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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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曇花素有月下美人之稱，此時艷陽高照，不是盛放的時間，花圃中只有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葉，中間藏著零星幾朵花骨朵，羞怯怯的露出星星點點的潔白。
行戈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以為是祁連，頭也不回的問：“祁連叔，傾顏的本命靈花在哪裏？”
“也許在此，也許在另一片花圃中，總之就在我昆侖域萬千曇花之中！”
行戈連忙轉身行禮：“神君？為何要種這麽多曇花？”難道是昆侖君想要培養新的曇花仙子來取代傾顏？
昆侖神君道：“要隱藏一滴水，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放進大海。當年你帶著傾顏的神魂碎片離開後，我便命人在昆侖域種下了無數曇花，這千餘年來想要毀去她本命靈花的刺客來了一批又一批，卻個個鎩羽而歸。”
行戈有些無措：“刺客？是帝庭派來的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昆侖君略有些尖銳的反問：“我以為你知道呢！畢竟千年前他寧可毀去鎮魂珠也不願你救傾顏，心思已經昭然若揭，難道你以為你同傾顏還能有什麽好結果？”
行戈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望著昆侖君，顫聲道：“神君您還是不願將傾顏許配給我？我以為我的立場已經足夠明確了。”
“一時的立場不能代表什麽，你畢竟是帝庭的三殿下，父子血緣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傾顏如果與你成婚，在群仙眼中，就意味著我將整個山族拱手相送。更何況……”昆侖君頓了頓，看向行戈抹額上的引魂石：“即便我不反對，以你目前的情況，想要和傾顏在一起也很難。”
行戈摸了摸引魂石，遲疑道：“這個，我會想辦法的。”
昆侖君道：“引魂石是無盡深淵中的邪物，它所引的神魂有時並不受你控制，如今傾顏的神魂已覆，這引魂石於你已經無用，還是早點毀了的好。”
行戈垂首道：“我會的。等傾顏完全恢覆後，我就去無盡深淵把這石頭毀掉。”
昆侖君搖搖頭：“你不能留在這裏等傾顏恢覆，十五月圓之夜前，你必須走，離昆侖域越遠越好。”
“您憑什麽替傾顏做決定，我與她千年相伴，神魂相融，又豈是你簡簡單單一句話能分開的！”行戈的眼中漸漸漫上一層血色，連身體都開始輕輕顫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行抑制住即將脫體而出的魔氣。
昆侖君盯著他血紅的眼睛，聲音中漸漸多了幾分嚴厲：“你把本君看成什麽了？我還不屑玩弄那些小伎倆。我要你走是因為你一身魔氣，留在昆侖域會影響傾顏覆活。”
見行戈還是一臉不信的模樣，昆侖君冷笑道：“如我所見無誤，你已經深受無盡深淵魔氣侵染，平日裏靠著自身的靈力和意志強行壓制，但凡受到刺激便會難以控制，每逢月圓之夜，太陰極盛之時，更是會徹底化身為魔物，將你身周之地化為魔域，我可有說錯？”
行戈面色一白，默然無語。
昆侖君又道：“傾顏的真身是曇花，她覆活最關鍵的一環就是要在月圓之夜將她的神魂註入本命靈花之中，使其吸收足夠的太***華，等到靈花開放之時，就是她覆活之時。曇花是至潔至凈的月下仙子，盛放之時容不得半點汙穢。如果你留在昆侖域，只需一絲魔氣就能將傾顏脆弱的本命靈花摧毀，進而形神俱滅，而我已經沒有能力再保一次她的本命靈花，你也沒有能力再為她養魂千年了。”
這一番話，昆侖君說得極為平靜，行戈卻覺得每一個字都沈甸甸的敲在心上，化作鋼刀利劍將他的心淩遲成了千百片。
昆侖君見他面色慘白，也不再多言，嘆息道：“傾顏是你心之所愛，可是她更是我的弟子，昆侖域的少主，未來的群山共主，她的命註定不止屬於你一人。我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負手而去，獨留行戈一人在花圃前頹然坐倒。
千年的努力，千年的期待，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局嗎？心愛的人覆活在即，他卻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的存在就是對她最大的傷害。他想恨、想怨，可是在心底細數一遍卻不知道該去恨誰，怨誰！除了嘆一句造化弄人還能如何？昆侖域內四季如春，行戈卻恍若置身冰天雪地，奇寒徹骨！
