下屈辱的淚水的時候,是楚淩替她擦幹眼淚的。

“不管你在想什麽都沒關系,”他替姜蕪擦過眼淚的手,又隨著聲音繼續在別處流連,“但是現在……”

“這裏,”手點了點腦袋。

“這裏,”撫摸上了眼睛。

“還有這裏。”心口的位置。

姜蕪被淚水蒙住的眼睛,隱約間看見男人的笑容,那並不是什麽開心的笑容,反而帶著某種悲傷,和崩壞後的瘋狂。

“現在都是我,對不對?”他說,語氣輕柔,又帶著莫名的可怕。

眼淚流下後,恢覆了清明的視線讓姜蕪看到了眼前的人,深邃的眼眸仿若深淵,而他就像是因為身處深淵裏,所以絕望,所以孤戾,所以……想要拉著自己一起墜落下去。

姜蕪這才想起來他先前問自己走神是在想什麽。

所以這樣報覆自己嗎?

這個小氣的男人,這個瘋子!

***

侍寢過後的楚淩總是會更好說話一點。

姜蕪提出了要去宮裏看望太後,他沈吟片刻就允了。

聽說她要來,太後身邊的大嬤嬤親自來接的。

“太後娘娘可就盼著夫人您來,也好有個說話的。”

姜蕪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這次是帶著事情來的,所以一路上都在想著怎麽從太後嘴裏套話。

在太後宮殿的門口,她正巧遇上了從宮裏出來的小皇帝。

小皇帝今年八歲,長得唇紅齒白又俊俏,十分招人喜歡。

姜蕪一行人行禮:“參見皇上。”

腰剛剛彎下去,小皇帝已經走過來扶住了她:“舅母無需多禮。”

他帶著淡淡的笑意,小小年紀已經頗有皇家威嚴,但語氣又很是親呢而尊敬。

姜蕪直知道,他是因為很敬愛楚淩那個舅舅,所以連帶著對自己也很和善。

真不怪楚淩能無法無天,也不怪青陽那般束手無策,連姜蕪,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舉國上下,還有誰能治得了他。

她與小皇帝隨意說了幾句後,小皇帝就離開了。

雖然一手把持著朝政,但是楚淩看起來也沒有打算把小皇帝養成廢物,給小皇帝安排的課業很是緊張。

這點,是太後之前與她說的。

見了她,太後也確實很高興。她原本年紀也不大,所以沒那麽多客套講,拉著姜蕪一起嘗賞新進來的寶物。

她與姜蕪說著,以往做皇後的時候,什麽都講規矩,這宮裏的好東西,得太後、皇上都有過了,才能輪得到她,甚至有時候還得大方地讓給其他人,由著皇上去哄著別的妃子開心。

“現在可好了,”她笑意吟吟,“如今,這宮裏,就是我說了算了。”

那確實挺舒坦的,代入一下楚淩死了,阿燁又爭氣,那真的太美好不過了。

只是現在美好的人是這位,姜蕪就有些憂愁了,說實話,她其實是存著那麽一點,挑撥太後與楚淩的想法,但目前來看不切實際,就只能先回歸到自己的主要目的上。於是她狀似無意地提起。

“這麽久不見太皇太後了,聽說她身體有恙,沒什麽事情吧?”

“嗯?”太後顯然對這個並不怎麽放在心上,“不知道,她那宮裏都是哥哥的人在看著,我沒問過,也沒去看過。”

自古婆媳就沒幾個關系好的,更何況她們之間還有權利、利益的糾紛。

姜蕪見她是真的不怎麽上心,估計也是真的不知道了。

如果直接去太皇太後宮裏,楚淩就會知道了吧?

姜蕪正在思索著怎麽辦,突得聽太後問道:“嫂嫂不會是懷疑哥哥對她做了什麽吧?還是青陽公主讓你來問的?”

姜蕪被嚇了一跳。

這楚家人都是這麽敏銳的嗎?連這個看似毫無心機、知足常樂的人,都能馬上猜到了自己的意圖。

“也不完全是……”姜蕪笑笑,既然被拆穿了,就只能半真半假地說了,“只是……你哥哥的名聲你也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再做錯事情,背負更多的罵名。”

太後想了想後笑了出來:“嫂嫂,你放心,今日就咱倆說些知心話,我也不會與哥哥說。”她嘆了口氣,“哥哥的名聲我確實知道,世人都說他狠辣,只是不狠辣又怎麽能保護得了自己,保護得了家人呢?”