傍晚時分，祁連過來稟報：“行戈君已經離開了，歸元丹和蜜酒都沒有帶。”
見昆侖君盯著化龍池沒有反應，祁連大著膽子又道：“神君，這樣對他是否有些太過了？畢竟，若沒有他，傾顏也不可能覆活。”身為長輩，他親眼看著兩個小兒女從相識到相愛，又生死相隔，為了覆活傾顏，行戈付出了什麽，他也清楚，撇開立場不說，他是真心希望兩人能有個好結果。
昆侖君問：“你心裏可是也有些怪我不通情理。“
祁連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覺得您對行戈君有些過於嚴厲了。“
昆侖君喟然長嘆：“祁連，你可知道，我已經看不清未來了。傾顏一旦覆活，等待她的是需要她投入全幅心神的重擔，容不得半點差錯，行戈身染魔氣，是最大的變數，我絕不能讓他留在傾顏身邊，絕不能將整個山族、乃至洪荒世界置於險地。“
祁連面色慘白，聲音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神君，那個時刻，真的已經到來了嗎？“
昆侖君擺擺手：“還有些許時日，你去庫房把月圓夜需要用的藥材都準備好，一切都等傾顏覆活後再說。“
數日時光倏忽而過，月圓之夜如期而至，天色剛剛擦黑，十二拱衛各率本部將士扼守住上昆侖域的通道，將一隊隊黑衣刺客格殺當場，十二衛峰下血流成河。
守拙峰的結界內，昆侖神君並指如刀，在胸口劃開一道寸許長的口子，從中取出一株細弱的曇花幼苗。
群仙都知道昆侖域上遍植曇花是昆侖君為了隱藏唯一弟子的本命靈花，誰都不知道，真正的本命靈花其實一直藏在昆侖君的心口，用心血培育著。
當年，三支陰磷煞魂箭在讓傾顏神魂碎裂的同時也幾乎摧毀了她的本命靈花，若非昆侖君當機立斷，將僅剩一點生氣的花根收入心頭，用洪荒神祗的心血培育，傾顏就算神魂覆原也必須再入輪回，重塑一個身體。
昆侖君將幼苗植入裝滿藥液的花盆中，又將花盆扔到化龍池上方，接受月華的洗練。
花盆在月光下輕輕旋轉，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最終在枝頭凝出一朵雪白的花苞。
昆侖君一手虛抓，本來在池裏甩著尾巴看熱鬧的小鯉魚就被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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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素有月下美人之稱，此時艷陽高照，不是盛放的時間，花圃中只有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葉，中間藏著零星幾朵花骨朵，羞怯怯的露出星星點點的潔白。
行戈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以為是祁連，頭也不回的問：“祁連叔，傾顏的本命靈花在哪裏？”
“也許在此，也許在另一片花圃中，總之就在我昆侖域萬千曇花之中！”
行戈連忙轉身行禮：“神君？為何要種這麽多曇花？”難道是昆侖君想要培養新的曇花仙子來取代傾顏？
昆侖神君道：“要隱藏一滴水，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放進大海。當年你帶著傾顏的神魂碎片離開後，我便命人在昆侖域種下了無數曇花，這千餘年來想要毀去她本命靈花的刺客來了一批又一批，卻個個鎩羽而歸。”
行戈有些無措：“刺客？是帝庭派來的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昆侖君略有些尖銳的反問：“我以為你知道呢！畢竟千年前他寧可毀去鎮魂珠也不願你救傾顏，心思已經昭然若揭，難道你以為你同傾顏還能有什麽好結果？”
行戈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望著昆侖君，顫聲道：“神君您還是不願將傾顏許配給我？我以為我的立場已經足夠明確了。”
“一時的立場不能代表什麽，你畢竟是帝庭的三殿下，父子血緣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傾顏如果與你成婚，在群仙眼中，就意味著我將整個山族拱手相送。更何況……”昆侖君頓了頓，看向行戈抹額上的引魂石：“即便我不反對，以你目前的情況，想要和傾顏在一起也很難。”
行戈摸了摸引魂石，遲疑道：“這個，我會想辦法的。”
昆侖君道：“引魂石是無盡深淵中的邪物，它所引的神魂有時並不受你控制，如今傾顏的神魂已覆，這引魂石於你已經無用，還是早點毀了的好。”
行戈垂首道：“我會的。等傾顏完全恢覆後，我就去無盡深淵把這石頭毀掉。”