“哥哥如今這位置,還有他那麽多的仇敵,就已經註定了,他要麽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要麽就是萬人唾棄、滿門不得善終的亂臣賊子,除這兩種結局,再無第二種可能。”

這個“滿門”,說得姜蕪心口一震。

是了是了,還有這麽一茬。

太後還在繼續說著:“哥哥若真是出了什麽事情,也別說楚家那一大家子誰能撐得住了,就是我們孤兒寡母,也得被那群豺狼們生吞了。”

她的重點看似在後面,但是敲打姜蕪心裏的,確實前面的話。

是啊,楚淩若是真的不在了,誰能撐得住楚家?誰能護得住自己的那一對兒女?

姜蕪一瞬間就蔫了。

昨日她還興致勃勃地想著要跟青陽一起推了楚淩呢,這會兒太後的三言兩語,她也就清醒過來了。

太後最後還說了一句:“所以啊嫂嫂,你與哥哥才是一家人。你們的生死、利益,都是綁在一起的。那青陽公主,你若是投緣,願意結交那就結交,但得時刻得記著應該站在誰那邊。”

她明明比姜蕪還小,但那語重心長的語氣,和看透事情的通徹,讓姜蕪為之汗顏。

她再一次深刻體會到了自己的沒用,進宮這一趟,不僅是自己的目的毫無進展,反而還被說服了一番。

她在離開之前實在是好奇,也就問了:“皇上也快要到了親政的時候了吧?”

其實還早,但是太後也懂得了她問的意思。

按理來說,太後與楚淩,也應該是某種敵對關系的。她沒有回答太多。

“皇帝的路,要等他以後自己去選擇。”

姜蕪於是懂了,將來皇帝是甘心有這麽一個舅舅壓著,做個富貴皇帝,還是不甘心地想要實權,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她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長大。

這個女人,要比自己聰慧得多。姜蕪心想。

她到底也沒能知道太皇太後如今是怎麽樣了,雖然太後說楚淩不至於做出那種事情,但是沒有親眼確定,她不知道該怎麽與青陽說。

回府的時候,姜蕪正巧碰著了楚霽笙。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她幾乎都要把這對母子給忘了。

對啊,楚嫣還在府裏呢!楚淩放著她不管,天天來找自己的不痛快做什麽?

楚霽笙又是與那個怪老頭剛分開。

姜蕪看到那老頭沒影了猜叫住了他詢問:“你母親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

提到母親的病,楚霽笙眼裏有一瞬間的黯然。

“還有些反覆。”

難道是長途跋涉累著了?姜蕪不管是出於什麽心理,都無法對楚嫣的病坐視不理。

“你也真是的,你母親既是病了,便好生地去請大夫,你請那個怪老頭做什麽?他醫術可不怎麽樣。”

楚霽笙的臉色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嗎?”

“什麽?”姜蕪一臉疑惑。

“孫老並非普通的大夫,是養蠱之人,母親出嫁之前的身體,就是他調養的。”

姜蕪瞪大了眼睛。

那什麽蠱蟲,她也確實略有聽聞,但每每聽說,都覺著挺惡心的,蠱啊!那不就是蟲子嗎?現在知道身邊就有這麽一個,她仿佛都能想象到那蟲子的模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體在陽光下也止不住地發寒。

“那種旁門左道怎麽能相信?”她總有一種楚霽笙身上也帶上了蟲子的感覺,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又一邊囑咐,“還是我給你找正經的大夫,別耽誤了病情。”

這人一副又嫌棄又怕的模樣後退著,但又一邊真情實感地擔心著。

少年眉間的冷漠又化開了一些。

他沈思了好一會兒開口:“楚夫人。”

“嗯?”

“我的父親,並非楚大人?”

“啊?”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姜蕪面帶驚訝,原本只是驚訝他怎麽突然跟自己說這個,等反應過來了說的是什麽,驚訝的表情瞬間又誇張了幾分。

楚霽笙又說了:“我的親生父親,母親說是叫……張秀?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他顯然對自己的父親並不怎麽在意與關心。

“啊?”姜蕪這次,語調都升高了幾分。不是楚淩的就算了,竟然是她那個妹夫的?

她這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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