昆侖君搖搖頭：“你不能留在這裏等傾顏恢覆，十五月圓之夜前，你必須走，離昆侖域越遠越好。”
“您憑什麽替傾顏做決定，我與她千年相伴，神魂相融，又豈是你簡簡單單一句話能分開的！”行戈的眼中漸漸漫上一層血色，連身體都開始輕輕顫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行抑制住即將脫體而出的魔氣。
昆侖君盯著他血紅的眼睛，聲音中漸漸多了幾分嚴厲：“你把本君看成什麽了？我還不屑玩弄那些小伎倆。我要你走是因為你一身魔氣，留在昆侖域會影響傾顏覆活。”
見行戈還是一臉不信的模樣，昆侖君冷笑道：“如我所見無誤，你已經深受無盡深淵魔氣侵染，平日裏靠著自身的靈力和意志強行壓制，但凡受到刺激便會難以控制，每逢月圓之夜，太陰極盛之時，更是會徹底化身為魔物，將你身周之地化為魔域，我可有說錯？”
行戈面色一白，默然無語。
昆侖君又道：“傾顏的真身是曇花，她覆活最關鍵的一環就是要在月圓之夜將她的神魂註入本命靈花之中，使其吸收足夠的太***華，等到靈花開放之時，就是她覆活之時。曇花是至潔至凈的月下仙子，盛放之時容不得半點汙穢。如果你留在昆侖域，只需一絲魔氣就能將傾顏脆弱的本命靈花摧毀，進而形神俱滅，而我已經沒有能力再保一次她的本命靈花，你也沒有能力再為她養魂千年了。”
這一番話，昆侖君說得極為平靜，行戈卻覺得每一個字都沈甸甸的敲在心上，化作鋼刀利劍將他的心淩遲成了千百片。
昆侖君見他面色慘白，也不再多言，嘆息道：“傾顏是你心之所愛，可是她更是我的弟子，昆侖域的少主，未來的群山共主，她的命註定不止屬於你一人。我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負手而去，獨留行戈一人在花圃前頹然坐倒。
千年的努力，千年的期待，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局嗎？心愛的人覆活在即，他卻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的存在就是對她最大的傷害。他想恨、想怨，可是在心底細數一遍卻不知道該去恨誰，怨誰！除了嘆一句造化弄人還能如何？昆侖域內四季如春，行戈卻恍若置身冰天雪地，奇寒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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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昆侖君盯著化龍池沒有反應，祁連大著膽子又道：“神君，這樣對他是否有些太過了？畢竟，若沒有他，傾顏也不可能覆活。”身為長輩，他親眼看著兩個小兒女從相識到相愛，又生死相隔，為了覆活傾顏，行戈付出了什麽，他也清楚，撇開立場不說，他是真心希望兩人能有個好結果。
昆侖君問：“你心裏可是也有些怪我不通情理。“
祁連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覺得您對行戈君有些過於嚴厲了。“
昆侖君喟然長嘆：“祁連，你可知道，我已經看不清未來了。傾顏一旦覆活，等待她的是需要她投入全幅心神的重擔，容不得半點差錯，行戈身染魔氣，是最大的變數，我絕不能讓他留在傾顏身邊，絕不能將整個山族、乃至洪荒世界置於險地。“
祁連面色慘白，聲音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神君，那個時刻，真的已經到來了嗎？“
昆侖君擺擺手：“還有些許時日，你去庫房把月圓夜需要用的藥材都準備好，一切都等傾顏覆活後再說。“
數日時光倏忽而過，月圓之夜如期而至，天色剛剛擦黑，十二拱衛各率本部將士扼守住上昆侖域的通道，將一隊隊黑衣刺客格殺當場，十二衛峰下血流成河。
守拙峰的結界內，昆侖神君並指如刀，在胸口劃開一道寸許長的口子，從中取出一株細弱的曇花幼苗。
群仙都知道昆侖域上遍植曇花是昆侖君為了隱藏唯一弟子的本命靈花，誰都不知道，真正的本命靈花其實一直藏在昆侖君的心口，用心血培育著。
當年，三支陰磷煞魂箭在讓傾顏神魂碎裂的同時也幾乎摧毀了她的本命靈花，若非昆侖君當機立斷，將僅剩一點生氣的花根收入心頭，用洪荒神祗的心血培育，傾顏就算神魂覆原也必須再入輪回，重塑一個身體。
昆侖君將幼苗植入裝滿藥液的花盆中，又將花盆扔到化龍池上方，接受月華的洗練。
花盆在月光下輕輕旋轉，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最終在枝頭凝出一朵雪白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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